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岚的脸颊,轻笑道:“要有个河东狮的是我,怎么倒是你这般样子?”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司徒岚紧紧抱住。被他灼热的气息扑在颈间,搂住自己的双臂犹如铁箍一般,似是要将自己嵌入到他的身子中去。
“司徒?”林琰轻唤,司徒岚不答,手臂却又是收的紧了些。
林琰无奈,只得伸出手去在司徒岚的后背轻抚了几下,笑道:“你还小了不成?若是还要人哄,我可是不跟你出城去的。你知道我最不会哄人,也不想哄人。”
“她配不上你!”司徒岚闷闷道,“子非怎么就能娶个那样的?”
“哦?那你说,我该娶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才算是配的上我?”
司徒岚一噎,温柔贤惠?端庄大度?这样的女人不是没有,可林琰娶了以后,会不会发现其实那样的女人更可爱些?届时自己又当如何?
感到他的手臂松了松,林琰让二人分开了些,却是额头相抵,“你我之间,用得着这般么?相识相知这多年,你竟是不信我的?”
林琰甚少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二人缠绵悱恻意乱情迷之时,往往也是紧咬住嘴唇,任凭司徒岚软磨硬泡,也不会轻易泄露了自己的心意。
司徒岚虽感遗憾,却又无奈。现下这个时候,偏生又听见了这样的话,心内真真是酸甜苦一齐涌上来。“子非……”
林琰听得他竟带了委屈的腔调,难得好脾气地抚了抚司徒岚的额角,“好了,别气了。横竖太上皇发了话,不但你我,皇上又能如何?横竖就是个女人,就算有个郡主衔儿,又能怎样?终究是只能呆在府里头的。况且,方才皇上也说了,非但要赐婚,怕是还要加封公主。到时候离得远远地弄座公主府,也碍不着什么。”
就乐安那丫头?郡主都没做好,还当公主?不过终究是自己的亲侄女,在林琰跟前他也并不想十分地表现出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司徒岚只得在心里腹诽几句便罢了。
二人来至别院时候早过了午饭之时,这大半日下来都有些疲累饥饿,索性略用了几口点心便都倒头睡下了。
林琰再醒来时候,便已近黄昏。雕花木窗开着,浅绿色的茜纱透进来外头的光线,已经显得暗了不少。看看旁边,司徒岚不知道去了哪里,随手一摸,床上早就凉了,想来走了一会子了。
掀开纱被下了床,走到外间儿去瞧了瞧,司徒岚亦是不在。林琰皱了皱眉,这是去了哪里?
外头伺候的小厮听见屋子里声音,恭敬地站在门外请示:“大爷可是起来了?”
林琰应了一声,那小厮忙进来,“王爷方才往书房里头去了,吩咐了说,若是大爷醒了,便过去找他。”
说着,便闪开了身子替林琰带路。
林琰对这里虽不如自己家里熟悉,却也是来了几次的。这处别院挺大,里边儿也有馆阁轩榭,也有池亭假山,景致还是很不错的。且较之京城,更多了几分清净。只是司徒岚不大爱念书,从二人认识开始,便没见过他主动往书房里去的。这回怎么转了性子?
顺着抄手游廊一路走去,书房在前一进院子里。小厮将人带到了书房门口,轻声通传道:“王爷,林大爷过来了。”说完,便躬身退下。
林琰走到门口,便听见司徒岚的声音:“子非进来。”
听他声音有异,林琰忙一把推开了那书房的门,眼前的景象叫他一怔,快步走了过去。
书房里头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司徒岚,此时他正裸着上身,斜靠在一只锦榻上,另一个却是个白净面皮的中年人,手里银针闪动,不断地刺在司徒岚心口处。旁边儿的一张檀木长几上,烛台上插着一支粗大的蜡烛,让略显昏暗的书房明亮了不少。几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诸多颜料,怕不得有几十样?
