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的看着前方,一步一步步下台阶,突然冲到一名侍卫那,侍卫躲避不及,手上的刀来不及收回,在大臣的骇然中,北堂傲越看到蕖妃背后腹部位置中间露出一截长长的刀锋。
“蕖妃,其实你可以选择苟活。”北堂傲越凉凉道,脸上没有一丝的惋惜。
“求而不得……毋……宁死!”蕖妃手握着刀锋的手满是鲜血,她手腕上戴着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镯也被鲜血沾到。
蕖妃发现她好傻,因为在死亡来临的那刻,她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好比刚进宫时的她,不懂人间世事的轻松。
早知如此,她何必如此的执着?
死——原来这般的好?!
北堂傲越冷眼看倒在地上的蕖妃,“朕可以绕过你们这次,过往的既往不咎。”
“谢陛下!!!”
“不过……”北堂傲越不说话了。
众臣额头全是汗水,等着北堂傲越继续说,多数心里都做好了不好的打算。
“这本账薄最后几页是有关丞相通敌卖国的证据,丞相和边国将领来往甚密,并向边国提供炎烈的大小消息,罪不可赦,朕已经命人缉拿丞相,他人不得有异议。”
“诺。”一时间人人自危,谁还顾得上安陵宇。短短一年内,炎烈皇朝两大支柱都要倒坍了,那么如今的皇权估计都要集中在陛下那了吧?
“退朝!”
“诺!”
但凡今日上朝的人,基本都是擦着冷汗出宫门的,一回家看到家里的妻女就倍感安慰,好在陛下不准备惩治他们,可陛下手中的账本……就和把柄一样,随时能让他们陷入牢狱之灾,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待全部人离开后,北堂昊靴子踩在血滩里,蹲下身,看了一眼蕖妃,默默的取下蕖妃手腕的镯子,收了起来。
张烙到了龙璃宫就先放好了茶水,看着退朝后明显心情不佳的北堂傲越说:“陛下,蕖妃怎么处理?”
“十五皇子呢?”北堂傲越答非所问的说。
“暂时还没有消息,陛下再等等,可能一会儿暗首那就会有消息。”张烙犹豫了一会,再问:“陛下,蕖妃娘娘的尸体……?”
北堂傲越扶额,心烦意乱的说:“你看着处理吧,但是蕖妃的尸体怎么处理,不能让人透露出去,不然到时未泱回来了,知道不好。”
“诺。”
“还有……安陵宇伏法之后,将安陵墨垣的暗首首领去掉,以后他不会再是暗首。”
“是,奴才告退。”
☆、91章
安陵宇一早起来就感觉浑身不适,思考再三便决定不上朝,难得有这么一天,他能安心的躺在床上休息,他的第十个儿子帮他叫大夫,安陵宇安心的睡下。
梦中很美好,好像回到了重遇紫苑的那天,如果能忽略陆白卿的话。突然一声尖叫声打扰了他的美梦,他不悦的起身,穿好自己的鞋子走出房门。
“父亲。”安陵墨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笑得让安陵宇很看不过眼。
安陵宇语气不善,头痛好像又开始了。“你来干什么,还有刚刚是什么声音?”
安陵墨垣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把放在背后的手窦地伸到安陵宇面前,“父亲,这样您能了解了吗?他还能叫出声已经很不错了。”
他漫不经心的把目光移正就看到一颗人头,和身体分离的颈下还留着血,血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那双因为惧怕而张得老大的眼眶还未闭上,安陵宇向后退了两步,严峻着脸,双眼冒火的看向安陵墨垣,“你五哥是你杀的?!”他能容忍安陵墨垣残害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但是前提是不要让他看见,也不要让他知道,可是安陵墨垣这次做得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心狠手辣。
“不是儿子,还会有谁?谁敢欺负丞相家的五公子?”安陵墨垣的丹凤眼微微上扬,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向安陵宇。
“你!你还当不当我是父亲!”安陵宇气得急喘气,怒拔弩张的想要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剑,可是一次次精疲力竭的不能做到,更难堪的是让安陵墨垣看到他狼狈的要依靠着身后的门柱才能勉强站住。
安陵墨垣耻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抓着的人头和安陵宇贴着,安陵宇想要躲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气结的怒骂道:“你的心被狗吃了,同胞兄弟你也狠心如此对待!?”
