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请你天亮后将信放在若无的身上,可否?”
若无?那只狗?即使心里有多郁闷,张烙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微低自己的头,“诺。”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漆黑的屋子里又出现几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他们环视了一周后,迅速跑到床边,掀开床褥看到没有活人的生气,“糟了!”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张烙率领着十几名侍卫浩浩荡荡的站在屋外,冷然的嘴角没有一丝勾起,张烙在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数后,只是举起一只手,身后的十几名侍卫就马上冲进房间,刀光剑影中偶尔有几滴温热的血液溅到张烙的脸上。
禄以桑脸上已经长了好多颗脓疮,可是他却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在卢先生的注视下无所谓的抠去脸上的脓疮,伴着脓黄和鲜血的液体侧脸流下,弄脏了禄以桑青色的衣领。
“卢先生。”
“臣在。”
继续抠除脸上的一颗脓疮,有一边的伤口已经很多都溃烂了,可是他没有在意,“你知道吗?”
卢先生一直等着下文,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臣不明白王的意思。”
‘嗤——!’禄以桑带着一抹夹杂着某种意味的眼神看着卢先生,“本王派去的探子全死了,就在一夕之间。”
卢先生好像很惊讶,“怎么会——?!”
禄以桑早料到卢先生会有怎样的神情,“卢先生会不知道吗?如果炎烈只除去本王早年派去的探子,也许本王不会怀疑你,只可惜——”禄以桑眼刀直射卢先生,“几日前派去炎烈的探子是奉本王的命令带走炎烈国师,可是现在……卢先生,本王可以很肯定,那行动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你!”禄以桑话音一落,就马上冲到卢先生面前,一只手掐住卢先生纤细的脖子,渐渐加大力道,咬牙切齿道:“本王是如此的相信你,可是你却一次次背叛本王!”禄以桑加重力道,手上的一颗脓疮因为他太过激动,自动爆裂,脓黄的液体流下。
“呃——,我——从——没有——从没!”
“你认为本王还会相信你的话!?”禄以桑再也没有犹豫,眼睛充血的深深看了一眼卢先生。
他一直以为唯一不会背叛的就是卢先生,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笑话!
“啊——!!!”将全身的内力都集中自己的手上,不消一刻钟,卢先生就倒在地上,眼睛还在圆瞪着,眼球中仿佛还留有死前留下的不甘和幽怨。
“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即使是最亲的人。”禄以桑收回自己的目光,“来人!”
“诺。”
“把他扔到河坝去!”
“诺。”
禄以桑冷眼看着四周。
孤家寡人又如何?!
本王一点都不怕!!!
小太监沉默的拖出卢先生的尸体,将他直接丢弃于河坝中,然后在将怀里揣着的一张小小的纸团放在河坝边上,沿路做记号。
北堂傲越坐在帐中一直等着殁烎的出现,暗首今天传来消息,今天大概就会到,这么久没有见到殁烎,北堂傲越是实在太想他了。
千面掀开帐幔,“陛下,国师大人到了。”
殁烎就站在千面的身后,千面毫不意外的看到北堂傲越立刻起身,一把推开他,抱住殁烎。
他实相的离开,还小心的弄好帐幔。
“一路上可睡得好?”
“我愿意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殁烎脱离北堂傲越的怀抱。
北堂傲越嘴角的弧度一僵,似乎已经知道了殁烎要问什么,“说吧。”
殁烎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北堂傲越的热情,冷淡的说道:“我的弟弟……为什么会在禁地。”才刚说完,殁烎就觉得帐内很是炎热,狐疑的往深处一看,耀眼的火光让他凝注表情,“火麒麟……怎么会在这里?”
它居然这么快就冲破了封印!
“它是在昨日到的。”北堂傲越没有隐瞒。
昨日?那是说火麒麟昨日才冲破封印,然后立刻到达了边国边境?
“吾已经恢复神力。”火麒麟在北堂傲越后面站着,“这人界的帝皇需要借助吾的能力统一天下。没有吾站在炎烈的一边,即使边国被炎烈收入囊中,还是会引来许多的不满。”只因为它是上古神兽。
“是吗?”殁烎踱步过去,“既然你恢复了神力,能否帮我保住未昀的命?”
