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显得分外的引人注目。
宴会上的焦点明星却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唐煜一番,突然笑着靠近,在暧昧的引人遐想的距离下,在他的耳边说一句:“学弟虽然很年轻,但看起来似乎很值得依靠呢。”
如果是很多年后的唐煜,或许可以笑着回敬过去。但是那个时候,他只是有些紧张的说:“多、多谢学姐夸奖……”
徐尧笑着走远,摇曳的身姿惹的周围年轻战士们一致的吞口水。
讲到这里时,用背对姿势躺在军团长怀里的岳风突然转过头来,眼睛中带着一丝讶异的光芒。
“怎么了?”唐煜问。
“没什么……”岳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只是没想到军团长……还会有那么可爱的时候。”
唐煜干咳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他被授予中尉军衔,带领临时军团麾下的四个中队重返前线,和前线的守军组成一支防御队伍。
耀野军重整旗鼓,又开始了大肆进攻。那一战联邦军死伤惨重,尽管耀野军也没有吃到什么好果子,不过看着各自中队回归时不足半数的惨状,不少战士稚嫩的脸上还是难掩悲痛。
唐煜所带领的4个中队,600人中有530人归队,仅损失70人。但这4支中队在左翼对敌人造成的麻烦却远超过任何一支队伍。
唐煜的生平资料上有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联邦历757年6月,18岁的唐煜在波多里尔辖区一战初显其战术天份。
炸毁敌人波纹信号接受塔、截断运输线、摧毁运输战机,一系列小的麻烦堆积在一起让耀野军焦头烂额。4支中队联合其他队伍趁火打劫,一时间,左翼尽管抵挡的有些勉强,不过也让对方吃尽了苦头。
士兵们精神大振,唐煜也直接连升两级,从中尉晋升为少校,又有3只中队的士兵带着崇拜的神色向他报道。
岳风把身子也转过来,面对着唐煜问:“军团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早在军校图书馆读到唐煜的个人传记时,他就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了。
唐煜把手放到岳风的头上,漫不经心的揉着,“所有在战场上打过胜仗的队伍都有着共同点,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岳风老实的摇摇头,如果是个人之间的对战,他或许还能说出一些门道,但是实战上的战术对抗就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手指无意识的在岳风的发间拨弄,唐煜的眼神似乎已经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一位优秀的指挥官,就像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野兽在哪里出现,并且提前把箭尖对准那个位置。”
两军相对,指挥官与指挥官之间的较量最多的是在揣测对方的战略安排,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败。
“左夫人就是一位很少会出现失误的指挥官,在这一点上,除了陆明彦无人可比。但是,猎人想要杀死猎物,光靠判断还不够。箭脱手而出之后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如果箭矢不够锋利,猎人很快就会命丧野兽之手。”
指挥官下出正确的命令以后,能不能完成任务看的就是前线战士们了。出色的前线将领,总是会用最适合作战的战术以损失最小的方式换取最大的胜利,即便是失败,他们也不会让对方赢的太过容易。
岳风心中暗暗下了结论:毫无疑问的,军团长就是联邦最锋利的一支箭啊……
唐煜与左夫人的大多数接触就是在那个时候,带领着7个中队奋战在前线的唐煜,根本不用质疑指挥官下达的命令是否正确。而远在后方的徐尧,也从来没有怀疑一个个艰难的任务唐煜能不能完成。尽管很少见面,但两个人早就在通讯仪的能量波纹中建立了对彼此的信任,流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初显端倪的。
不过两人都对那些闲话没有过多的解释,唐煜是觉得无聊至极,而徐尧则一点也不在意关于她的各种迤逦猜想。
唐煜的军衔再次晋升为中校时,耀野军终于显露败象。虽然同样是伤痕累累的联邦军也没有力气痛打落水狗,但不管怎么说,联邦总算是迎来了新的和平。
曾经被军部看不上眼的军校生组成的临时军团早已经褪去了原本的稚气,没有了外敌骚扰,联邦各大军团迅速露出了贪婪的爪牙,把从战场上历练下来的军校生们瓜分干净,用来给军团补充新鲜血液。
唐煜加入了第七军团,不少追随者也相继跟随他加入。而另一位追随者众多,同时也是各大军团颇为眼馋的徐尧却迟迟没有作出选择。
十大军团纷纷向这位出色的女性抛出橄榄枝,就连白振云也派唐煜做说客,劝徐尧加入第七军团。徐尧听了,也只是笑着岔开话题,并没有作出明确的回应。
一个月后,徐尧与第十军团一位名叫左皓的上尉结婚,徐尧正式成为左夫人。当年,左皓成功登上联邦年轻战士票选出来的“联邦最不受欢迎军人”排行榜,把霸占名长达20年之久的白振云挤下了宝座。
先不说左皓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都无法与左夫人相提并论,单就他是靠着家族力量才能勉强拿到上尉头衔这一点,就足以让经受过战火洗礼的年轻战士们嗤之以鼻。
而唐煜对左皓的印象,也从最开始的“虽然看得出有着良好的教养,但是偶尔会发疯的上尉”,到最后的“将军世家能培养出个如此真性情的上尉,也算是难得了”。
无数人猜测过徐尧共渡一生的伴侣到底会是哪个幸运的家伙,看到徐尧作出选择,大家想破了头都无法想出她嫁给左皓的理由是什么,可是很快,这些人开始为徐尧的选择伸出大拇指了。
在左夫人的协助下,左皓在短短的三年内成功夺取了第十军团军团长的宝座,同时也被联邦军部授予上将军衔。而左夫人也从幕后走到台前,慢慢的架空了左皓,自己成为第十军团真正的掌权人。
不得不承认,左夫人的确是联邦最出色的女性之一,尽管现在端坐在皇宫的女王是联邦最有权势的女性,但除去皇室长女的身份,莎拉·布尔斯特罗德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而左夫人才是真正的从底层平民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到顶峰的。
“那左将军岂不是太可怜了……”岳风喃喃的问着,毕竟,除了联邦上下人人皆知的那顶绿帽子之外,连唯一可以倚仗权势都被自己的夫人抢去。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左将军对左夫人应该都是恨之入骨的吧。
“你以为左夫人只是利用左将军?”
