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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在自己的手臂上抹了一把脸,转过头来,又满满的是泪水。

    暄少奇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苍老了些。

    王昭言一直觉得“沧桑”大约是独属于江湖人的一种气质。他沧桑,却依然刚毅的脸这个时候又平添了点慌乱,眼中已经没有了上次在京城相见时的那种熠熠生辉,他当年的意气风发也早已不在。

    “出了什么事?”王昭言半倚在床头,问道。

    暄少奇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摇了摇头,又问王昭言:“你有没有见过瑾儿?”

    王昭言猜他口中的“瑾儿”大约是指在京城认下的那个义子庄瑾,说起来这个庄瑾还和他这里有些“故交”哩,便问:“出了什么事?”

    暄少奇还是摇头:“瑾儿不见了,突然就不见了,玉锦他也不管了,孩子也不管了……”暄少奇好像是在向王昭言叙述,又像是喃喃自语。

    王昭言看着暄少奇这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不忍,道:“没说去哪里吗?多久了?你都找过哪些地方了?一点线索就没有吗?会不会……已经回京城了呢?”

    虽然知道后者很不可能,也是忍不住说出来希望能安一安暄少奇的心。

    暄少奇道:“玉锦就在京城,他若是回去了,肯定会知道的。”

    王昭言说:“宫里知道吗?告诉清晨了没有?让她帮忙找一找。还有,你江湖上能用的人也动用起来,天下就这么大,真的去找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暄少奇点头:“你说的是,能动用的人我已经动用了,一定会找到的,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王昭言问:“在庙里偷袭锦娘的人是……”

    暄少奇面露尴尬,道:“是玄霄宫的败类,我管教不严,对不住。”

    王昭言自问和玄霄宫没有结梁子,和江湖人和没有多少瓜葛,难道是尚锦?这倒是不是很清楚,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独居牧云山庄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呢?王昭言打算找个时间好好问一问花椒。

    既然是玄霄宫的人,暄少奇又不愿意多说,再加上他和暄少奇的交情,面子总会给几分的,便不再言语。

    暄少奇也懂得对方不再提要求是给自己面子,便承诺道:“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王昭言点头。

    暄少奇走了。因为玄霄宫里还有一个待产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的,他必须要守护好这个孩子。

    他一边牵挂着大的,又不能不顾小的。只能派更多的人满天下细细地寻找,自己先回赶回玄霄宫。临走前还不忘托付王昭言给多多留心,他感激不尽。

    王昭言想不到暄少奇对一个义子都如此上心,实在是让人感动。

    “周氏母女怎样了?”王昭言问红彦。

    红彦道:“那天跑出来喊人,说您受伤了,小的只顾着救人了,倒是没有留意,小的疏忽。不过……那天周姑娘好像是光着身子跑出来的,公子……”

    王昭言垂眸淡淡道:“周氏母女行为不端,继续留着她们在尚家,怕是会家宅不宁。你想办法让尚家主明白这件事,别再收留他们就是了。”

    红彦躬身应是。大公子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是以后这对母女是无处落脚了,日子不会太好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秘密

    尚锦问王昭言:“我想起一件事哦,就是那个周表妹,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昭言笑问:“你打算呢?”

    尚锦捧着药碗道:“其实也不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但是她留在这里我终究是不放心,要不早些配人得了。”

    王昭言微笑道:“都听你的。”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哎,去哪里了呢?”尚锦疑惑道。

    王昭言摩捏这尚锦的手背,道:“大约是吓着了吧,那天我流了好多血,锦娘,我流了好多血啊。”

    尚锦听他说起来,不觉心疼起来,看看他头上依旧绑着的绷带,柔声问道:“还疼吗?”

    王昭言说:“吹一吹吧,吹一吹就不疼了。”

    尚锦不太情愿,对上王昭言满是期盼的眼神以及还带着疼痛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实在不拒绝不了,四下看看无人,凑上前靠近他的额角轻轻吹气……

    王昭言强忍着笑意,感觉她的下巴碰过他的眉毛,还被他的睫毛扫过,稍一抬头就碰到了她的鼻尖……

    “锦娘……”王昭言故意又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尚锦感觉着他的呼吸,呼~这种吸进别人呼出来的气体的感觉真不好,于是尚锦打算离开一些以保证自己通畅地呼吸,却不想被王昭言轻轻拉住:“锦娘,我有红彦他们伺候,你不要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尚锦的脸早就被他呼出的气体烫得通红,小声道:“我是你的妻子啊,照顾你是应该的嘛。再说了,你受伤……也是为我。”

    王昭言笑了,她的“固执”让他的心暖暖的,她说她是他的妻子,照顾是应该的,那么在王家的时候,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她的照顾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应该”?其实,这一刻他不是很喜欢“应该”这个词,他更希望她说“我愿意照顾你啊”。可是,她辛苦,他又心疼,想守着她,还希望她能好好休息。唉~真是纠结的心情。不知道在这间屋子摆一个床榻,那样她就可以一边休息,一边让他“看守”了。这主意貌似不错。

    “锦娘。”他温柔地唤着。

    “嗯?”尚锦还没有回答完就感觉一个微凉但软腻腻的东西贴近了自己的唇。

    花椒觉得自己很郁闷。

    她就站在门口,屋门口。她不禁抱怨为什么这个床的位置这么不好,非得进了门才能看清上面的情况?

