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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就像是对寄住在樱花庄的生活乐在其中。

    不知道丽塔的心里在想什么,空太与七海都感到烦闷不舒服。空太现在也只是与同样望着丽塔背影的七海对看,然后互相歪着头感到不解。

    终于,五个人抵达樱花庄。

    为了叫住走在最前面的丽塔,真白突然提起文化祭的事。

    「我有事要拜托丽塔。」

    将手伸向门扉的丽塔缓缓地转过头来。

    「是要我带你回英国吗?」

    「不是。」

    「那真是太可惜了。那么,是什么事?」

    「希望你帮忙喵波隆。」

    丽塔歪着头。

    「你知道我们正在为文化祭准备作品吧?」

    空太补充说明。

    「因为人手不足。」

    「所以要我帮忙吗?」

    「就算现在开始找人手,也没有手边不忙的人。况且大概也没有人能配合椎名的水平……椎名说如果是丽塔就没问题。」

    「……」

    丽塔瞬间露出思考的表情。看到这样的反应,空太心里也觉得这搞不好可行。

    「我也拜托你。」

    七海也开囗了;龙之介则是沉默地等待答案。

    「如果是这件事,我拒绝。就凭我是配不上真白的。」

    丽塔依旧一脸笑容,清楚地说道。接着转过身打算开门。

    「没那回事。」

    「……」

    「丽塔很擅长画画。」

    「请不要这样,我已经不画了。我已经决定再也不画了。」

    「为什么?」

    「……!」

    丽塔紧咬着牙,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随着牙齿磨擦的刺耳声音,现场出现一股冻结的紧张感。

    丽塔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已经不见充满阳光般温柔的笑容,体温与脸上的表情,如同波浪退去消逝。

    「丽塔明明很擅长画画的。」

    「……玩笑了。」

    「丽塔?」

    听到丽塔毫无感情的声音,背脊不禁一阵发凉……一开始甚至不觉得那是她发出的声音。

    「……请不要开玩笑了。」

    站在眼前的丽塔表情判若两人,已不见总是闪耀着的美丽优雅光芒,只剩下退到冰点以下的感情。

    「真白没资格说这种话。」

    她的口气也带着冷漠,彻底地平静。

    「只有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声音完全不带感情,这更扰乱着空太的心。完全不知道在丽塔情感的终点,究竟会有什么东西等待着。

    「为什么……」

    真白仿佛央求般将手伸向丽塔,她对于丽塔的骤变也感到困惑。

    丽塔面对真白内心的动摇,只瞥了一眼便不当一回事。

    「你以为是谁害的?」

    丽塔的嘴角微微地笑了,就像一朵美丽的花被捏烂般的表情。

    因寒颤而憋住气,无法顺畅地呼吸。

    「你以为是谁害我放弃画画的?」

    每当耳膜捕捉到丽塔的声音,本能就感到害怕。

    「全不都是真白害的吗?」

    丽塔空洞的眼神贯穿真白,使得她只能伫立不动。

    「……为什么?」

    真白仿佛小孩寻找母亲般,就像遗忘了其他字汇一样,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被真白害得放弃作画的不是只有我喔?」

    「……为什么?」

    「你真的都不知道耶。不过这才是我们所憧憬、想追也追不上,而且比谁都还要可恨的椎名真白。」

    真白无言地不断眨着眼。空气以丽塔为中心冻结了。

    「你还记得跟我还有真白一起在爷爷的画室里学画的孩子们吗?」

    「记得。」

    「你有察觉到那些孩子们每个月都一个接一个地从画室消失了吗?」

    「……」

    「什么时候谁不见了,你记得吗?」

    「我」

    「真白大概连名字或脸都不记得吧?」

    「……」

    真白的沉默肯定了丽塔说的话。

    「眼里只有自己的画,真白真是什么都不了解呢。」

    「为什么?」

    这句话重复了第几次?

