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寒气。
细微的声响传来,感受到床边有一点的重量感,他蓄势待发的准备在北堂昊得寸进尺时攻击,没想到只感受到衣服的——触感?!
北堂昊让殁烎靠在自己的肩上,认认真真的给殁烎穿上衣服,闻着殁烎身上隐隐的幽香,北堂昊差点心猿意马,他的呼吸重了起来,赶紧给殁烎穿好衣服后,把殁烎放在床上,不含一点杂质的给殁烎系上红参金线绣满罂粟花的腰束,最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的说:“未泱,你这么穿才是最好看的,红色非常的适合你,非常。”如血一般的艳红配上殁烎有脸的艳红,很是相得益彰。
“皇兄其实很喜欢你穿红衣。从前的你容貌虽然平凡,可是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真诚,也许也能叫做纯净……?就是那纯净,才会让那些人一遍遍的索求你,你可知道?”北堂昊扶上他的脸侧,一遍又一遍的揉摸他小小的耳垂,“越是难得到,越是渴望。”那些人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逃不了,所有人都会为你前世的死陪葬!北堂昊阴狠的想。
北堂昊……你真的和我一般重生了!?在殁烎震惊的同时,北堂昊继续放出一个惊人消息。
“皇兄其实一点都不想依靠你的能力稳固朝堂,稳固江山。父皇说只有对你如此才能让皇兄继位,皇兄不知道父皇究竟有什么目的,唯一确定的就是父皇在这一世……和前世十分的不相符,你不会知道,也不会了解父皇的冷酷,”北堂昊停顿了下,轻柔的说:“放任你母妃毒杀我的母后和皇兄,让我们落得这般下场,父皇难辞其咎!”
北堂傲越——!殁烎差点大笑出声。北堂傲越……我两世这般,原来都是出自你一手策划的吗?!母妃毒杀皇后的毒药也是你提供的,是吗?!我被人肆意的玩弄,终日躺于他人身下,被人奚落、鄙视、不屑也是你‘辛辛苦苦’安排的吗?!
心一度一沉再沉。
无比的可笑。
前世你这般算计我,今生却爱我如斯,不可谓可笑!
“谁让你殁族后裔呢?你不知道吧,父皇知道我把你的心挖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现在想来我都想笑呢。”北堂昊笑了起来,“不是懊悔,而是愤怒。他本来打算把你心献给火麒麟,来让火麒麟发挥最大的能力助他得到天下,没想到……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你会更伤心吧?你一直儒慕的父皇其实一直惦记着你的心,他没有一刻忘记你的存在。”
我不想听,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可惜没有人听到他的心声,北堂昊继续往下说。
“再和你说件事,你会更恨父皇的。”
还有什么事比刚刚说的更有冲击力?!
“你还有一个弟弟,双生弟弟。”
心揪疼起来。
——弟弟?!
“你弟弟和你长的一点都不像,不过他长什么模样,皇兄就不告诉你了,不然你会失望的。你的弟弟前世……假如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会更恨父皇吧?强大的他却玩弄你们兄弟于股掌之间。”
死了——?!
在勾起他的好奇心后,北堂昊却不想再说了,“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一定很累了,皇兄去看折子,你就在这乖乖躺着,好吗?”
北堂傲越……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又究竟在暗地里划算了多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才会如此待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却让我爱慕的人亲手将我推到火坑,洗多少次都洗不干净,天下就真的这般重要?!
眼角控制不住的滑落泪水,濡湿了发丝。
☆、151
殁烎幽幽的睁开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眼里满是迷茫,好像已经找不到前方的路,只能一点点的往前走,踌躇着,心里又同时在期待着下一刻有人能将他带离这个肮脏不已的地方,可是不管他走多久,等待他的却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穿上靴子,冰冷的空气侵袭他单薄的身体,看着轻飘飘,雪白的袖子,他不禁想到北堂昊说的……和他拥有一样血缘的弟弟。不知道此时他的弟弟可会挨饿受冻?就好比九岁前的他。
他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画没有见过的弟弟的脸庞,他的弟弟一定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蛋,一对圆目里全是欢愉,没有一点点的不安和无措,性子一定不会像他一样温吞,应该是活泼有朝气,就像鸿煊一样……
他想了很多很多,越往后想,轻勾的嘴角就更加的上扬,倏地恢复到原来的平淡,脸色还弱了一分,“你的弟弟前世……假如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会更恨父皇吧?”
