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在门口,见到他躬身跪在地上,姚宁依然是走到另一侧,双手撑在上面,轻轻的一跃,灵活的跳上马车,江碧落想都没想便蹋背而上。
姚宁指着车夫,道:“明日准备好矮凳来,若是再见到你这个样子,就自己去账房领一个月的工钱,自己滚蛋。”
车夫闻言,忙的点头应着,却是为难的看了一眼江碧落。
姚宁掀开帘子,忽而看到门口两个公狮子,也是不由的一怔,这身体的前任,还真是有点意思,很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断袖一样,连门口的狮子都是两只公的,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
马车轻缓的前行,江碧落扯着朝珠,玩的不亦乐乎,姚宁也懒得管他,满脑子都是今日朝堂皇上会不会拿出兵符来?昨夜古风回来,说整个王爷府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兵符,是被皇上先行拿走了?还是江碧落早有防备,将兵符藏于隐秘之处了?姚宁想想更希望是后者。
朝廷之上,皇上面色无异,一如往常的威严,意外的是,纳古王不知何时进了京,此时正带着他的儿子末七,将贡频觐现出来,珍稀古玩、绝世美女、意外的还有清隽小倌。
皇上笑着一并收下,眼眸不经意的落在姚宁的身上。
姚宁感到多道目光扫了过来,顿觉有些不舒服只感,对上纳古王的眼眸,果然那个老色鬼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他身旁的末七,则是眼眸不善的看着姚宁。
末七的身材高大,面容却是清秀,若不是眼神太过冷厉,乍看之下,更多的像是读书人。姚宁可是不敢小瞧他,老早就听闻纳古王之子末七武艺高强,性情孤傲,似是野狼入尘世一般,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协助纳古王收复了临近的几个部落,此人有勇有谋,倒是不容小觑。
而末七也是打量着姚宁,自己老爹一直想着的男人,本以为是个狐媚的男子,此下一看,面容清秀俊美,漠然中带着几分孤傲,倒不似传闻中以色相侍君的货色。
纳古王突然大笑着,走向姚宁,姚宁神情一顿,手微握成拳,看着他猥亵的眼神,一阵怒火上冲
师傅师叔
末七似是察觉到姚宁的气息,忙的挺身挡在纳古王的身前,与姚宁对视,眼眸都是冰凌一般既冷且刺人。
纳古王笑笑,伸手推开末七,手便伸向姚宁的脸颊,皇上不悦的蹙起眉头,却是没有做声,众多的大臣也是倒吸了口气,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姚宁偏头躲过,瞪了纳古王一眼,谁料纳古王更是得意,双手欲将姚宁抱住,姚宁气急,飞起一脚,将纳古王踹倒在地,欲提拳上前,末七却先他一步,将纳古王扶起,眼眸不善的瞟向姚宁。
皇上没料到姚宁会有这么一招,此时也是暗暗的发笑,对于纳古王的嚣张,自己也是看不惯的。
众位大臣却无不拍手称快,对于纳古王这种番邦蛮夷近乎粗鲁的人,显然是大家看不惯的,此时被姚宁踢倒,无不偷笑。
纳古王冲着皇上施礼,刚想要说什么却见皇上挥手,太监捧出一托盘来,皇上眼眸扫了一下下面的众位大臣,都知道此时皇上有话说,忙得噤声,恭听圣言。
皇上笑看着姚宁,道:“丞相此江南之行,治理水灾,功不可没,今赏赐四爪金龙朝服一件享王爷俸禄。”
姚宁忙的跪倒谢恩,获准平身时,众位大臣纷纷道贺,纳古王父子则是默然不语,末七的眼神更为凌厉的扫向姚宁。
皇上不甚在意,复又赏赐江碧落黄金白银,美女小倌,倒都是实用的。
散朝之后,姚宁推却了各位大臣的宴请,带着江碧落向丞相府走去。心里一直想不通为何皇上命江碧落暂住在丞相府?难不成是要自己监视他不成?还是皇上连自己也不相信,此番是试探自己?