火麒麟沧桑的说:“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算吾是神兽也不例外。”不然当时那个人也不会沦落到那地步,如果当时的它能保住他的一丝元气……也不至于……
北堂傲越适时的环住殁烎的肩膀,“好了,你先睡会,至于那个……”北堂傲越不记得北堂未昀的名字,“等一切事情结束过后,朕自然会想办法。”
殁烎看向北堂傲越,“刚刚的问题你还有回答我,为什么未昀会在禁地,还和火麒麟一起被困在石壁内?!”明明知道答案,可是他却偏偏固执的想要听到北堂傲越亲口回答他。
火麒麟决定暂时自己呆在一边,不说话最好。
北堂傲越凝视殁烎,“对于朕而言,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江山,其他人怎样,不在朕关心的范畴内。不过你放心,只要他还有维持你生命的功用,朕就不会让他死。朕向你保证。”
殁烎捂住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嘲讽了一声后,说:“北堂傲越,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永远都不会选择爱你了吗?就算你不是我的父皇。”
北堂傲越并没有表现出殁烎期待的生气表情,只是笑着牵着殁烎走到床榻处,“朕明白,你在我的身边就好。”娴熟的铺好被子,“你先休息,恩?”
☆、166
北堂傲越看着殁烎沉睡的脸,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常年伪装的温意也褪下,留下自己真实的一面。他将殁烎的脸上带着的珠帘面罩取下,反复摩挲着那用绾丝线绣的凤涅槃,“朕不会让你有事,不会。”
最后几天,等这几天过去了,我就会除去高贵的身份,和你一起走。你喜欢自由,我便让你自由。
殁烎平滑的额头有了几条细细的纹路,在北堂傲越的注视下越陷越深,都快变成一个‘川’字了,北堂傲越想要抚去,还没有碰到殁烎的额头级听见殁烎梦魇,“未昀,未昀,不要怕,有皇兄在,皇兄不会让你有事,不会!”
北堂傲越虽然心里不快,可是明着还是安抚陷入梦境里的殁烎道:“他不会有事,只要没有事,他就不会有事。睡吧,有朕在。”
殁烎听到这话,情绪居然真的平复下来了。
北堂傲越朝火麒麟休憩的角落看了眼,“朕知道你现在来一定是有目的,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朕。”本来火麒麟只要安静的呆在炎烈,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空中,让所有人景仰它神兽的威严,接受全部人对它的虔诚,可是它却来到了这里……
火麒麟合上的大眼皮就如一颗蚌珠般大,它在北堂傲越全神贯注下睁开眼,金色兽瞳里都有火影,全然没有因为睡下带有的倦意。
“吾……无可奉告。”
“哦?”北堂傲越也没有强迫火麒麟说出目的,只是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笑容,“朕的要求不高,只要不要危及到朕的国师和炎烈,随你怎么做。”
“……”火麒麟没有回答,北堂傲越就当它默认了。
北堂昊好像还没有从张烙的话中清醒过来。
以为北堂昊没有听到,张烙重复了遍,“太子殿下,奴才是奉陛下之令和您禀告,国师大人现在已经在边国边境,陛下还嘱咐太子殿下,没有陛下的命令,太子殿下不得离宫一步,否则就休怪暗首无礼了,必要时候——杀无赦。”张烙很是自然的说出这段话,从看见太子殿下失神的模样,张烙就知道,陛下无情的话才是唯一能制止太子殿下的唯一方法,陛下……已然把太子殿下看得十分的透彻了。
“边国……边境……”北堂昊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对于张烙后面的话就当没有听到,尽数忽略。
北堂昊迷离了双眼,好像自己回到了前世,那时的他还对着北堂未泱的骨灰龛说话,门口的太监向他通报,说他的父皇回到皇宫了,而且要求马上召见他,当时的他就觉得不单纯。
“你在这里等皇兄一会儿,皇兄一会儿就回来见你。”用看着恋人的目光盯着那冰冷的骨灰龛说道,溢出一抹笑意,“如果可能的话……皇兄会将父皇带来给你看看,你不是一直想要见父皇一面的吗?”即使北堂昊自己有多清楚那概率微乎其微。
北堂昊走到龙璃宫,看到龙璃宫正中央那挺拔站直的人,“父皇。”
一身粗衣麻布打扮的北堂傲越转过身,即使是这副装扮,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还是让人无法忽视,不过从那不郁的神情,北堂昊清楚的知道,他父皇这次回来一定是来者不善。
只见北堂傲越走到他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他一巴掌,父皇是习武的,而且还武功不弱,这么一掌下来,北堂昊的脸马上红了起来,每隔多久就肿高了半张脸,可是他却一声不吭,没有叫一声疼。如今的他是炎烈的帝皇,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不能让自己失礼。
北堂昊冰着脸,对在场的人说:“全部退下!”