“你这是做什么?”眼见那中年人收了最后几针,将东西收拾妥当了朝司徒岚和自己都躬身一礼,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林琰才蹙眉问道。
司徒岚伸出一只手来,示意林琰过去。林琰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却是不动——这厮,胆子越发大了,竟敢搞出这些个东西来!难不成那针扎在身上不疼?
司徒岚无奈地起身,心口处方才纹上去的地方被扯动,忍不住哎呦了一声。林琰不屑道:“这点子就受不得了?”话是这么说着,人却坐在了榻上。
细看司徒岚心口处的团,乃是一块儿玉佩的形状,其大小色泽花纹,与自己身上所佩着的不差分毫。玉佩周遭儿云雾缭绕,看上去竟是与那玉佩交叠在一处,合为一体一般。
才纹过了的,那皮肉儿微微肿起,看的林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幼稚!”口中这般斥责着,却是从袖中掏出了雪白的丝帕替司徒岚拭着纹身处渗出的血丝。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子非你瞧,这个是你,这个是我。你就在我这心上头呢。”
本是挺深情的话,听得林琰一阵肉麻,“好了,这个有何必要呢?”
替司徒岚理了理衣裳,“你啊……”
伴着一声轻喃,林琰带着一丝凉意的嘴唇印在纹身的周遭儿,却叫本来便火烧火燎的地方越加火热了些,司徒岚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满足地将人揽在胸前上下其手。
林琰被他揉搓的情动,隔着薄薄的衣裳,便可感到彼此身躯的火热。在司徒岚已经鼓起的下、身处握了一把,林琰附在他耳边轻笑:“硬了。”
忍不住了!司徒岚一个翻身便将林琰压在了身下,目光炯炯,深情中混杂着,一阵疾风暴雨似的吻便落了下去,两只大手也猴儿急地探进了衣襟,抚上了那光滑细致的身躯。从胸前的茱萸,到紧致的腰身,到滑嫩的臀瓣,司徒岚朝着那处之所渐渐探去……
正要得趣之时,忽听得书房外头,别庄的管家那特有的细嗓子响了起来:“王爷,晚饭得了,已经摆在了芙蓉轩里。”
这没眼色的!
司徒岚心里暗骂一声,手又在林琰身上来回摩挲了两回,才悻悻地起身。再瞧瞧林琰,头发微乱,眸中带着水汽,嘴唇也越发嫣红,真真是一副勾人的样子!
若不是想着林琰也有小一日没有正经吃些东西了,司徒岚觉得自己定会出去踹走了那管家,回来与子非好生缠绵一番的。
二人携手起来,各自整理衣襟,再跨出书房时候,依旧是风度翩翩,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情热如火。至于饭后,夜间如何,那便是天雷勾动地火,一个借着□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另一个也愿意借此来让对方安心,长夜漫漫,直纠缠到了三更天才交缠着肢体沉沉睡去。
次日,果然有赐婚的旨意传下,将忠敬王府的乐安郡主指婚与林琰为妻。又一道旨意,因乐安郡主淑和温慧,系忠敬王嫡女,特恩旨其以公主例出阁儿,一应婚礼事宜由内务府承办。又因公主须得帝女才可获封,虽不能违例,却在京中赏赐郡主府邸一座,待婚后郡主亦可居之。又有无数明珠宝石古玩玉器皮草香料赏下,给足了忠敬王府面子。
或许是京中显贵多有听闻过乐安郡主大名的,这回林琰一个七品翰林院小官儿,“嗖”的一下子成了郡马爷,倒也并未引来多少嫉妒,相反的,却是接连几日都被人同情地注视着。
便是黛玉,也不顾的自己身子沉重,挺着圆鼓鼓地肚子回了趟娘家。对着哥哥,几次张嘴欲言,又都吞了回去。她自是希望早早地能有个嫂子,也好照料哥哥些。可这郡主,又是皇上恩旨另赐了府邸的郡主,哪里可能照顾哥哥?反倒是哥哥得去敬着她了!
