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饶喊冤的声音,渐渐的消散,江碧落方才勾起嘴角,暗道:这姚宁摆明了是将自己也拖下了水了,不过今时今日怕是想分也分不清了。
姚宁拱拳,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赞道:“王爷英明。”
江碧落似是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拱手道:“此事都是大人的功劳,待回去京城,本王自会如实上报,请求皇上嘉奖以示鼓励。”
姚宁暗笑:好一个以示鼓励,明明就是说皇上偏袒与自己,此时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反驳,只得诚惶诚恐的做戏,道:“王爷切不可如此说,这都是王爷的决策,下官不敢邀功。”
江碧落也是笑着点头,再无言语。
回去之时,江碧落拒绝乘坐马车,执意要去堤坝上面看看,姚宁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前往,江碧落立于大石头上面,脚下便是汹汹奔去的水流,叹息着。
众官员经此巡抚一事,此时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的,恨不得将头顶的顶戴花翎按在脑袋上,方才安心一般。
姚宁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暗自感慨了几分,现代的生活虽是不堪,可也不至于像今时今日这般,提心吊胆的整日担忧自己的向上人头,整日的提防着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冯逸晟倒没有可相信的人了,细想一下,对于冯逸晟自己也是提防着的,自己的身份却是不敢告诉他的,恐他说出去,到时便是自己去阎王殿报道的时日了。
江碧落的推开姚宁,径自迎风而立,蓑衣早就不顶用了,里面的衣衫黏在身上,冷飕飕的。
姚宁也不拦他,只在他的身旁漠然而立,平心而论,自己与他若不是立场问题,定会成为朋友知己,而今这些想来也都觉得可笑,他不过是想拉拢自己,而皇上也是此意,想到这里,姚宁心头的那个问题,豁然的清晰明朗,想想皇上的作为,对自己的暧昧,想来也不过是想拉拢自己,从而达到与江碧落相互制约的目的,呵,自古帝王果然都是有些手腕的。而这江碧落狼子野心,皇上居然漠然不理,此时看来,皇上不是不知道,而是奈他不得,只能培养自己的势力,从而与江碧落抗衡,那么此时,自己的立场便变得微妙起来,可以说,自己脚步的前移、后退,都不可踏错一步,不然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姚宁越是想,心里便越是堵得慌,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路似是已经看到尽头了,若是皇上取胜,那么也不会绕过自己的,自古帝王唯恐大权落在一家,所以那时,皇上即便是不舍得,可为了皇位也不得不杀自己了。
而江碧落若是登上九五宝座,那么昨日是非,今时今日之事,恐也难留自己与世上,倒还真的到了两难的境地了!可是如何才能在这夹缝中求生存呢?难道竟是要努力平衡皇上、江碧落和自己的势力从而三方相互制约?
江碧落见姚宁的眉头,越拧越紧,似是要连在一起一般,不解的问:“在想什么?”
姚宁摇头,叹息道:“今日方知昨日之事多可笑。”一句话没头没尾,并不想说明白。
可是江碧落听到却也是感慨了一番,暗道自己曾经的心慈,方才有今日这么多的苦楚。
姚宁不做声,江碧落却是双腿有些抖动着,想要拉住一旁的姚宁,却不料这大石头上青苔滑了一下,身子滚落进了洪水之中,姚宁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洪水的冲力,再加上自己脚下满是青苔,湿滑压根就拽不住他,眼看着姚宁的身子渐渐的下移,却是着急也没有办饭。
随行的官员,欲上前去拉住姚宁,却不料这样一块石头,一半埋入土中,禁不住这么多人的力量,向前倾倒带着姚宁和江碧落掉入洪水中,随行的官员急切的吼着:“王爷、大人……”
无奈声音越来越小,岸上随着姚宁和江碧落被洪水冲向下游奔跑的官员,远不及洪水的速度,没多久姚宁和江碧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回想着刚刚二人在洪水中起起伏伏,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姚宁的手紧紧的拉着江碧落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江碧落呛了几口水,不由的抱住姚宁的腰,随着他起起伏伏,时而体力不济的沉入水中,喝几口水,姚宁的体力似是到了极限,下沉的频率越来越快,江碧落见其如此,咬咬牙,道:“放手。”
姚宁不理他,手臂紧紧的揽着他,随着水势起起伏伏,却是不肯松手。
江碧落挣扎不开,只得吼着:“放手,不然你我都会死,放开我,你自己游上岸吧。”
姚宁不看他,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流出原来的习性,道:“妈的,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老子不会扔下朋友自己偷生的,这样的鬼话以后别再让老子听到,想活命就给我闭嘴,不要让我分心。”
江碧落见他如此骂粗口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奇妙,甚至是以为冯逸宵换人了,只不过是他的外表,可是灵魂却是不同了,江碧落对自己的这样想法很是鄙夷,即便是此时也不忘了观察姚宁。
姚宁有几次差点揽不住江碧落,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此时若是松开江碧落自己也没力气游上岸了,此时与他倒是患难难于共了,喘息着说:“想不到今日,你我会共患难,若是今日咱们能够侥幸不死,日后定要成为朋友,来他个一醉方休。”
江碧落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原本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加上几日的操劳,此时被这冷水浸了半天,早就有些神情恍惚,手臂垂下这样更是让姚宁感到吃力,许是江碧落听到姚宁的话,手臂缓缓的抬起,抱住姚宁的腰,笑着道:“好,若是还能活着回去,定要一醉方休。”
姚宁笑着,可是意识竟也渐渐的模糊起来,手臂几乎揽不住江碧落,自己的身子也渐渐的沉了下去,那种水没过耳鼻窒息的感觉,方才让姚宁恢复了一些,可是体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过来,只得认命的闭上了眼,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江碧落,二人双双沉入水中。
姚宁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需找江碧落,却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怀中,而自己的身子似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抬了下胳膊放在江碧落的鼻下,感受他轻浅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手上,方才知道自己与他,真的是侥幸大难不死,此时的江碧落昏睡着,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死!