手微微颤抖了下,撩开自己白色的单衣,看向自己的右胸口处的雪昙花,低垂的似有所思,许久后才把衣襟并拢,时间不多了……
他的弟弟一定不会有事,是吗?!
细微的声响传来,他看过去,只看到全身黑衣的北堂傲越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挂着那温柔宠溺的笑容,缓步朝他走来,还没到面前就伸出两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他撇过头微闪离。
北堂傲越眸色一暗,没一会就笑着把手放下来,“恢复得怎么样?”
殁烎:“很好。”
北堂傲越:“那就好。”
满室又开始静默起来,北堂傲越尝试的想要找其他的话题,却敏感的发现殁烎的状态有些奇怪,他敛去心里的疑惑,继续笑着,“朕一直在等你清醒,对了,你怎么突然昏迷。”
关心的话只得来殁烎冷漠的回应,见殁烎一直讲视线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对于他的问话也只是微微颌首,北堂傲越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
“你又开始了。”
殁烎没有转过头,“我不懂陛下说什么?”
“又开始对朕冷漠了,你现在这样就好像回到了朕次抱你的时候,你知道吗?你的眼睛都不敢正眼和朕直视。”那么让人无法忍受,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殁烎没有记错的话,陛下这个时候应该不在炎烈才对。”
“你这么想朕走?!”
是!我讨厌看到你伪善的嘴脸!殁烎很想这么回,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北堂傲越自嘲的笑了声,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和动作,安静的转身。
在北堂傲越走后,殁烎强装的表情终于决堤,慢慢的蹲下他的身体,偏瘦弱的身板很细微的颤抖着,捂住自己要泣出声的嘴巴,源源不断流下的泪水尽数埋入指缝空隙后再流到手腕,一滴、一滴跌入地板。
北堂昊站在没有一个人把守的寝殿外,嘴角露出个得意的弧度,双眼迸发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光芒。他早就知道父皇已经回到皇宫,按照父皇宝贝未泱的程度,不用看都知道,吩咐这些人一直绊住他的一定是出自他父皇的手。
北堂昊把手贴于寝殿的门上,似乎没有门的阻碍,他能清楚看到北堂未泱伤心的样子,而他则在一旁冷眼旁观。
“别怕,你只要有皇兄就好了,皇兄会给你扫平一切,一切……”北堂昊在心里默言。
昏暗的洞里还有弱弱的光线,伏召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浑身僵硬得连动一只手指都困难,他想要开口问这是哪里,可是偏偏连嘴巴都不能张开,他想要求助一直寄生在他体内的毒虫,意外的发现此时的自己连催动的能力都失去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用再白费时间和精力了。”语气中听不出什么,伏召想要看过去,可是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转动意外,愣是一点都动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汝邪功失败了,只差两天,两天后的汝本来会成为炎烈最恐怖的怪物,可惜了,就这么两天,汝以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你……!
