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弯起的谷欠望。
边国太子回头正想教训来人,没想到一看,居然是那天宴会上坐在他对面的炎烈太子,笑盈盈的起身走到北堂昊身旁,“太子殿下是来这找本太子的?”他特意加了个‘本太子’,意为让北堂昊不要忽略了他也是他国的太子,并不是只有他才是。
“你认为呢?”北堂昊反问。
“我们还是先行入座吧,本太子很饿了,不知道炎烈的太子用膳没有?”
北堂昊没有理会,直接走到座位上入座,楚毓楼多余的人尽数跪下,“叩见太子殿下。”
“起。”
幽兰欠身起来,“太子殿下可有喜欢的膳食?”虽然她的脸蒙住了,一般想要看出她的表情就只能靠声音分辨,但是此时的她声音粗嘎,好似在故意伪装一样,边国太子也没有揭穿,对他来讲那是这女人也不给北堂昊面子的反应。
“随便上几道菜便可。”
“诺。”
边国太子入座后热情的和北堂昊打招呼,“昊太子今日找本太子定是有事吧?”
“听闻今日太子被人暗袭,本殿身为一国之太子,也算是个东道主,当然是要过来问问太子可有受伤,不知可有捉住一两个刺客?”
“谢谢昊太子的关心,不过本太子倒没有受到伤,本太子命人将全部刺客就地正法了,他们一看就是个死士,身上不会有任何证据,想要他们开口也是难如登天,本太子也就不费事了。”
“在炎烈境内发生这种事,本殿向父皇和您说句抱歉。”
“本太子习惯了,不过如果昊太子说话时神色能好点就更好了。”边国太子一旁讪笑着。
北堂昊依旧不改。
“太子殿下,奴婢吩咐厨房做了这几样菜式,不知道太子殿下喜不喜欢。”幽兰端着三盘菜出来,一放到桌子上就引来北堂昊的侧目。
“恩。”北堂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三盘菜,这是误打误撞还是有意为之?三盘菜都是他最爱吃的几道。
“太子请慢用,奴婢告退。”
“慢着,本殿一直对楚毓楼的老板甚是好奇,不知可否让他出来一见?”
边国太子直接大笑,“昊太子就不用妄想了,他是不会出来见你的,除了本太子他谁都不见。”
“哦?那本殿就不强人所难了。”北堂昊心里暗暗的说,我一定要让这幕后老板露出真实面目。
北堂傲越守在床前,现在北堂未泱这样,即使他醒了也不能任意出入宫廷了,除非北堂未泱能荣登国师之位。
蓦地,北堂未泱激动的弹跳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北堂未泱激动的大叫着,北堂傲越赶紧摁住他,没想到北堂未泱竟然想要推开他,而且成功了一半!?
“未泱,别怕,别怕,有朕在,没人会伤害你。”北堂傲越温声抚慰道,却迎来北堂未泱更加激动的反抗。
“未泱?!”北堂傲越用尽全力压制着失控的北堂未泱。
“放开我!”北堂未泱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灰白瞳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北堂傲越,“放开!”
“未泱……”北堂傲越从未看过如此的北堂未泱,居然有一刻怕见到北堂未泱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赶紧和北堂未泱四目相对,没一会北堂未泱便继续昏睡了过去。
“你知道吗?朕忍受不了你用如此的眼神看朕,为何那眼神里连恨意都没有?”北堂傲越抚上北堂未泱的脸,一刹那间他好像又看到那抹幻影,北堂未泱清魅的一面。
“陆白卿……真的死了吗?”
背后突然有一声软弱的声音,北堂傲越没有回头看去,“你又来做什么,你难道真的不想活了?”
“吾要汝再说一遍,陆白卿真的死了?”
