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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说:“好了。朕没有罚他,只是李爱卿家中有事,希望你那侍读尽早出宫去,让他回家看看。没有其他的了。”语气中细细的研磨,可能还能听出一丝嫉妒。

    “真的?”北堂未泱几乎是立刻就这么接了下一句,然后知道自己错了,赶忙再连声说:“父皇是儿臣急了,希望您能原谅儿臣。”

    北堂傲越轻点头,他得寸进尺的继续追问道:“儿臣想问父皇,……宥鸢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他可是好久没和宥鸢叙旧了,好不容易脱离了父皇的寝宫,一出来就准备给宥鸢弄好饮食。

    一句话——他和宥鸢相处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可是北堂未泱心里一直明白宥鸢对他一直都是诚心诚意的,当他为朋友,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宥鸢、宥鸢、宥鸢……你只会说这么几个字吗?”北堂傲越一说完就后悔了,自从发现他心意的时候,他就开始变了。北堂傲越你何时变得如此不似自己了?

    “父皇……”

    北堂未泱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北堂傲越颇为不适的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道:“他估计不会回来了。再过不久他也是要出宫的,你应该知道侍读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得出宫。”

    “是吗?”北堂未泱落寞的说,突然觉得桌上乱七八糟的食物残渣开始也变得怀念起来。等他出宫后,就不知宥鸢是否会和现在一样,对他没有任何芥蒂。

    “实在想去见他的时候,你可以让朕带你出去。”今天他是怎么了,怎么老说出口不对心的话?他沉了沉气,只有不接近十五子,他才是平日里冷血无情的帝皇。

    北堂傲越闭上眼。他做不到像杀了梦冉一样,再亲手杀了他的十五子。

    也许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分别?

    “谢谢父皇。”笑靥如花的笑容,配上如此平凡的一张脸,他居然觉得很好看?北堂傲越啊北堂傲越,或许你一开始就不该为了陆白卿的一句话而留下北堂未泱?

    真是后患无穷。

    北堂傲越心里自嘲道。

    “陛下,奴婢清理好了。”

    “退下。”

    “诺。”

    换过一章桌布,地上也被擦过了一遍,北堂傲越满意的将腿上的奏章放在焕然一新的桌子那,而北堂未泱反倒是不知该干嘛了,环视了一周,才发现他连解闷的东西都没有。

    “未泱,你的笛子可还在?”

    “在的,父皇。”

    “给父皇吹吹可好?父皇许久未听了,很是想念。”

    “父皇,儿臣吹笛可会打扰您批阅奏章?”

    “不会。去取笛子吧。”

    “诺。”

    取来笛子的北堂未泱,生疏的把手指放在笛子上的几个洞里轻贴,然后唇口对准笛口处,前面的曲调有些乱,待吹了半首曲子后才恢复正常。

    一人执手吹笛,悠然自得之意;一人亲笔勾勒奏折,兀自专心一意。如此场景让他人见着,很少温馨。

    “朕听闻蕖妃正在给你物色正妃人选?”突然,北堂傲越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径自吹笛的人顿时停下,曲散笛声落。

    “是的,父皇。”北堂未泱从没想过这件事能瞒过北堂傲越的耳目,只是万万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北堂傲越就已经全然知晓。他果然是太不了解父皇了。

    北堂未泱握紧了下手中的笛子,复又放松。

    “你的想法,朕想知道。”北堂傲越开门见山的说。

    “父皇,儿臣暂时不想考虑婚姻大事,可否容后再详谈?”照他的意思是永远都不会有这桩婚事,且不说他无心无爱,身体病弱如一介女流,更遑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未曾喜欢过女人。

    “蕖妃为那你挑选的女子必是貌美贤淑的,你当真没有兴趣?”

