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地带
0
“天哪你怀孕了？”秦乐直呼不可思议。
“你居然会怀孕？”赵鸣竣恶质的惊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以为是青年啤酒肚，但减肥显然没用，而且还有东西在踢的感觉。”陆曲瞪了死党几眼，颇有愤愤不平之色。
“重要的是你的性别好不好！”他怎么总是少根经啊？赵鸣竣吼叫着发泄对友人的无可奈何，男人的尊严他到底有没有自觉？要是他，早发狂跳楼了，怀孕是女人的事，这么颠倒阴阳简直荒唐？
“现在说这个干吗？要登报上头条啊？”秦乐白了眼赵鸣竣，拂去毫无建设性可说的发言，瞅瞅大肚臃肿的腰身。“起码五个月以上，你准备生？”
“不生还把你们叫来干嘛？纯欣赏？”他不敢上医院，拖一天是一天，千万别怪他消极，他不想成为实验品。
“你准备怎麽办？自己养？”
“不是自己养，难道你替我养？”陆曲白眼看著智力退化的赵鸣竣，大叹交友不慎。
“我的意思是孩子的父亲，你知道是谁吧？”赵鸣竣边为名誉抗议，边八卦询问。“你的肚子有什么变化啊？转化为女性吗？”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在酒吧醉过一次，醒来躺自己床上，日历却翻了三个月，然后开始长啤酒肚。”对损友的提问略过不提，何必问一清二楚？作报告啊！“现在最重要的是瞒过家人。”
“你不是自己租房吗？”天啊！这么离谱的事他居然什么都没提？算了，问也白问。
“可是，生孩子必须办理户口吧！而且，我又没结婚，突然领养孩子行吗？”陆曲懊恼地解释，一付天欲亡我的样子。
“你自己生的耶！”
“我自己生的可以说么，要不明天我就成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你总算还有救！”赵鸣竣松了口气般打趣说。
陆曲瞪了朋友一眼，烦闷地咬着唇。
秦乐安慰性地拍拍二十岁便“壮烈成仁”的孕男道：“放心，交给我好了。不过，你要怎麽谢我？”
陆曲盯著秦乐奸笑得扭曲的面容脱口而出：“让我孩子认你当干妈，不错吧！”
“天哪──饶了我吧！”
章
费城第三街二十六号观光区“商街一条龙”。
“要什麽自己挑，等会儿我过来找你们，别乱跑哦。”把孩子扔在儿童购物区，自己一溜烟跑去衣物低价大拍卖处抢购。
天啊！这可是离家“十万八千里”远的费城耶，不是到家才十分锺的超商店。居然有把五岁孩子丢弃“龙蛇混杂”区的父亲。实在难以置信，太不付责任了！
“轩轩，我过去抽奖马上回来，等我！”男孩小手轻拍右边几乎从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哥哥吩咐，说著流利的英语，不清楚的人定会把他认为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咦──哪儿来得？小仲我也一起去。”轩轩拖住弟弟的手不放，怕生的心态表露无遗。虽然是孪生兄弟，但叫轩轩的孩子明显比弟弟小仲纤弱，肤色偏白，举手投足间雅味深浓。
“不行，如果爸爸突然回来见不到我们会担心的。”小仲在阳光熏陶下呈现健康肤色的脸袋抹出一丝灿烂的宠溺微笑。“一下下就好。”
依依不舍目送弟弟消失人群里，蠕著小嘴不甘心地挑起玩具。面对琳琅满目的玩偶轩轩有选择性的挑拣赋有风味的手工艺品，像小大人似的仔细端磨，半响後终於展露甜甜的笑容，如珍似宝地抱著两个他这麽大的棉布娃娃。
“我要这个娃娃，给我！”约六七岁的女孩猛地冲向轩轩，霸道地拉开轩轩紧揉布娃娃的小手。
轩轩惊恐夹杂著厌恶地打量强盗似的女孩。波浪式齐肩铜红长发，似含秋水的碧眼飘出鄙视的眼光，嘴角高高的翘著，不用说也知道是被宠坏的女孩。怕归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玩具不是说让就能让的，这可是头一次旅行的礼物，很值得纪念的耶！
“放不放？再不放我可就不客气了！放手啦──！”
“是我先挑得，为什麽把它让给你？”
