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冷气:“你真够粗鲁的。”
“如果我慢慢的把他抽出来你只会更疼。”亚力克把盖子扣上,然后把空了的针管扔回自己的抽屉里——如果扔在垃圾桶里最后被负责垃圾处理的人发现军舰上多出这种来路不明的针剂,那乐子就大了,“别让我觉得你变回oga体质之后就变得娇弱了,安格斯,这会是我把你从战场上弄回去的新理由。”
安格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却没有回话。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人靠在书桌前,没有人说话。
安格斯按了一会儿针口之后就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了,他弯了弯手臂,确认针口已经收好了不再往外渗血就动作利落的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大概是药效发作了,血液流动速度慢慢的加快了,他刚刚觉得有些热。
“噗通”、“噗通”、“噗通”……心脏的跳动速度不正常的变快了,安格斯重新坐下的时候,耳朵被他自己的心跳声塞满了,似乎全身的血管都跟着心脏一起跳动了起来……奇妙的,并不糟糕的感受。
视线开始模糊,安格斯隐约看见那个一直站在桌前的人向他走了过来,他微微俯下|身来看着自己,蓝色的眼睛像是最闪亮的蓝宝石,声音飘渺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药效发作了么?”
安格斯浑身燥热,各种各样漂亮的颜色在他眼前不断更替,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动也不动一下。
那个人笑了笑,然后把头埋在安格斯的脖颈旁,仔细嗅闻了一下,然后用在他的后颈那里吐息,用一种说不出是满足还是不满的声音说:“药效发作了,安格斯。”
安格斯的理智已经罢工了,只能在后颈印记被人触动的时候,软软的叫了一声:“痒痒……”
那个人单膝跪在他面前,然后给了他一个火热的几乎要把他吃下去的深吻。
安格斯醒过来的时候,真是像被人把全身的骨头都打折一遍然后再一个个接上等它愈合一样难过。
或许还要更糟糕一点,安格斯面无表情的想着,比如把血管肌肉和韧带也全部拉断然后再次缝合上……然后他成功地把自己恶心到了。
这是他度过的第三次发|情期,却要比他的次发|情期还让人难过——当然没有这次发情具体记忆的他只能从后果严重程度论述一下。
他没有不自量力的试图爬起来为自己找点吃的什么的,他原本还在想着亚力克那个蠢货什么时候能回来给他弄点吃的,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枕头旁边的s16。
——真是万幸,亚力克那个笨蛋没有把聒噪的s01留下,不然他恐怕是伊甸联盟个……甚至是全宇宙个把光脑当乒乓球随便摔的家伙。
他比较了一下是左胳膊比较疼还是右胳膊比较残疾之后,默默地的伸出了右手去拿他左脸边的光脑——不要觉得他这个动作很费劲,实际上当你两只手都放在被子外面时,你根本无法比较究竟是伸左手碰你左脸困难些还是伸右手困难些。
“最起码对我这样的残疾家伙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听听,声音也废了。
手指在光脑的外壳上按了一下就松了力气落在了胸前。
s16瓮声瓮气的打招呼:“上午好,安格斯上将。”
“现在什么时间了?”
“3月2日,上将。”
看来他除了集中发|情的那一天之外,还昏睡了两天……他现在这样还是经过两天昏睡身体自我修复过了的,他已经不愿意想象自己昏睡前的样子有多凄惨了。
“给亚力克发讯息——”安格斯的声音有些走音,声音像是从漏气的风箱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已经醒了,如果没问题的话,请他回来一下。”
s16沉默片刻,然后回答:“已完成,请问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安格斯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不想难为自己的喉咙了。
亚力克回来的很快,而且不知道怎么从食堂弄出来了食物。
“你是不是饿坏了?”亚力克歉意的看着安格斯,他的oga从发|情期带来的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都不在旁边,虽然知道安格斯绝对不会因此而责怪他,他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抱歉,我需要去处理那些事务……”
安格斯被他扶起来,先喝了一口亚力克凑到自己嘴边的温水,然后打断了亚力克的解释:“不用说这些,亚力克,我们选择用这个方式度过我的发|情期不就是为了不耽误你需要做的事情么?”
亚力克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用勺子舀了肉粥送到安格斯嘴边。
他没话说不代表安格斯也想保持沉默,他吞了几口肉粥抚慰了自己叫嚣着的胃之后,问:“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局势有没有什么变化?”
亚力克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能有什么变化,你只离开落日号上那些军务三天而已。”
“没准我只是睡了一觉,塔尼兰那家伙就心脏病再次发作直接死了呢?”安格斯察觉到亚力克低落的情绪,故意玩笑道,“或者海德尔顿终于把银河联盟的弱点招了……”
“这个一点也不好笑。”亚力克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安格斯,这副冷淡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他们还是单纯的上下级那时候一样,“我觉得你这时候更应该关注一下你面前这个人——你家alpha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你难道没有发现么?”
“我发现了。”安格斯也冷下脸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会说出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亚力克叹了口气,然后握住了安格斯的手。
☆、45·无辜的
“安格斯,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亚力克的语气很沉重,“在你昏睡过去的这两天,我……”
安格斯:“你把我的落日号完全交给伊恩了?”
“……没有。”
安格斯:“那你是把我的职务交给伊恩了?”
“…………没有。”
安格斯:“奇诺恩终于老死了?”
“………………没有。”
安格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亚力克松开他再来点肉粥,他一口吞下去一口粥,然后问:“那是出了什么事情?”
