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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坚持了多久,二楼上的神秘客人,方才勾起嘴角,示意身边的人出面救出了冯逸宵兄弟,带人离开了,从此翠云轩便再没有了那个被传绝世无双的清倌。

    冯逸宵和冯逸晟被带到一个别院,里面除了几个侍婢外,再无他人,冯逸晟清楚的记得,那几日冯逸宵烧的很厉害,没有胡言,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任凭怎么样都不肯舒展开,那几日冯逸晟以为他会死掉,所以忍不住偷偷的掉了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相握的手上,只见冯逸宵干涸的唇,张合了几下,睁开了眼,声音虚弱的说:“我们还活着,就好。”

    冯逸晟重重的点头,偷偷的转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看着冯逸宵郑重的点头说:“哥,我们还活着,今后谁都不会伤害咱们了,哥,我好怕,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冯逸宵闭着眼,似是倦怠至极的模样,道:“让我睡一会,不要怕,我会醒过来的,哥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冯逸晟被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而后将自己的脸贴到他的手上,指尖的冰冷似是寒冬的风霜,冻得人心头一颤,冯逸晟忙的将他的手,塞进自己的怀中,捂着,似是珍宝一般,这个用命护着自己的人,怎么不是珍宝,不是最为珍贵的宝贝又是什么,此生愿自己能守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冯逸宵的脚几乎被汤熟了,肿的厉害,神秘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神医,方才救下了冯逸宵的一命,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足有两个月是养在床上的。

    冯逸晟记得两日后冯逸宵下得床来的那一刹那,脚沾地时,痛的脸扭曲变了形,可是仍是一声不吭,唇紧紧的抿着,额头上汗迹斑斑,衣衫贴在身上,看上去有些狼狈。冯逸晟忍不住用力的抱着他的腰身,用力的向上提着,可无奈身型瘦小,根本没有力气,只得心痛的说:“哥,再休息几天吧。”

    冯逸宵则是笑着摇头,声音低沉的有些颤音,似是痛到极点,极力隐忍的模样,说:“我要尽快的恢复起来,科考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人若是不自己强大起来,那么谁都能欺负你,放心吧,今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冯逸晟点头,只要他说的自己都信,而且是深信不疑。

    果然冯逸宵说到做到,考取状元一路青云直上,官路亨通顺达,几年便坐到丞相之位,当然刘道老贼便是受了他自该受的,依然是绳索悬吊,脚下便是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蒸汽嚣张的蔓延开来,刘道老贼终是没有吭一声,落入锅中,烹刑没收全部家产,不过还是饶了他妻儿的命,流放西北,再无回来的可能。

    一番话说完,古风垂着头,口中喃喃:“他竟是受了这样的牵连,竟是吃了这样的苦……”

    冯逸晟松开他的领子,颓然的蹲在地上,看着滔滔的洪水,似是无助的低吼了一声:“他若是死了,我要所有的人给他陪葬,他若是死了,便是黄泉之下,碧落之巅我也要找到他。”

    古风似是为难的伸出手,犹豫的半天方才拍在他的肩头,似是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一般:“没事,他会没事的,我还没有向他赔罪,他不会死的,逸宵不会死的。”

    冯逸晟耸肩,晃掉他的手,似是恨意难平的道:“若不是你是非不分,江碧落怎么会连累我哥一齐掉下去,古风,你就是有千条命,也抵不上他半分。”

    古风默然不语,怎么会记不起,那一年的生死与共,怎么会不记得冯逸宵浅笑着看着世间冷暖,笑叹人间是非,总是拉着自己偷偷的喝酒,却不曾醉过,总是清醒的模样,冷眼看着一切,似是跳出红尘的智者,在自己心中他亦友亦师,对他尊敬甚至是崇拜,可是他却是笑着将自己推入刘道老贼的怀抱,要自己怎么能心甘?怎么会不恨?

