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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楚叔叔一进来就跪于地上,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把我吓得一惊,赶忙上去扶他起身。

    “公主,微臣管教不严,逆侄斗胆犯上,冲撞了公主,望您降罪。”

    我摸了摸脑袋,这才意识到原来楚叔叔这是来当说客来了。

    “呵呵,我没事,您先起来吧。”我把他扶起来,又叫苗苗取了椅子来,这才看着楚叔叔,诚恳的道:“叔叔,您和婶婶照顾了我这么久,深知给您添了麻烦,今日拜您权当是赔礼道歉。”

    楚叔叔面色严肃,扶住正要下拜的我,“公主不用多说了,我今天好好教训一下他,让您消气。”

    说完也不顾我的反驳,对着门外喝了一声:“还不滚进来。”

    我定睛一看,宁远第二次出场显得比上次狼狈很多,身上穿着薄薄的中衣,进来之后一言不发,跪在地上,手里还恭恭敬敬的举着他们家那根铁棍。

    我嘴角抽搐,这是苦肉计啊,不会真演吧。

    楚叔叔二话不说,超期棍子,踢了他一脚道:“跪直了。”言罢,棍子铺天盖地的落了下去。

    我眼前顿时一片眼花缭乱,看得出来楚叔叔这次是一点水分都没掺,每一记都下足了力气,宁远刚开始还强撑着跪的标准,后来渐渐的也支持不住,开始用两只胳膊撑住地面,背也弯了下来。

    他倔强的不肯抬头,可是我能清晰的看到有深红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下来,溅在雪白的中衣上,分外显眼。

    如果是半个月以前,我估计会傻里傻气的扑过去护住他,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可是现在我冷眼旁观,看着差不多了,才上前,一把抓住楚叔叔将要落下来的棍子。

    “算了,楚叔叔,不怪他,我累了,您不需要这样。”我垂着头,强烈的失败感和沮丧,差不多快要把我压倒了。

    “其实,我不是正月。”对宁远骤然抬起来的错愕的脸,和像要吃人的表情熟视无睹,我无比清楚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变态的快意。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必被其乱。

    戳破

    “楚叔叔,其实我不是正月。”无视掉宁远要吃人的眼光,这句话一说完我浑身上下分外轻松。“我是她姐姐腊月。”

    屋子里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我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恩,当初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所以说宁远做的没什么错的,他和我又没感情,他喜欢的是正月。”

    “叔叔,公主一路劳累,说了胡话,您先回去吧。”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气氛顿时不太妙。

    “我是谁我最清楚,总之,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一面说着,一面对着楚叔叔很恭敬的弯腰下拜,“闻腊月这辈子除了父亲母亲,再没向别人低过头了,楚叔叔,我是真的感激您对我的照顾,只是可惜,我和宁远终究是没缘分,回去以后,我会尽量说服正月,让他们夫妻团聚。”

    本来两个人郎才女貌的故事里,不该有第三个人出现,于是我不能见光的登场了,又以这种灰溜溜的方式宣告了退出。

    “叔叔,是我不好,正月在赌气,刚才的话不作数。”宁远的样子显得比我还着急,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如果坐实了,那么一切就都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了。

    公主不是那个公主,任何人都明白知道真相的后果,阿娘不会允许这件会备受诟病的事宣扬出去半分。

    别人说这事会被制个大不敬的罪名,可惜了,是我自己说的,所以说后果很严重。

    “公主,这事玩玩开不得玩笑。”楚叔叔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是凝重。

    “我没开玩笑,都是真的,宁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开始我们在一起就是在演戏,所以我才会离京出走,所以我和宁远的关系才会一直那么奇怪。”我很没形象的耸了耸肩,很自然而然的转向宁远那一边。

    真可悲,我被来打算好了要隐藏一辈子的秘密,就这么赤 裸裸的公诸于人前了。

    他应该很早就想着揭穿这个真相,那么我这个冒牌货自然会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可是现在我亲口承认了,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真难伺候,我无语问天了。

    总之不论如何,我都太累了,这种日子本来就不是人过的,他如果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会那般伤害我。

    “不行!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看吧,我就知道他得拿这个说事,于是乎我冷笑着反问他:“咱两什么时候有过?”

    “一直都有!”

    我默!脸皮够厚的。

    “楚叔叔,我和宁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连我的手都没碰过,所以说我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我把清清白白那几个字咬的极重,楚叔叔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

    我是执意要走的,如果我不是正月,那么宁远□公主的罪名,只怕是够他们一家子凌迟的了,所以我只能是清清白白的离开。

    “腊月!你!”

    “好了,你也承认我是腊月了。”我指着楚宁远,他自觉失言,赶忙闭上了嘴。

    “正……腊月,楚叔叔今日只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执意要走?”