    她走进去就免不得要打扰某两只的好事,可是退回去……要不打草惊蛇也是不太现实的,动一动终究是要要弄出声响,惹出一番尴尬。于是,花椒就干脆不动了,就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某两只忘我的行为。

    不是她有这方面的癖好,实在是那个该死大的位置,该死的处境让她回避都回避不了。

    哎呀,大白天的,你说你们两个是小年岁了吗?这是干什么?羞不羞?花椒忍不住翻白眼。

    “夫人。”花椒最后是忍无可忍了,尽量自然地唤了一声。

    尚锦闻声立即受惊似地从王昭言身上弹了起来,慌张地擦了擦嘴,坐正道:“什么事?”

    王昭言倒还淡定,只是双颊微微泛红。

    花椒上前道:“夫人,出事了。”转头看了看王昭言,又道:“余姨妈……死了。”

    尚锦与王昭言对视一眼,只是那眼中透出的某种情绪让王昭言心里不太舒服。

    “那……周表妹呢?”尚锦问。

    花椒摇摇头:“没见,都说有两天没见到她了,不会是……走了吧?”

    王昭言道:“不是我做的。我即便气周芸宁不知廉耻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也不会迁怒余姨妈呀,更别说杀人泄愤了。”

    尚锦低着头想事情,没有答话。

    王昭言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接着道:“就算我要杀人泄愤,怎么会杀了母亲,而放走了周芸宁?锦娘,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我。我……我不喜欢你怀疑我的眼神。”

    尚锦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没有怀疑你呀。只是在想,周芸宁去哪里了?到处都找遍了也没见。”

    王昭言显然不信她这套说辞,却也不再计较。心中不由得苦笑,一个态度罢了,真与假……又有什么重要呢?因为这是她的态度啊。心中微微泛苦。

    “本来以为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败露后羞愧难当,不敢见人,才自己躲起来了。我醒之后只顾着去找你把事情解释清楚,又遇到刺客……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顾上她,本来也不想给她什么交代,凭私心说,她能消停,知进退最好……嘶——”王昭言说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尚锦心疼了,忙前去查看:“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转过他身后去看,雪白的寝衣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尚锦的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她却不自觉,喊花椒赶紧去叫大夫。那么深的口子,好不容易才愈合的,这伤口撕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不知道他又要受多少苦。

    玄医谷主递给红彦一个奇奇怪怪的药方,让他去抓药。

    红彦识得几个字,看上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组合,有些迟疑,不知道这么奇怪的药方,药房里会不会给他抓药。

    玄医谷主回来了,因为他在京城啥也没碰到。他……被王昭言耍了。

    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是回来找王昭言的麻烦,怎么可以这么折腾他这个老年人呢?这哪里还有大公子风范?嗯?太过分了。幸亏他身体还算硬朗,才能来来回回没出什么事。这一路上他也没闲着,列了好几个单子,盘算着能撸王家点油水,相信这种行为皇上也是很支持的。于是,他又列了几张单子。

    谁知道,回到林州,就发现王昭言竟然已经下不了床了。

    “你吞食过曼陀罗?!”玄医谷主闲着没事儿再次给王昭言把脉。反复几次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王昭言摆摆手:“以前的事情了。”

    玄医谷主冷汗一声:“你是不想活了?”吞食这种东西,不是抱了必死之心又是什么?

    王昭言的脸色不好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也没事,不是吗?”

    “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玄医谷主依旧不依不饶的刨根问底。

    王昭言自然是不会告诉他实话,他很清楚,玄医谷是忠于皇家的,让他看出端倪,就一定会透露给那边,而无论是王家还是他王昭言对皇家都不是毫无保留的。

    玄医谷主见追问不出来,只能继续把脉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医术查出点什么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王昭言突然咳簌起来,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就像是……当初濒临死亡的时候的那种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玄医谷主叹了口气道:“别以为挺过来了就万无一失了,就从此无事了,它伤了你的身子,以后天一冷,你怕是要吃不少苦。”玄医谷主不慌不忙地按了两处穴位,王昭言咳声渐渐小了。

    王昭言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他不想死。他要留在世上,他有放不下的东西。

    玄医谷主冷笑:“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会替你去爱护?”和付清晨在一起混久了,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记得自己认识付清晨之前,他是从来不管病人是想死还是想活的,只要被他碰到了,就不会死在他手上,他会全力施救。

    王昭言问:“你要什么条件?”他现在觉得自己这条命很珍贵,非常珍贵。尚锦还年轻,他……也正值壮年。不该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对,好多好多,和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

    玄医谷主道:“这次受伤,再加上淋了秋雨,寒气入体,才牵出了旧病,不然……你还以为自己很健康是不是?”

    王昭言看着玄医谷主摁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问:“我还能活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时光

    尚锦看着面前浓浓的药汁,心中难受。

    她问王昭言:“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王昭言也把注意力放在那碗药汁上:“你都听到了?”

    尚锦点头,点下去,就再也没抬起来。

    王昭言挤出一丝笑:“你总爱偷听。”

    尚锦撇了撇嘴,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段时间她总是很爱哭,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心里很容易就难受得了不得。看到他受苦,她就难受得了不得。他扑过去贴在王昭言的胸膛上,哽咽道:“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王昭言搂住她的背,又咳簌了几声:“又说傻话……咳咳……”

    尚锦贴在哪里不说话。

    一股悲凉从王昭言的心底升起,他道:“锦娘。”

    “嗯?”尚锦闷闷地应了一声。

    王昭言叹口气,道:“锦娘,你信我,我就算瞒了你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咳咳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