“你是男孩还要跟我抢布娃娃，真不知羞耻。”女孩气呼呼的小脸由於激烈地争夺愈加扭曲。
“是你跟我抢，才不是我抢你的呢。我买娃娃关你什麽事，乱骂人最没品了。”女孩的蛮不讲理使好脾气的轩轩有些温怒。
啪──
也许巴掌是女孩遇上问题地沟通方式，被宠的无法无天和野蛮人无二。女孩鲜红的指甲在轩轩粉嫩的左脸划下道五线谱，泛出浅浅的血丝微微浮肿。
老板看情形不对，忙扯开两人，赔笑道：“布娃娃不是还有吗？干嘛打起来？”老板翻出柜子里的存货，递给女孩。
女孩一把将布娃娃挥开破口大骂：“我要他手里的那只，你叫他给我听到没有？敢骂我没品，跟我抢东西，打你一巴掌算便宜你，没教养的野人。听到没，你聋啦！叫他把东西给我啦！”
老板无表情横视女孩片刻道：“小弟弟，这个布娃娃送给你。都是我不注意，才让你在我店里受伤。”
“谢谢伯伯，受伤的事和伯伯没关系，不要担心。”轩轩腼腆的笑笑，如呆呆无尾熊抱著“布娃娃”柚枷俐树，可爱致极。
“你是什麽意思？”女孩干瞪著眼怒吼。
老板根本不想搭理蛮横固执的女孩，头一瞥，揉著轩轩走向一边。
“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喂──喂──我可是弗明朗集团总裁的女儿耶！小心我告诉，让你吃不了兜著走。”女孩一扫怒气，恢复原先骄傲姿态。再年长几岁，谁还招架得了？
“哟！够嚣张啊！”
女孩猛转身连带挥一巴掌给出言不逊的家夥，可流利动作卡在半空，失声道：“双胞胎！”
相对於女孩张目结舌惊异表情，轩轩则兴奋地抱著娃娃奔向男孩献宝。“小仲，你看！我挑得娃娃喔！可爱吧！伯伯已经送我了，待会儿送给爸爸。”
小仲不著痕迹的把哥哥推向身後。“不错！爸爸会喜欢的。费城的确与众不同，连猫都开口讲人话，轩轩以後碰上无聊的发春野猫，尽量闪人。否则可是会被抓伤的。无论玩具多好，你受伤，我和爸爸会担心的。”
轩轩委屈撅嘴，随即想到爸爸担心的样子，不甘心地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你要了解，通常人和动物讲道理，吃亏的总是人，因为人有理智，而动物大脑装的是豆渣，它们是典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
被暗讽为动物等级女孩，气急败坏澄清道：“你们才不是人呢！笨死了，连人是由动物进化来得都不晓得。”
小仲就等著她这句话。“人从猿演化而来经过了几百万年，猫进化成人类不知道要多少亿年呢？要求它有人类的智慧的确太为难它了。”
“你说什麽──！”一向是众人手中宝的她次被嘲笑，何况对方还比她小。
“更不要说，还是只，不知死活的笨猫。”致命一击。
“你……你等著，别逃！我去，去叫我爸爸来教训你！”
轩轩望著消失人群中的女孩，不安地拉拉弟弟的衣摆，贴著他耳朵小声道：“小仲──怎麽办？”
“放心啦，万事有我。”似按抚般的轻拍哥哥的背。
“你们还是走吧，看她就不难想象她母亲悍成什麽样。”老板好意提醒。
“我看见了是她不好。”忽然架旁挑玩具的孩了靠过来，围著兄弟两叽里呱啦议论开。
“就是，凶的要命，等会儿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小小年纪以显娇媚之色的红发女孩猛向小仲献殷情。“叫我桑瑷丽好了，我是和爹地从法国来度假的。”
“我是赫蓝，待会儿我也会帮你的。”加拿大女孩不甘落後。
“轩轩，小仲选好了吗？”被视为不付责的父亲于众目睽睽之下，拎著大包小包挤进因为儿女们正义感泛滥，只好守侯一旁的家长包围圈内。
“爸爸。”兄弟俩挥手奔向感觉是他们哥哥的父亲。
“怎麽了？”青年，不，应该称为男士的父亲察觉爱子的反常。
好年轻的父亲啊!孩子的母亲呢?不会是单亲家庭吧?……旁人狐疑地望着和气融融的一家。
轩轩刚要开口陈诉，小仲截口道：“没事啦，我们回秦乐姨家吧。”
“呃……好。”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孩子不想说就算了。
“轩轩，你抱的娃娃，让爸爸看一下多少钱。
“伯伯已经送我了。”轩轩骄傲道。
男子笑著揉揉孩子的头“谢过伯伯了吗？”