    「我不是说了是真白害的吗?因为认识真白,所以开始讨厌最喜欢的绘画,比什么都还要憎恨,连画布、画架还有画笔都不想再看到。」

    丽塔睁大的双眸里,映着缩小的真白。真白的眼里充满了不安。

    最好不要再听下去了,这也是为了真白好。但是,空太却没办法阻止丽塔。他就像是被定住似地身体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爷爷画室里的孩子们,跟在绘画教室里天真无邪的小孩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为了学习专业的绘昼,以成为名画家为目地才从英国各地、世界各国远道而来的孩子。」

    一开始真白与丽塔也是这样吧。

    「每个人都拥有很棒的表现力。虽说是孩子,却都已经是艺术家了。但是,在只聚集天才的画室里,就连天才也变成一般人……因为是出生以来次遇到绘画比自己更棒的对手……画室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知道会有竞争对手,所以每年都有好几个因为受不了而立刻放弃的人。因为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结果却不是那样,呈现在小孩子眼前的现实,是非常残酷的。不过,只要是在才能的世界里,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没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们那时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因为真白的存在……」

    「我……」

    「没错。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变得跟真白一样,我们完全比不上。真白的眼睛根本没看着我们……真白用隐形的刀剁碎了那些只是活着、只是为了绘画而聚集在画室的孩子们。把同辈们以画家为志向的梦想,不痛不痒地跟现在一样面无表情地蹂躏了。看了真白的画就会觉得『啊,我们的世界是不同的。』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才能。即使如此,还是相信自己,痛苦地挣扎着,以为自己前进了而抬起头时,只看到真白已经抵达更前面的地方……仿佛只有她长了翅膀一样……」

    空太跟七海都吞咽着口水看着丽塔;真白以认真的表情倾听;只有龙之介看着天空,这时天空开始一点一点下起雨来。

    「同时期在画室里的孩子,最后只剩下我。明明原本有三十个人……全都被真白没有自觉、毫无感情地赶走。就算每个人都离开了,真白的表情还是都没变,也丝毫不在意……」

    「我」

    「我无法原谅那样的真白……所以希望你消失,希望你赶快不见,才会帮助你成为漫画家,还教你怎么用计算机,甚至协助你办理到日本来的手续。这一切都是希望你画出无聊的漫画,被批评得一文不值,然后进行得不顺利,等你身心受创时就会知道我们的心情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出道了啊!」

    丽塔以充血的眼睛瞪着真白。

    「……丽塔,我……」

    真白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时反倒是空太插话了。

    「既然你这么觉得,为什么现在还要来接她啊?」

    这是打从心底的疑问。

    「我都说这么多了,空太还是不明白吗?」

    丽塔的视线贯穿空太。那打从内心发出的情感压力十分强烈,让空太全身感到痛楚。想别开视线却没办法,现在的丽塔就是拥有这样的魔力。而且自己也认为如果在这里逃避了,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如果是空太能原谅吗?从别人身上夺走目标,不管我怎么祈求、怎么努力、怎么渴望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却轻易拥有还毫无兴趣地丢弃的人,要我怎么原谅她?请你告诉我。」

    「……那就是理由吗?」

    空太无意识地握紧拳头。

    「真白拥有我所渴望的东西,我当然希望她成为比谁都有名的画家。这样我至少能骄傲地说『我曾经跟那个椎名真白在同一个画室里学画画喔。』不然会连因为真白而不再执笔的自己究竟算什么都搞不清楚了。我想认定自己是真白的一部分,想认定真白的才能当中有自己的存在。这种心情,空太大概没办法理解吧……」

    当然不可能理解。因为自己不曾有过认真挑战的梦想被击溃的经验,没有跟真正的才能正面冲突过,所以空太无法对丽塔说出任何话。

    丽塔自始至终没有别开视线,对真白正面迎战。她总是一边直视着真白的才能,一边在她的身旁作画。正因如此,丽塔才更憧憬真白的才能。想追上她却追不上,所以才深深地憎恨。但还是没办法彻底恨她,没办法完全放弃她的才能……

    这大概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认同真白的才能吧。

    空太只能任凭自己暴露在丽塔那已经不带感情的视线中。

    这时打破沉默的,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龙之介。

    「食客女,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吗?」

    在开始变大的雨势中,只有龙之介冷静地从书包里拿出折伞来撑。

    「如果说完了就别挡路,让开。」

    在门前一动也不动的丽塔,视线更加锐利地射向龙之介。即使让人害怕的眼神就在面前,龙之介的表情也丝毫没变,甚至还「啪」地打了停在手上的蚊子。

    「如果听懂我的话就闪开。已经损失了十五分钟珍贵的作业时间。」

    「我并不是在跟你说话。」

    「那就多注意一点,挡到路了。」

    「喂,赤坂。」

    空太发出声音制止。

    但是,现在已经是两边互不相让的气氛。

    「请随你的意,尽管通过不就好了吗?」

    「我讨厌女人,可以的话不想接近。」

    「真不愧是跟机械是好朋友、足不出户的人啊。」

    仿佛想挑起龙之介的神经,丽塔以威吓的语气如此说着。

    「你刚刚该不会是在骂人吧?」

    「是啊。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