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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一声,将手里的点心都扔了出去,拍拍手也回了屋子。

    屋子里没有电灯,袭人也不及点起来,借着昏暗的光亮看了看,宝玉平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帐子不动。

    要说起来袭人是真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就是为了个林姑娘。凝神想了想,袭人走过去坐在床边儿,轻轻推了推宝玉,柔声道:“好好儿的,别这么着。你要是心里有事,我纵然笨些,也可听你说说。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宝玉不语。袭人便拉着他的手,低低地劝着。良久,宝玉才道:“我只说大家横竖都是会在一处的……”

    袭人见他又有些呆意,也不敢十分劝,只得起身点了灯,又将薄纱被子给他盖了,自己便坐在一旁打着扇子。眼见宝玉渐渐闭上了眼,心里才算放下了,只道是因听见“林姑娘”三个字而惹出来的不快就此过去了。

    若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宝玉心里又有了个糊涂主意,并且在几日后惹出了一场祸事,便不会如此早的送了一口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了一下专栏,作收居然251了!擦了把冷汗欣慰啊,幸亏多了一位亲来收藏……

    话说,有的妹子说是长幼有序,该是小林子先成婚,再嫁林妹妹。有的亲说是可以先奉旨嫁妹妹。我查了一下,各地风俗不同,有的是奉行长幼有序,有的是讲究先送出门,再迎进门。我也糊涂了。

    哪位亲能提供一下相关的习俗或是知识资料啥的么?梅子先谢谢了!

    ☆、最新章节

    林琰果然和榜眼石大洲一起,被中规中矩地授了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的小官儿。同届状元柳骥则被授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官职虽是不高,奈何却是清贵,翰林院又一向被认为是人才储备之所,编修平日里职责便是草拟诰敕,修撰史书等,真正的天子近臣。

    只是并非进了翰林便万事皆定了。每三年,翰林院也要进行一次院考,凡不合格者亦会被踢出翰林院。因此,许多即便是中了举,入了翰林的,也是极怕院考的。

    林家前边一段时候风头太劲,又是太上皇赐婚,又是“父子两探花”,林如海虽然已经故去,但是这段佳话却正是京中官宦人家中火热的话题。

    林如海虽然在外放江南多年,但是京中至交好友不少。况且又曾任兰台寺大夫,那是从二品的朝中大员了,怎会不引人注目?他与夫人贾氏多少年了都未有子嗣,这是与他相交之人都知道的。也曾有人扼腕叹息林家几代列侯书香传家,偏到了林如海一代便要绝了。

    谁知人家林如海过继来的这个,却又是个处处出彩的。人生的清俊不说,性子又斯文有礼,又肯争气,林家凭着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竟是又起来了。

    因此京中之人每每谈到这届三位鼎甲,虽然林琰名次最末,奈何却是被说得最多的,亦是那一干世家官宦中人教训起晚辈来必要提及的一个。

    进了翰林院,林琰三人颇受了一番注目。除了林琰这个话题人物外,他三人中年纪最大者石大洲也不过二十三岁,林琰与柳骥两个才当及冠,与那些或是人已中年,或是头发花白的老翰林们比起来,却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难的。

    这一日林琰与柳骥当值,待的散了值,柳骥便邀了林琰去小酌。

    他与林琰同岁,不过略小了两个月。许是从小念书鲜与别人接触,因此说话之前总是会红了脸。他与林琰石大洲两个最熟,便时常与他们一起,倒不是为了别的,实在是与别人不大说得来。

    林琰虽然觉得他性子过于柔弱了些,倒也并不排斥,笑问:“不知清飞要去哪里?”

    柳骥想了想,道:“京中酒楼中最佳之所,莫过于醉仙楼了。听说那里又有新酒出来,子非若是无事,咱们往那里去坐坐?”