    “父皇,如果可以……”北堂未泱随即跪地,“儿臣恳请父皇,婚姻大事能交由儿臣自己处理。”

    交由你自己处理?金口一开,他日想后悔就难了。“朕只能准许他日不管是谁选定的女子,由你看过同意方可行,如何?”北堂傲越有很大的把握,这点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两年后,即使你想娶亲,也不能娶了。

    “儿臣谢父皇。”北堂未泱知道他不能要求太多,父皇这句话点到即止,同意不算同意的,但好过也放宽了,至少能让他先看过再说。他的要求不高,往后的事,就往后再看吧。如今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对了,你腰间的玉佩呢?”北堂傲越眼睛随便一瞟就发现那块麒麟玉佩没有了踪影。他神色一暗。他记得他提醒过很多次,玉佩要时刻戴在身上,想来他的十五子记性实在是太不好了,所以才会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北堂未泱下意识的摸了摸腰束,后知后觉的说:“估计是前几日去鸿煊那里,不小心落在那了。”

    “是吗?”北堂傲越在奏折上画了一个圈。

    “儿臣这便去鸿煊那看看,父皇,儿臣告退。”

    “……”北堂傲越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走到一处亭阁的北堂未泱,瘫软的坐在石椅上。

    父皇,二皇兄,母妃……他的身边充斥了阴谋,全部都是针对着他。想来十分可笑。重活一世的他,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觊觎,他越发的想要探究那块麒麟玉佩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找到了麒麟玉佩其中蕴含的秘密,一切就都能得到解答。偏偏那些人如此的急迫,每当他想敞开胸怀容纳他们的时候,总有一点蛛丝马迹提醒着他,小心小心再小心。

    父皇,差了那么一点我就浑过去了,为什么你要在这个关头提起玉佩呢?再一次的提醒我你是因为玉佩才对我好?!如果前世你也这般,或许我就能看开一点了。

    不远处有十多个人在顽耍,北堂未泱被那欢快的笑声吸引过去,眼睛一直朝着那方向看去。

    “快点,我要那只彩蝶!”

    “姐姐,我也要,我也要!”

    “哼,我才不稀罕呢,一只蝴蝶而已,很快就死了。”

    ……

    是他的皇妹们么?不过看她们的年纪,应该是不大的。假若他也生为女子,可能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了吧?最多被指派为和亲公主。

    被抚慰的北堂未泱马上又沉下来。

    他想到了边国。

    边国的变态太子。

    倘若有机会的话,只希望别再见。

    稍微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他起身准备继续往上谕阁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北堂鸿煊没猜错的话,该是在上谕阁上课。北堂未泱浮起一抹笑,他很久没见到那老夫子,或许是时候该去见见了。

    暗首尾随其后。

    宫婢敲了敲门,“陛下。”

    “进。”

    宫婢放了一壶茶在桌上,倒好一杯茶。

    “陛下请用。”

    北堂傲越摸了摸杯子的边缘处,“朕记得没让人送茶来。”

    只见宫婢羞红了脸,含羞的说:“陛下,其实奴婢仰慕您天颜许久,按捺不住心里的爱慕,今日特鼓起勇气……额!”说话间脖颈已被拧断,宫婢头不可思议的朝向自己的背后,双眼直瞪,脸上的羞红还未褪去,看上去整体十分诡异。

    北堂傲越将慢慢的一壶茶水倒在宫婢的尸体上,当然还有杯子里的茶。顷刻间,宫婢的衣裳被泼到的茶水侵蚀,待浑身赤裸}后,如玉的肌肤落得和衣裳一样的下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地上只残留了一副骨头架子。

    北堂傲越拍拍手,暗首不知从何处溜进内室的,就这么窦地出现在他面前。

    “叩见陛下。”

    “你应该了解怎么做。”

    “诺。”暗首掏出一块大放布,带上秘制的黑色手巾裹在自己手上,再把地上的骨架挨个装进布里。“谢谢陛下,暗八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他等花肥等很久了。”

    “好了,退下吧。”

    “诺。”

    暗首不说废话,直接绑好带子,跃出了内室。

    ☆、83章

    北堂鸿煊百无聊赖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老太傅摇摇头,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三分钟热度的小王子。罔他前些日子还给这个小兔崽子说了这么多的好话,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感激你。下次他要‘如实’回答小王子上课时的状态才行!

