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后我就恕不奉陪了。
“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摘下。一次都不许。”
“诺。”
宫外吵嚷的闹市,拥堵的民众正在准备新一天的开始,而拓跋大将军府里面却是一团糟,简直是鸡飞狗跳。
两名仆人护着小主子,就怕大将军手上的刀,不,是刀柄打上了小主子,一身芙蓉金广袖长衣,一副弱智女流的拓跋夫人也挡在自己儿子的身前,对恩爱情深的丈夫说:“将军,濬儿这不就回来了,您就消消气,好吗?濬儿,快和你父亲说对不起。”
躲在母亲后面的拓跋濬,头往外伸了一点,刀柄就立刻朝他劈下,还好他闪得快,不然非得晕了。别小看了这小小的刀柄,身为炎烈皇朝的大将军没有实力是不可能的,暗力全部集中在刀柄上,没有杀伤力都不行!
拓跋烈赶忙收回刀柄,看只会躲在夫人身后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适才还好他及时看到,否则这刀柄若是落在儜弱的夫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夫人,你走开!这孽子我今天定是要教训一番的!”
妇人没有被刚刚的‘危机’吓到,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他的丈夫永远将她的安危放在位,超过了子女,超过了誓死效忠的帝皇,超过了一直守候的炎烈皇朝。“将军,这回是最后一次,放了濬儿可好?”
拓跋濬就等着这句话。每每被父亲教训时,只要母亲在,他安然无恙是一定的。“父亲,儿子下次不会再犯了,您就放了儿子这一次吧。”他适时的探出头,可怜兮兮的说。
儿子的那副‘孬样’刺激了拓跋烈。想他拓跋家世代为英雄,家主各各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唯一的儿子却是这……?耻辱啊!耻辱啊!罔他自拓跋濬五岁时便传授武艺。今日拓跋濬在街上闹事,他还可以网开一面,偏偏这孽子却给他拓跋府丢了大脸!堂堂日后的大将军连一个寻常的打手都打不过?!拓跋烈越想越气,重新拿刀柄袭向拓跋濬。
“我拓跋烈情愿没你这个孩子!夫人,你倒是让开。这孽子就是被你宠坏了!”
妇人不为所动,“濬儿是我孩子,要打他除非你先打我。”
此时的拓跋濬应该是要绷着脸的,义愤填膺的回嘴道:“那我拓跋濬日后就不是你的儿子,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不会再看你老人家的脸色了!”可是看父亲脸上好似吃了臭虫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偷笑。
“夫人!”拓跋烈气极,又没其他的办法,把手上的刀柄扔到地上。一瞬间几乎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将军这次的火消得比平常快啊。全部人心里的共鸣。
“嘿嘿,父亲,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消消气。”拓跋濬终于离开自家母亲的后背,光明正大的面对父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和在脸上画图了一般。
拓跋烈看得他的脸,气又不打一处来。“你看你自己的脸,过两日便是五年一度的秋赏,你就以这副容貌去给我丢人现眼?”秋赏当日除去内定的皇子妃和和亲的女子外,其余多数为大臣们选择儿媳、孙媳之处。他的儿子也不小了,本就要开始着手婚姻大事,儿子鼻青脸肿的去参加秋赏,别说面子上过不去,连有没有哪个姑娘能看得上也不一定?他本想着趁秋赏时挑个儿媳妇,这回恐怕是不能成功了。
“父亲要不您给我一点银两,我马上能搞定这脸!”拓跋濬指着自己的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以为这么容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拓跋濬早料到自己父亲的回答,马上又继续说道:“父亲,您有所不知。京城南方向那有一所药铺,听说里面有珍贵的雪肌露,您儿子脸上的伤口只要滴上那么两滴,一个晚上就能好全!”
“有这么好?”拓跋烈嗤笑道,不予置否。
“濬儿,是真的吗?”明显宠儿的妇人也不信。
“真的!那个刘大人的儿子就试过,神奇得很。那雪肌露能消除一切的伤疤,我这种瘀伤小伤口那些,小意思!”见父亲好像有点心动了,他加把劲说道:“父亲,雪肌露只要这点银两就能买一瓶,迟了别没有了!”拓跋濬一只手掌摊开。
“五十两?”一瓶药也太贵了。
“将军,五十两就五十两。濬儿后天的秋赏为重啊。”
拓跋濬只是伸出一只食指,在他们俩人面前晃了晃。“错啦,父亲、母亲。”
“什么?”妇人疑惑的问道。
“是五百两!不然你们以为这东西现在还能有?”
