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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悬殊得简直令人诧异。

    陈嘉易拉起我,看了的脸一眼,又拉开我的衬衫,眼神很幽暗。

    龙哥被两个人按住,脸贴在地上,整个人像是鱼一样被折了压在地上,他每动一下,旁边的人就狠狠踢一脚,踢得他浑身都抖一下,肯定不轻。于是他就渐渐不敢动了。只是用力抬着头,盯着陈嘉易,眼神很不服,可是又有点害怕。毕竟在a城,敢和在人民路的老大动手,而且三两下就摆平的人,是不多的。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管老子的闲事!”

    陈嘉易扶起我,就走过去,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可是龙哥一直盯着他,眼神却越来越惊恐。

    陈嘉易一句话都没说,一脚就踢在他头上。

    我也打过架,打架时候,人是最怕打头的,一般人也不敢真的打在头上,这是要命的打法,很容易闹出人命的。

    “陈嘉易……”我叫出来,刚才被几个人围住的时候我都没有此刻心里的这种害怕。

    龙哥显然是被陈嘉易的一脚踢懵了,人的表情都变得很茫然。旁边三个被压住的手下眼睛都睁大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看陈嘉易的眼神很恐惧。

    陈嘉易带来的几个人面无表情,陈嘉易一脚一脚踢在龙哥身上,他们眼睛都不斜视一下,好像陈嘉易做的事不过是稀松平常。

    “陈嘉易!”我受不了了叫出来。

    陈嘉易根本就不管是踢在哪里,他踢的部位有的是在头上,有的是在胸口,有的是在腹部。照他的力道,没有内伤是不可能的了,不只是肋骨要断几根,我甚至担心这样下去,龙哥的脾脏会给踢破的。一旦人的脾破了,这种大出血型的内伤,根本就是救不回来的。

    龙哥开始还大叫,慢慢变成呻吟,最后连声音都没有了。

    他是真想闹出人命么?

    “陈嘉易你够了!”我冲过去拉住陈嘉易。

    陈嘉易转头看我,眼神有丝茫然,好像如梦初醒似的愣了一会,然后笑了一下,说:“小朗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会出事的。”

    陈嘉易低头看了嘴里一直吐血的龙哥,脸上表情没什么情绪波动:“松开他。”

    后面两个人松开龙哥。那三个手下也被松开,可是没人敢过去看龙哥一眼。

    陈嘉易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的扣子,微微对我笑了一下:“刚才吓到我了。”伸手挑了我的衬衫一下,我一痛,“嘶”地呻吟一声。

    陈嘉易皱眉,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又低头看龙哥。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没事的,割破一点皮。”

    “谁弄的?”他眼睛扫着那三个喽啰。

    矮个子瑟缩一下,陈嘉易眼神一暗,旁边立刻有人过去开始打矮个子的脸。

    “够……够了。不是他伤的我,是我抢他刀的时候自己划到的。”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居然为那个人开脱。

    “是吗?”陈嘉易低头又开始整理袖口,扣子大概是水钻的,一闪一闪的,在昏黄路灯下也明亮得不可思议。

    “是……是真的。你快叫他们住手吧。”

    陈嘉易放下手,一只手插到西装裤的口袋里,殴打矮个子的人立刻住了手。

    “还不滚吗?”陈嘉易冷冷地说。

    那三个人如蒙大赦,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龙哥逃命似的跑了,头都没敢回一下。

    陈嘉易的人也全都退到巷口外面,估计是在把风。

    “陈……陈嘉易。”我结结巴巴,我从来没见过陈嘉易这样一面。我知道陈嘉易的温文尔雅都是假的,开始,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卑鄙狡猾,口蜜腹剑这样而已,而不是这种好像魔鬼似的陈嘉易。

