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部一下子被他踢走了一半员工。”
“财务室也敢动?他胆子还真不小。”
“你懂什么,人家现在是一把手,董事会的人被他制得服服帖帖,真看不出来,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手段这么狠。”
“他年纪看起来很小啊。”
“被骗了吧,他已经在国外拿过两个博士了。也难怪,在国外吃过苦的人难免有点心理变态。”
“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大概就是咱们凡人和他这种人的区别吧。”
谈话在一个女员工略带唏嘘的结束语里划下句号。我下了电梯,直接回家。
晚上小柏果然很晚才回来,怕他会饿,在冰箱里准备了一点汤给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床,只觉得自己从睡梦里糊里糊涂地就被弄醒,舌头舔在我身体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小柏你回来了。”
“恩。”
我推了推他,他抬头看我一眼,眼神略有些不满。
我僵了一下:“你还要不要吃东西?”
“我不是正在吃么?别打扰我。”小柏略带不耐地说,然后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我鼓起勇气推开他,用我认为最镇静的声音说:“小柏,昨天是意外,我们都忘了吧。”
“行啊。”他说。
我愣了一下,有点惊诧于他答应的痛快。
“记得今天就好了。”他又埋首继续。
我呻吟一声,向后退了退:“别闹了,我没开玩笑。而且……以后我也不会给你了。”
小柏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有一种琥珀色的光,像是灯光透过威士忌的颜色。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不想继续了?”
从来也没开始过,本来就是一场闹剧。
小柏忽然对我笑了一下,十分甜美,夜色里沾染了一点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皮肤白皙细腻,嘴唇红嫩。开始这么美丽的一笑,却笑得我越发发毛。
“哥哥,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有种被细小的针刺到的感觉。
以为小柏喜欢我……我有么……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你想太多了,哥哥。”小柏凑过来,呼吸故意热热吐在我的脸上,“我只是觉得你好玩。开始让你给我,不过是因为需要来了我也没办法。不过后来看你居然含着我的,一脸羞耻地吃我的的时候,就觉得你还真有趣。想不到昨天,居然稍微逼了你一下,你就让我插了。怎么样,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实在受不了了,所以连我这个弟弟也不放过了?”
小柏白皙剔透的脸颊上带着笑,像是天使,又像是恶魔。
我也很想说点什么,说点像小柏那样,拼命伤害别人的话,说点报复的话,开始嘴巴张开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我能说些什么呢?
说,小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哥哥啊。
或者说,小柏,我是喜欢你的,你是唯一的弟弟,我这么做都是因为舍不得你难过的样子。
再或者说,小柏,不要闹了,我都已经不会再和秦南牵扯了。
不管说什么,都会被笑掉大牙吧。愚蠢的齐松朗,不管怎么看,都是被玩弄了。为什么不长记性呢?你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明明就是别人眼里的垃圾,看着你像傻瓜一样拼命保护在怀里,只会想夺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然后拼命破坏。之后再一脸抱歉对着你说,啊,真对不起,不过这个东西也没什么吧,弄坏了也没关系的,对吧?
对吧?
我做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拖鞋穿了好几次才穿上。
“小柏,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下洗手间。”
“站住!”
手腕上的痛觉很顿感,要不是他微微扭曲的表情,我都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捏我的手。
“小柏,你还有事吗?”
小柏的手松开,转而在我的身体上游走。
男人是感官动物没有错,大脑和肉体的欲望是分开的。
我推开他,也不管是不是会因为太大力而伤到他。
“小柏,别再做这样的事了。你应该去找个女孩子,或者你喜欢秦南,那就去找他好了。不要这样对我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对他笑了一下,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小柏已经不见了。
我开始以为小柏大概只是赌气,或者因为我说话太冷淡了伤心了,才故意出去躲我。可是到了晚上十点他还没有回来,拨了一天的号码没有一次接通,我终于慌了。
披上衣服出去,去他经常去的餐厅,便利店,还有学校找,又去打他同学的电话,看看是不是班级有什么活动,集体出去了。可是这些希望全都一一落空。他的同学还告诉我他今天根本没去上课。
小柏就像人间蒸发,半点线索也没留下。
我到处找,一整夜没有合眼。
小柏去哪里了?外面那么冷,他感冒怎么办,遇上坏人怎么办?
不该对他那么冷淡,他只是小孩子,因为怨恨我和秦南之前的事才会那样对我,不过夜只是为了让秦南对我死心。死心就死心吧,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向他保证了不就好了,可是我怎么能那样说他呢,他现在孤身一个人,连去的地方都没有,要是吃不好饭怎么办……
我……我都干了什么啊……
我回到家里,想看看小柏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如果没有回家就要报警了。
凌晨的客厅映着窗外未曦的天光,沙发上坐着一个修长纤细的人影。
“哥……”
心跳几乎立刻随着这声呼唤漏掉半拍。
“小柏……”心里又酸又涩,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小柏,我以后都不会骂你了……”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小柏的声音很小,语气淡淡的,好像隐约在我和他之间建起了一道墙,透着一种陌生的客气。
哪怕他有时候很坏,故意说些欺负我的话,也不是这样的语气的。
心里刺刺的疼。
“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会接电话的。”
“小柏,你一整天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坐在他旁边,故意离他近一些。
小柏微微躲开:“哥,你去休息吧,我做饭,一会我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去上学了。”
他说话的感觉很像我们刚住在一起时候,我对他颐指气使时,他那种语气。
很温顺,淡淡的,很客气。
小柏这样,是想离开我了么?
