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墨刀凿般棱角分明的下颚,隐隐紧绷。
他并未正面回答父亲的话语。
只是沉默了稍许,鹰隼的眸子睨了一眼白发苍苍的父亲,“我们之前的约定你还记得?”
“叶欢瑜那件事?”祁政天拧了拧眉,“当然记得。”
祁政天记得当日,老二之所以会同意他强行将叶欢瑜安插在身边,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这个约定。
“那父亲曾说,叶欢瑜一旦上了我的床并且爱上我,你便会马上撤走她,另外再将老大手上的百分之二十股权转到我的名下,可还有效?”祁夜墨幽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芒。
祁政天忖了忖,认真打量了一眼儿子,方才发现,这孩子冷静的脸上,早已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老二,我知道你和老大向来有嫌隙。但是老大现在已经不怎么管祁氏的事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祁政天沉凝道,没什么比兄弟水火不容更令他头痛的。
“既然父亲这么不忍心,当初就不该千方百计将叶欢瑜安插进来。”
运作得如何,都没有人能给我汇个报,我老了,是不中用了……”
祁夜墨冷冷地打断老爷子的话语,“是么?这些年来,您的小动作也不少了,需要我一个一个罗列给你听听么?”
“……”祁政天瞪了儿子一眼,终是叹息,“我也不过是安排个秘书在你身边帮帮你……”
“帮?”祁夜墨嗤笑一声,“是监视我吧。”
“不管你怎么说,既然我承诺过你,就必然有效。且不说叶欢瑜肯不肯上你的床,又会不会爱上你,这我都不管。我只认定,老二你对女人这般挑剔,又洁癖严重,能让你甘心上床的女人必定不会是叶欢瑜这种货色。否则,那次你又怎么会踢人家下床?”
“哦?”祁夜墨冷唇微微一挑,深邃的眸眼里看不穿任何情绪,“父亲从几何时这么了解我了?”
“我不了解。”祁政天却否定地摇摇头,“我只是在赌。老二,就算你肯让叶欢瑜爬上你的床,老大损失的也只是祁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自会另外补偿给他。但你应该知道,你一旦这么做了,那么你损失的,必定会是你外面那个女人,你肯吗?你舍得吗?”
祁政天一句话,问得祁夜墨沉默不语。
老爷子长叹一气,姜终究还是老的辣,他们之间的这个约定,不论输赢,老爷子的目的,其实都只在于,拔掉祁夜墨心底的那根女人刺。
看着儿子寒冷的表情,他不禁一叹,“老大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当真非要不可吗?”
“是。”
祁夜墨冷沉的嗓音里,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肯定句。
祁政天不忍叹息,定定地望着儿子坚定的眸光,几秒之后才点点头,“行。那就走着看吧。”
父子俩,各自的目的都非常明显,只是在这盘棋中,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全在于他们如何运作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