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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邢夫人觑着黛玉的一身装束,满眼羡慕,赞道:“这样的衣裳也只配大姑娘穿了!真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什么大姑娘?日后啊,得叫表姑奶奶了!”王夫人不阴不阳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她并不愿意来,奈何思及宫里的元春对自己所言,“须得拉拢着些林家才好。林家如今出了个探花,又进了翰林院,日后前程是少不了的。林妹妹身后又有安乐侯府。这两处总是不能交好,也万不可得罪。”,因此,只得掩着心里的不喜过来了。

    贾母笑着对邢夫人道:“你弟妹说的是。如今玉儿嫁进了侯府,身上是有诰命的。你说话也要注意些了,别只拿着她还当做小孩子家家的才好。”

    说罢,摩挲着黛玉的手叹道:“我能瞧见玉儿如此风光体面,便是放下了一大段儿的心了。”

    又问跟在黛玉身后的王嬷嬷:“姑娘在侯府里可还过得惯?”

    王嬷嬷往前一步,笑着回道:“姑娘都好。侯府里头都是姑爷吩咐了的,无论吃食儿还是住处,都是按着姑娘的习惯来的。再有府里并没有别的长辈,姑娘进门便当家,也不必立规矩,和在娘家时候一个样儿!”

    “如此甚好,甚好……”贾母爱怜地瞧着黛玉。虽则先前一心想要黛玉嫁与宝玉,却也知道,有着王夫人那样的一个婆母在,黛玉真嫁了进来,也是要立规矩的,日子过得未必真能如意了。

    王嬷嬷瞧着王夫人的脸色,又继续笑道:“不是老奴夸口,姑娘如今这一出阁儿,身份也是尊贵的了。老太太您瞧,姑娘今日穿着的戴着的,都是昨儿进宫谢恩的时候太后娘娘赏赐的。皇后娘娘也赏下了不少。老奴活了这般大,再没见过如此体面!”

    “嬷嬷!”黛玉娇嗔一声,心里有些不喜王嬷嬷如此炫耀。

    王嬷嬷拍了面颊一下,笑道:“瞧我这张嘴。”

    赵夫人笑着岔道:“这大热的天气,咱们后头园子里坐着看戏去?那里边儿树多花儿多,又凉快又敞亮。”

    众人都起身往后园子里边去,林琰已经在荷花池边的水榭里安排好了席面。那水榭半边儿平台悬空建在水上,另半边乃是一间小小的阁楼,飞蓬卷檐,十分精巧。阁楼四周都是落地的雕花门窗,推开便可瞧见满池荷花盛开,另一侧却是茂树修竹,底下一片空地,上头新搭了一座戏台。女眷们只在阁楼中坐了便可看戏,既凉快,看的又真切。

    男宾那边儿另有席面,也叫了一班子小戏。云宁辈分儿虽低,却是新姑爷头次上门,因此坐了首位。赵咨贾赦贾政等依次坐下,林琰下首相陪。

    贾赦贾政兄弟两个也是国公府出身,不过如今一个领着爵位闲职在家,一个多年来就没升迁过,此时在座,论清雅不及赵咨,论高贵不及云宁,论才干又不及林琰。贾赦犹可,贾政却有些如坐针毡,全是上下颇不自在。

    况且,有林琰这个今科探花郎在,越发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家里那个还起不来床的宝玉。两个多月了,当初打得再重,也都是皮外伤,好歹能起来了罢?无奈就是嚷着一动便是疼。贾政明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装的,每每要发作时,老太太或是怒骂或是叫嚷着回金陵老家,横竖要拦着。贾政有些心灰意冷了。看看贾环,资质不及宝玉,可一样好处,比宝玉用功些。再看看贾兰,年纪最小,却是最用功读书的,说不得,日后倒要多照看些了。

    贾赦没贾政那般想法,他想的简单。先前跟林府关系还算不错,林琰就能搭上忠顺王的路子替贾琏谋实缺,是个能行的。这又进了翰林又得了个侯爷妹夫,自己不拉拢着些等什么呢?