“同胞?他们可从来没有当我是兄弟,在这府里又有谁当我是人?可惜父亲现在身体不适,不然大可出院子看看,院子里可热闹了。”
好像是在响应安陵墨垣的话,院子外传来很多哀嚎声,极尽凄厉。
“你做了什么!?”
安陵墨垣无所谓的斜眼一看,然后上翘唇角说:“父亲,不用多怪。儿子想做这事想很久了。”
“你——!”
“父亲,你说下一个会是谁呢?妹妹们都和她们母亲一起走了,哥哥们也走了,留下你一人,如何办好呢?不如父亲选择一个死法?”安陵墨垣唇角的弧度加大,双眼冷得似冰。
“我是丞相!”
“不,从今天开始不是了,您只是个通敌卖国的乱臣贼子,估计就算儿子放你出去了,外面的民众也不会放过你。”
“通敌卖国?!不!我没做过!我对炎烈皇朝忠心耿耿,此心可表日月!”安陵宇自认他对皇位有野心,但是绝不会做出对炎烈任何不利的事,没有人比他更爱这个皇朝,他大半生的心血全花在了皇朝。
“您是没有,但是五哥有啊~,但是现在全部人都以为是您干的呢,五哥也死了,死无对证。”安陵墨垣像只孔雀一样,好似身后有尾巴,正想绽放如同孔雀一般的不可一世。安陵墨垣还特意把手上的人头摇了两下,刺激安陵宇。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安陵宇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孽种!噗!”气急攻心的安陵宇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他看向迅速干瘪的手,怒目切齿的咆哮道:“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今日一定要绝了我吗!?”
安陵墨垣把手上的人头扔在花丛里,把安陵宇举高的手弄下,“父亲不用怪老天,因为不敢老天到底眷不眷顾你,你今日都必、死、无、疑。”一口白牙尽现。
“是你!你居然谋害自己的父亲,天理不容!”
安陵墨垣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把身上带着的匕首拿出,锋利的匕首被烈日照到还反射着光,随着凄惨的‘啊——!’声,匕首刺透了安陵宇的手背,安陵宇咬牙硬撑,额头直冒汗。
“父亲,从小到大我最恨的人便是你,一直都是你。”说话间他用把匕首压下一分,安陵宇忍着剧痛,一字一字的说:“陛下……派……派你……来的吧?……呵呵,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如果不是你,或许……或许一月过后,这炎烈……就是我的天下,你就会是我的太子,可惜全没了!全没了!我苦心经营几十年的一朝覆灭!都是因为你!”安陵宇从没想到毁了他一切心血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父亲可以放心,您的一切都会由我接手,陛下一点都拿不到。这样您可以放心了?”
“你……你……!”挣扎了好一会儿的安陵宇苦笑一番,“由你接手也好,至少安陵家族能够保住。”安陵宇悲观的觉得或许他真的该退位了,虽然这退位的方式如此的充满伤感。手掌被刺穿,很是疼痛,安陵宇忍住那痛意,不甘的抬头看着安陵墨垣,咬牙切齿的说:“安陵家族现在起交到你手上,你切记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无论如何!”
“父亲放心,有我安陵墨垣在的一天,安陵家族就不会消失。”
“好……!好!附耳过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安陵宇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
“父亲请说。”安陵墨垣认为安陵宇说的事多半是他知晓的,所以抱着玩玩的心态听着。
“十五皇子……北堂未泱……是下任国师……”
安陵墨垣以为他听错了,重复问了两遍安陵宇,但是得到一样的回答。
“父亲,我记得国师人选从未有皇族出现。”他凛气说道。
“我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错的。这后面一定有很大的阴谋。至少傲帝平白无故的宠幸起十五皇子必有目的。再也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傲帝了。”
“父亲,请问您还有其他的话要交代吗?”