    丛林记事一

    恨意难消,此时知道原委,竟是转化在自己身上,亦师亦友的人啊,此时你生死未明,心头涌上难掩的失落,是怨愤愚钝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看不清楚是非曲直,若是他死了,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挚友,即便是黄泉碧落也要他听到自己的忏悔。

    冯逸晟遣去寻人的去了一批又一批,回来了一批又一批,各自垂头不语,噤若寒蝉,雨声细密急促的响着,听着顿觉心烦,如今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头越来越慌,可是总是有一个念头,在响起:“哥不会扔下自己的,他不会死的。”

    秦楚不知道何时,来到这里,默然而立,眼睛落在浑浊的水里,久久不语,只是随着冯逸晟站在这里,直到天色泛黑,方才在众位大人的劝说下,随着冯逸晟回了行宫。

    姚宁不在,担子便落在冯逸晟的身上,他照着姚宁的吩咐,将大蒜定时定量的发放给灾民,好在没有大的瘟疫流行,只有偶尔几个生病的,也及时的被隔离开来,直到痊愈方才放了回来。

    百姓连声称好,昔日的奸臣贪官,摇身一变成为了百姓口中的活菩萨,这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江碧落派去筹粮的人,也已经回来,平日受到江碧落不少点播,此时江碧落不在,竟也有条不紊的将粮食交到冯逸晟的手中,听候差遣。

    冯逸晟看着这成堆的粮食,不知如何发放,忙的找来各位大臣商议,结果出来,分了任务各自回去着手而办,巡抚关在大牢之中,今时今日虽是有贼心可是无论如何也滋生不出贼胆来了,倒也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做了几天清官。

    再说姚宁,白日守在江碧落的身边,夜里与他同床共枕,明日便是离开之时,江碧落的身体依然虚弱,走不了几步,便虚弱的有些摇晃。

    江碧落听到姚宁的叹息声,道:“实在不成,你先走吧,记住地形,回来再派人来接我。”

    姚宁哼了一声,以示不满,道:“说什么混话,我若是能走,便不会扔下你,不要胡思乱想,安生的睡觉,明日想必是要走很远的路。”

    江碧落道了声知道,便闭上眼,却是没有睡意,感觉身边的姚宁发出细匀清浅的呼吸,方才睁开眼,打量着姚宁,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果然是不一样了,若是换做以往,自己的提议他定会接受,哪里会这般模样,失了心机,可是多了几分人情味,难得的东西。

    次日清晨,久未露面的靖贤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走了进来,少了那分娇羞,多了几分刻板,眼神幽怨的看着姚宁和江碧落,江碧落暗自苦笑,这关自己什么事?

    红衣女子,清了清嗓子,道:“早些离开吧,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姚宁拱手,笑着道谢:“请转告前辈说是今后若是有困难尽可到京城来找我,我家门很好认,门前石狮是两只公狮,京城独此一家。”

    红衣女子点头,顺手递给他一边匕首,道:“这个你拿着,算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若是你能活着离开,便是你们的修来的福气了,余下的话,我会记得找不到你们尸首的时候,转告爷爷的,请吧。”说罢伸手,将姚宁二人送至门外树林中,几个转身的功夫,人便消失不见了。

    姚宁眨着眼,看着鬼魅一般消失的姐妹倆,不禁一怔,道:“她们是人是鬼?”

    江碧落靠在他的身旁,好笑的看着他,道:“这片林子是个阵,想必是那个高人隐居在此,不想被打扰,方才设下这个阵的,看来咱们是遇到高人了。”

    姚宁看着他,手臂稍稍的用力,将他的揽在怀中,半抱半扶的向前挪着,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可懂得如何走出这个阵?”