    再者看外甥女儿出嫁的排场,又听邢氏回去说了一通嫁妆如何丰厚,竟是京里都少见的,林家的家底儿,可是厚的很呐。

    眼睛扫过正执了酒壶倒酒的林琰,贾赦不由得暗自叹息自己没个好女儿,若是有个嫡出的,也能说说结亲的事儿。唉……

    酒席才撤,云宁便起身告辞,又命人进去请黛玉。小夫妻俩须得按照规矩,在日头落山前回到侯府。因此,黛玉整整衣装也便跟着云宁回去了。

    这边儿林琰送客归来,赵咨等人也便一一告辞。林琰挽留一番,众人到底都辞去了。临走时候赵咨又嘱咐林琰,早日将林若送到书院:“既是决定了要去,你也就别再舍不得,早些送过去也好。那孩子我瞧着也还聪明,就是差了些沉稳。在那里拘着几年,未尝不能出人头地。”

    林琰答应了,道:“正要告诉先生,明儿我便送他过去。”

    单说贾府的人回了府,都到了贾母的屋子里来。贾母瞧着底下三个花儿一般的孙女,叹了口气,道:“你们也都乏了,且去歇着罢。”

    三春姐妹都福了福身子,带了丫头自回了大观园。贾母这里便叹道:“你们瞧瞧,今儿林丫头也都回门了。咱们府里头几个姑娘,也有比她大的,也有比她小的 。话呢,我不多说了,你们当父母的各自留心罢!”

    贾赦几个面面相觑,都不吭声儿。贾母挥挥手让几个人出去,“几个丫头耽搁不起。再者,几个丫头嫁的好了,也是咱们府里头的一份助力。于宫里娘娘也有好处。行了,我也累了,你们回去罢。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头。”

    王夫人不急着回院子,先带着人往怡红院里头去了一趟。宝玉自挨了那一顿暴打后,身上的伤虽是好了,可整个儿人也瘦了一圈儿,连带着没个精神头儿。王夫人每日若是不看上两次,也着实不放心。

    因为天热,宝玉每日里都要歇晌。此时怡红院里头鸦雀无声,两个小丫头子坐在游廊上头打瞌睡,其余的婆子丫头都不见人。

    王夫人心里一动,止住了刚要张嘴说话的彩云。轻手轻脚地自掀了帘子进屋。外间儿的床上有几个小丫头子也躺在那里横七竖八地睡着,王夫人眉头一皱,脸上冷了下来。转过了六扇大的什锦屏风,便瞧见宝玉正仰面睡在床上,袭人坐在脚踏上替他打着扇子,床沿儿上另坐着一个人,正拿着绣花绷子做针线,不是宝钗却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各位亲,昨天出去败家,贪吃,吃了一大份儿火热鲜辣的麻辣烫,就着芒果冰沙吃的……麻辣烫很烫,冰沙很冰,一块儿吃了的结果就是,悲催的拉了肚子……足足闹了一宿,吃了整肠生现在还有些不好受,主要是,悲催的,去卫生间……所以,这两天更新不固定了,万一我脱了水,就得去挂瓶儿了……

    ☆、宝钗的决定

    素白色的绫子,乃是今年才得了的,入手柔软,贴身穿着最是舒服。上头扎着五色的鸳鸯,红荷绿叶,颜色极为鲜亮,针脚又细又密,可见是用了极大的心思。

    宝钗做的很快,白皙圆润的手上下翻飞,不多时便绣得了一小片花瓣。

    “太太!”

    袭人一声轻呼,忙起身来行礼。

    宝钗心里一顿,抬起眼来,脸上却是一片笑意,“姨妈回来了?”说着,也盈盈起身,随手将针线放在了床脚儿。

    王夫人脸上笑着,仔细瞧瞧,却可发现那笑里边有些僵硬。冲着宝钗点了点头,又看看床上的宝玉——银红色的纱衫,玉色的绸裤儿,仰面躺着酣睡。许是睡得香甜,那纱衫都错到了肚子上头,露出寸许长的肚皮。

    坐在床边儿替宝玉掩了,王夫人轻声吩咐袭人:“好生瞧着些,他身上本就没好利落呢,再着了凉不是玩的。他哪里还经得住折腾?”

    “太太说的是,方才是我疏忽了。”袭人心里慌乱,低着头认错。

    王夫人怕吵着宝玉,也不多说,只拉着宝钗的手到外边儿去说话。

    宝玉这怡红院,乃是整个儿大观园中最为奢华精致之所。案几桌椅,笼榻架格,处处匠心独运,或是雕镂五彩,或是销金嵌玉,便是那窗户上糊着的,也不是平常的窗纱,乃是江南采买来的极薄的五色蝉翼纱。更不必提那屋子中的挂件儿插屏,盆景花卉了。就这么一间屋子,真真当得起“花团锦簇”一说。

    屋子中睡着的丫头们都早被叫醒了,此时大气儿不敢出,俱都双手垂着站在一旁伺候。

    王夫人皱了皱眉,索性回头对宝钗招了招手,“跟姨妈到前边儿说话去。”