林琰好笑地瞧着自家妹子圆润了不少的脸上纠结的神色,命人扶着她坐了,笑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黛玉若非这样的身子,真是有心跺跺脚,“哥哥!你……这赐婚是好事,可是,我听人说,乐安郡主的性子……”
“妹妹不知,‘听说’二字,其实玄妙?妹妹可见过郡主?”
黛玉摇摇头,“不曾。她是宗室女,轻易哪里能见到?况且我过去的日子还短,许多人都还未曾认识。”
“所以啊,既没见过她,便不知道她的性子到底是怎样的。要说起来谁家的姑娘,也大都是说好话,也得真的共事儿了,才能知道到底如何。况且圣旨都下了,这会子忧心这个有何用?”
黛玉虽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感到委屈——自家哥哥,当然是该配那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劝抚了一番自家的妹子,又命人小心着送回去,林琰才从书案下方的小屉里取了一片纸来。仔细地瞧了两遍,才自言自语道:“这个郡主,瞧来倒是个有趣的。”
既然有了内务府承办婚事,林琰这边儿便撒开了手,只交给了老管家林成和二管家陈升去预备。他倒是每日依旧去翰林院当值,散了值或是与司徒岚去消遣,又或是与同僚中说得来,诸如柳骥石大洲等人去小酌,倒也悠闲。
这一日散值后,才上了车,便瞧见吉祥探进来道:“大爷,方才有人叫我跟您传个话儿。说是,知道您明日休沐,约着往郊外锦园一聚。还说,请大爷务必过去,要紧要紧。我再问到底是谁,人就跑了。”
林琰目光微动,心下已经了然——石清是个消息灵便的,已经打听出来,如今那乐安郡主便在京西一所庵里头斋戒祈福。锦园亦在京西,两处原也不远,看来,该是那位郡主的邀请罢?
锦园,虽名为“园”,实则乃是依山而建,因每至秋日,遍山的枫树红叶似火,层林尽染,远望犹如铺锦而得名。
林琰带着吉祥长乐儿福喜平安四个,顺着小径一路拾级而上,半山腰处,一座小小的馆阁掩在茂树之中。早有一个才留了头的青衣小丫头站在那里候着,看人过来了,迎上来问道:“林大人?”
林琰颔首,那小丫头便道:“大人请跟我来。”
林琰示意长乐儿与福喜留在这里,只带着吉祥和平安两个跟着那小丫头过去了。
眼前的竹屋三明两暗,建的甚是精巧。落在这山中,倒是也并不显得突兀。那小丫头带着林琰来至门边,轻轻扣了一扣,“林大人来了。”
“请林大人进来。”
林琰站在门口,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浅笑道:“林子非见过乐安郡主!男女有别,在下还是在门外的好。”
“吱呀”一声,竹门推开,里头亦是一个丫头出来,约莫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的也是素净的衣裳,想来是礼佛的关系。
这丫头道:“郡主请大人进去。郡主说了,既在外头,便当从容些才好。”
林琰不为所动,“礼不可废,礼不可无。”
“都说林大人最是斯文有礼,看来真是名符其实啊。”带着两分嘲讽的女声自内响起,随即,内室中转出一个身着天水碧色暗绣竹纹阔袖长袄,湖绿色曳地百褶裙的女孩儿。
林琰做足了表面功夫,目光略略向下,并不肯去瞧那郡主如何相貌。
乐安郡主的声音清亮,说起话来也是一字一字咬得清楚,听起来倒很悦耳,“林大人,我在这里的时候并不能久了。大人若是一味与我讲究礼数,倒是大可不必。想来大人是听了些传言,如今这里除了我的心腹丫头,便是你带来的人,大人尽可放心。突兀相邀,不过是有事相求而已。”
林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抬起眼来,眼前的乐安郡主生的浓眉大眼,比之一般闺阁女子,少了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