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将与城中的百姓共同欣赏由百姓们自编自演的各类节目,做到真正与民同乐。
在台下就坐的这一排黄宣国的王公贵族及各国的贵宾中,有一紫衣青年尤引人注目,且不说他俊逸不凡的相貌在这排就坐贵族宾朋中是出类拔卒的,单说他这一袭明亮的紫衣,便知他的身分有多高贵。传言,这紫衣的料子是用上好的天蚕丝制成,这明亮的紫色也唯有用紫轩国的国花——紫轩花才能染就,又像这等上等的紫色料子也唯有紫轩国皇室才可享用。
那紫衣青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群黄宣国贵族及各国的使臣当中,无动于衷地听着他们各种假惺惺奉承的话语。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竟十分厌恶这般热闹纷杂之地,像是那整日穿着白衣的男子甩下无情的话语而绝情离他而去之时,他便变得这般冷漠,也变得这般愤世嫉俗。
悠扬的乐声响起,一群体态婀娜的舞娘身穿艳丽的衣裳,随着乐声的响起而翩翩起舞,那衣上的飘舞的彩带随着舞娘们优雅的舞姿而变幻出各形状,时而似圆圈,时而如波浪,舞娘美丽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令台下的一干人等及周围的百姓们无不为之喝彩。
那些有心的王孙贵族及各国的宾朋都睁大了眼,想从中猎取一位美娇娘与自己承一夜之欢,唯有那紫衣公子脸而不改色,冷眼看着台上的美女们向自己抛送媚眼。
突然那悠扬的乐声嘎然而止,从舞台后传来一阵急切却清脆的琵琶乐声,随后在众舞娘的簇拥之下,一位手抱琵琶,白纱蒙面的女子款款出场。裁剪合体的彩色舞衣一如天上的彩虹般勾描出舞娘曲线玲珑的身形,金黄色的纱带从肩部往双臂内侧绕下而拖于身后,乌亮的青丝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使得她看起来甚是高贵,发髻上的珠花与步摇随着款款舞动的身姿而轻轻摇摆着。
那唯一露在白纱之外的美目,仿若含着盈盈的秋水,如此多情,如此动人。即使那舞娘此时蒙着脸,但光看这双动人心魄,勾人心魂的美目,及那手捧琵琶翩翩起舞的绰约身姿,便已让台下的人为之神魂颠倒。
美目所及之处的众人早已被勾去了三魂六魄,不能自己地盯着舞台上的美人儿走着优雅的舞步,那拖于身后的金黄色纱带随那旋转的舞步身形,划出一道道眩目的金色弧光。
那紫衣青年觉得这歌舞节目甚是无聊,那身着艳丽衣裳的舞娘们在台上的卖力,在他看来是在搔首弄姿,令人心生厌恶,本欲先行离席到人少的地方先透透气再回来。
却不料,正当他起身准备离席时,那手抱琵琶,白纱蒙面的女子的出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虽看不清白纱下那女子的全部容貌,但仅凭一双美目就足可以吸引去他全部的注意力,那刚刚迈开的脚步,不自觉得缓缓收回原地,高挑的身形立于众人之中,意忘了坐下,一双冷漠但炯炯有神的剑目不自觉地盯着台上那唯一手抱琵琶的彩衣女子久久不曾移开。
而这一切又偏偏被一直想巴结紫轩国太子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的黄宣国主看在眼里,当即在他心中痛下了一个决定,虽然他也很不舍这眼前绝色的舞娘,但为了黄宣国稳定的将来,他也只能忍痛割爱,毕意那紫轩国可是这五国之中国力、兵力最为强大的国家,若能讨好紫轩国的太子,那也必定能讨好紫轩一国。
那双眼睛他怎么能忘记,天下间除了那人,谁又能有在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迅速凝聚在他一人身上的本事,那双美目曾经在他眼前时而温柔多情,时而盈艳妖媚,又时而泠漠绝情。
鹰般犀利的双眼紧盯台上那舞若翩芊的蒙面女子,那紫衣人心中早已波涛汹涌,那下垂的手早已握成坚硬的拳头。叶倾城,不,现在该称之为冷墨莲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让他曾经爱得几乎失去自我的,现今又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又怎么会变成艳丽的舞娘,但看这身形的确是女子没错。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而清亮,那台上蒙面的彩衣舞娘随着乐声继续起舞,一举手一投足间风情万种,勾人心魂,仿若天宫中的仙子,又仿若画中飞天的女郎,身姿绰约,舞步翩翩,在最后结束一组动作中,那高速旋转的跳动,甩出阵阵微风,旋落了她蒙面的白纱,就当舞蹈结束后造型亮相时,那美艳非凡,倾国倾城的美貌也同时跟着亮相,只见她绝美的脸上荡漾着甜甜的微笑。
