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他跟常人无异,能吃能闹能开玩笑,一到晚上他就不行了,恶梦总是会自己找上他,然后……他再也不敢闭上眼,不敢再做那个恐怖的梦。
荻莫君的祈求和眼泪告诉他,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将亲手摧毁自己的幸福,伤害他最在乎的人,可,他该怎么做,该怎么才能不再做那个梦,不再让他们担心,一向无所不能的阎墨殇宛如进入了死胡同,根本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来。
“莫君,给我点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阎墨殇抬手插进他的头发里,语调苦涩艰难,他也不想这样的,可……
“够了,阎墨殇,我没有给你时间吗?整整三个月了,你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根本不愿意走出来看着外面的世界,这样下去,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年你也走出了那个桎梏,我爱上的阎墨殇或许会因为亲人的离去而难过,会因为朋友受伤而心痛,会因为我出意外而愤怒,但他绝对不会意志消沉,因为他叫阎墨殇,阎墨殇三个字不仅仅只是个名词,还代表着坚强勇敢与强大,不管是在我还是亲人朋友们的眼中,他都是永远不可能被击溃的男人,可你看看现在的你,有哪一点像阎墨殇?除了逃避面对,还剩下什么?”
愤怒的推开他,荻莫君赤红着双眼,情绪失控的大吼着,像阎墨殇这样的情况,要么给他十年八年的时间慢慢遗忘,慢慢恢复,要么就给他下猛药,而他,选择了后者,十年八年太长了,谁都经受不起那样漫长的折磨。
这是次,他们认识以来,荻莫君在他的面前失控,阎墨殇心里忍不住发毛,右手颤抖的伸出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可……荻莫君毫不留情的挥开了他的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坚持要这样自怜自哀,自己吓自己,那我们就……离婚吧。”
艰难的说完最后一个字,荻莫君跨步离开他们的房间,没人看到,一贯邪魅的俊脸早已泪痕满布,即便只是为了刺激他,离婚两个字还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从确定感情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放开阎墨殇。
阎墨殇宛如雕像一样傻傻的看着他离开,看着房门开启又关上,眼泪不知不觉的滚出眼眶,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脑子里只有离婚两个字不断回荡,一遍遍震荡着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莫君要跟他离婚?不,不会的,他们深爱着彼此,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有任何质疑,可他真的是那样说的吧,他要离婚……就因为他一直都没办法拜托那个阴影?
这一刻,阎墨殇慌了,乱了,离婚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他。
“想离婚?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涣散的双眸突然有了焦距,阎墨殇猛的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赤眸流泻出霸道与坚定,荻莫君是他的,早在相识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就印上了他阎墨殇的烙印,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在一起,离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该怎么回报你,莫君!”
有些事,其实想通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有些伤,端看个人的态度而已,特别是来自心灵的伤口,不得不说,荻莫君这剂药下得很猛,三个月来,次让阎墨殇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或许想要马上恢复是不可能,但只要他想,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而荻莫君,以阎墨殇的性格,等他恢复正常后,估计有得是苦头等着他了。
随后的三个月,荻莫君带着孩子和阎家人回去了西欧,留下阎墨殇一个人在别院里,每天他都必须自己面对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有时候严重点甚至会全身禁摩,痛不欲生,可他没有向任何人求救,更没有逃避,一直都咬牙坚持着,努力克服恐惧。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房间内,荻莫君早就悄悄装了针孔摄像机,每次他被心魔控制住的时候,荻莫君都会在另一个地方陪他一起痛,一起坚持,直到他渐渐克服,渐渐不会再从熟睡中醒来,不会再做那个恶梦,真心的绽开笑容,荻莫君才终于跟着他一起笑了。
“哥,有你的信。”
这天,荻莫林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封来自中盟的书面信函,眼底满是疑惑,现在居然还有人用这种通信方式,真是有够奇怪的。
“信?”
荻莫君将孩子放在地上,随后接过信封,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那一刹,整个人瞬间扭曲,尼玛的来真的吗?
“阎墨殇,我跟你没完!”
愤怒的吼完,荻莫君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东西一看。
“哈哈……”
全家人都忍不住笑倒在地上了,妈的,好牛,居然是离婚协议书,估计除了阎墨殇,没人敢这样挑衅他们家莫君吧?哈哈……“这孩子,估计真的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荻老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想笑的欲望,荻向西两兄弟看着他,再彼此对看一眼,相继无奈轻笑,墨殇是恢复正常了,可他们家莫君注定就要倒霉了,看这张离婚协议书就知道,莫君死定了!