亚力克小心翼翼的看着安格斯:“你怀孕了。”
安格斯顿了一下,然后“啊”了一声……张开了嘴巴,示意亚力克继续投喂。
“……”亚力克无语的又给他塞了一勺粥,然后语气依旧沉重的问,“你难道都不惊讶的吗,安格斯?明明你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低……”
安格斯啊呜啊呜的吞了那一整罐的肉粥,然后才靠着床头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惊讶啊,你居然真的找到了能够提高我受孕率的东西……那只药剂是不是还有别的作用你没说?”
亚力克认真的看着他,拿出以前那种严肃正直的表情来:“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药剂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作用……我觉得你能怀孕还是因为后来我帮你定的调养计划起作用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安格斯眯着眼睛说,“这种话,也就拿去骗骗赫加那种笨蛋吧,连伊恩都不会上当的。”
亚力克表情格外的正直:“我是无辜的。”
“恩,”安格斯点头,然后问,“孩子是别人的?”
“……孩子当然是我的!”
安格斯这回没点头,因为刚才那一点头让他脖子有点疼:“那你就不无辜……军事理论课的老师曾经教过那群蠢货——如果你认不清阴谋究竟是谁发起的,那你就看准了那个在阴谋成功之后会获利的人就好了,他无辜的可能性比oga和oga结合就能生孩子更低。”
亚力克终于认识到了伊恩和帕尼口中的“刻薄毒舌的安格斯”是什么模样的了,感谢上帝,这个人是他的oga,不然他会忍不住把自己的随身配枪的枪筒塞进这个人的嘴巴里:“那你也不能认定这就是我做的。”
“最起码你现在已经不再用词匮乏的否认这些了。”安格斯皮笑肉不笑的说,“现在你可以选择,自己老实交代一切,或者我浪费自己五分钟休息时间和一点口水说服你认罪然后我再花费五分钟时间拷问你‘真相’——估计加起来会超过十分钟。”
亚力克:“………………”
沉默三秒钟之后,元帅大人把所有都招了。
——仅仅为了他疲惫至极的oga说了一句如果自己不老实交代的话,他会多花费十分钟以上休息时间审问自己。
——这就是在自己的oga面前永远都可怜无比的alpha。
而他的安格斯听完这一切之后,连个冷笑都没给他,直接就睡过去了。
罪恶感油然而生。
安格斯睡醒了之后也没有怎么为难亚力克,他非常顺从的该吃吃该睡睡,每天晚上还要听元帅大人给他讲“男性孕育注意事项100条”——乖巧的让元帅大人忐忑不安了整整一个星期。
在修养期结束之后,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除了他的肚子里揣了一个小妖怪之外,一切正常——然后他决定像来的时候那样,再开着他的ifer回落日号去。
元帅大人主动提出要保驾护航,结果被安格斯与伊恩两个人一人三声冷笑笑得屁都没敢多放一个,站在机甲停放场看着安格斯头也不回的上了机甲然后跟个小媳妇似的一步三回头的被伊恩拖回了办公室。
他回到办公室之后,看着那堆起来的各种分析报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以后可没有这种能骗到他的机会了啊……”
伊恩表情深沉:“元帅,虽然你是我上司,但是安格斯是我朋友,我有句话不得不说——你真是个混蛋。”
被夸奖了的元帅大人不怎么高兴:“下次请描述的详细一点,把卑鄙无耻心机险恶之类的词全都加上。”
“…………是。”
——比你有一个难搞的上司更悲痛的是你有一个难搞还厚脸皮的上司。
同样的,比你必须面对一个刻薄的上司更加凄惨的是你的上司他已经从刻薄进化成了变态。
已经大致猜到安格斯现在心情必然不会好的帕尼去迎接自家上司的时候,那表情像是刚刚发现自己得了精神病应该吃药了结果不小心药吃多了反而加重了病情一样忧伤而又纠结。
安格斯从机甲驾驶舱落到钢铁地板上,看一眼垂头丧气的帕尼,嘴皮一掀:“怎么?你今天起床之后,把大脑和你的排泄物一起冲走了么?真遗憾,我是不会为了你而让他们去翻沼气池找你那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脑子的。”
刚一照面帕尼就被安格斯糊了一脸血,他变脸一样表情瞬间多云转晴,声音欢快的就差唱首歌来表示自己的心情愉悦了:“您怎么这么说呢,安格斯上将?您不知道这一周我是多么期盼您的回归,伊恩中将虽然也是个好的同事,但是他只能担当起合作者的身份,却不能成为主导战场的决策者……”他违心的露出崇拜的表情来,双眼闪亮,“上将,这一个星期,终于让我明白了落日号是无法离开您的……”
安格斯被他这一顿称赞夸得心里直恶心,觉得这要是到了妊娠期,他当场就能吐帕尼一身:“你这样一个人才怎么就没被议会那群老狐狸们挖走呢,你看这智商情商高的……”
帕尼简直就是受宠若惊:“我我我我不喜欢政治斗争……”
“……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其实是个物种属性上就写着‘愚蠢’这个词的alpha了。”安格斯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半句话,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夸奖你的意思,你不用这样自作多情。”
帕尼:“……上将大人,您也是个alpha雄性生物。”
安格斯只给了他一个余光:“你是在拿我和你作比较么?”
帕尼:“……”
他愣是没敢回答是或者不是,因为他觉得他现在要是敢多蹦出一个音节都会被安格斯罚去扫厕所。
——像上将大人曾经威胁过他的那样,带着原本应该处理的公务去扫厕所。
狗腿的把上将大人迎回办公室,一路上遇到问候安格斯身体情况的人无数,平时只需要十分钟不到的路程让他们今天耗费了两个小时——帕尼亲眼见识了自己已经被区别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