    人命在他眼里,好像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样的人……很可怕。

    “小朗你在怕我吗?”陈嘉易此刻没有暴露在路灯的灯光下,而是在墙边一隅阴影中,耳朵上的钻石耳钉仍旧明亮。

    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以前也很善良的。善良都你可能想象不到。可是没用的,善良是没用的。像你这样,也只会被人欺负而已。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陈嘉易笑了一下,停了一会,又继续说,“也许有一天你变得和我一样的时候,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陈嘉易经常在笑,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他的习惯。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在笑的时候,往往不开心。嘴角和眼睛弯起的弧度都很固定,组合出的笑容也很完美。但是不快乐。

    “陈嘉易……”我的手慢慢攥紧。

    “小朗。”他从阴影里走出来,还是一样的笑容,慢慢抱住我,收紧,收到很紧。

    他的呼吸停在我耳边,我能听见他的心跳,有点快。

    “我很喜欢你。”他吻我的嘴唇。

    我没办法推开他。

    陈嘉易有一样无坚不摧的武器,那是秦南,庄非,小柏都没有的。

    那就是,温柔。

    真的无坚不摧,在我明知道应该推开他的时候,却下不了手。

    我抱住了他,然后回应他的吻。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可是我,真的……无法拒绝。

    陈嘉易,我忽然,有一点心动。

    陈嘉易送我到楼下。我的脸很热,也有点不知所措。

    我回应了,甚至有主动的成分。

    陈嘉易很体贴地没说什么,但是看我的眼睛在笑。然后又是吻。

    下车之前也在吻,吻来吻去,下车的时候比到楼下的时候晚了将近半个小时。

    我的脑子里装的大概是浆糊。

    陈嘉易一直都说他是喜欢秦南的,可是,他刚刚说喜欢我了。我……我很没用吧,只是被一句话就哄得晕头转向了。而……而且,好像还很情愿……

    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我走进去,客厅的灯开着,楚孜怒目看着前面站着的人。

    “裴嘉?你在这里?”我愣了一下。

    裴嘉听见我说话,迅速回过头来,眼睛红红的:“小朗……”

    裴嘉冲过来,扑到我怀里。楚孜的脸立刻白了。

    我赶忙推开她:“裴嘉你干什么?”

    “呜呜……小朗,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了,我不要和秦南结婚。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喜欢……”

    楚孜打断她的话:“裴小姐,这里是我家,你抱着的人是我丈夫,你能不能检点一点!”

    “我怎么不检点了!”裴嘉转过头看楚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老底!”

    楚孜白着脸,上来揪住裴嘉,把她从我身边拉开。

    裴嘉也不示弱,抓住楚孜头发,两个人扭打起来。

    我拉扯着她们两个,想把她们两个分开。可是两个女人都像是对方是十世仇人似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两个闹够没有!”

    两个人动作僵持住,瞪着眼睛看我,可是谁也不松手,就好像雕塑似的僵在那里。

    楚孜先松开手,垂着头不说话,站在一边,长长的头发像是一把海藻,密密的遮住脸。

    我过去抱住她。

    楚孜伸出手环住我的腰。

    “小朗……”裴嘉在我背后低声叫我,“小朗你不要生气了……”

    “裴嘉。”

    “啊?”裴嘉被我这么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滚出去。”

    背后是长久的沉默。

    开门声,关门声。

    那一晚我抱着楚孜一直到她睡着,睡前她一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好像在坚持什么。

    我吻她的额头:“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她还是很美。皮肤好,眼睛细长,嘴唇颜色很淡,笑起来有点媚。

    那天下火车的时候,她挑着眼睛看我,小朋友,要不要去我家啊?有汤喝。

    我笑着摇头。

    她嘟了嘟嘴,不情愿地说,你以为我真愿意请你啊,你帮我个忙,做我肚子里宝宝三个小时的爸爸,我请你喝我家的十全大补汤。

    我看了一眼她还未隆起的小腹,略有些犹豫。

    帅哥,就算是帮我个忙啦,人家什么都答应你。楚孜凑过来,手一下一下在我胸口摩挲。

    现在是大庭广众。我红着脸,低着头,周围那么多旅客经过,都好奇朝这边瞥过来。

    楚孜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靠得更紧,帮个忙啦,吃个饭你就走人,又没什么损失。

    我还是沉默。

    诶,小朋友,我告诉你,如果这个孩子没有爸爸,我可是会被家里人押着把孩子做掉的。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全是你的错!到时候我的孩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楚孜用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一下一下戳在我胸口,指甲形状很漂亮,可是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有剥落的痕迹了。

