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的笑出了声,伴随着雨声里回荡着笑声,乐空长笑道:“慧仁帝,看这老天有眼!祈天国今日如此负我!来日你们上上下下所有人!所有人!必定为我陪葬!”
这声声中怨恨的诅咒,更如一道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心中。高台上的人,在风雨中,衣服飘起,陪雨水扑灭的火焰,燃起烟雾,使得乐空如同处于仙云般。
反应过来的民众互相的推搡的想要退开一些,嘴里纷纷的惊叫着:“妖人施法了!妖人施法了!快杀了那妖人!将他挫骨扬灰,便再也不能出来作怪了!”
赫跖排起在高台上怒吼着:“加火!浇酒!”
可几个士兵看着柴木上已经被烧伤了大半,人不人鬼不鬼的乐空,伤成如此都还没有死,吓得纷纷后退,不敢再去碰那些酒坛和火把。
乐空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完全开始昏沉,只能勉强的睁着眼睛,他看见赫跖在怒吼着,却听不清到底是在说什么,眼帘慢慢的合拢。
赫跖怒气冲冲的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侍卫,冲上了刑罚台,点起火把拿起酒坛将火把再次丢入柴堆。
乐空在一阵困倦袭来之时,仿佛陷入了昏迷,被束缚着半点也不能挣脱。
直到寝殿外突然有人在轻轻的扣门,首领太监小福禄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太子在外殿求见。”
第002章:面见太子
那声音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最后仿佛是恼怒了一般,尖声的叫了一声:“国师!”
乐空被惊得浑身一阵战栗,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苹果脸蛋的的少年穿着一品太监首领的衣服,半跪在床榻边,见得乐空在他大声呼喊之后猛的战栗,手忙脚乱的伸手压住乐空的身体,随即又发现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对,又赶紧把手放开,对着乐空刚睁开的眼睛,耷拉着道:“国师,我不是故意的……”
乐空迷茫了瞬间,猛地转头看向小福禄,那样凶狠的眼神,吓得小富禄脖子一缩,他几乎从来没有面对过国师这样的眼神,国师对他们一向是很和善的,但是想到他方才打扰了国师的美梦,再想到国师以前说那个什么什么起床气的东西,他赶紧跪在床边,套近乎的道歉道:“国师,国师,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看着小福禄道歉,乐空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在感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的状态非常好,没有半分损伤,至少现在在他的感知中,他身上没有一寸皮肤被灼伤,喉管和气管的状态也非常好,他身上盖着的素白锦被上绣有四爪金龙,身下是整块白玉雕琢出的床,这一切,都在冲击着乐空,或者说,这一切,都在让乐空的心越跳越快。他还活着!并且回到了过去!
眺目望去,整个寝宫里,巨大的龙雕香炉放在最中间,一旁是按照他的想法布置的软榻,上面放着一个方形矮桌,矮桌上放着棋盘和棋盒,上面还有着一场残局没有下完,黑白子错落在棋盘上,嵌在宫殿穹顶上的大明珠,桌子上的烛台等等物品……
乐空从床上撑起身子,伸手抓住小福禄,使劲的扯了他圆圆的苹果脸一把,手下肥嘟嘟的手感在告诉着乐空,这货就是小福禄,他嘴角慢慢扬起,一如在烈焰里时的笑容,冰冷的在唇畔绽放。
小福禄,有福,有禄。唯独没有寿。
小福禄跪在地上,看着自己主子面上露出这样的笑容,眼睛里的光像是要飚出来了一样,他吓得赶紧抓住乐空的手,使劲的摇了摇,道:“国师!国师!”