江碧落脚步不急不缓的跟在姚宁的身边,今日的江碧落异常的安静,看着四周的一切,眉头紧紧的锁起。
姚宁不解的看着,不知这是何故?只是拉着他,悄悄的问:“你是不是恢复过来了?”
江碧落茫然的看着姚宁,只是摇头,似是小孩子一般,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笑嘻嘻的道:“为什么要起的这么早,现在好困,咱们回家吧!”
姚宁点头,带着江碧落回了府,谁料丞相府门前却是人山人海,围个水泄不通。姚宁冷哼一声,车夫便用力的一甩马鞭,人群下意识的躲闪出一条道来。姚宁下车,将江碧落安置在马车上,命车夫随身保护。
自己则是下了车,看着有人倒骑在狮子上,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型不高,却是挺得笔直。骑着狮子的指着门子大声的骂着:“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不让我进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姚宁虽是看不清楚脸,但是声音他还是认识的,忙的叫车夫将江碧落搀扶下来,带着他,走到倒骑着狮子的师傅面前,拱手施礼,道:“师傅。”
吴欢见到姚宁,却是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丞相府门槛高,我老头子倒是迈不进去啊!”
姚宁陪着笑,道:“师傅,这其中有误会,还望您老人家消消气,随我进屋吧!”说完伸手去搀,他身边的那个却是先了姚宁一步,将吴欢扯了下来没好气的道:“就知道给我丢人,还不快点进去。”
姚宁闻言一愣,吴欢不恼反笑的扯着他的手,进了丞相府。姚宁立于门口,扫视了一圈,道:“刚刚是谁守门,自己去账房领赏钱。”果然这样的人,用着才随心,没有自己的命令,就是来人说是玉皇大帝也不可擅入。
吴欢看着江碧落和姚宁,捋着胡子一阵轻笑,身旁的陈安怎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鄙夷的看着他。
姚宁一时不知道陈安是何人,看着吴欢问道:“师傅,这位前辈是?”
吴欢见姚宁提及陈安却是笑看着陈安,满眼的柔情,不顾陈安的反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这位是陈安,你叫他师叔就行了。”
姚宁闻言,起身施礼,恭敬的道:“师叔。”
陈安此时见姚宁行此大礼,只是轻轻的点头,神情孤傲,冷漠,似是冰块一样,只是眼睛中却是带了几分羞涩。
席间,姚宁身侧左右是秦楚和江碧落,无论这秦楚如何忍让,江碧落就是看不得他,只要秦楚近身时,他不是飞拳扬脚,便是眼神如刀的盯着秦楚,对此姚宁也是没有办法。
吴欢一直打量着秦楚,一旁的陈安没好气的瞪着吴欢,秦楚神情漠然,似是不知晓一般,许久吴欢方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道:“乖徒儿,你倒是有福气,这二人容貌不相上下,气质是各有千秋,但就是不知能否与你匹配了!”已有所指,明显的向着江碧落说话。
没等姚宁开口,一旁的陈安便接口道:“我看这个叫秦楚的孩子不错,比你看中的那个傻呆呆的要好多了。”
吴欢不服,可是看着陈安却只是摆摆手,道:“好了,你说好就好,我不与你争。只是姓江的这个孩子可是付出了不少,可惜了一身的好武艺了。”
陈安不屑的撇着嘴,道:“像你一样空有力气,没有脑子就好了,莽夫。”
吴欢此下像是炸了庙了,猛的起身,指着陈安道:“像你这样,整天就知道算计人就好了,奸人。”
陈安起身,便要离开,却见吴欢,忙得拉住他,陪着笑脸,道:“行了,不要走,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都是我不好成了吧,今后我都让着你,不要生气。”
陈安转头,冲着姚宁狡黠的一笑,果然吴欢气急败坏的瞪着陈安,就是不敢松手。
姚宁适时的起身,拉过二人来,道:“好了,先坐下吃饭吧!”心里却想说,想要打情骂俏的就回屋去,当着人面调情,倒是好意思。
二人落座,还未坐稳,九儿便闯了进来,姚宁命人拦住,道:“放肆,你当这是哪里,这么没规矩。”
九儿闻言,忙的跪地,道:“大人饶命啊,九儿听闻义父来了,一时情急忘了规矩,还望大人恕罪。”
姚宁挑起眉毛来,眼落在九儿身上,狐疑的问:“你说义父?你义父是谁?”