    林琰险些笑出来,道:“如此甚好,清飞请了。”

    二人说笑着出了翰林院的大门,外头两家的马车都在那里了。跟着林琰出来的平安见了柳骥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琰,上前来低声回道:“两位爷要去府里,都在那边候着呢。”

    林琰听了便知道司徒岚在远处等着自己,只是事先并没有说过,他便应了柳骥去吃酒,这时倒不好意思再说不能去了。一时为难起来。

    柳骥为人聪明,是真正的聪明。林琰念书有成,其实大部分是因为他并非那几岁的孩子,说话见解自然与那些稚童不同。而柳骥,却是真真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了。不过他的聪明都用在了念书上,于人情世故便有些不通。

    见林琰看了一眼自己,面上稍带了些为难,倒也立时便明白了过来,林琰怕是有事情了。

    试探问道:“子非你若是有事,我们改日也可。”

    林琰微一犹豫,歉然道:“那,明日我来做东。”

    柳骥含笑点头,很是精致的眉眼笑得弯弯,瞧上去竟比女孩儿还要俊俏。

    平安看了他一眼,转身撩开了马车的帘子。林琰与柳骥拱了拱手,上了车。柳骥看着林琰坐车走远了,才叹了口气,转身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司徒岚与云宁的车其实早就到了,就停在云宁尚能好好儿地坐在车里等着,司徒岚却是巴不得能到前头去接一接人才好。远远地瞧见林家的马车过来了,忙叫车夫跟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辆车前后脚地到了林府。司徒岚不待马车停稳了,先就跳了下去,看得后边的云宁只摇头。

    “子非!”司徒岚唤道。

    待得看到林琰穿着一身儿正七品绿色朝服下了车,司徒岚登时眉眼含笑,心里大赞——果然是子非,这绿色的朝服平日里见得也多了,唯有子非,硬是将其穿出了一种清逸如竹的味道。

    林琰笑着朝二人拱拱手算是见了礼,早有管家叫人开了大门,引着几个小厮恭候在两侧。将人让到了花厅里,林琰倒是有些个好奇两个人的来意。

    几个丫头奉了茶上来,云宁看着人都下去了,才开口道:“昨儿有人来我府里见我。”

    “哦?”林琰一怔,想着若不是什么与自家相关的,云宁也不会来这里特特跟自己说了罢?

    果然听得云宁下一句便是,“是那个叫做什么贾宝玉的。”

    林琰眉头一皱,“他?他找你做什么?”

    话是这么问着,林琰心里却有些个不安了。那贾宝玉虽说是个没甚心机的,可关键也在此处。都说他在外边礼数规矩还算周到,只是在林琰看来,他连出个门都敢跟自己年轻的嫂子坐一辆车,再周到也是有限。况且宝二爷不能以常理推断之,你说他痴,那风花雪月调脂弄粉还是很精明的;你说他精明,不通俗务之处比他老子还要不通。况且那安乐侯府里头与荣国府从无来往,林琰实在是想不出他有何理由去找云宁。难道……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挑起眉毛问道:“可是说了什么?”

    “洛里啰嗦地说了许久,我听得烦了,叫人轰出去了。”云宁脸上满是不屑,“过来说给你听,是叫你防着些。我听着那个意思,那府里对你们不满的多了。况且如今你正是在风头上,须得小心着别叫人背后下绊子。”

    司徒岚不满道:“这事儿你跟我说就行了。我倒要瞧瞧谁敢给子非暗地里使坏。”

    林琰眯着眼问:“那贾宝玉向来只喜欢混在内帏,不爱出来与人交结,如何跑到侯爷那里去了?”

    云宁眼中闪过怒色,冷笑道:“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而已。”

    一眼瞧去林琰盯着自己,司徒岚虽然假作喝茶,可耳朵就差竖了起来。

    看看屋子里也无他人,云宁才道:“说了些叫我好生照顾林姑娘的话。”

    林琰见他并不细说,也知道必不是如此简单。倒是不知道云宁听了后,会做何想。

    因看着云宁,见他面上和平日里一样,带些冷,带些木,倒也没有别的了。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先与林兄通个气儿。我找人去钦天监查过了,七月里有两个好日子,你若没有别的话,我就找人过来下大定了。”

    这才是来的目的了。

    林琰想了想,七月里头,正是热的时候。那成婚礼节甚是繁琐,不说别的,新娘子的凤冠霞帔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着实遭罪。

    因笑道:“我们这里东西都是齐备的,日子倒是不大紧,不过七月里太热了些罢?”