“五百两!?”拓跋烈心里那团火又冒了起来,但是一想到秋赏,又不得不再思量。妇人也被吓到了,五百两这个数目真真大了些。拓跋烈还算是个清官,基本不收受贿赂,族系百年来到时积攒了很多,不过不是非常情况不能动用。
“父亲,就这一次。否则后日的秋赏,儿子可能就去不了了。”
“我好好想想,今天你给我在家好好的静思己过,没我允许不得出大门一步!”说完拓跋烈就转身离开。
妇人用指责的眼神看着爱儿,“濬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这样的濬儿何年何月才能继承大将军之位?她又何时才能和拓跋烈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母亲,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拓跋濬环住妇人的手臂,左右摇摆。
“你回房吧。不要再搞出什么事了。”
“诺。”
☆、64章
知道秋赏到来之际,北堂未泱也没如愿回到冉荷宫,一切要求都被北堂傲越驳回。
边国和一些其他小国的使者也已经全部在昨日便到达皇城。
拓跋烈在屋外一直踱步,等待他的儿子。那瓶雪肌露拓跋烈终究还是买了,毕竟不能殿前失仪,还甭说那五百两花得虽冤枉了点,但总归是有成效的。待拓跋濬走出房门时,恢复成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很是风流。
拓跋烈一直不喜欢儿子的相貌,霸气不足,女气有余。
“父亲,儿子好了。”拓跋濬把脸探前,伤口和淤痕都已在他脸上消失不见,“父亲,看看。儿子就说这雪肌露好吧!儿子还留了小半瓶交给母亲了。”
拓跋烈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咳咳,走吧。”
“诺。”拓跋濬就和一直花孔雀一样,得意高傲,不可一世的往前走。
视线转回皇宫,蕖妃在月儿的服侍下,穿戴整齐,然后一出门就看见同样正服的北堂鸿煊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的看着她。北堂鸿煊从未掩饰过对她的敌意,在北堂未泱在时,就暴露无遗,没有唯一克制的人,北堂鸿煊就更发的毫不遮掩。
“小皇叔呢?”北堂鸿煊没好气的问,云月出来就看到他们对持的一幕,暗暗的叹口气,识相的先走到北堂鸿煊面前,行了礼后,说道:“叩见小王子。”
北堂鸿煊只是直直的盯着蕖妃,一动不动的,对云月视而不见。
蕖妃摸着指如削葱根的无名指和小指上戴着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似笑非笑的说:“小王子,你要找未泱,尽可去陛下那找。冉荷宫你是找不到的。”
皇爷爷?!小皇叔在皇爷爷那?北堂鸿煊微眯了眯双眼,然后就转过身,不犹豫的离开。
“娘娘,小王子对您的成见越发深了。”月儿朱唇轻启。
蕖妃转动左手腕上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手镯,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不悦的说:“他何事喜欢本宫过,能行个礼就不错了。”蕖妃好像想到了什么,用调侃的语气说:“血缘啊,真是个好关系~……呵呵~,真想见见小王子发现自己的龌龊的想法时候的表情~,一定很有趣。”说话间面露凶光,然后看着离不远的云月。“云月。”
云月脑袋已经晕了。她刚刚听到什么了?蕖妃娘娘好像和平时表现的不一样?小王子有何‘龌龊’的想法?听见蕖妃叫她,她赶忙躬下身,“诺。”
“你刚刚可听到了什么?”
