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端着下人送来的茶,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就端在手心里捧着。
血玉坠子
江碧落的脚步不急不缓,看到姚宁的那一刻,忍不住浅笑着,安慰道:“行了,死就死了,你若是舍不得,本王就照着他的样子,给你细细的挑选几个小倌送去。”
姚宁看着江碧落,道:“我发觉,我今日来就是找虐来了,行了不打扰了。”说罢起身。
江碧落也不拦着,随着姚宁一并出了王府,二人似是有默契的同时站在酒楼门前,被小二引了进去,各自落座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各自引着,久久无话。
姚宁是突然见觉得落寞了,想要牵手的人走了,姚宁突然这么觉得,可是边是喝酒边是想着,若是秦楚不死,自己查出他的身份,会不会亲手了结了他?想到这里姚宁突然觉得心寒,因为姚宁会的,一定会不留情的要了秦楚的命,如今秦楚自我了结了,姚宁又觉得惋惜,人呐,一直都是一种自相矛盾的动物。
江碧落饮酒,眼却是看着姚宁,许久方才开口道:“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有意让后日出征,若是没有意外,今天最迟不过明日,圣旨就会到了,你好好准备准备,此去西北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呢,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姚宁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是啊战场,自古都是人堆出来的胜利,谁知道会不会活着回来,姚宁举杯与江碧落轻碰了一下,道:“为我们能活着回来,干一杯。”
江碧落笑着点头,一饮而尽,感慨道:“终于,你与我站在一起了,这下你不可否认了吧。”
姚宁摇头,狠命的灌下了一杯酒,幽幽的道:“我谁都不和谁站一块,你们都是狼,比林子里的狼都狠,我若是站在你们身旁,早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姚宁有些醉了。
江碧落承认自己是狼,可是江碧落自认不会吃了他,也只有他,自己下不了口,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碧落自己也不清楚了,江碧落一直都知道,一旦动了情,那么自己就有了弱点了,qishuwang江碧落不是傻子,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等着皇帝宰割。
姚宁看着江碧落不语,继续说:“我就不清楚了,江山不过就是尸骨堆出来的,有什么好抢的,还偏偏的将我卷了进来,我是谁啊,烂肉一堆,放在谁的身边也不过就是烂肉一堆,生了死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楚不也死了吗,就是被你们这帮有野心的狼,给逼死的,谁还我的秦楚?”
江碧落伸手抢下姚宁的酒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喝多了,就不要再喝了,回去吧。”
姚宁拍开江碧落的手,忽然就笑了,笑声有些凄凉,这让江碧落皱起了眉头,姚宁伸手轻轻的捋着江碧落的眉心,道:“别皱眉,今后都别皱眉了,不然就把你扔到林子里喂狼吃。”
江碧落笑着,伸手握住姚宁的手,道:“你醉了回去吧。”说完起身夹起姚宁来,二人一个酩酊大醉,一个清醒异常,来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小院,桥下的鸳鸯自在的游来游去。
就让姚宁歇在了江碧落的房间,紫色的窗幔,紫色的窗帘,只有被褥是浅蓝色的,丝滑的被子,在姚宁的身下团了一个团,江碧落感叹江碧落的睡姿,能睡成这个样子,也还真是次见了。
姚宁似乎睡的很不好,江碧落已经叫人去准备醒酒汤了,如今就端在江碧落的手里,江碧落放下玉白色的汤碗,将姚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而后方才拿着勺子,将汤一点点的喂进了姚宁的嘴里。
姚宁倒是配合,喝了大半碗,却突然俯身吐了出来,连带着胃液一起吐到了江碧落的衣摆上,下人吓得脸都失了色,忙得拿来东西替江碧落擦拭。
江碧落一脚将人踹开,而后拿着自己的锦帕,替姚宁擦去嘴角的污渍,又将她安置好,方才起身换了衣衫,自始至终江碧落的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掌灯时分,姚宁终是醒了过来,一面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面打量着陌生的房间,看到江碧落手握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姚宁忍不住哼了一声。
江碧落闻听到姚宁醒来,忙得放下手里的书,疾步走了过来,笑问姚宁道:“怎么,醒酒了?在我面前喝醉,就不怕我这匹狼吃了你?”
姚宁哼了一声,缓缓的起身,头疼的厉害,幸得江碧落扶了自己一把,姚宁看着江碧落问:“我睡了很久了吧?”
江碧落点头,道:“睡了三个时辰了,你说久不久?”
姚宁点头,跨下床来,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江碧落伸手拉住了姚宁,道:“我早就派人去丞相府通知你今夜不回去了,不然就宿在这里吧,晚上的时候,咱们好好的商谈一下,此次出兵的事宜。”
姚宁单手揉着额头,复又躺倒在床上道:“那就躺着说吧,我现在头疼的厉害,你若是没事帮我捏捏。”
江碧落好笑的摇头,道:“你也真敢说,让我堂堂的王爷给你揉脑袋,你的架子不小啊。”
姚宁不理他,只是催促说道:“行了,别跟我端你的王爷架子了,快点过来帮我揉揉。”
江碧落笑着上前,让姚宁枕在自己的腿上,手在姚宁的头上,揉捏着,力道不大不小刚好。
只见姚宁惬意的闭着眼,说道:“现在说吧,有什么好商量的。”
江碧落手下不停,开口道:“此次出征,你我应该早做好准备,皇上一向忌讳你我,此次突然派你我两个文官出征,怕是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姚宁眯着眼,问江碧落道:“你是说,皇上此次派你我出征,没想让你我活着回来?”
