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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看到她,会心疼;看到别的男人接近她,会嫉妒的发疯;看不到她,又会想的发痴……那种难受劲儿,每次发作,他都受不了。要想尽方法,排遣这股无望的相思。

    他的生日,还是她门上的密码数字。

    他不是没有这个奢求,可是,并没有指望,她还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他……

    就但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进门,换鞋。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她,那毫无戒备的姿态。他看了好久好久……

    自飒看着邓力昭,她说:“那又怎样呢?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习惯了,我习惯的东西,总是要一直用下去的。”她把眼罩从头顶撸下来,“你走吧,阿端一会儿就上来了……”

    堙她侧了下身,往卧室外走。邓力昭追过去,他一下子抱住她。

    “邓力昭!”她低吼。

    “我想你……”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他坚硬的手臂环住了她,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

    我想你……

    自飒只觉得胸腹处,那大片的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嘴巴吼叫。

    每一声,听在耳朵里,都是,想你,想你,想你……我也想你……

    她闭上了眼睛。

    心底里有那么一缕软弱,很小很细的一缕……

    自端下了出租车,习惯性的低头整理围巾和衣物。

    她意识到了什么,往身后瞅了瞅。就在她下车的地方,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小车子停了下来。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决定的,自端迈出了脚步,走到了那车子的驾驶位,隔着车窗子,她望着车里的人。身前的马路上,车子呼啸而过。每过一辆,带过来一阵劲风。围巾也被吹起来,扑到她的脸上。她抬手拢下来。

    滕洛尔。

    滕洛尔刚停下车子,便看到景自端猛然间回身往自己这边走来——滕洛尔怔了怔……她这些天一直在跟着景自端,从来没有被她发现过,今天,是不是跟的太紧了?

    隔着玻璃窗,她和景自端默默对视。然后,她开车门下了车,微笑着,她叫了声,“景老师。”她看着景自端平静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光,垂在身侧那只手握紧了蛋糕盒上漂亮的丝带,另一只手则握着手袋,她确定了,尽管这声“景老师”像是抽手一记耳光打过去,景自端却不会回扇她。

    “你跟了我好久了。”自端镇定的说。

    “嗯。”滕洛尔笑着,“有一阵子了,您才发现。”

    自端再让自己镇定,也难免吃惊。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可是滕洛尔……她,是不是该是这样的,和她们次相见一样,那样无所畏忌?还是她确实是少见多怪了,她们,都是这样的无所畏忌?

    她思索着,说,“照片我已经看到了。”

    。

    滕洛尔笑嘻嘻的,“挺清楚的吧?角度拍的很好,我很满意。”

    自端看着滕洛尔,这女孩子,笑起来,多天真无邪。

    “滕洛尔。”

    “嗯。”

    “如果再跟着我,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自端安静的说。

    “会有什么后果?”

    “我想,你已经踏着佟铁河的底线。”

    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谈论我太太。

    滕洛尔一怔。

    怎么忽然觉得景自端那淡淡的语气里,有一种佟铁河的味道。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好像。

    她忖度着这句话的意思,“唔”了一声,说,“景老师,我是想看看你。佟哥哥是那样的一个人……”

    佟哥哥。

    她叫他佟哥哥……多么亲热、多么亲昵,佟哥哥!她在心里冷笑。

    “看到了,看够了?我也看到了,看够了。你想怎样?”

    “我想要佟哥哥。”

    自端听了,笑,“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喜欢他。”滕洛尔眨着眼,“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

    “那你去问问他,你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你来跟我说,我代替不了当事人答复你,第二,”自端笑着,看洛尔,“就凭你那几张照片?”

    “你还想看更劲爆的?”滕洛尔立即问。

    “就算是有,你不如保存好。我不在意这个。但是,佟铁河未必肯饶你。他的顾忌比较多。”自端嘴角一翘。

    滕洛尔忽然笑的很诡异,“你不在意,是不是因为,你也和他一样?”

    自端皱眉。

    滕洛尔一直在跟着她。那么,她想必也看到了一些什么。

    她,和佟铁河一样?

    她在别人眼里,和佟铁河一样了……她笑了一下。

    “你们这对夫妻,倒是很特别。”滕洛尔也笑着,“说起来,这份照片,您也该保存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她靠在车子上。

    “我倒要谢谢你的好意。”自端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有趣。“景老师,我次见您,就跟您说过,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滕洛尔望着自端笑,“佟哥哥值得我争取。”

    值得。

    自端觉得心口发闷。

    “我还有事,不耽误你。”

    她再看一眼滕洛尔: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耀眼……她转身往紫竹园走,脚底是空心草砖,她的鞋跟,一下子陷了进去,陷进松软的空隙里,她差点儿崴倒——她急忙稳住,仍往前赶路。

    滕洛尔看着景自端那快速而不失优雅的步履,不禁笑了。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几岁便开始跳芭蕾、十几岁便被训练着穿着高跟鞋练仪态的,所以就算要跌倒,也一定跌的优雅大方。就像她的姐姐,哼,这么活着,有什么趣儿?