看着小福禄的模样,乐空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收敛起自己的神态,面上的表情重新归于平静,长发垂在被褥上,披散蜿蜒开,鸦色的长发在白色的被褥上反衬得颜色分明,他抬起眼,站起身,菱唇微启,冰冷的道:“更衣。”
太子赫跖和霁霜在外殿等了很久,从乐空午睡,等到睡醒,等到更衣,赫跖脸上开始出现不赖烦的神色。
一旁的奴婢无声无息的把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换了下去,换上了七分热的茶,然后躬身碎步退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发成半点声响,离天宫里,什么都是最好的。
霁霜的表情怯弱,但是抬头看着离天宫的眼神间,从眼中跃出的欲望,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金碧辉煌的离天宫,使得他贪欲越发壮大,让霁霜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大了起来。
霁霜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师兄一直不给太子脸面,太子如此的恨师兄,若是好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太子定会将乐空定为应该除去的绊脚石。
而寝宫通往外殿的道路上,乐空眼神像是野狼一样充满戾气,一步步在回廊上行走着,身旁的小福禄和一堆仆人都静静的跟在身后。
乐空身着国师服,纯白的长衫顺垂,衣服层层叠叠,风度高洁,众人脚步匆匆,声音错落,风拂起乐空脸颊边垂下的碎发,原本姣好的面貌因为那样凶戾的气息而变得出乎意料的秾丽。
呵呵,灭贱斗士,乐空大师回来了!
行至外殿,小福禄原本一脸软萌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象征性的一扬手中的拂尘,扬声道:“国师大人到!”
殿内的两人都坐得稳稳当当的,一人是太子,一人是乐空一直宠着的师弟,两人没有一人对乐空进行行礼,连站起来示意一下都没有。过去,他当真觉得这没什么。现在才明白,其实从这时起,这二人已经厌恶自己到了极致。
乐空看着霁霜那副懵懂不知世事,瞪着眼睛使劲眨巴的模样,心中真是想要糊一坨翔上去,上一世被这个好师弟的单纯模样骗得团团转,还什么好的都送到这个师弟面前去,想着是同门师弟,对方又单纯善良什么什么的,现在乐空完全觉得自己完全是瞎了那对二十四k纯正的穿越眼,不过现在附加了重生属性过后,乐空要是不好好的收拾霁霜一下,自己都看不过去。
看着霁霜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乐空挑眼看着霁霜,口气不善的道:“师弟,怎么如此的不知规矩?你我同门师兄弟,向来是没有那些规矩的,但是无论怎么说,我都是国师,平日里就算了,今日在太子面前,太子不行礼你便也不行礼这样可是不知尊卑了,莫让太子觉得师傅的徒弟是个不懂规矩的。”
霁霜一愣,平日里乐空从来没有要求过行礼,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都有乐空的庇护,可以让霁霜站着不跪,霁霜抬眼,委屈的看着乐空,而乐空看着霁霜的这个眼神,想起自己以往对这个师弟的纵容,心中更是冷笑。这世重生,他也不打算装模作样依了这群人,要死,那么就一起死。
霁霜看得乐空居然没有半点的回应,对一旁的太子投去了可怜楚楚的眼神,一旁的太子看得乐空对自己师弟的不寻常,心中想着乐空难道是借霁霜给他这个当太子的一个下马威?在一接收到霁霜的眼神,二话不说就出头道:“你们是同门师兄弟,虽现在你当上了国师,但是却不能忘本,要同门跪拜怎么能行!”
乐空听得太子此番话说得冲,心中更是冷笑,不动声色的道:“太子此言就不对了,皇宫有皇宫的规矩,无论父子君臣还是师兄弟都是不能免的,我与皇上太子互不跪拜,而若霁霜不拜,不就是在贬低皇上和太子你的身份吗?此等大规矩坏不得,到时候反而让别人议论是师傅教徒无方。”
师傅,这个对于乐空来说是十分温暖的词,前任国师乐天,这个名字很好吧?乐空也这样认为,乐天知命,多好的胸怀,可惜乐天师傅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吝啬又爱大吼大叫还腹黑毒舌的人,而乐空在被送上火邢架的时候,才想通,师傅的死大概霁霜也逃不了关系!