九儿看着陈安,对姚宁道:“陈安便是九儿的义父?”
姚宁冷笑,却听见陈安不悦的道:“没出息的东西,跟了我这么久,居然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还不快点滚进来。”
姚宁闪身,让九儿进来,自己则是不急不缓的落座,命人添椅子、餐具。
吴欢看着九儿,问陈安:“他是谁?”
陈安看着吴欢道:“我捡的孩子,曾经与我相依为命六年,后来找到家人,回到家人身边,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了,不知道怎么进了这丞相府了!”
九儿却是不急不缓的走到陈安的身旁,跪在地上,道:“今日见过义父,孩儿心愿已了。今日的九儿,已是下贱之身,不配做义父的儿子。”
陈安冷冷的扫了眼姚宁,拉起九儿,问:“出了何事了?快点细细道来与我听。”
九儿叹息了声,道:“那年回到父母身边,家境还算殷实,没过了三年便是一场大火,家中钱财烧了个精光,爹娘困在火中丧了命,家姐早就嫁人,随着婆家去了外地,一直没有音讯,而家兄不忍家道就此落败,四处奔走筹借银两,无奈人穷无亲,哪里还有人肯借钱给我们,兄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最后也丧了命了。从此也只剩下我一人,曾经去找过义父,谁料义父不在,茅庐早已是人去房空,最后无奈入了王府,做了王爷的娈童。”
陈安闻言,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今日遇到为父,我便不会看着你继续在火坑里生活,日后随我走吧。”
九儿闻言,又是跪地磕头,道:“孩儿不孝,此番还有恩情未报,不敢离开,若是有朝一日九儿得报恩情,定会留在义父身边,伺候义父的。”
陈安闻言,也不勉强,也不问是何大恩,欠了谁的大恩。
吴欢则是拉着九儿问:“孩子,你叫什么?”
九儿轻笑着道:“昔日的名字早就忘记了,现在我叫吴九,义父取的名字,一直没有改过。”
吴欢闻言则是笑着拍手,扯过陈安道:“还说不想我,你看给这孩子起名,用的都是我的姓。”
九儿原本就是个伶俐的人,见到吴欢和陈安二人相握的手,则是抿嘴一笑,冲着吴欢道:“爹。”
此下,吴欢更是乐了,连连的叫着乖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活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安没好气的瞪着他,活像见到白痴一般。
江碧落看着眼前人,似是唱戏一般,哭哭笑笑的,撇着嘴道:“还不开饭,我都饿死了。”
九儿闻言,忙得起身,在身侧伺候着江碧落吃饭,神情恭然。
姚宁打量着九儿,觉得九儿这人极不简单,此时的九儿与初见时,仿若二人,虽是一样的模样,可是神情举止可是有天壤之别,一个如尘世泥泞中的野草,一个如天空如雪的云朵。姚宁拧着眉头想究竟那一面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把酒言欢,秦楚也喝了一点,姚宁心疼他身体不好,不肯让他多饮,吴欢和陈安也不理,只是江碧落似是酒鬼一般,抱着酒壶不松手,任凭九儿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松手,直喝了个酩酊大醉,方才被姚宁吩咐人给搀回了房间。
看着江碧落的身影,吴欢为难的看了秦楚一眼,却是冲着姚宁道:“乖徒儿你不去瞧瞧他?”
姚宁闻言,看了眼秦楚,九儿欲随江碧落同去,却被姚宁拦住,命他与陈安好好的叙旧,秦楚起身面色苍白的道:“二位前辈,晚生不胜酒力,扫了各位的兴了,若是放心我去照顾王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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