那台下及周围的百姓皆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他们都不敢相信天下竟还有这般美艳绝伦的奇女子,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为台上人的精采的表演及无与伦比的美貌抱以热烈的掌声。
彩衣舞娘一眼扫过台下的黄宣国主,那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就怕流下口水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溜溜地盯着她,女子露出满意的笑。越过那些皆做痴迷状的王孙贵族,目光停留在那紫衣人身上,不期的四目相对,女子的笑这在一刻被瞬间凝固,那紫衣男子的眼神让他甚是不自在,这样维持了数秒时间后,女子的目光迅速离开紫衣人,手抱琵琶欠身行了个礼,便匆匆转身离开了舞台。
第十八章 黄宣璞玉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墨莲的表演结束后,回到黄宣国京城的彩轩教坊,这里原本就是他寒翠宫门下的产业,墨莲计划中化身教坊舞娘先行寄身在教坊之中,待他献舞完毕后,他坚信那黄宣国主必会派人请他。
刚刚在台上的舞蹈是如此娴熟飘逸,如此美伦美奂,每个舞蹈动作都做到极尽完美,做到款款生姿,也令人如痴如醉,如临仙境,但谁又知道那惊艳四座的舞蹈,墨莲几乎像是踩在刀尖上完成般,每一个举手,每一个投足都是美艳绝伦,但身上传来的疼痛却如刀剐般让人无法承受。
紫楚梦的出现无疑又像是雪上加霜。墨莲怎么也不会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他虽知道那黄宣国主会广邀各国的贵宾来此参加同乐节,但他以为各国只会派遣一些无关紧要的使臣来,却不知道像紫楚梦身分这般尊贵的人也会亲自来此。
墨莲生凭最恨别人将他误认成女子,却如今自己又变成这般娇弱的女子模样,还以这样的形象在众多人面前尤其是紫楚梦面前表演起了舞蹈,刚刚那一瞬间的四目相对,那人眼中满含惊讶,却又满含冷漠与恨意,那人以往不是这般模样,现如今再见恰似成了陌路的人,想着想着,心也不免跟着揪痛起来。
墨莲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此时还是女儿般模样,顶多再见,他还是紫楚梦当日在红枫林中搭救的那名唤作莲的女子。
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已让墨莲不堪忍受,此时早已冷汗淋漓,全身也不自觉地跟着颤抖起来。看来选择在这几日实施这个计划还是太过勉强,这三日本就是他最为受苦的三日,这几日,每天都会伴随着剧痛让无法安心做任何事,但今日却完美地完成了这支舞蹈,实也耗去了他多半的体力。此时他只能是再次服下续命丸依在冷月的怀中稍作休息,待那耗去的体力慢慢恢复。
冷月轻抱着无力的墨莲静静坐在床沿上,心情如杂乱无绪的丝线般复杂难解。其实他早知道那紫楚梦也正在黄宣国主的邀请之列,只是他故意没有向墨莲报告,他认为主人与紫梦梦之间始终有一天还是要彼此面对,要彼此解去心中的结,毕竟紫楚梦并不似紫如风那般伤害过主人,不管如何他冷月想要的是看到主会幸福快乐,而不是这般每日借酒消愁,愁眉紧锁。
那缩小了一截的骨骼仍在隐隐的痛着,此时若让墨莲躺在床上必定会是疼是加痛,所以只能依靠于冷月的怀中慢慢静养,待那续命丸的药力发挥以后,他才可以行动。冷月熟练地为在他怀中的墨莲调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这么多年来每逢十五墨莲遭受痛苦之时,必是他冷月在身旁照料,每次他也会如这次般将不能卧床的墨莲抱于怀中。
“你原本知道那紫楚梦会在黄宣国?”墨莲依在冷月怀中轻声地问道。
冷月也不回避,他本就事先知道紫楚梦也会到此,于是他果断地“嗯!”了一声。
“你可知我不想见他?”墨莲淡淡地说道。
“冷月知道!”