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岳风的耳廓周围打转,耳朵上的温度蹭蹭的往上升。不过还是很快被军团长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难道……不是吗?”
如果真的喜欢左将军的话,为什么还……想起和左夫人唯一一次会面时她那过于殷切的表现,岳风不由得浑身冒鸡皮疙瘩。
手指继续在耳朵上捏来捏去,“左夫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隐忍着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呢?”
传闻中左夫人的确是胆大妄为,随心所欲,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可能委屈自己。但是……
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唐煜说:“但是她喜欢的人,恩,有点多……”
左将军与左夫人的交恶是在意料之中,两人虽然名为夫妻却形同陌路。在公共场合会面的时候,左夫人脸上偶尔一闪而逝的落寞很轻易的就被唐煜捕捉到。当然,很快左夫人又娇笑着去逗弄青涩俊朗的战士们,那种明显过于悲戚的神情让人以为是不是看花了眼。
薄弱的一丝丝情感也被埋葬在了精致的面具和华美衣裙之下。一度以来,所有人的人看左皓的目光都是带着意味深长的同情的,至于左皓本人,却一直保持着完美无暇的良好礼仪,让人无法从他永远带着优雅笑容的脸上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因此,当向左皓提出邀请其携第十军团一同辅助公主夺权时,左皓的要求尽管在情理之中,但是却让唐煜混身一寒。
他想要一个正当的、合理的除去左夫人的理由。
岳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后脑勺被固定住,唐煜轻轻的把唇贴在他的额头上。原本温软的触感变得有些冰凉,唇轻轻的摩擦着他额上的皮肤,军团长说出口的话语低沉的几乎像是叹息:“军部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把我包装成一个带着无数耀眼光环的英雄,所以,没有人知道唐煜到底有多卑鄙……”
岳风惊讶的看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的军团长,还是次见到这样的军团长……
“如果是刚刚被授予中尉军衔时候的我,一定会愤怒的拒绝左皓的请求,并且对准他的鼻梁狠狠来上一拳。但事实是……我根本没怎么犹豫就授意陆明彦答应了左皓的请求。”
曾经在战场上彼此信任的搭档,多年来一直敬仰着的学姐的命运,毫不留情的就被他放在了可以谈判的筹码的位置上。
岳风突然想起和皮利亚森林中的雄性红斑豹对战时,军团长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的冰冷的,像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气息。
那样的军团长,才是,真正的军团长吗……
“所以……”唐煜的唇稍稍离开了他的额头,“在知道军团安全从第十军团领地上通过的时候,我在为第七军团能有惊无险的保存实力而高兴,却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件事对左夫人有什么影响。所以,在知道左皓成功的达成了他的心愿以后,我一点也没有为左夫人的处境担忧,反而觉得即使是被印上了王室的烙印,第十军团也不会再为难新自由军了……”
岳风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信息,只是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脑后的那只手拽住他的头发,有些粗暴的用上了力气,迫使他抬起下巴。
那双经常眯起来散发出摄人气势的眼睛竟然睁的很大,岳风原本以为只有自己是有些无措的,但是军团长眼神中闪烁着的,也是不安吗?
时不时发出命令的唇也有些微微的颤抖,“这样的人,你会觉得讨厌,对吗?”
想都没想,岳风就摇摇头以示回答。
唐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那股几乎可以把人捏碎的力量让岳风有点难受。
不过,一点也不想挣脱啊……
唐煜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磨蹭着岳风肩上的肌肤,岳风发现,军团长光裸的背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还好,我那么早就认识了你。”
岳风心里一暖,不过……
“那么早就认识了我?”
唐煜尴尬的咳了一声,把他抱的更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一章码的有点吃力,改了好多遍t t
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大家尽管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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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古兰辖区,耀野军驻地。
辖区的居民并没有因为换了个守护者而产生什么特殊的情绪,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无论是效忠于联邦还是效忠于耀野,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辖区驻地的守卫军们像往常一样进行着轮班守卫工作,而作为辖区内的一名医务人员,已经摆脱掉“实习”两字的医务兵席瑞也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驻地深处一间有着灰色木门的屋子。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席瑞过来,直接用控制器打开了屋子的门。
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没有窗户,室内的仅有的微弱光线是由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型能量灯发出。这间连光线控制系统都没有的屋子内,散发着一种像是长久无人居住的腐朽的气息。
席瑞像是早已经习惯了屋子里的状况似的,端着手里的东西径自走向屋子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前。而在桌子旁的沙发上躺着的,一眼看上去像是尸体一样连呼吸都微不可见的人,却根本没有因为有人走近而发生一点点变化。
席瑞把手里的托盘放下,揭开托盘上的盖子——不是每天一次必不可少维持人类基本生命的能量液,而是货真价实的可口饭菜。
饭菜的香味迅速冲淡了屋子里令人难受的腐朽气息,仰面躺在沙发上的人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