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吃了。想着若是自己中了毒,那么首先被怀疑的人定是这继母,如此又有一系列的栽脏陷害安排出来,哪知没控制好砒霜的量,一下子把自己药死了。后来此事水落石出,人人皆道不可思议。”
“太后娘娘身份高贵,明湛又是个性子偏激的,实在难劝。臣想着太后是明湛的亲祖母,祖孙之情还是有的,就编了说明湛早不想活了,每天在服食砒霜,如果太后一味冷淡于他,甚至……把明湛逼急了,说不定会吃了砒霜然后跑到慈宁宫送命,界时,不论谁是谁非,要如何跟镇南王交待呢。”魏宁觉得自己此计甚是英明,说出前因后果,“太后娘娘首先要顾忌与镇南王的母子之情;第二要考虑与明湛的祖孙之情;第三要操心皇上与镇南王的兄弟之情,自然会对明湛柔和些。”
凤景乾冷笑三声,“说的好,现在太后担心的躺在床上起不得身,逼着朕要把明湛送回云南,你倒是再编个话本子将太后哄过去才好。”
魏宁顿时哑了,再不复刚刚文辞潇洒之态,支唔道,“臣说话份量有限,怕太后不能尽信,还是皇上英明神武,要不,帮臣描补描补。”反正娘是您的,太后也是担心您的江山才病的,魏宁十分无赖的腹腓。
凤景乾冷笑,“朕看上次你在镇南王府挨的轻了。”
魏宁条件反射的一哆嗦,便开口打擦边儿球儿道,“其实这事儿,虽然臣有些威言耸听,可臣瞧着明湛的性子真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就拿这次在慈宁宫的事儿来说,其实只是一杯茶,他气性着实不小呢。他这个性子,镇南王又不喜欢他,与兄弟们也不合,脾气又大,从来不管不顾的,太后的面子都不给。臣每想到此处,再寻思,他活的还挺自在,凭的什么?不过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句不大中听的话,臣看明湛在宫里已存了不好的念头儿,若是逼他太甚,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那你的意思是叫朕送他回云南了?”凤景乾喜怒难辩的问。
“臣是说,四公子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他如今把人得罪的一溜光,他年纪又小,还须皇上护持。”魏宁恭恭敬敬,又道,“今日臣去探望四公子,倒是遇到一件稀罕事。与四公子玩笑时,他突然啊啊叫了两声,很短促。臣想再让他发音,他只说嗓子痛。”
虽然凤景乾并未说话,魏宁却觉得殿时气氛一时冷凝,愈加小心道,“说来四公子这口不能言的症状也是奇特,人都说聋哑聋哑,因聋,听不到声音,无从模仿,才会成为哑巴。像四公子听力完全没问题,却不能说话的,臣也是头一遭见。”
凤景乾叹道,“他这个嗓子,不说镇南王请的名医名士,就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十之七八也都去瞧过的。既然他说嗓子疼,朕派医正去仔细瞧瞧,若是能开口,也是镇南王的福气。罢了,太后那里还是朕去劝劝,你去太医院宣了医正,去石榴院给明湛看嗓子吧。”
这他娘的狗屎皇帝,老子刚跟你打了小报告,反手就把老子卖给明湛。刚培养出的一点点儿交情,就被你搅和没了。
心里臭骂一通解解气,魏宁领旨谢恩。
明湛看到太医正,扫了眼含笑的魏宁,也露出一个微笑。
魏宁你这狗腿子当的倒是称职啊,明湛坐在椅中由太医正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如果有办法,估计他早能开口了。
果然太医正说了一通费话,开的汤药不过是寻常清喉利咽的几味药,这些东西明湛从小吃到大,闻着味儿都能分清里面是哪几种药材。
太医正开了方子便告退离开,魏宁倒是格外关注明湛的嗓子,问他,“能不能再叫两声?”