“是。你实在不信朕可以带你去冰室一看究竟,如何?”北堂傲越知道这火麒麟是没看到陆白卿的尸体就不甘心,干脆了当的说。
“带吾去看。”火麒麟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最好考虑清楚,在那千年寒冰里面会将你的剩余能量消耗。”北堂傲越好意的劝诫道,火麒麟的能量不多,到时必要鲜血补充,他的未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血供应给这火麒麟,而那另一个殁族后裔也还不到时候。
“吾要去。”火麒麟很肯定的再次回答。不看一眼它是不会相信的。
“那好,只是到时你要帮朕一个忙。”
“吾答应汝,现在汝立刻带吾去冰室。”火麒麟没有问北堂傲越的条件。
“跟朕来吧。”
此时北堂傲越才看到这次火麒麟的幻影连周身围绕的火焰都小了很多,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火麒麟后,就带火麒麟去冰室。
入目是满壁的白色,冰雾围绕着,如若不是距离两米处整齐摆放的六副棺材冰棺的话,也不失为一处‘人间仙境’。
“卿卿在这里睡,会冷吗?”
“……”北堂傲越不回答火麒麟接近弱质的问题,继续往前走,火麒麟和幽灵没有什么两样跟着北堂傲越。
北堂傲越直接走到第六副冰棺那,对着火麒麟的幻影说:“就是这个,你自己看看吧。”
谁想火麒麟看到冰棺中的人激动的怒吼起来,“汝骗吾!这哪是卿卿!?”身上的火焰也加深了一点。这个老头子怎么会是卿卿?再说这摆放的几具尸体都是一个样,谁知道是不是那帝皇骗它?!
“看来你是忘记被你吸食光鲜血的前几任国师的样子了。”北堂傲越倜傥道。
“汝!!”火麒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没忘记的话,你上一次的大餐就是陆白卿全身的血液凝结而成的,你喝的很开心。”
火麒麟怒目圆瞪,它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是唯一的!
“朕要离开了,你如果还想呆在这里,朕就不奉陪了。”北堂傲越急着回去看着北堂未泱。
火麒麟没有答话,一个劲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副冰棺里的老头子真的是卿卿,卿卿……
北堂昊凝结着怒气回到逵釉殿,小福子候在一旁,愣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最终还是北堂昊先开了尊口。
“小福子,小王子下午可来找本殿了?”
“回太子殿下,未曾。”
“恩,让你手下的人尽快给本殿查楚毓楼的幕后老板是谁,依边国太子的态度,这个人对他来说很有用,对我们而言也是如此。”
“诺,奴才这便去办,不过太子殿下,这次我们损失很严重,可要再招募些死士?”
北堂昊想了下,“偷偷的办,动作一定要小点,不能被暗首发现。”
“诺。”
北堂昊困意绵绵的倒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感觉身下有异物,他起身一看,发现有一个小小的铃铛,北堂昊闷声不说一句话,直接将铃铛收起来,放到床底下一个暗盒中。
第二日一大清早集市上就贴了一张布告,内容很简要的说陆白卿国师于昨夜逝去,过几日新任国师会在神殿登位,届时容许部分的臣民进入神殿观看国师登位大典。
☆、109章
“快点快点!”为首的太监在发号施令,从他身边走过的宫女和太监都匆匆忙忙的进入神殿内,手上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器皿。
“快点!一会陛下来了,看到你们这样,我看你们怎么办!”太监用夸张的表情说道。
“嗯哼。”背后传来一声闷哼声,本来就烦得要命的太监正想嘴巴不饶人直接开骂之际,回头一见瞬间如同一只小狗般摇尾乞怜的跑过去,并且很是尊重的对来人躬身,“张公公,您怎么来了,这时候您不是在服侍陛下吗?”