    我愣了一下,楚孜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楚孜行李很少,反倒是我比较多,打车到了一个老弄堂,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巷子口。一下车,就有一群孩子叫嚷着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不知道是水枪还是模型枪的玩具。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长大的?我问。

    嘻嘻,我是孩子王,当年桐油巷的孩子全都听我的。楚孜笑得眯起眼,我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楚孜带着我熟门熟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个贴着褪色春联的铁门前。平房的房顶开着水红色的山竹英,攀延在青灰色瓦片上,还有的长得好,就垂落在青白的砖墙前,噗噜噜的一大把一大把,遮掩了半面嵌着半旧的彩色玻璃窗子,好像女孩流泻的头发上别着的发夹。

    我看见楚孜悄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由微微一笑。

    楚孜拍门,拍了很久,越来越用力,却始终没有人开门。

    楚孜不耐烦了,脚都上了,开始踹在门上。

    你不打个电话进去么?家里人可能有事出去了。

    楚孜愣了一下,没有看我,眼睛从门缝向房间里看。

    不用,我家没有电话。

    我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家里没电话,但也不好再问什么,就住了口。

    我看她已经急了,眼圈都有点红,实在不忍心。就到隔壁问了问。

    隔壁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婶,光看长相就知道很爱八卦邻里之间的家长里短。听我问道楚孜那家的时候,大婶撇了撇嘴,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啊呦,小伙子你说那家啊,早就没有人啦。老太太成天让人逼着还债,又听阿城回来说小孜那个鬼丫头做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做小姐,上个月脑溢血又犯啦,阿城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还没几天就走啦。幸好那老太太还有老人保险哈,要不然医药费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讨欸,可是骨灰盒我们也是出了钱的哇。啧啧真是……当年小孜那丫头学习很好的啦,我们都觉得这鬼丫头要上大学的啊,谁想得到长大了居然去做那种事情啊,真是……

    你说什么?你说我姥姥怎么了!楚孜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红着眼角盯着站在门口的大婶,眼神好像要吃人,吓得那个大婶往门里缩了缩。

    啊呦,就是你家老太太啊,上个月脑溢血啊,我们本来还想联系你的啦,谁知道你手机号码也换了,人也不在城里。跑到那么远去做那种行当,老太太不出事才怪馁~~最后一句话嘟囔的很小声,眼神也益发不屑地扫在楚孜身上。

    楚孜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愣呆呆站在巷口正中央。我想和她说点什么,可是她整个人好像已经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任何东西都不能靠近她。

    她好像在小声说什么,我仔细听,才听见她喃喃在说,山竹英还在开啊,不是说了等我回来过好日子的吗……

    楚孜整个人魂不守舍,到处乱走,在桐油巷串了个遍。过了很久我才明白原来她是在找人,她去小卖铺,早点摊,茶水排挡,桐油巷连着的柏油路口,还有小学校大门口的老槐树。她走了一遍又一遍,天渐渐都黑了。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拉住她的胳膊,楚孜,你清醒点!

    她听了我的话,可是不回答我,甩开我的手,继续走。

    楚孜,你说句话,你哭一哭。我又拉住她,强迫她看着我。

    要是哭出来可能会好些,她这样是会出事的,刚才好几次巷子里的小孩骑着自行车都差点撞到她,她却完全连躲的意思都没有。

    楚孜看了我一眼,忽然掉头,又回到她家门口,她蹲在地上番强角的破花盆,一个一个,翻得很仔细。找了一会,找到一把钥匙,在门锁上试了一下,一下就插了进去。

    楚孜好像愣住了,钥匙插了进去,却不去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