明湛拉过魏宁的手,写道,“不过如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魏宁已经许久没这样尴尬过了,明湛的意思很简单:狗腿子魏宁得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刚去告密,便被主子又卖了回来。
当然,明湛得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凤景乾即便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见得能有七分信任,何况明湛是他兄弟的儿子,他兄弟还是让人放不下心的藩王。以明湛的身份,让凤景乾对他有百分百的信任,那是大白天发梦。
只要凤景乾保护他的安全,他就满意了。
可魏宁不一样,这是他家老娘的侄儿,凤景乾的舅家表弟。原来凤景乾不放心魏宁至此。或者说凤景乾不希望魏宁与明湛彼此走的太近。
魏宁内心惨叫:你个小哑巴,怎么这么会挑事儿啊!皇上刚离间了我跟你的师徒之情,你跟着就要离间我与皇上的君臣之情啊!老子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儿呢!
“刻薄小子。”魏宁笑骂一句,倒还稳的住,他虽尚未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不过也能容下明湛的讥讽。其实这也不算讽刺,很大一部分是事实。对于外戚之家,皇帝向来是一面用一面防的,凤景乾让他坐大理寺卿的位子,已经不算刻薄。
碧玉送上茶来,魏宁喝了大半盏,才从容告辞。
凤景乾显然已经得到了御医的回禀,烛光中的面色中几分遗憾感慨。
“你与明湛关系好,多劝慰他放宽心。”
魏宁有丝不情愿,“皇上还是另请个性子好的,臣可是受不了四公子那张嘴。”
凤景乾笑,“怎么,明湛得罪你了?说出来听听,若是他的错,朕让他给你赔礼。”
“臣哪里敢。皇上没别的吩咐,臣先告退了。”
看来明湛说了很难听话哪,厚脸皮如魏宁都有些挂不住了,凤景乾笑慰,“明湛年纪小,你做长辈的多担待就是,莫非还要与他一般计较。”
站着说话不腰疼。魏宁依然冷淡,“臣告退。”
凤景乾真有些好奇明湛说了怎样难听的话,把魏宁得罪成这副模样。当然,以魏宁的性子,这里面的恼怒会有一半装出来的,不过,依旧是恼怒了,不是吗?
回家
魏太后最终被凤景乾稳住了心。
说句老实话,魏太后此人算不上坏,她只是不喜欢明湛。这也很好理解,谁会喜欢屡屡与自己做对,将自己的面子踩成狗屎的人呢?
讨好魏太后的人不计其数,敢这样落她面子的,只有明湛一个。
魏太后又不是小,自然不会喜欢明湛。
不过,魏太后也决定了,不再找明湛麻烦,甚至她不准备再多与明湛见面。各自相安吧。她再也受不了这份儿惊吓了!
魏太后的寿辰操办的很热闹,儿孙们争相将各色奇珍异宝捧到太后跟前儿,以博她老人家一笑。镇南王府自有重礼备上,不过明礼几人还是单备了一份儿搁里头,以示孝心。明湛简单,他把没写完的心经写完了,一并交上去,魏太后回忆起佛堂的那一场大闹,心口顿时便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的难受,一咬后槽牙,你这是跟哀家示威的吧。
罢了,哀家忍。
待魏太后千秋一过,凤景南已准备回云南。
明淇来跟找明湛,“皇伯父赏的那两个嬷嬷极厉害,明菲现在还在养伤呢,不过那俩人先将她院里的奴才收拾了一通。明菲又闹到父王跟前儿,父王说了什么时候嬷嬷们点头说明菲规矩学全了,再放她出门儿。你仔细将养身子,别想太多,反正皇伯父不能一辈子留你在宫里大婚生小孩儿,到你十五,我跟父王说请旨叫你搬出去住。”