“诺。”
稀稀朗朗的人全部退出后,偌大的龙璃宫就只剩下他和父皇,他无愧的直视他父皇的双眼,“父皇,儿臣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请您明示!”没有咄咄逼人,北堂昊还算清醒。
北堂傲越只是在他脸上再扇了一巴掌,冰冷的声音随之而来,“朕明明说过,在朕还没回来的时候,给朕好好看着北堂未泱,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音量倏地拔高,北堂昊没有任何反驳。
父皇当时将炎烈交到他手上,的确有说过这么一段话,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深思,只是在想父皇一向都不看重北堂未泱,就算对北堂未泱怎么样,父皇也不会如何,看来事实并不是。
北堂昊似有所思的想到当年次遇见北堂未泱的情景。他本来对绮妃的孩子一直都抱有敌意,可是那天父皇居然对他说,让他接近绮妃的孩子,最好是让绮妃的孩子对他唯命是从,当时他在想,如果绮妃的孩子能像一只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的话……也不错,就接受了父皇的提议,特地让守卫冷宫的人连续好几天放松警惕,终于等到绮妃的孩子忍不住走出冷宫,唯一的例外也许是那群没有长大的皇弟皇妹,在他还没有赶到的情况下对北堂未泱侮辱得很彻底,不过却误打误撞,推波助澜的让绮妃的孩子当他如同神祗一般,陷入他编织的网中。
当绮妃的孩子将他脏兮兮的小手放到他掌中时,他隐蔽的收起自己的冷笑和蔑视,对那孩子笑得极为温柔,不过在那孩子提出个问题后,瞬间凝固。
“皇兄,……狗……是什么?”天真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北堂昊,没有一点点的杂质,这是北堂昊在皇宫中从没有看到的。
“……一种动物而已。”
之后的日子里,他的表现让父皇很满意,每隔几个月父皇就会问起那孩子,问他那孩子现在是否依赖他,每到那个时候他都会很肯定的回答,脑中就不由浮现那孩子每次收到他礼物的表情,还有那因为带着脚镣,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刺耳声音,却依旧笑得十分灿烂。
直到那孩子十四岁之后,父皇就将炎烈交到他手中。
“父皇会将炎烈交给你,不过你现在根基不稳,需要人帮助你。”
“父皇请说。”
“朕当时让你纳拓跋嫣儿为妃的时候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父皇说拓跋将军手上有一枚虎符,掌控着炎烈三分之二的兵权。”北堂昊一字不差的重复当时北堂傲越对他说的话,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一直以爱的名义对待拓跋嫣儿,让拓跋嫣儿认为他最爱的就是自己。
“那枚虎符朕要你一定要得到,至于那帮助你稳固朝中大臣的……绮妃的孩子可以派上用场,他是殁族后裔,又是皇子的身份,那些人一定会爱不释手。”
北堂昊看着北堂傲越十分愉悦的说出那段话,有些心拔凉拔凉。同样是皇子,父皇却要拿绮妃的孩子被人当成玩物,即便他有多讨厌绮妃的孩子,也做不到如此,只因为那孩子也算是自己的弟弟。
父皇当真是冷心冷清,即使老在人前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