“回娘娘,奴婢只见到小王子离开冉荷宫,之后奴婢就去抹拭摆饰去了。”
蕖妃很满意她的回答,摘下自己食指戴着的玛瑙戒指,交给月儿。“走吧。”
“诺。”月儿应道,然后在经过云月时,把掌心握着的玛瑙戒指塞到云月手上后,才跟着蕖妃走。
云月摊开掌心,掌心的玛瑙戒指却让她发冷。十五皇子,您信任的蕖妃真的如您想象的一般吗?云月觉得或许十五皇子被几方的人马同时窥视着。
“殿下,您……”余后的话,消失在空气中。
北堂傲越头戴金色镂空金箍,插上一支镶宝金龙金簪,接着换上一袭肃穆的黑色龙衮袍,再穿上同色金丝勾线的靴子,末的在小手指那戴上纹龙头黑灰戒指。
“陛下,使臣们已经全部到了繁和宫,一众官员也已在繁和宫里。”张烙最后整理整理北堂傲越的衣摆,说道。
“十五皇子可好了?”
“回陛下,应该是好了。”张烙整理好衣摆后,“陛下,可要奴才去看看?”
北堂傲越微微颌首,张烙随即退离。
北堂傲越径自走到御台,按下一个开关,平时摆放玉玺的位置突起。他将玉玺盒子拿起后,再轻拉一侧,一块麒麟玉佩显露出来。他拿出那块玉佩。
“朕的江山……”边国,朕便让你再风光几年。北堂傲越习惯的掏出怀里巴掌大小的匕首,除去匕鞘,眉头不皱一下,重重的划在掌心。待血渗出后,把玉佩放在伤口上,“尽情的喝吧,喝吧。呵呵~ ”过一会儿,他合上匕首,再将玉佩放回原位。手上的伤口没有痕迹,只留下一些血迹,他用桌上的帕子轻轻一抹后,连唯一的‘证据’都消失了。
张烙敲了敲门才敢进殿,北堂未泱跟在他身后,“叩见陛下。陛下,十五皇子来了。”
“叩见父皇。”一身庄重的灰色皇子服,再配上同色腰束,头发只是和平常一样的梳起的北堂未泱行礼道。可能是因为皇子服的广袖过长,所以他手腕上的包金兽首白玉镯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起。”北堂傲越直接走到他身边,钳住他的手腕,直到看到某样东西后,北堂傲越才满意的笑笑,松开他的手。
“父皇?”北堂未泱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腕上的镯子,隐隐的不敢揭破未知的答案。
“没事,走吧。”北堂傲越牵起他带着镯子的手,一起离开。
“诺。”北堂未泱告诉自己,不要想这动作有什么意思,却还是莫名在意。父皇,你究竟是何目的,他越发的猜不透了。腰上系住的麒麟玉佩根据他走动的频率向前轻晃,玉佩中心有一小串的幽光,没人发觉。
在一所宫殿里面,它的装潢并不奢华,素雅清新,一眼望过就能看清摆饰,就能猜测出这是女子居住的住所。
月牙白垂花宫锦长衫的女子头上只插了四蝴蝶银步摇,耳戴飞燕重珠耳坠,巴掌般大小的鹅蛋脸,好似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配合淡雅的妆容,唇色朱樱一点,十分清丽可人的女子此时却脸上布满愁容。
“公主,可以出发了。娘娘还在外面等您呢。”宫婢在旁边等候许久,也没见她起身,提醒道。
“我……”女子眼角瞥见一名宫装女人进来,马上正襟危坐,眉宇间的愁色也隐藏起来。铜镜映射的人影越来越前,她紧张的抓紧凳子的边缘。
宫装的女人终于走到她身后,将两手搭在她的双肩,“萱宁,母妃这回只能靠你了。如果你能嫁到边国,你父皇应该会看我几眼吧。”涂满红色蔻丹的指甲从眼角处划下她的下颌,“这张如花的容颜,使臣们看到一定会心动的,边国的皇后非你莫属。”声音慢慢的阴深起来,“论姿色,论才华,你的皇妹们都不敌你的一半,如果输了……,你知道会如何吧,本宫的长公主?”
“诺。”她回答的声音低不可闻,倔强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宫装女人听到满意的回答,亲昵的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让人久等可不好。”然后凑在她耳边说:“萱宁,可要一定啊。”
“诺。”唇角没有一丝弯度,双眼平静无波。
这厢的安陵墨垣也换好了衣服,和安陵宇一同坐上马车。
安陵宇上车后就没再开口,安陵墨垣也不自讨没趣,直到下马车了,安陵宇才主动的开口道:“你在秋赏里如果有看中的女子,大可告诉于我。”
“谢谢父亲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