明湛笑笑点头。
明淇对明湛并无不放心,甚至明湛在宫里比在外面安全,凤景乾把人放在宫中,便不会让明湛出现意外。待明湛大婚,凤景乾总没理由把大婚的侄子依然留在宫中吧。
在外面,总比在宫中自由的多。
明淇扳着明湛的下巴,对着外头天光仔细瞧了瞧明湛脸上的疤,“就是长了些。男人嘛,脸上有个疤啥的不打紧,以后更有气概,比那起子小白脸儿强出三条街去。”
明湛就喜欢听明淇说话,天大的事儿到了明淇嘴里也没啥大不了。
“我跟皇祖母说了,因父王这几日就要动身,接你回去吃顿团圆饭,大姐姐也要回来的,”明淇道,“你去跟皇伯父说一声,我在这儿等你。”
明淇接了明湛回府。
这是他与明菲干仗后次回府,凤明礼凤明义的脸色都不大自在,凤景南的眼睛落在明湛左脸上肉色的长疤,明湛很平静的与诸人见礼。
明菲至今还不能下床,凤明礼实在很想随便与明湛客套招呼几句,却发现一张嘴就满腔愤怒哽在喉中,他不想与明湛争吵,索性闭口不言。
还是凤明义善于逢场作戏,言笑晏晏,“四弟,下月初三父王就要启程回云南了。再见面不知何时,四弟在家里住些时日陪陪父王,咱们兄弟也好生亲热亲热。”
明湛微颌首。
凤明义心觉晦气,瞧你这大模大样的坐椅子上,放不出屁,起码笑一个,只面无表情的点个头,你拿老子当奴才打发呢。
凤明义索性也不说话了,气氛一时诡异僵持。
“明湛,你与我到书房来。”凤景南率先起身,看了明湛一眼,示意明湛跟上。
明湛一走,明淇对两位兄长行一礼,扭身回自己小院儿。
凤明义用手揉顺着胸中郁结,咬牙道,“想跟明湛保持一个友好的关系,实在不容易。以前在云南时,他也没这样难搞,不会说话,起码知道笑一笑。”
以往镇南王府兄弟姐妹间的气氛其实不错,明湛虽是嫡子,可身有缺憾,他们兄弟三人又是同母所生,并未觉着明湛有何威胁性,那会儿明湛性子也软,加上年纪小,常年在王妃的院子里,见的就少。明艳、明淇、明雅都是女孩子,没哪个男孩儿会跟自家姐妹过不去。
凤明义刚来帝都时,听大哥说些明湛的事儿,凤明义还以为是危言耸听呢,哪知明湛马上给他来了个现场表演:与明菲互殴。
互殴事件由于凤景乾下封口令之故,具体如何兄弟二人并不大清楚,不过明菲至今还在床上休养,明湛脸上的疤也是真真儿的。虽然明菲一直强调是明湛自己伤的自己,可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
这里头虽有明菲的不是,如今看来,明菲依旧卧床,明湛却已经行走无碍,再者,男人与女人互殴,明湛年纪又大,吃亏的定是明菲。
兄弟两个倒不是说明菲全对,他们也训斥了明菲。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明湛你也难辞其咎吧,你对自己的妹妹,就算是庶出的,那也是你妹妹吧,你生气,给她个教训就得了,还真下死手的狠揍呢。
反正吧,人心总是偏的。
兄弟二人满肚子牢骚。
明湛已经在凤景南的书房就坐,他是遭来,和普通书房没啥两样,该有的书卷桌椅榻一应俱全,凤景南坐在大书案后面的太师椅中,明湛在他对面。
“你提的事我认真考虑过了,明湛。”凤景南端起一盏新茶,细细的呷几口,故意不说下言,吊着明湛。
明湛脸上没有半分焦切,准确的说,他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甚至眉毛都未动一下,连气息也未乱一分,凤景南暗赞一声“好定力”。
搁下青花瓷盏,凤景南正色道,“我得承认你够狠、够手段,可是我不太满意你对待庶出兄弟姐妹的态度。确切的说,你对魏妃所出的兄妹有偏见。”
“你对明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