“那为何不事先通报于我知道?”
“冷月不想见主人整日借酒消愁,又整日闷闷不乐!”冷月如实地回答,以往主人虽也不苟言笑,却也不会似般淡漠,似这般心事重重,似这般愁眉紧锁。
冷墨莲轻轻叹了口气,仿若是对着空气说道:“你可知,我见到了他会更难受?”
“冷月知道!”冷月说得实事求是。
“那又为何不事先通报于我?”墨莲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也没怪罪冷月的意思,他只是好奇,平日办事稳重的冷月为何要让他与紫楚梦再次碰面。
“该了的始终要了,主人你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为何苦苦埋藏?紫楚梦并无过错,他只是爱上了你,主人一向是雷厉风行之人,却偏偏为何对自己的爱却如此怯懦。”冷月估计自己是疯了,否则他怎么会对主人说出这般话来,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后悔说了这些话。
墨莲像也是被冷月突来的这些话语吓着了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冷月。曾几何此他意忘了冷月已不是那十二前他从虎口救下的十岁孩童,现如今他也已成长为一个堂堂的翩翩男子,也不知何时起,眼前的英俊少年竟会如此这般的了解他的内心,如此地将他看透。
“爱情太伤人,我已经不敢再爱,若时光能倒回,我情愿自己不会碰上紫如风和紫楚梦!”墨莲说到此,仿佛心已如止水,清清冷冷波澜不惊,他不怪罪冷月的多话,冷月并没有说错,在寒翠宫他是一宫之主,是绝对的强者,在爱情面前他是受害者与逃兵,绝对的弱者。
身上的疼痛已稍稍减轻,看来是药已起作用,墨莲让冷月放下他。
也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侍女梅香的声音:“冷月大人,黄宣国主派人请彩莲姑娘即刻进宫而圣。”梅香只知冷月是寒翠宫中派来的大人物,却不知被她唤作彩莲的女子便是寒翠宫主。
唤侍女退下后,墨莲便让冷月为他忙碌起来。换下身上轻溥贴身的彩色舞衣,穿上一件华丽的大红色锦制的华服,宽袖,窄腰,长摆,衬托得墨莲的身材尤为苗条有致,一条洁白的纱带自腰后往双臂内侧绕下而留着长长的带尾拖于身后,苍白憔悴的脸在胭脂水粉的遮掩下亦是光彩照人,妩媚异常。
冷月看着眼前打扮一新的冷墨莲,不免有些失神。虽然他常年随侍墨莲左右,那等绝代的娇容也常常令他心神慌乱,但他却从未见过如此娇艳,如此美丽,如此妩媚的墨莲,那轻描的柳眉,那淡均的脂粉,那轻点的朱唇,使得平日里淡雅的墨莲变得更加娇美艳丽起来。那墨莲喜爱的红、白两色总是让他看来有别于常人的高贵、大方、美艳、娇丽。
墨莲虽爱红、白两色,但平日一向以白为主,以红为辅,却从未见过他穿过如此红艳的衣裳,让人眼前不由一亮,倍感失神。
拉回自己失神的心,冷月不免又担心起墨莲的身体状况,毕竟这几日是墨莲的非常时期,不仅身体虚弱,且变化后的骨骼会让他无法施展轻功和一些功夫招式自保,虽然冷月甚是担心,却又不敢多言,因为他深知墨莲的性格,取三圣药之事他从不让他人插手。
像是看出冷月的担忧,墨莲轻拍了下冷月的肩,柔声说道:“放心,十多年的苦痛我亦能安然承受,又怎么会栽倒在此处?你只需像以往般在暗地接应即可!”
另一边,黄宣国皇宫东厢偏殿,紫轩国皇太子紫楚梦的暂住之所。
“朕听闻紫轩国太子向来有收集奇珍异宝之爱好,不知我国之宝——黄璞玉,太子殿下可会喜欢?”黄宣国主陪着笑脸,命人送上一精美的红色锦盒至紫楚梦跟前。
紫楚梦饮下一口清茶,刚刚还在想他堂堂黄宣国一国之主怎么会驾临他的处所,原来是来此阿谀献宝来了。
一袭贵气的紫衣让他神采奕奕,俊逸非凡的脸上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