    宝钗跟着王夫人,一路穿花拂柳,竟是出了园子,来到了王夫人的院子。

    宝钗身才微丰,顶着大日头一路行来,此时香汗淋漓,娇喘嘘嘘,一张堪与牡丹争艳的圆润脸庞红红彤彤的,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亲手扶着王夫人坐下,王夫人便指着一旁的椅子叫宝钗也坐了。彼时宝钗穿着水红亮缎粉色镶边儿的交领薄衫,底下一条鹅黄色纱裙。满头青丝挽成了弯月髻,上头只插了一支碧玉簪,另一侧发髻却是戴了一朵儿粉紫色绢花儿。瞧上去不觉奢华,却也有一番风姿。

    若是往日,王夫人必要心里赞一番,此时瞧着,复又想起方才宝玉房中一幕,心里便觉得说不出别扭,仿佛有股子气堵在了胸口处,上不来,下不去。

    只是脸上却仍旧带着惯常的笑容,拉着宝钗手,问道:“你妈妈在家里做什么呢?也不见她过来跟我说话。”

    “妈妈也想着要来呢。只是姨妈这里这几日也是要忙的,便没好过来打搅姨妈。”宝钗笑着说道。

    说话间外头小丫头送了茶来,宝钗伸出纤纤玉手,亲自奉了给王夫人。

    王夫人看着宝钗温婉的笑容,心里实在有些矛盾。从心里边儿论,她自然是喜欢宝钗这样端庄稳重的姑娘。况且又是自己的外甥女,这府里头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大事上却还是不得做主。原先有个凤丫头帮衬,如今看来那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闻着香就跟着贾琏跑到外头去了。若是宝钗能嫁进来,对自己而言,无疑多了条臂膀。再说句私心的话,看了林家嫁女的排场,再算算薛家的家底儿,也不会太差罢?

    思及此处,王夫人脸上的笑倒是真诚了那么一二分,语气也不那么僵硬了,“瞧你这孩子说的,我这里也不过就那点儿事,哪里就忙到没工夫说话了?”

    顿了顿,才又漫不经心地问道:“方才你在宝玉那里做什么呢?袭人也是的,我素日看着她还好,如今也拿大了,竟叫你在那里做活,她倒大喇喇地坐着。”

    “我也是才到了那里的。”宝钗忙笑道,脸上很有些不自在,“袭人倒是一直做着活计的,只是方才好像是有小虫儿不知从哪里钻进了屋子了。袭人恐咬着宝兄弟,才放下来的。我也是一时瞧着那活计真真是鲜亮,才接着做了两针的。”

    王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慈爱笑道:“倒是辛苦你了!”

    宝钗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一时送走了宝钗,王夫人歪在了榻上,闭着眼睛想了良久,倏然睁开,起身道:“走,跟我去老太太那里。”

    却说宝钗只一个人出了王夫人的院子,晃晃悠悠往前走着。顶头儿一个穿着半旧的嫩黄衫子葱绿儿裙的丫头匆匆迎了过来,“姑娘,叫我好找。”

    却是宝钗的贴身丫头莺儿。

    “什么事儿?”宝钗手里丝帕轻轻拭着额角儿的汗珠儿,轻声问道。

    “太太那里叫香菱来找姑娘,我记得姑娘说是往藕香榭去了,转了一圈也没找见,还是碰见了宝二爷院子里的人,才知道姑娘跟着姨太太来了。”

    莺儿是心灵嘴巧的,几句话说得巴巴儿的。

    宝钗听了母亲找,恐有急事,也不及回去换衣裳,只得带着莺儿忙忙地往梨香院赶去。

    才进了院子,便听见母亲正在里边儿骂着哥哥,院子里犹有几个丫头婆子探头探脑。宝钗紧走几步进了院子,丫头婆子回头看了她,都忙低了头。

    宝钗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见多是荣府这边儿拨过来的,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冷声道:“都散了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说着转身上了台阶,莺儿早过去打起了帘子。宝钗一径进了里屋,便瞧见母亲正拍着桌子,与哥哥嚷着什么。哥哥薛蟠却是梗着脖子坐在那里,脸上颇为不忿。

    “妈妈,这是怎么了?”宝钗见母亲脸色通红,胸口不住起伏,生怕她气坏了,忙过去抚着薛姨妈心口,又叫道,“莺儿,赶紧倒茶来。”

    又转过头劝薛蟠:“哥哥,你只看妈妈这大年纪了,且少说两句不行么?若是气坏了妈妈,你岂不是也心里难安?”

    薛姨妈许多事情如今并不瞒着女儿,拉着宝钗手,泣道:“如今你哥哥心越发大了,不把咱们娘们放在心里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