    云宁道:“那倒是无妨,左右喜轿里头宽大,可以多放两个冰盆。再有我家里有件东西,是祖传的,什么东西做的倒是不知道,不过挂在身上夏日里遍体生凉,了无汗意。”

    林琰听着大感兴趣,“有这样的好东西?可惜了,我是没见过的。”

    司徒岚“噗”的一声笑了,云宁的脸上忽现出了几分尴尬,半晌道:“我倒是带着。”

    说着,带了几分扭捏,从颈上摘下了一枚玉环。白色,通透澄净,雕饰卷云纹,瞧着与普通的玉饰并无两样。

    云宁递与林琰,林琰伸手探了探,却并不觉得如何。又握在手里,方才觉得一股子温凉之感直透胸臆。

    笑着又还给了云宁,“果然是好东西。”

    云宁不接,“你交给林姑娘罢。”

    林琰摇头笑道:“算了,这叫什么呢?既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你只放在大定礼中送过来就是了。”

    云宁知道这是应了,立时脸上笑意更多了七分,点头道:“你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叫人预备,过两日便来大定。”

    好容易有了插话的机会,司徒岚忙道:“很是。大定礼比小定礼繁琐的多,你很该早些着手,别到时候丢三落四的。”

    云宁起身看了他一眼,哼道:“那是,表哥是成过亲的,自然知道大定礼更不能大意的。”

    司徒岚垮下脸来,扭过头看着林琰。林琰亦是起身,只对着云宁道:“我送侯爷出去。”

    “哎,子非……”司徒岚可怜兮兮地在后头跟着,真有些后悔出言取笑云宁了。

    送走了云宁,林琰回头一看,司徒岚犹自在自己身后,蹙眉道:“你不走?”

    “车已经走了,我没有车。”

    林琰瞪了他一眼,“我要出去一趟,去醉仙楼。你来么?”

    司徒岚立马儿精神了,笑道:“自然。”

    林琰进去换了衣裳,与司徒岚两个又坐了车,七绕八拐地来到醉仙楼后门。石清知道林琰来了,十分欢悦地迎了出来,待见到林琰身侧的司徒岚,忙又垂下头去,躬身行了礼。

    林琰进了屋子,翻看石清送过来的册子。司徒岚只坐在一旁吃茶,并不往那边张望。

    石清立在林琰身侧,看着林琰低着头,乌发束起,用一根碧玉簪别着,脖颈露出一段儿,被身上墨绿色的衫子衬得愈加白皙。石清心跳得快了几分,几乎便要忍不住膜拜了下去。冷不防听得司徒岚那边重重地咳了一声,慌忙收回了目光。

    司徒岚坐在雕花圈椅里,一只脚没甚正形儿地踩在椅子边儿上,分明是个粗俗不堪的动作,在他做出来却并不显得难看,反倒是透出了几分不羁之感。

    眯眼看着石清,见他头越来越低,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林琰抬头做的看了一眼司徒岚,又垂下了眼帘,“做的不错,还需再细致些。”

    话却是对着石清说的。

    石清低低地应道:“是。”

    林琰便起身要走,石清不敢说别的,恭恭敬敬地送了人出了后边的小门,眼看着林琰司徒岚坐车转了一个弯儿,看不见了才叹了口气。

    车里司徒岚不知道在想什么,靠在车壁上也不说话。林琰因想起一事,便挨得他近了些,问道:“那日贾宝玉去找侯爷,到底说了什么?”

    “他哪里告诉我?但凡跟你妹妹相关的,他瞒得铁桶似的,生怕我笑话他。”

    林琰便叫外边车辕上坐着的小厮,“吉祥!”

    “哎!”吉祥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大爷,有什么事?”

    “你亲自去打听打听,这几日荣国府里头有什么事情没有,特别是那个宝二爷。”

    “是!”吉祥最擅长的便是这个,林琰常感到把他拘在自己身边有些大材小用了,琢磨着再大些,便将他和长乐儿两个一起放了出去。

    吉祥却是个能干的,第二日晚间便来回林琰。林琰其时正在瞧一盆才重金购来的名品兰花,听了吉祥的话,冷笑了片刻,拿起剪子咔嚓一声,将兰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