江碧落点头,道:“正是此理,不过你也可放心,队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在我的军营里,没人敢对你我不利,怕只怕……”
姚宁见姚宁话停在此处,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碧落瞧着窗外的树影,道:“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若不是有先皇留给我的这些人马,他早就对我下手了。”
姚宁不知道江碧落的办法是什么,只是打定主意道:“不管怎么说,你我都要活着离开战场。”
江碧落点头,嬉笑问道:“这算是誓言?还是承诺?”
姚宁轻哼一声,偏过头看江碧落道:“什么都不算,你若是想死战场上,我也不拦你。”
江碧落伸手在姚宁的发迹处,狠按了一下,疼的姚宁连连的哼哼着,此时江碧落方才开口道:“好,我答应你,要活着回来,还有大好的河山等着我呢。”
姚宁笑了,许久方才开口,问江碧落道:“你此次出兵,是迫于皇命,还是真的想为国家做点什么?”
江碧落垂头,瞧了姚宁一眼,道:“我若是不去皇上能奈我何?可是我不能让我江家的河山,就遭那死胖子的糟践,我必需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来。”还为了某个人与自己一并站着,让他看着自己笑点江山。
姚宁反手拍拍江碧落的肩膀,道:“行,你伟大,可你伟大的皇兄会不会这么看你呢?”
江碧落哑然而笑,似是有些愁苦的味道,姚宁看不清,也懒得问,江碧落派自出神,手也停了下来。
姚宁不催他,反倒是惬意的闭着眼,躺在江碧落的腿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奇书网整理提供)
次日回府的时候,冯逸晟就侯在书房,说是圣旨下了,命几人明日出发。
姚宁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
冯逸晟拦住姚宁,问道:“哥,该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不用你操心了,昨夜你去了哪了?彻夜未归。”
姚宁此时头还有些隐隐的疼,单手揉着额头,道:“昨天喝醉了,就宿在王府了,怎么没人来通知你?”
冯逸晟脸色一下子很难看,盯着姚宁,道:“我以为,你不会,哥,我以为你不会,你真让我失望。”
姚宁被冯逸晟盯的有些发虚,可是他不理解冯逸晟说的是什么,为了什么事就对自己失望了,可是姚宁此时头疼,懒得开口问,只是摆摆手道:“行了,有什么话,等我好过一点再说。”说罢离开,进了书房,命路过的丫鬟去找古风前来。
古风来的很迟,姚宁不用问,光看古风的嘴角,就知道又被冯逸晟以练武的名义,拉出去泄愤了,姚宁看了一眼古风,觉得这个老友有点可怜,姚宁缓缓的笑着,拍拍椅子,道:“坐吧,有事和你商量。”
古风揉着嘴角,坐下,问道:“什么事?”
姚宁突然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思量了半天,方才开口道:“古风,我今日就问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喜欢逸晟那个傻小子的?”
古风闻言腾的站了起来,红着脸,道:“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他,我不贪求什么,只求能守在他的身边,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姚宁看着古风的那个怂样,就觉得来气,指着古风的鼻子,骂道:“瞧你的样儿,跟个娘们似得,难怪逸晟那个傻小子看不上你,我就没看出来,你哪点配不上他,这事我不管,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有一天逸晟有危险,让你带他离开,你可愿意?”
古风傻傻的点头,手不自然的握紧鞭子,道:“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到底是谁要伤害他?”
看着古风神色紧张的模样,姚宁也觉得好笑,伸手招过古风来,在他的耳边低语,良久方才放开他,道:“此事,你知我知,莫不是到了那一刻,不准向逸晟提及,切记。”
古风郑重的点头应着,并且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得他的周全。”
姚宁笑着摆手道:“行了,有这决心,跟逸晟那个傻小子表去,我这会儿,头疼,我先回房躺会去。”说完起身离开了,留下古风一人继续的热血澎湃。
姚宁不自主的来到秦楚的房间,推开门,房间一切照旧,就是少了那个叫秦楚的人。室内依稀还有秦楚的气息,淡淡的荷花香,仿佛一转身那个人就会出现一般,姚宁在秦楚的房间四处的转着,良久方才躺倒在床上,口中喃喃:“秦楚,我就要出征了,我一定要亲手斩下那个老东西的人头来祭你,秦楚你若是有灵,就随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为你报仇。”
室内空荡荡的,姚宁就躺在秦楚的床上,手自然的伸起枕在脑后,手却摸到了一个物价,姚宁忙得起身,伸手拿过,是一个包着东西的锦帕,姚宁的心里乱了,手有些不自然的抖着,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个扇形的扇坠,红色的玉坠,泛着血一样的关泽,似是秦楚吐在自己身上的血一样的颜色,下面还有一张纸,姚宁细细的读者:此乃我最心爱的东西,留给你,珍重。大大的珍重两个字,像是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姚宁的心头,姚宁此时方才知道,到了最后秦楚嘴角煽合着,竟是想说这两个字。
面对面的道别,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难怪秦楚说不出口,若是换做了姚宁,想必也是说不出的吧。
姚宁将扇坠握在手心,细细的摩挲着,似是抚摸着秦楚的脸,神情平和,指腹轻轻的用力。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冯逸晟各处找不到姚宁,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姚宁就在秦楚的床上呆坐着,一只脚搭在地上,另一只脚自然的蜷起。
冯逸晟上前,轻拍了姚宁一下,道:“哥,皇上有旨,名你即刻进宫面圣。”
姚宁点头,将扇坠塞进了要带中,方才起身道:“嗯,我知道了,这就回房去换朝服。”
冯逸晟也不会去,反倒是跟着姚宁回了房间,见姚宁不解,方才道:“秦楚不在了,今后我帮你更换朝服,免得你衣冠不整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