“没错,吾能听到汝的心声,汝现在连嘴巴都不能动一下。”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起又重新练那邪功了?!伏召质问道。在北堂昊警告他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修炼那武功了,为了就是怕最后连叫哥哥一声的机会都会失去。
“那邪功不是汝想不练就行的,汝吞噬了这么多的毒物,汝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最后只会造成毒物侵蚀汝的肉身,把汝弄成一个储存体,除了躯壳,汝什么都不会剩下。”
经由那人的提醒,伏召才勉强想起自己那天似乎突然失去了神智,就好像是个木偶人一般,无意识的往一个方向走去,后面怎么了他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皇兄,想要见到皇兄,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伏召阖上眼,想要回想起,可是一片空白。
“汝很爱汝的皇兄?”火麒麟不要脸的再一次偷窥伏召的内心,没有遮掩的说出。
并不是爱,而是憧憬。皇兄他一出声有母妃的陪伴,而他才开始懂事时只有一个嬷嬷陪伴着他;皇兄摔疼了,会有很多姐姐紧张的查看伤口,而他呢?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泣泪。母妃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不,好像有,当时好像是晚上?他还隐约的记得母妃次对他展露欢颜,给了他一本书,他依稀记得母妃是这么对他说的,“只要你能读懂这本书,母妃就带你出去,让你和皇兄一起玩,好吗?”当时的他很天真的以为母妃说的话是真的,他每天都缠着嬷嬷教他识字,可是到最后等他终于会半本书上的字后,他开心的和嬷嬷说,希望嬷嬷帮他转达给嬷嬷的时候,嬷嬷只是沉默的流泪,第二日才和他说,母妃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因为她去了个很远的地方,那地方不是他可以去的,所以她不能履行诺言。
这句话就好像把伏召打回了地狱,他一直日思夜想都希望和皇兄一样出了这个屋子,和皇兄一样有好多姐姐一起玩,可以得到母妃的关注,还有父皇偶尔的一看,就这么全部化为了泡影?!
后来他慢慢将这事遗忘,嬷嬷却把他丢弃已久的书本拿到他面前,说:“你母妃希望你学会这本书里面的武功,你母妃的遗愿,你会完成的,是吗?!”
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被迫接受,当时的他已经能看懂书里面所讲述的内容了,当看到要生吃活物的时候,他足足吓了好多天都不敢碰那本书,嬷嬷却逼迫他面对,让他想想,次吃那恶心的虫子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五岁还是六岁时?从那以后每隔不久桌上就会出现几只活物,一开始都是小小的,面貌丑陋的小虫子,到七岁后他就发现嬷嬷已经不满足了,她千方百计的让宫里认识的人给她带点药,一种能吸引毒物的药,从此以后,他的餐盘上就多了像蜈蚣、毒舌的东西。
日复一日的等待,让伏召越发的忍受不住,嬷嬷从来都不会担心他吃这些毒物会怎样,也不会关心半夜时他究竟有几次被惊醒,终于在他十四岁时有了某个契机,接近年老的嬷嬷开始了必经的体衰,在她再一次把恶心东西端到他房内时,他终于狠下心,把嬷嬷敲晕了,然后捆绑住她,塞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能求救,然后他关上门,等待嬷嬷活生生被饿死、渴死,他则自己出去寻找食物。
五日后嬷嬷终于死去,他解去嬷嬷身上的绳子,给嬷嬷穿上了长长的衣服,之后就是父皇身边的太监张烙突然说要带他出去,他记得当时的自己十分的高兴,他终于可以见到父皇了,还有自己的双生哥哥。
还没高兴多久,他就知道,父皇带他出来是有目的的,父皇根本就不准备认他并恢复他的身份,而是让他当一个下贱无比的太监,他接受了。他吸收着张烙教他的知识,没有多久后张烙说要带他去见自己的新主子,他没有任何抗拒的跟去了,当时只是远远的看到那吹笛的人,微风吹起了那人的发丝,即使那人的脸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可是那温润的气质连他都能感受他,心好像有感应的多跳动了几下,心底无来由的很高兴,从那时他就知道,那人就是他的双生哥哥,也是那时候他才慢慢的从其他宫人口中知道,他一直羡慕不已的皇兄其实并不比他好多少,九岁前一直在冷宫居住,皇宫这么多废弃的宫殿,愣是让他们兄弟没有相见之日。
每每看到皇兄认为蕖妃对他很好时,他就在暗地里笑着,他的皇兄怎么会这么单纯呢?他一定没有看到蕖妃在他不在时表现的模样吧?伏召想他一定不知道。
后面蕖妃死后,他被张烙领回父皇的身边,当时的他已经不再妄图父皇的关注了,再一次出现在皇兄面前时,他依旧是太监,而皇兄却已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