“谢过了。”
男人朝老板致意的点点头，带著孩子离去。
“陆曲，你买这麽多衣服干吗？开衣店啊？”秦乐挑起大堆衣物中的一件，叹息道：“而且还是三美元一件的那种。”
“小姐，我可没你那麽好运。原本企业家的女儿，又嫁了身缠万贯的丈夫。当然不认同我这庶民的做法咯。”陆曲低头理著衣物，不忘瞪了眼秦乐，两人早超出男女友人的界限，对断绝家人的陆曲来说是不可缺的支柱。
“爸爸，你用不著那麽委屈自己。今早我中头奖三十万已经汇入你的户头了。”小仲添添满手的奶油，漫不经心道。
陆曲吃惊的抬起脑袋瞧著笑得不亦乐乎的儿子。“三十万？你是那里中来得？怎麽会有奖券？”
“奖券是从秦凯晟那里赢的，在星帝大厦中的奖。当时，你在买衣服。”小仲顺手递给哥哥一个蛋糕。
“你赢秦凯晟？你怎麽赢得？”秦乐不敢相信自己崇拜多年的哥哥竟会输给五岁的孩子。
嗤！小仲瞥眼望了望急欲了解情况的秦乐，透出五岁孩子绝没有的邪笑：“秦凯晟和我比电脑游戏创作。不幸，他的游戏软件卖得少。就算他再这麽否认也抹不去人生的一大污点。”
“游戏软件？天！你会制作游戏软件？你才五岁耶！”秦乐夸张大叫命运不公，她都二十六了仍是电脑白痴。更何况，小仲赢的不是别人，是有“天堂玩偶”之称的哥哥。甚至以哥哥擅长的电脑创作赢过他。哥哥的脾气她还了解得不够透彻吗？谈电色变──只要和电脑有关，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亦不相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陆曲同情地拍拍好友的肩，随後继续整理衣物。“这两个小鬼不仅聪明的没话说，而且非常好运，不论什麽抽奖都能赢。他们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你哥哥怎可能赢呢？”
“别得意，看我生一个万能儿子……”
“没用的，那是基因问题。”陆曲毫不留情地打断秦乐的妄想。
“你是说我老公和我的基因不好咯？”
“西语学院的头号女强人，老公又是跨国企业的统帅，谁敢说你们的组合差。又不是不要命了。”陆曲打趣道。
“那你刚才什麽意思？”秦乐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陆曲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什麽。
“和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比，你们的实在太普通了。”
“噢──？他们父亲是哪国的皇亲国戚？”秦乐忍不住讥讽。
“你老公能让男人生孩子吗？”陆曲反问，但孩子究竟怎么出生的？他好像也没印象耶。
“唔-”秦乐无言以对。
“小秦，快去换件礼服。”约瑟夫急匆匆闯进偏厅，一手撂起老婆──秦乐。
“干吗？急得什麽似的！”秦乐对约瑟夫没头没脑的粗鲁举止很不满，非常不满，超级不满！“你弄疼我了知道吗？一天到晚毛毛燥燥，哪像个总裁？怪不得，人家说你的基因有问题！今天不给我道歉，休想我原谅你！”
天！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心急弄疼了她，是不对，但，这和基因有什麽关系？值得讨教！大丈夫能屈能伸，先道歉再说。古话说得好，最後笑得才算赢家。可惜现在没时间，回来再和他亲亲小老婆“理论”。
“好，好，是我不对。请老婆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马上回房更衣，有一场宴会需要老婆协助。”
对於丈夫的委曲求全，秦乐“勉为其难”地放下身段说：“我要陪陆曲，他可是从中国千里迢迢来费城参加我们婚礼的。而且过几天就回去了，你说我能不空出时间来吗？”
借口，借口，通通都是借口。今天下午陆曲出门购物，她居然还赖在床上望夕阳。前天，一早让人在花室准备睡塌，窝到吃晚饭。大前天……现今，她也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