顾不得许多,此时只想睡去,不管会不会醒来,姚宁闭上眼,再次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是在屋子内,姚宁明显的看到烛光闪烁,而自己的身侧躺着江碧落,此时依然昏睡着,此时姚宁挣扎着起身,发现江碧落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牢固的像是长在一起了一般,姚宁笑笑复又躺下,却是故意弄出点了声响来。
果然,闻声进啦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此时见到姚宁,却是一愣,对上姚宁的眼,顿时羞红了脸,怯懦的说:“你醒了。”
姚宁点头,看着她,似是明白了这女孩的心思,十有八九是看上自己了,苦笑着问:“你是何人?这又是哪里?”
寄人篱下
女孩仰起头,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羞涩的道:“你叫我靖贤就好,这里是我家。”
姚宁忍不住蹙起眉头来,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问:“这是是什么地界,我睡了多久了?”
靖贤垂首,手里搅着帕子,幽幽的说:“这里是青川镇,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爷爷带你们回来已经三日了,爷爷还说怕你们醒不过来呢,你看这不就醒了,只是他怎么还不醒?”
姚宁看着靖贤小女儿像,竟然觉得有些不耐烦,甚至讨厌这样扭捏的模样,紧紧的闭起眼来,说:“麻烦请给我一碗水。”
靖贤晓得他口渴,忙得端来一大碗温的蜂蜜水,姚宁一口气喝了半碗,方才找到一些活着的气息,侧目见到江碧落唇瓣之上,裂了一道血口,似是失水的模样,忙的端碗喂了他一些,动作轻柔。
放下碗,姚宁方才发下,自己与江碧落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裤子,□着上身,估计是江碧落将自己抱的太紧,而穿不上衣服,姚宁打量着江碧落,此时他的紧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姚宁感叹:这家伙睡个觉都不安生,怕是梦里不知道想要算计谁呢!
靖贤见姚宁如此,怯懦的问:“他是你的亲人?”
姚宁一愣,是啊自己与他是什么关系?总不好说是同僚,此时自己与他的处境,怕是不好暴露身份,只得笑道:“朋友。”
靖贤方才点头,看向姚宁的眼神便热切一些,看着姚宁的模样,连忙安慰说:“你也不要着急了,我爷爷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姚宁点头,道:“代我谢谢你爷爷,也谢谢你靖贤姑娘。”
靖贤羞红了脸,起身,扭捏的说:“不要谢我,我没做什么,药都是我姐姐煎的,而且也都是她在照料你们,天不早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离开,脚步轻快的模样。
姚宁暗自摇头,想来自己是直不了了,对这么个小美人都没反应。
次日清晨江碧落方才醒来,对上姚宁愁眉苦脸的模样,声音沙哑的问:“咱们这是在哪里?是生是死?”
姚宁闻言而笑,道:“先松开手,都抱了几天了,你不累我都累死了。”
江碧落闻言方才发现自己与他并肩而卧,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松开手臂,方才发现此时手臂根本不能回弯,僵直着不会动。
姚宁晓得他会这样,笑着伸手,轻轻的揉搓着他的手臂,许久江碧落的胳膊才渐渐有了知觉,稍稍的活动了一下,竟然还有些酸麻,忍不住问:“这到底是哪里?”
姚宁摇头:“我知道这里是青川县,但是具体的位置不是很清楚,等下起身去问问不就晓得了。”
江碧落点头,掀开被子,一股冷气传了过来,方才发现自己与姚宁都是□着上身,还是忍不住笑道:“这场景不觉得很熟悉吗?”
姚宁轻笑出声,玩笑的将他揽进怀中,贴近他的耳垂说:“要不要我让那日的场景再现一次?”
姚宁的话音刚落,就将靖贤惊呼了一声,指着姚宁和江碧落,惊恐的说:“你……你们……!”
姚宁回身,看着靖贤的模样,没有松开江碧落,许久方才听到靖贤哭着喊了一声:“你们不要脸。”说罢转身离开了。
江碧落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在姚宁的怀中笑的直不起腰来,许久方才说:“那个丫头,怕是看上你了,这下你可将那丫头的芳心给伤了。”
姚宁笑着不理他,回身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起来?”
江碧落试着撑起身子,却又倒下,叹息着说:“怎么浑身无力?”
姚宁上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问:“大概是身体还没有好,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见到江碧落点头,方才将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道:“坐一会吧,一直躺着会更累,安心自己呆会儿,我去去就回。”
江碧落哑然失笑,道:“你真当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女子了,速去速回,顺便弄点吃的回来。”
姚宁点头,转身离开,经此一劫,此时的二人均有些相互依恋的感觉,大概是此时此地不由而生的东西吧!
男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能够相依为命的时候,很快便会将心贴到一处,可是当他们需要对决的时候,手持刀柄的手不会有一分犹豫。
小院不大,看上去就是那种寻常的人家,倒是到处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姚宁不喜欢这样刺鼻的味道,可也不理解,为何会有人说中药有股子香味,姚宁禁不住掩住口鼻,好一会方才放开手,此时对这样的味道似乎是适应了一些,寻着声音,进了一个房间,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忙着捣药,身旁一个红衣女子立于身旁,神情认真的听着老者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