“哥,你去睡吧。”小柏不在看我,转身去厨房。
我在沙发上静静坐着,脑袋昏沉沉,可能是因为一夜没睡,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小柏变得又乖又安静,又恢复了原来最初的样子,出门会小声告诉我,回家会自己开始打扫房间,做饭,洗衣。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乖乖的不会乱动,呼吸声都很清浅。
试着伸出手去碰碰他,想让他和我说说话。
小柏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小柏。”我轻轻叫了一声,我知道他没有睡。我整天只呆在家里,没有人和我说话,看见小柏回来了,他也只是沉默,无形中淡淡疏远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寂寞。
“小柏。”你和我说说话吧。
“哥,你睡吧,你白天工作很辛苦了。”
听见小柏说的话,我心里酸酸的。
“小柏,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哥,我累了。”他不再说话,呼吸声平静。
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好难受。
周三小柏一早就有课,很早出门了。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
这所公寓的设施比较简陋,连电子门铃都没有装,要想敲门,也就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可是如果我在厨房的话,就往往听不到。
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那门不知道已经被敲了多久,可是从敲门的频率和力道来看,来访者应该已经心情很不愉快了。
“庄非,这么早……”
“你这什么破房子,连门铃都没有,住在七层居然没有电梯,这里是贫民窟吗?”庄非一脸烦躁,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更生气,“你这里是蚁穴还是蜂巢啊?还真朴素得可以,那洗手间怎么回事,隔个帘子就算是有浴室了吗?建筑师怎么设计的!”
这里只是一所普通公寓,不是精品样板间……
当然这话我没敢对庄非说,庄非最讨厌别人质疑他了,尤其是我的质疑。
“你要不要喝点水?”我找了个纸杯,又想去找茶叶。因为刚搬进来,那些零碎的日常用品,像是杯子什么的都还没有去买,只用超市的简易纸杯凑合。
庄非皱了皱眉:“没有啤酒么?”
“有,但不是你平时喝的牌子的。”庄非平时都是喝bascher的,我都会在冰箱里放好两排。可是现在冰箱里除了一点蔬菜和肉类,就是一点调味料了,比较奢侈的食品都没有买。不过好久没有给小柏买零食了……
“随便。”
你不会喜欢的。这句话又没说出口,因为庄非的表情就是谁敢这时候惹他他就发飙。
“就是这个。”那了啤酒给他,他打开喝了一口,果然表情很难看,黑着脸又喝了一口。
我等着他冲我发火,大概是骂我一些为什么不给他准备他的啤酒之类的,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没发牢骚,就把一瓶啤酒都喝掉了。
易拉罐被他随手搁在桌子上,桌子上还有我工作时候需要处理的报表,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脸色不太好看:“你现在就做这些工作?”
“恩。前阵子忙着毕业答辩的事,现在找的工作只是为了作为过渡期的。”我知道我的工作他看来有点看不上眼。
“你先坐吧,对了,还没说呢,什么事,非要见我一面?”
“你后面的伤好了么?”庄非刚一坐下,忽然问了一句让我呛住的话。
“好……好了……”脸上有点热辣辣的,都半个月了,当然好了。
“哦,是吗?那让我看看。”庄非表情很自然,好像不过是在说,小朗,咱们去打球吧这样的话。
“不……不行。”那里怎么能让你看呢……
庄非脸上还是很自然:“不让我看,一定是你后面还没有好。我就知道,脱了吧,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你开什么玩笑。”我站起来,脸上表情都僵了,“庄非,我还要工作呢……你不要专门上门,就为了要耍我……”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语气还是表情,庄非脸色变了一下,忽然笑嘻嘻的:“小朗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开玩笑的。我是你兄弟啊。”
我是你兄弟啊。
我怔了一下,笑了一下:“恩,是啊。”藏在身后的手微微有点抖。
“齐柏朗还和你住在一起?”庄非瞥见小柏常穿的一件衬衫,面色微有些不悦。
“恩,是啊。”
“小朗,你又不是不知道齐叔叔的遗产几乎全给这小子了,他干嘛赖在这里让你养!”
“小柏那么小,他一个人怎么生活。”而且……我也离不开小柏。
“他怎么不能生活,从眼看见那小子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就只有你一直护着他。”
“你不要说小柏坏话。”我有点生气,就算是庄非也不能这样说小柏。
其实那天小柏说的话我有想过,他说我一开始就没有喜欢他,是没错的,也难怪他会后来那样逆反,父亲去世了,他母亲也去世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我却在一开始让他那么没有安全感。
他跑出去那天,我还对他说了。
贱种。
“你说什么?”庄非眼神很冷,“你为了他这么和我说话。”
我一下子也后悔了,我对庄非怎么说话这么重呢,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
可是,齐松朗,你和他是好兄弟,你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处处看他脸色了。朋友一定要是平等的,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价,只会被人瞧不起。
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喉咙:“庄非,小柏很乖,也没有给我惹麻烦,我和他住在一起很好。”除了每天晚上……
“齐松朗。”庄非忽然开口叫我的名字,他每次一连名带姓地叫我,就代表他生气了。
我的神经立刻高度紧张起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齐柏朗在玩儿什么把戏。”庄非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眼睛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