“不用对我行此大礼的,于公公。你我同为奴才不是,被他人看到会以为我在摆架子。”张烙说完便越过她跨入神殿,张烙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国师登位大典也是如此,神殿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张公公,陛下何时要来看神殿的进展?”于公公跟在张烙的后面问。
张烙想起一早傲帝面对冷着脸的十五皇子还一脸蜜意的喂十五皇子吃稀饭……“陛下明天大概会过来吧。”明天过后神殿就要开放了,到时傲帝是一定会来看看的。
“是,张公公请。”
北堂未泱复杂的看着一旁酣睡的男人,这张脸他已经看了许久,好像是要把一张脸看出一个洞一样,犹如烈火一般炽热的目光也没能让一向警戒的北堂傲越发觉,继续沉睡在睡梦中。
北堂未泱是在昨日醒的,一醒来就看见北堂傲越很高兴的抱住他,“未泱……”北堂傲越拥抱得很紧很紧,以致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北堂傲越胸口传递的剧烈跳动。
北堂未泱知道那是因为北堂傲越以为火麒麟把他的记忆全部都清除掉了,这样就能让他如同初生的婴儿,只依靠于北堂傲越,火麒麟当时与他说,其实北堂傲越本身就有消除人记忆的能力,但是他的身体不适合接受这样的能力,到时他可能会死,所以北堂傲越才与它做交易,希望用火麒麟的自然神力来消除他的记忆。
看着北堂傲越没有一点皱纹痕迹的侧脸,慢慢哼唱起来,北堂未泱记得他母妃快被扔到渝河前,就是还未上吊之前就哼唱着这个调调,没有哀怨,没有怨恨,只有不能再看深爱之人的忧伤。
你何德何能让母妃痴恋如此?
他起身穿上简单的外衣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直接走到铜镜处,再一次见到自己残毁的右脸,他嘴角居然扬起一个让人汗毛直竖的弯度。
就这么看了许久,直到他肩膀搭上一双大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不想睡了。”北堂未泱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就像一个布偶。
北堂傲越了然的一笑,他一点都不介意北堂未泱用这个态度对待他,因为那正是他所想要的。当时火麒麟已经和他说了,消除记忆的北堂未泱很可能会变得无情无爱,很可耻的,在那一刻他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他再也不用担心北堂未泱会喜欢上其他人,即使那其他人里面包括他自己。他就是这么的自私,只要能把北堂未泱锁在身边,他在所不惜。
“那肚子饿了没有?朕命人送些你喜欢吃的送来,怎样?”
“我肚子还不饿,你可以给我找一个绣娘吗?”
“绣娘?”对于北堂未泱提出要的人,北堂傲越很是不解。
“嗯,我有事。”北堂未泱双瞳没有转动的说。
“那好,你在这里等朕,朕一会就来好吗?”
“好。”
‘吱——’一声过去后,北堂未泱双瞳合上,再一睁眼,铜镜中影射的人让他自己都十分的陌生,北堂傲越却一点都不奇怪。
纵有国师之命,不料天生命短。
这是火麒麟透露给他的一句话。
北堂未泱看了下自己的掌心那条代表生命线的掌纹,无奈一笑。他这副残躯也亏得北堂傲越还能喜欢,命短?他求之不得。只愿到时不会再经历重生,能直接消弭于尘世间才是他最想要的。
‘咯吱’两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推门进来,朝北堂未泱恭敬的行礼,“公子,奴婢是陛下叫来的绣娘。”
北堂未泱回头一看。
抬头的绣娘被近在眼前看到的半边残颜所吓到,不由自主的大喊出声,又在下一刻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它又闯祸。那容颜毁了还不会如此的骇人,偏偏一头的银发披散着,双目的颜色也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简直是异类!
“对……对不起,公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绣娘战战兢兢地说,头却是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北堂未泱不在意的一笑,那半张脸原来已经这么吓人了,可是为什么北堂傲越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与平常无异?
“起来吧。”北堂未泱好心的背过身,不让胆小的绣娘再次被吓到。
“……诺。”绣娘搞不清楚面前的男子召见她是为何,连这男子的身份都不清楚。她只是绣坊里手艺最好的一个,难不成这男子是让她来做东西的?“不知公子召见奴婢所谓何事?”
“你的刺绣如何?”
“回公子,奴婢刺绣尚可。”绣娘谦虚的说道。
“那我给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