安陵宇摇摇头,就在他摇头的瞬间,那把插在他手背上的匕首没入他的左胸。
“父亲,您这安陵府里是死得最安乐的,对了,忘记和您说我最大的愿望了,”安陵墨垣贴到安陵宇的耳朵那,轻声说:“安陵族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不剩的下来陪你的,当然……除了我。”说完后,安陵墨垣加重手劲,“您的身体也是我弄成这样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安陵宇双眼含恨而终,安陵墨垣拔下匕首,将匕首扔在一边。
远处一道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墨垣!墨垣你在哪?!”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好像跑了很久,衣襟都湿透了,额头上也有豆大的汗珠,一瘸一拐的跑到安陵墨垣身边,来回的看安陵墨垣的身体,见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只有血迹就安心了,转眼一看又瞥见死状凄凉的安陵宇,吓破了胆,胆战心惊的扑倒安陵墨垣的怀里,紧紧的抱住安陵墨垣的腰。
“墨垣,丞相……丞相……!”他慌不择言。
安陵墨垣只是轻拍下他的后背,声音略带安慰的说:“没事,刚刚父亲给刺客杀害了,不过总比在牢里好。”
“杀害?”
“恩,估计是边国派来的吧。宥鸢进来可看见了什么?”
李宥鸢离开安陵墨垣的怀抱,余惊未消的说:“墨垣,外面全是尸体,我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个活人,好恐怖的,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呢!我就出去了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也刚回来,没想到父亲……我饶不了边国人!”
“墨垣,节哀。”李宥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笨拙的抱住安陵墨垣。
安陵墨垣眼底森然一片。
安陵墨垣让人收拾安陵府,整整花了半天才将安陵府里面的尸体搬走,擦洗那些又花费了两天,丞相府外挂了白绫,等安陵墨垣丧期过后,便接到了圣旨,圣旨里的旨意寥寥几句,无非就是安陵宇犯下大错,虽身死罪仍在,但念在他安陵墨垣大义灭亲把安陵宇勾结边国的证据呈上,所以网开一面,由他接任安陵族长一位,并且世袭的丞相位也转交给他。
“丞相大人,接旨吧。”
“谢谢公公特地跑来一趟,本官备了些东西给公公带回去,东西已经放在了你轿子上。”安陵墨垣接过圣旨说。
“谢谢丞相大人了。奴才先行告退。”太监笑着说。
“公公慢走。”
太监一出丞相府,就看见很多平民在大门口指手画脚的七嘴八舌。多数都是看热闹的,毕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谁不好奇?况且被封为丞相的可是安陵家仅剩的公子,多数人听都没听到过他姓甚名谁。
李宥鸢挤到人群中央好半天才终于挤进去了一点,他是特地来道喜的,虽然安陵墨垣刚刚丧父,但是安陵墨垣当了丞相,这也是大喜事,他不来恭贺下也不对,是吧?
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李宥鸢肩头一抖动,“谁呀!”回头一看,是个很熟悉的人。
“请李公子陪奴才出去一趟。”来人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李宥鸢苦巴着脸看着好不容易才挤进一点的人群欲哭无泪。等一下回来还得挤吗?李宥鸢跟着那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来人直接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李公子,请问最近丞相大人可有什么异状?”
“丞相大人不是刚过世吗?”李宥鸢翻了下眼白,装不知道的回答。
“李公子。”
李宥鸢郁闷的听着这明显带有威胁的语气,闷声道:“没有。最近安陵墨垣都忙着丧事,哪有时间给我发现什么?!”
“奴才这就回去禀报,主子让奴才和李公子转达一句话,‘如果你忘记了每五天汇报一次的话,朕会让你想起来’。奴才原句复述,请李公子不要见怪。奴才就不妨碍李公子了。告退。”
李宥鸢扁着嘴,看着离开的人,再想想等会又要挤死的进丞相府,想了想自己的肚子。算了,还是去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