番外二吵架(君殇)
离婚协议书,荻莫君做梦也不会想到,苦苦等了三个月,等来的不是亲亲媳妇的温柔亲吻,却是一张轻飘飘的离婚协议书,妈的,他就不相信他聪明过人的媳妇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会那样做,现在居然敢给他寄来一纸离婚协议,就算是开玩笑,他也要犯他抓起来狠狠的揍一顿,然后再……嗯哼,小儿不宜,他会用行动慢慢告诉他,什么叫做夫纲,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在荻莫君如火如荼的赶来中盟的同时,阎墨殇也没有闲着,一边让人拆了所有撞在别院里的监控,一边去中盟开会,完事后再自己开车去超市买东西,算准了时间回到家,让佣人们全都出去后,一个人钻进了厨房里。
晚上八点,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荻莫君终于抵达了中盟,顾不上歇气,马不停蹄的往别院赶,可当他回到别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以为他已经没住在别院了,荻莫君心里一慌,猛然推开门,诺大的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没有点亮,只有相连的餐厅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抱持着疑惑的态度,荻莫君一步步走了过去。
“饿了吧,今天我亲自下厨,尝尝我的手艺。”
足以容纳几十人吃饭的长方形餐桌不见了,一张西餐厅独有的黑色餐桌取而代之,大理石的餐桌表面铺上一张白色的香槟玫瑰的餐厅,正中间放着古典烛台,光芒就是由燃烧的蜡烛发出来的,两边分别摆着七分熟的牛扒和一应餐具,甚至还开了一瓶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红酒,阎墨殇此时正安好的端坐在对面,脸上的笑容在烛光的照耀下特别温柔,荻莫君不自觉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敛下眼看看牛排和杯子里的红酒,薄唇邪气十足的一勾,眼底爬上兴味,媳妇不会以为这样他就会忘记他寄离婚协议给他的事情吧?哼,他大爷现在不爽着呢。
“看着我干嘛,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无视他眼底的邪气,阎墨殇径自端起酒轻抿一口,拿起刀叉自己吃了起来,丝毫不提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一副完全沉浸在美食中的幸福模样,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吃,怎么不吃,我老婆次下厨,就算是毒药,我也会一口气吃完的。”
眼见他根本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荻莫君磨牙霍霍的拿起刀叉,美味在他的口中如同嚼蜡,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那张该死的离婚证书,以及该怎么处罚他的事情,这次他是真的愤怒了,三个月前,他会说出离婚两个字,不过是想刺激他一下,让他尽快恢复,没想到……妈的,恢复是恢复了,却给他寄来一张离婚证书,想跟他离婚?下辈子都不可能。
不得不说,这对夫夫在某些事情的上的坚持真是惊人的相似,就像离婚这件事。
见状,阎墨殇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什么话都没说,径自享受着美食,时不时端起杯子喝口红酒,烛光晚餐,明明是该很温馨浪漫的,可此时此刻,围绕着他们的却是越来越紧绷,一触即发,让人窒息的沉闷。
“晚餐是我做的,你负责洗碗。”
说完,阎墨殇擦擦嘴角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客厅,看都没看他一眼,但如果你以为荻莫君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男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啪啪啪……”
“碰……”
在阎墨殇经过他身边的一刹,荻莫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猛的连同桌布一起将上面的东西全部都扫在地上,碰的一声将他纤细修长的身体扔在大理石桌面上,身体随之附了上去,利用先天的身体优势,牢牢的将他固定在桌面上。
“干嘛呢?才三个月不见,我们的荻司令就等不及了吗?”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阎墨殇没有任何的慌乱,抬手贴着他急速起伏的胸口,食指在上面暧昧的画着圈圈,瞧着那不断蠕动的双唇,荻莫君只觉呼吸困难,禁欲多时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蓝眸里燃起赤裸裸的火焰。
“说吧,到底在玩什么?那张该死的离婚协议是怎么回事?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请楚,劳资就干死你!”
说到最后,荻莫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下半身还配合着他粗俗的语言狠狠的往前撞了撞,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他绝对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离婚协议书?那个啊,不是你想要的吗?作为最爱你的人,给你最想要的东西难道也错了?还是说,我的荻司令其实是个信口雌黄的男人呢?”
佯装恍然的挑挑眉,阎墨殇抬眼看着他,眼眸深处,一抹冷寒潜藏其中,哼,就算是逼不得已,他也要让他知道,离婚两个字的份量有多重。
“草……劳资什么时候想要那种鬼东西了?你明明知道……不对,妈的,墨殇,耍我很爽是不是?”
低咒一声,荻莫君倏然发现不对,俯下身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差点就被他气疯了,这小子根本在耍着他玩嘛,如果他真有那个心思,他荻莫君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他,更别说吃上他亲手做的美食了,想到这里,唇畔爬满了微笑,原来老婆在惩罚他啊,真是……天知道,当他逼着自己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不也痛到不行?可为了让他恢复过来,他不得以只能下猛药嘛。
“谁告诉你我是在耍你?”
就在荻莫君以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可以尽情发泄积蓄几个月的欲望时,阎墨殇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荻莫君身体一僵,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支起身体一脸阴沉的着着他:“你再说一次!”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碰!”
没等他说完,荻莫君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头边上,大理石的桌面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如果是打在阎墨殇的身上,恐怕最少得折去两根肋骨,足见他此时有多愤怒,不过当事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斜眼看了看他的拳头,抬首对上他愤怒的双眼。
“会愤怒了?好事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语气不高不低,态度不冷不热,看得荻莫君有种掐死他的冲动,妈的,他知道他不该说出那两个字,可那不都是为了他好吗?难道他又想了?奶奶个熊,这是家暴,妥妥的冷暴力!
“我他妈错了还不行吗?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吧?”
狠狠的深呼吸好几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再想掐死他后,荻莫君再次睁开眼,尼玛他容易吗,堂堂的一军之长,在家就成妻奴了,最他妈坑爹的是,他还觉得无所谓,该死的……
“错?不敢,你荻司令怎么会有错?离婚什么的随口就能说出来,那你他妈当初跟我结什么婚?我去你妈蛋,给我滚!”
说到这里,阎墨殇终于来气了,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痛苦,每每想起那两个字就恨不得冲到西欧去砍了他,妈的,他知道他是为了他好,可婚姻是神圣的,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不希望他拿他们的婚姻来开玩笑,这是他唯一的禁忌,他偏偏就碰了这个禁忌,这次不治服了他,他就不叫阎墨殇。
“滚……滚去哪?这是我们的家。”
荻莫君也气红了双眼,却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理智,可此时此刻的阎墨殇却不那么想,趁他不注意,猛的震开他,赤红的双眼就像是要吃人一样,恨恨的瞪着他:“那我走总可以了吧?”
说着,阎墨殇跨开脚步,可……
“墨殇,别闹了,我知道错了,就算是再不得以,我也不该拿我们的婚姻来开玩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