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老板都喜欢跟女秘书有一腿?难道就图个年轻貌美?小护士叹气了。
过了很久,被夸年轻貌美的女秘书才惨白着张脸从洗手间出来,在外等候的老板见状况不对,上前扶她:“难受?”
胡一下现在撅起的嘴能挂两个油瓶了。
“我叫护士过来。”詹亦杨说着就要走,被她拉住了袖子。
“我跟你说件事。”
“?”
“你知道的,我是个特别爱干净人。所以我……刚才……一上完厕所就条件反射地冲了水……所以……”
詹亦杨嘴角抽搐了下:“所以?”
“所以……”胡一下声音都发颤了,没勇气往下说,只好舰着笑脸巴巴地凑过去,“要不我自个儿花钱,再买一个?”
胡一下已经认命,她这一辈子都甭想再戴婚戒。
冷静也陪她逛过好几次珠宝街,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不久之后某人又出差,胡一下是彻底没有逛街的心思了,
她有空的时候宁愿去医院看看陆海文。从陆海文那儿听点詹亦杨的八卦,再从小护士们那儿听点陆海文的八卦,原谅如此热衷八卦的她吧,那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无聊了。
八卦之心永无止境,就像她,知道了有多少女的倒追过詹亦杨之后,就想知道詹亦杨主动追过多少个女的;其实她更想知道假洋妞到底是属于被追的,还是属于追人的。
胡一下总觉得陆海文看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陆海文对什么都能侃侃而谈,唯独假洋妞是个禁区。
她问他:“你跟她的订婚礼怎么会不了了之?”他但笑不语。
她问他:“她怎么都不来医院看你?“他转移话题。
她问他:“不是说你家里已经帮你约好了国外的手术,你迟迟不去,不会是在等她吧?”结果她直接被小护士“请”出了病房。
骚扰不到陆海文的胡一下只好去骚扰冷静。
冷静最近也忙得厉害,换了新工作的她,连口头禅都换了:“我忙得连大姨妈都不敢来了,你还敢来烦我?”
“我大姨妈也很久没来了,咱们同病相怜。”
“谁跟你同病相怜?我呢,是真的太忙了,日夜颠倒,生活不规律才闹得内分泌紊乱。”
虽是这么说,冷静依旧好心收留了她,胡一下搬回“女人之家”暂住之后,“女人之家”渐渐地又有了往日的风采。
不过,所谓“暂住”,意味着胡同志迟早都要搬回新房的。而这或迟或早,完全取决于某人什么时候出完差,什么时候回国。
这不,连日来精神不振的胡一下在打听到某人回国的航班号后,当夜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轮番换了好几套衣服:“冷二妞,你说我明天去接机传哪件好?不要太张扬的,但又要高贵点的。冷二妞!冷小姐!冷大设计师!行行好,给我点专业意见吧。”
正忙着裁布料的冷静头也不抬地把那件刚被胡一下脱下的长款连身裙扯过去,一阵裁剪车缝,一阵鬼斧神工,连身裙回到胡一下手里,俨然已经成了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
胡一下换上,怎么看怎么美,扑过去对着冷静的脸颊就是响亮的一吻,糊了冷静一脸的口红印才罢休。
冷静刚才还好好的,被她狂吻过后突然一阵反胃,扔了剪刀,捂着嘴只奔厕所。胡一下看着冷静落荒而逃的身影,委屈极了;她的吻是有多糟糕,竟然把冷静吻到吐了……
胡一下受打击了。
翌日。
机场。
穿着件不规则肩边的郁金香小洋装的女人。
单手叉腰摆一个前凸后翘的姿势的女人。
时不时地看着手表,时不时地往自己嘴里喷口气清新剂的女人。
一想到某人见面之后就会来个法式拥吻,胡一下口气清洗剂喷得更勤了。
一想到某人看见那么妖娆的她时那种目光含笑的样子,胡一下越发地挺胸收腹抬头了。
可是……可是……他的班机怎么还没到?很快胡一下就腰酸背痛了,她一下班就赶来机场,晚饭都没吃。就在机场买了杯咖啡垫胃。星期六要上班,还没晚饭吃,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飞机估计晚了点,胡一下看一眼手表,又看一眼,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弓着个腰,驮着个背,拖拉着脚下那双红底细高跟鞋,有气无力地挪到长椅上坐会儿。
一边揉着酸痛的脚踝一边不时地朝关卡看去。不少人举着姓名牌在那儿候着,有点挡着视线,胡一下伸长了脖子朝那儿看,渐渐地有乘客出来,刚开始是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渐渐地人越来越多,胡一下赶紧穿好鞋小跑出去,生怕错过了。
不过很快证实她实在是多虑了,詹亦杨一出来她就找着他了——个子最高的那个就是。
赶紧理理头发,抿一抿口红,朝他挥手示意:“嘿!”
她的手刚挥了一下就僵住了。
假洋妞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分明是和他一起过的关,出的闸。。。
胡一下带着满脑子的浆糊回了“女人之家”。
夜色渐深,胡一下在耷拉着脑袋根本没看前路,直到一双帆布鞋出现在她面前。
一来因为魂不守舍,二来因为天色太暗,胡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面前这个素颜、穿连身长裙配帆布鞋,只露出胳膊和顶多一厘米的脚踝的女人,是几个月前还叱咤风云的辣手催花姐——qq女。
俩女人在大门外碰上了,一个一看就是喜事临门的人,一个看着倒像是刚桑了偶的人。
qq女给她和冷静送喜帖,见她这副样子,惊得连忙把喜帖塞回包里,空出手来扶她:“你怎么了?被打劫啦?”
胡一下皱起了眉头:“啊,被打劫了!”