    我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还配合着给了个大大的微笑。

    “那好吧。你休息一下,过几日我便安排车马,只是这件事,不足对外人道。”

    “叔叔!”一旁的宁远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闭嘴!孽障!”楚叔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于是我很兴奋的看到宁远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楚叔叔,我保证,这件事情除了该知道的人,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我微笑的无比真诚。

    “等我回去,自然会把正月换回来,不会叫楚家难做。”我决定了,想办法把正月找回来,然后诅咒他们两个双宿双飞去吧。

    当楚叔叔把还站在原地用那种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的宁远带走了以后,我才是觉得真的很累了,不管如何,过几天就是新的开始了。

    可是我不开心,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心底有一个地方始终丝丝缕缕的痛着,揪着难受。

    这其实很好理解,就像是你养了一头小猪猪,日子久了也会有感情,不舍得吃了它。

    更何况,那个是人,并不是猪。

    在剩下的这几天中,吃了睡睡了吃是猪一般的日子,这其中小绿和苗苗无数次的在我面前提及过某个傻瓜在我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这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我从来没出去看过,也懒得看,既然决定了要走,就不可以再拖泥带水。

    估计回去了免不了会受阿娘一顿揍,再然后也许会被打回玉影山,自生自灭。

    这样也挺好的,都是为了自己活着,一样可以很自在。

    我们回京的打的口号是为了参加皇长子的三周岁庆典,于是这一路走得大张旗鼓的同时,还必须和宁远一起上京。

    我很老实的一路都呆在自己的马车里一动不动,除了方便基本上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谁都不见。

    不知道楚叔叔和宁远说了什么,总之他安静的很是诡异。

    没有骚扰的我开始很茁壮的成长,身上的肉像是见了风,眼见着越来越多。

    浑身上下都要长毛了,于是在一个黄昏,我决定出了驿站到街上去走走。

    如今已经到了中原的腹地,再往前大概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就可以看到皖宁所在的郡了。然后一切的一切就真的结束的彻底。

    熟悉的空气让我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一边在大街上闲逛,一边思索着回去以后应该怎么和阿娘说留下这件事。

    尽管当初和楚叔叔说的斩钉截铁,可是我知道要和阿娘说明白又不伤害任何人,只怕是很困难的。

    晚霞很是灿烂,将半边天空烧的火一般的红,如同无望的最后一刻的挣扎,燃尽了所有的悲哀。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怕是一个好天气吧。

    斜斜的阳光把我拖在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恍惚的让我分不清他的边界,我转过身,迎着那些依旧刺眼的光,眼睛里酸涩的难受。

    有阴影罩了过来,高大的身躯替我挡住那些可恶的光,蒙住我的眼,把我扯进怀里。

    他身上一股酒气的冲天,我揩了揩鼻子,开始腹诽楚叔叔不是不叫他喝酒吗?

    “腊月,我们喝酒去!”这个醉鬼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扯得我居然连打了两个踉跄。

    “我没兴趣,你自己去吧。”我没空理他,头疼的事情多着呢。

    狠下心把他推开,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是不要这么瓜田李下的。

    这一下用力不要紧,他退后两步,站不稳竟然一下子差点栽在路边的一个卖泥人的小贩身上。

    一旁一直站着的一个貌似看热闹的大叔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我道:“姑娘,这位相公是您家的?”

    我瘪瘪嘴,不甘心的道:“朋友而已。”

    “什么朋友?”那边喝醉的那位突然之间挥舞着拳头冲过来,对着那个说话的大叔大吼道:“这个是我老婆!”

    我默!这人看样子真是喝醉了。

    “哎,是谁没关系,只是刚才这位相公在小店喝了不少的酒,还没给钱呢,姑娘您看……”

    我继续默!我说这大叔这么殷勤,还一直跟着他看,原来是债主啊。

    “他欠了多少?”我无奈的开始掏荷包。

    “额,一共是二十两银子。”老板的眼珠一转,开了口。

    “二十两?”我皱眉,怪不得喝成这样,还真是不少。不过这家伙出门不带银子?

    我给了那个老板二十两银子,他立刻用手捧着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眼前这个晃晃荡荡的人无语凝噎。

    我没那么好心再把他背回去,于是在旁边的客栈租了一辆马车,载着他回我们落脚的客栈。

    “腊月……”在马车上他扯着我的袖子不放,眼睛通红,“别走了好不好?”

    “宁远,我问你,你喜欢我码?”我爽快的趁机抽打着他的脸,要知道这家伙清醒的时候我可不敢。

    “我不知道。”他似乎还知道疼,把我的爪子抓住,按在胸口处。

    “那正月呢?”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么严肃的问题。

    “……”他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半响吐出了一句话,差点把我气个半死。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

    我呸!胃口还不小。我用力的戳着他的额头,恶狠狠的在心里骂,怪不得男人都在歌颂什么尧舜禹汤,尤其是舜,原来是想着享娥皇女英那样的齐人之福。

    “好啊。”我不怒反笑,像哄小孩那样扯着他的头发:“你要是有本事,斗得过我阿娘,她同意了,我们没话说。”不是我瞧不起他,只不过这个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腊月!”他猛地坐了起来,脸上的狰狞把我吓得往后一跳,险些冲出马车去。

    “你等着!”他嘴里的酒气喷到我的脸上,眼神里满是认真和自负,深邃的目光直直的要勾出我的魂魄:“将来,你一定一定只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我忽然打了一个哆嗦,那天在花园看到的那种奇怪的冰冷的光一时间似乎在他脸上再现了,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一软,头重重的倒了下去,埋在我的脖颈处,再没动弹。

    我默!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皇城

    等到把宁远带回驿站,扔在门口我就不管了,自然会有一大堆人伺候他。我不找他报销车马费已经算是瞧得起他了。

    隔日他酒醒了,我们继续前进。我抱着小火狐闷闷的坐在马车里打瞌睡,偶尔车轮触到石头上,微微的震动,头碰到马车壁上,我会瞬间的清醒。

    晃动的车帘看不清楚车外的情景,只能依稀的分辨出他坐于马上挺拔的背影,全不似昨日的颓废,宛如脱胎换骨。

    他的皮相确实不错,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意乱情迷也算是活该。

    一路上彼此都不说话,我会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个严谨到近乎于苛求自己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