    江碧落摇头,叹息着道:“我怎么会懂得,这个阵法甚是玄妙,看着无异,可是细看之下,咱们是在原地转圈,你看这个。”说罢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道:“咱们刚刚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石头我认得,因为特别所以多看了几眼。”

    姚宁让他靠在树上,自己用刀子在树上刻了个记号,顺手拾起,地上的石头,在手心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丑石,说他特别,想必也在于一个丑字了,形状怪异,裂缝竟然有条红色的线,似是血迹一般,顿时觉得有些诡异。把玩了一会,似是让江碧落休息一般,许久方才将石头远远的仍开,道:“滚吧,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江碧落见他此举,笑道:“你怎么跟的小孩子似得,不见他就能走出去了?怎么变得幼稚了。”

    嘲笑,并不可笑,姚宁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一般,可是具体的哪里,自己也说不清楚,机械的揽着江碧落向前走,走一步在树上刻一个记号,再走几步,便看到自己不久前刻的那颗。

    江碧落不解的问:“既然是刻了记号的,怎么还要往这里走?”

    姚宁看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变笨了,既然看到记号了,咱们就寻着没有记号的走,总是会走出去的。”

    江碧落叹息着摇头,似是无奈的道:“这可是个笨方法,依你所说岂不是要将这个林子转一遍?”

    姚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这怎么可能,咱们按照一个方向走,总是能走出去的。”

    次下轮到江碧落笑了,道:“你看着林子,树木参天,见不到上空,你怎么知道走的是一个方向?这个说法是不是太可笑了?”

    姚宁不与他争,指着上空说:“咱们是见不到太阳,可是树是能见到的,但凡树木,都会在朝阳的方面,枝叶浓密的,咱们看准了这个特性,怎么会不知道不是按一个方向走,若是说起笨来,我可不敢称人。”

    江碧落笑而不语,只是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扶着向前走,脚步缓慢,却是充满了希望,果然他的说法是自己不曾知道的,今时今日,竟能与自己的政敌生死与共,倒是极佳的笑话,可是自己竟是必需得依靠他,方能走出这个林子,何等的讽刺?自己虽是欠了他的情,今后朝堂之中自己是不会留情的,此时倒是说明白的好,道:“是我欠了你的情,若是今后朝堂之上,我是不会留情面的,你若是后悔,就把我放下,自己走吧。”

    姚宁,闻言不语,知道他的性子,等他这句话也等了好久了,此时他说出来了,自己也就舒了口气,道:“今后我也不会留情的。今日情谊便留在今日吧,回了京城,你我便仍是你我,王爷和臣子。”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好,今日的情谊就留在今日,今后个凭本事,若是我能让你臣服,你可愿助我?”

    姚宁放下他,让他靠在树上,自己拿着匕首,在树上做了记号,语调轻缓的道:“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就使出来好了,若是能让我甘心追随莫说是助你,就是在你身后推你一把,也未尝不可。”姚宁不是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此时这番话,便是自己的保命符,江碧落有心拉拢自己,一直明的暗的试探自己,此时这番说辞,不拒绝也不同意,给他希望,可是又不露痕迹的拒绝。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好,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定会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势。”

    姚宁知道这就才是地道的鬼话,若是他登上大统,又怎么可能容许天下再出现一个江碧落呢,此时的站位尤其重要,皇上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是安排了此行的同往,哪个不是对江碧落的牵制,今后江碧落败了,那么自己这么多的罪行,只怕也难容与世啊!

    又是休息了一会,此次姚宁弯身,道:“趴我背上来。”

    江碧落挣扎着拒绝,道:“不行,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还能撑得住。”

    姚宁不理会他的别扭,似是不耐的道:“不要啰嗦,快点,不然天黑了,就难办了,今日出不去,至少找个能容身安全地方,若是有什么猛兽,你我可都抵挡不了。”

    江碧落也是担心此事,也不好别扭下去,温顺的趴在姚宁的背上,虽是不自在,可是落得个轻松。

    姚宁自背上他便觉得脚步似是沉了许多,江碧落有些削瘦,可是比起女子来,还是沉了许多,自己虽是有些打架的实战经验,可是没有内力,只能凭借自己的体力,向前走,他知道若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