    眼睛虽然盯着屋外吹动的花丛,但是北堂鸿煊的手却一直放在腿上,摩擦着手里的麒麟玉佩。小皇叔,这块玉佩你还不来拿么?送给我如何?

    “太傅,学生是来找小王子的,可否让他与学生出去一会儿?”谦恭的语句柔声说出,北堂鸿煊立马看向门口。

    “小皇叔!”没有掩饰的北堂鸿煊不顾一旁对他使眼色的老太傅,直接冲到北堂未泱那,激动的抱住北堂未泱。明明前几日他们才见过,为何他会感觉已经许久未见?

    老太傅无力的扶额,对于这个无所事事,每天只会小皇叔东,小皇叔西,啪啦啪啦叫的小王子,他早就不抱希望了。老太傅转而看越发温润的北堂未泱,从上往下来回拨弄自己的胡子,真是越看这个十五皇子,他就越满意。自从那安陵小子走后,就属十五皇子最和他心意了,只可惜……

    “十五皇子身娇体弱,朕不放心,日后十五皇子不用再去上谕阁了,朕会亲自交予,就不劳太傅了。”

    老太傅还记得陛下当时说话的神色,啧啧。别以为他不知道,十五皇子就是块璞玉,未经雕琢就已见其气,只可惜十五皇子不思进取,老子也不希望他成才。

    北堂未泱被多数人热情的看着,很不好意思的推开北堂鸿煊,“太傅,让您见笑了。”

    看看,看看!多尊师重道啊!老太傅都想擦一把感动的眼泪的,有生之年能遇到这么一个学生,夫复何求呀!

    “嗯哼,那个你快点带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出去吧,老夫看了心寒。”额,貌似又得意劲起来,口无遮拦了?老太傅后知后觉。

    “诺。学生这就带他出去,太傅费心了。学生有空会专程拜访您。”行礼后,北堂鸿煊牵着北堂鸿煊的手离开全部人的视线。

    “瞧,那就是把我们小皇侄迷得神魂颠倒的十五皇弟。”

    “我看见了,还用你说?!现在整个皇宫有谁不认识他?”

    酸酸的语气接着,“切,明明一副丑颜,我就不知父皇和皇侄怎会如此偏爱如斯!”

    丑颜,还不至于吧?就是平凡了点。其他几人心里默道。

    老太傅朝着刚刚酸言酸语的人猛地一记爆栗,“有空闲言闲语,您就好好的给老夫读懂这本兵法,明日老夫再好好的问问你,答不出来的话,哼哼~!”老太傅的一张菊花脸挤出阴厉的笑,很是可怖。

    禁言不语。

    北堂鸿煊脸上一直挂着喜意,眉目间都透着笑意。

    “小皇叔,您今天怎么会来上谕阁找我?”这状况可不多见。

    “不行吗?”北堂未泱望着上谕阁的方向。“鸿煊,你又没好好上课吗?”

    北堂鸿煊别扭的扭了扭腰,“小皇叔,只是偶尔,偶尔。真的!”语气明显有点气弱,中气不足。

    始终望着上谕阁方向的北堂未泱,羡慕的说:“鸿煊,你知道吗?”然后转头盯住北堂鸿煊的双眼,他愣愣的不敢眨眼。“上谕阁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倘若你不想和小皇叔一般无用的话,就要努力的学习太傅教授的知识,他日自有用处,你可明白?”北堂未泱一副教导口吻。

    “小皇叔,你才不会无用!在鸿煊心里,你比里面一堆的皇叔们要厉害!”即使是小皇叔自己说,他也不允许诋毁。

    “鸿煊,若有一日你成大器,可否应小皇叔一事?”

    “小皇叔,只要是您要的,我都会给你!”

    沉默许久后,北堂未泱缓缓开口道:“假如小皇叔到时还在宫廷里,你到时就放我出宫,可好?”

    北堂鸿煊明显不明白北堂未泱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宫廷内早有规定,成年的皇子都需要出宫建府,有史以来未有成年后逗留宫廷的列子。

    没有得到北堂鸿煊的回答,北堂未泱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小皇叔更希望带着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你一定也不适合这里,是吗,鸿煊?”

    我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