“哇塞!真被姐姐我猜对了?别哭别哭!咱进屋再说。”
胡一下皱起了鼻子:“我今天原本准备回新家来着,没把“女人之家”的钥匙带出来……”
qq女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冷静打电话,过了半响惊讶道:“冷静是不是把手机号给换了?怎么是空的?”
胡一下吸吸鼻子,揉着通红的眼睛:“冷二妞那是为了躲情债。”
“哟,我才多久没见她,她就有情债啦?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qq女赞赏地点点头,脸上飘过一阵经历千帆的豪迈之气,“小狐狸,那你给她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
qq女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瞅瞅两手空空的胡一下:“我忘了你被打劫了,手机也被劫了吧?没事儿没事儿,估计冷静也快回来了,咱们就坐台阶上等吧。还是我先陪你去报警?这儿的片儿警挺给力的,说不定能帮你捉着犯罪呢!”
胡一下扁起了嘴,眨巴眨巴眼睛。qq女刚说完“说不定他们能帮你把赃款都一并追回来”胡一下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qq女被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架势惊着了。
“我的手机还在兜里。”
“哦……”
“可是,我的男人被劫走了!”
“啊?”
“呜呜呜……”
“等,等等,你……你刚说什么?你你你,你被劫走了啥?”qq女惊得都结巴了。
冷静回来得很不是时候,胡一下把机场的遭遇都讲完了,甚至还在某人打电话来之后发了一通火气、不给理由就挂断,冷静这才踏着细碎的脚步珊珊归来。
三个女人碰面,冷静一身酒气,qq女一身喜气,胡一下一身衰气。冷静似乎是喝醉了,晃了晃脑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qq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未施粉黛的脸笑得很欢实:“我来送请帖啊!”
胡一下也站了起来,把嘴一扁:“我要离婚!”
第十四章 小小狐狸
此言一出,qq女顿时瞪大了眼睛,冷静眯了眯眼仔细瞧了瞧胡一下,似乎在问: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冷静踉踉跄跄地,一边开门一边问:“你不是说詹亦杨今天回来,要去接机的吗?”
胡一下狠狠一咬牙:“别提了。总之,我要离婚!”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和他吵了那么多次,哪回不是一吵完没多久就屁颠颠地跑去和好了?”
胡一下气呼呼地把头一偏,qq女神秘兮兮地朝冷静凑过来,悄声说:“他俩这回估计有点悬了,小狐狸刚跟我说,她在机场看到她老公和……”
qq女马上就要说到最关键处,胡一下突然开口打断:“都别说了,总之这日子没法过了!”
门开了,qq女扭着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小蛮腰朝客厅走去,一身灰色莫代尔长裙,打扮得格外“良家妇女”。冷静瞅瞅状态不太对的胡一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和qq女聊起来:“见你这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之前不都说高跟鞋是你的命、不化妆会让你生不如死么?怎么今天打扮得这么淑女?”
“我刚从婆家过来嘛!不能让老人家们被我的真面目吓着不是?”
没有了胡一下的咋咋呼呼,冷静和qq女都觉得少了什么似得,浑身不是滋味,齐刷刷看向胡一下,只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口中念念有词:“让你别来烦我,你就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哼!”
冷静这酒是彻底醒了,凑向qq女:“她到底在机场看到什么了?”
“我还是决定不说,免得你给她出馊主意。”
冷静撇撇嘴,似乎觉得这话在理,走过去拍拍兀自走神的胡一下的肩:“吃了饭没?”
胡一下可怜兮兮地把嘴一扁:“没。”
“等着,我去给你做。”
冷静说着,顺手把qq女也带进了厨房。qq女虽一边嘟囔着:“我现在可是孕妇,厨房这种杀生地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脚下却没多少犹豫,乖乖跟着进了厨房。
冷静切着番茄,qq女斜倚着料理台全程观看。冷静刚切好一块,就被qq女吃掉一块,冷静瞪她一眼,qq女大无畏:“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可千万别瞪我,吓到我的宝宝怎么办?”
冷静彻底败了,“得,您是老佛爷,我伺候您!”恭恭敬敬把切好的番茄送到qq女嘴边。
qq女满意地笑纳了。
胡一下晚饭就吃了两个番茄,上了楼倒床就睡。
梦里有几个场景一直在重复。
喧闹的机场里,女人吻了他,他并没有拒绝;女人调头走了,在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一直目送她消失。
还有一间杂乱的小房间。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一地,房间里唯一完好的东西就只有墙上那副占据了半面墙壁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背景和一地红枫。
消失在机场人群中的背景和照片中的背影渐渐合二为一,胡一下从梦中惊醒。
胡一下看了眼闹钟,似乎五点还没到,翻个身要继续睡,突然看到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胡一下“啊”的一声惊坐起,那双阴森森的眼睛的主人也坐了起来。胡一下平缓了一下呼吸才正色道:“冷二妞,我都要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冷静看向她的目光更阴森了,沉默着沉默着,突然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到底是谁吓谁?你看你把我给咬的。”
“我咬的?”胡一下盯着冷静胳膊上的牙印,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到底梦见了哪个不共戴天的家伙,非得半夜把我给咬醒?”
“唉没事没事,赶紧睡,我保证不咬你了。”胡一下推她躺下,自己也重新睡下去。
可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争着眼默默数“水饺”,数到万零一个,隔着窗帘都能看见外头的天亮了,胡一下“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赤脚奔去厕所洗漱,头也不梳,妆也不化,换了身衣服直奔医院。
到了病房门外直接推门而入:“陆海文!”
病房没人,胡一下想都没想就推开厕所的门:“陆海……”
厕所门外的胡一下怔住了。
支着一个半人高的圆形手撑站在马桶前方便的陆海文也怔住了。
幸好他是背对着她,胡一下侥幸地想,陆海文等不到她识相地退出去了,无奈地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