霁霜咬着下唇,就好像是一朵风中无助的小菊花一样,不过乐空现在对这朵菊花可没有什么怜悯心了,乐空现在要好好的蹂躏这朵清纯可爱的菊花。
看着霁霜楚楚可怜的跪了下去,乐空面上没有一点的表情,霁霜抬起头看着乐空道:“师兄,是霁霜不尊规矩,让师兄你为难了,但是此次同太子同来,确实是有事要与你商议,望师兄你不要因为霁霜而迁怒太子。”
乐空脸色淡漠的看着霁霜的模样,内心翻涌,哎呦喂你什么玩意?我怒太子这个不争气的富二代很久了好吗?还要你来迁吗?
两人来离天宫是为何,乐空有上一世的基础当然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三分天下,有祈天国,蟠龙国,战野国,而乐空就是身为祈天国的国师。
祈天几乎是由神权维持着。蟠龙由皇权维持着,而战野则是强权,两个国家不知道比祈天皮实耐打多少倍,而正是战野一直在祈天的边境骚扰,此次更是提出,像要边境和平,就给战野供奉金银的无礼要求。
乐空听得霁霜的话,恍然的看向太子道:“既然是有事,那便请太子说罢。”
赫跖压下心中的不悦,对乐空道:“国师今日未去早朝,早朝中却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乐空示意道继续。
赫跖见乐空的态度,也没有疑心什么,他和乐空相处,的确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正事要紧的原则。赫跖语气不善的道:“战野国的官兵在我祈天边境烧杀抢掠,长期如此。而今日上朝,战野国来菡,直接提出了要求,战野国要我们祈天供奉金银,这样边境官兵不缺粮草,就不会再骚扰边境了。”
说到这赫跖语锋一转:“就这么点小事!八弟,却不愿花钱消灾!支持继续战斗!”横眉怒目的他拍桌愤然而起“他怎么也不想想边疆的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生活。战争最后能得到什么!只能让民众苦不堪言!”
赫跖的气宇轩昂,让乐空险些轻笑出声,他知道赫跖的来意,便是让他在当今皇上面前同意出纳钱财,消灭灾难,并且!夸耀他的爱国爱民!
当初他拒绝了这项提议,理性的分析出了利于弊,使得赫跖铭!记!于!心!
而现在……
既然上天也让他重生,那么作为信仰神明的国师,他怎能不顺应神明!让祈天国上上下下所有人为自己陪葬呢?
只是,就在眼下的一个人更是不能放过的,时机如此之好,他又怎能错过。也该让他先出口气。
乐空听得赫跖的话,没有对赫跖做出什么回应,反而是脸色寒冷的转头看着霁霜,声音冷淡的问道:“霁霜,你难道是忘了我离天宫的规矩了吗?你虽然没有当上国师,但是却也是我离天宫的人,我离天宫住的都是侍奉神明的人,你现在却同太子去参与朝政,你如此可知错?”
赫跖一番话说得器宇轩昂,却没有想到没有得到乐空的半点回应,反而转头就责骂起了霁霜。
霁霜面色无辜的看着乐空,一双眼睛微睁,一水儿都是无辜,看着乐空散发着小白莲的气息,楚楚可怜的道:“师兄,如此也是为国为民的事情,你为何不允准呢?霁霜这也是在为祈天国谋福啊。”
乐空正色的看着霁霜道:“你我同门师兄弟,都曾是师傅的徒弟,自然是以神明为主,侍奉神明才是你我应当做的事情,你现在在这住着,自然要应当如此,今日你在离天宫里谈论朝廷之事,只怕是要惊扰了神明的安宁,师弟,为平神明的怒气,我只好小惩大诫了。”说罢对着一旁的奴才道:“来人,将霁霜带出去,掌嘴一百,千万不要因为他是本国师的师弟就手下留情,如此反倒是害了他,让神明不肯原谅他。”
太子和霁霜听得是一脸不平,乐空以前可没有少管朝廷上的事情,但是他们无一人有权利说?只因现在大权在这个国师手里,他说什么,什么就是事实,是真理。
霁霜看着乐空的冷脸,心中暗骂贱|人,真不知他是不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