    她打开车门,电话在响,她拿起来,“佟哥哥啊……看到照片了?”她发动了车子,听着佟铁河不疾不徐的声音,咯咯的笑着,“在哪儿见……好,最多20分钟。”她关了电话。再看一眼景自端的背影,她把车子开走了。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二十二)

    自端在自己转过身来的一刹那,终于是把脸上的笑容揭了去。她快快的走着,往紫竹园里去。被门卫拦住,问她找哪位住客,她吸了口气,从门卫面前取过纸笔,寻到自飒的门牌号,钩钩画画,签下自己的姓名单位,然后一推;门卫看到,没再吱声——短短的一行十几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这弱弱的女子,手上这么大的劲儿……看脸色竟也是不怎么好的样子。果然是景小姐的本家,看起来脾气必然也不会好哪儿去。

    自端没有乘电梯。自见到滕洛尔,她就觉得不舒服,她需要走两步楼梯,不想在见到飒飒的时候,是这副样子。她没有把握,自己会掩饰的很好。

    自飒住的并不高,在9楼。自端站在901的门口,想了一想,确定门锁密码是1102……邓力昭的生日。和佟铁河只差了一个周。自端开门的动作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门开了,她进了门,站在门口换鞋。她看到一双男人的鞋子。

    “姐?”她轻声的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自飒这房并不大,一盏壁灯,足够温暖这空间。自端把手里的蛋糕盒子放在茶几上,她脱下外套来,转了个身,想去卫生间洗手,她听到一声轻斥,是自飒的声音,她站住了,正好是在卧室门前。来不及躲闪,卧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正是自飒,看到自端,自飒说了句“你来了。”她拽着自己的睡袍,面上绯红,喘息未定。

    就自端看向她的身后,看到了邓力昭,也是一身睡衣的邓力昭。顿时,她感到了一股寒意。

    “阿端?”邓力昭一脸的尴尬,还是主动的和自端打招呼。

    “姐!”自端没理邓力昭,她叫住自飒,“你这是在干嘛?”

    堙自飒被她语气里的质问弄的一怔,顿时脸上烧了起来。

    “我问你,你这是在干嘛?”自端站在自飒面前,“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有太太、有女儿?”

    自飒待要说什么,只见自端已经转过头去,看着邓力昭,“四哥,我一直敬重你,叫你一声四哥,你和我姐的事,我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如今,你一边张罗你们家闺女的百日宴,一边上来我姐家?你想享齐人之福?”自端说到这儿,声音都颤了,她真是被这一桩又一桩的事情给砸的头晕脑胀了。心头的火在噌噌的往上蹿。这是她姐姐……她姐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阿端!”自飒厉声叫道。

    “姐,你是不是昏头了?”自端又转过脸,“他是结了婚的!”

    “你还不是结了婚的!”自飒脱口而出。

    “姐!”

    “飒飒!”

    邓力昭和自端同时叫道。

    “你甭在这儿说我,你和顾惟仁,你那又算什么?”自飒满脸通红。

    自端盯着自飒,半晌,她转过身,她有点儿头晕,她说不出话来,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她急急忙忙的往门口去。

    “阿端!”邓力昭急忙叫道,“阿端!”他看到自端连外套都没顾得上拿,直接就换了鞋出门,已经急了。

    。

    “邓力昭你给我站住!”自飒冷冷的叫道。她走到邓力昭面前,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下子,应该打在我自个儿脸上,但是不好意思,应该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你就挨了吧。”

    邓力昭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邓力昭,你看到了,我如果再和你搅和在一起,连阿端都会瞧不起我。我也会瞧不起我自己。这世上,凭谁恼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阿端不行。你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阿端,今天,阿端的日子,就是我的。还轮到你来放我鸽子!”力昭试图拉她,她拂开邓力昭的手,继续说,“我们在一起的那快二十年,我任你予取予求。能满足的不能满足的,我都尽量的满足你……邓力昭,我不欠你什么,你别再来跟我要,我给不了你的东西。”

    她走回自己的卧室,将门一关。邓力昭按住自己的额头。不到一分钟,她已经套上了卫衣。

    “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都跟你没关系。”自飒从沙发上拿了自端的外套和包,走到门边,抓起车钥匙,她回身指着邓力昭,“我回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滚蛋了;我不会为了你换密码,可这儿已经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你要知道——邓力昭,你有今天,是你自找的,别说一句你爱景自飒,那个婚你结的不情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丫要再敢打着我的旗号,四处撒野,别怪我不客气。”

    她开了门,“我再说最后一句,邓力昭,你管好你老婆,别让她再来扰我。要是你管不好,我替你管教。”

    自飒丢下这句话,将门一关。

    力昭走到沙发上,慢慢的坐下来,脸上已经麻木了,此刻脑子也有些麻木。

    只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他以为是自飒没有带钥匙。她是常常会这样子的。

    “怎么这么快?”他问道。自然的,好像他本来就该是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那一个。但,这不是自飒。面前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斯高大的男人。

    邓力昭认得他。

    金子千。

    ……

    自飒并没有遇到金子千,她拎着自端的东西,赶上了电梯,急忙的追到楼下,一眼看到自端已经走出了小区的大门,顿时先松了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出去。幸好她的车子就停在前面,跳上车,她追了过去。

    自端出了大厦,才意识到自己既没有穿外套,也没有拿包,更是没有开车来——她要怎么回家?

    回家?

    她脑子木木的。她不想回。今天,她不想回家。

    她上楼的时候还想着,能和姐姐在一起呆一晚也好,好让她这混乱的一天赶紧的过去。

    “阿端!”自飒叫着自端。自端没停下,只是低着头走。自飒又叫,她还是不应,自飒突然的按住了喇叭,车子尖叫,自端终于停下来,瞪着自飒。自飒甩头示意,“上车。”

    自端拉开了车门。

    。

    自飒把她的衣服给她,“穿上吧,回头你要病了,我得以死谢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