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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已经渐渐变沉,又悄悄挪到船尾的船舱中,如法炮制。

    然后白掏出腰前的哨子,一长一短的鸟鸣在河面上传开来。他这才低头打量那个被他敲昏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雄性,身上却罩了一件十分古怪的大袍子,显得身形异常的巨大。

    但白却对地上这个人没有半点好奇心似的,根本没有上前仔细查看的意思,而此时,十来个兽人按照白的吩咐脸上绑了湿兽皮跃上了船。大家自觉地分了两队,一队跟着勇去船尾,一队跟着白候在船头。

    白谨慎地贴着边缘接近了船头的船舱,再次侧耳听去,里面的人呼吸声十分沉重混沌,确实是都昏迷了,然后他这才率先走进了船舱。阿曛用猪笼草花粉配的这个东西确实效果不错,看来央阿帕没看错,他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在草药上的天赋的。

    船舱里面面积不大,只有几张窄小的床,其中两张床上各躺着一个盖着兽皮身形古怪的雄性,靠近门口的一侧却高高地堆着许多袋子。

    白拔出小腿上绑着的铁刀略微插进袋子中,他指尖沾了一点刀子上的粉末伸进兽皮之下张口一尝,确定了是盐。

    后面跟进来的兽人们见到白的动作都有几分喜上眉梢,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是盐了!没想到,他们换盐途中遇到那样凶险的事情,最后居然不用换都搞到了这么多盐,只是,这个盐好像有点多啊……

    但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比划了手势,让兽人们开始往船下搬盐,时间紧迫,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吧。

    另一边勇检查完船尾的情况之后,也摸了过来,比划手势示意白过去看看。

    船尾的布置则有些相似,靠近门口的地方堆了一些袋子,远不如船头那么多,其中一些看来和那边的盐袋子一样,应该也是盐,但另一些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靠近这些袋子也排了几张床铺,其中一张上躺着一个雌性,此时也已经完全熟睡,不知道白他们的到来。

    与船头那边不同,这边船舱的空地上还睡着十来个雌性,他们没有睡在床铺上,只在地上铺了兽皮挤在上面,互相倚靠着,大概本来就在熟睡中,那些药粉也没给他们带来丁点困扰,依旧保持着入睡的状态。

    白一眼看过去,这些雌性衣着面料款式都相差甚远,显然不是同一个部落的,而且居然这么多雌性都还没有雄性,味道上嗅起来都十分干净,都没有经过仪式。本来这次他率队出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多带一些雌性回去,没想到倒是全不费功夫。

    这些雌性既然也是那群人带回来的,那么,他再带回嚎谷也不成问题了。在大猫这只顶级猎食者的思维中,从其他猎食者口中掠夺是一种天性,他丝毫就没有要征询一下这些雌性的意思。

    白没有太过犹豫,跟勇点了点头叫过了单身的雄性们,便一个个地示意雄性们上前,将这些雌性逐个带走,甚至睡在床铺上那个雌性他们也没有放过,毕竟单身雄性数量比这些雌性的数量还要多,那个雌性居然也是个没有经过仪式的,白毫不手软地做主让莫扛走,却被莫摇头拒绝了。

    白有些诧异,却没有多耽搁,示意熊族的另一个叫田的雄性,让他把那个雌性扛上。

    他们人手有限,而且又要携着这么多雌性,船尾的盐袋不可能完全带走,白便没有再多理会,倒是那些看起来鼓鼓囊囊的袋子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些种子布匹之类的,白二话不说,这种李识曛一定感兴趣的东西他自己扛了一袋。

    这一通忙乱下来,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剩下的盐白没有再让雄性们去搬,他下令大家各自扛好了雌性和东西准备撤离,除他、勇和莫三人,还有两个可怜的依旧孤身一人的雄性外,别的雄性都是各自负着一袋子东西和一个雌性先行撤到了岸上。

    但包括那没有雌性的两个单身雄性在内,大家都认为这种处置是公平的,因为他们是最晚加入嚎谷的兽人,前面白叫过去的雄性基本都是虎族、狼族和熊族的,他们早就在队伍中,在队伍中有贡献,大家心照不宣,对于这种安排没有人提出异议。

    山谷里的风俗虽然是雌性挑选雄性,但那是他们山谷的雌性有这样的特权,当雄性们外出带雌性回去时,显然是雄性在挑选雌性。这种挑选的优先级就是刚刚白叫人过去的顺序。

    白叫过去的顺序也是按照年龄与队伍中的地位来的,丝毫不乱,这种情形下,即使是那两个雄性心中也没有任何不平,只是决心要好好努力,下次有雌性的时候肯定就能轮到他们。

    至于那些雌性们的心情,完全不在此时白的考量范围之内,回到了嚎谷,自然有李识曛来打理收服人心。至于李识曛对于他这种强盗行为的看法,此时的大猫完全下意识地不去想……

    白他们三人将船舱上可能留下来的痕迹一一扫除,做完一切之后,他静静地从怀中掏出那根灰色的羽毛随手扔在船舱上。

    抹尽了所有的痕迹之后,他们这才悄悄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事实上,他们一群人并没有转移多远,只沿着河岸急速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白看天色已经大亮,立即挑了一处最茂密的林子下令停了下来,兽人们被下令伐下一次树枝在地面上做起了遮蔽,所有人都迅速在树枝下藏得严严实实的,用各种枝叶密密遮掩了身形。

    白看着那些雌性略微皱眉,最后示意雄性们把这些完全不知来历的雌性们先绑了,再蒙上眼睛捂住嘴巴。

    在看完白的手势命令之后,身边有雌性的年轻雄性们有一瞬间的呆滞,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白又比划了一次之后,雄性们这才相信,白果然是个狠人,但他们自己背上背的毕竟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契侣,这么粗暴,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下不了手……

    白有些不耐烦地比划了一下天空,那些药粉已经用完,他已经不能再把这些雌性迷晕一次,他可不想因为这些雌性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直接将这个工作交给了没有雌性在身边的勇和莫来做。

    勇和莫二人对视了一眼,朝其他雄性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执行起白的命令来。

    但他们俩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保证雌性不能逃跑不能出声,并没有绑得特别紧,雄性们似乎此时就已经有了比较浓的领地意识,见勇和莫真是在执行白的命令,也不待他们俩人动手,自己先将雌性绑了。

    两人看了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家伙现在知道动手了,刚刚白的命令显然也是为他们好,如果不绑好了,被发现还是自己跑掉,他们可就没有雌性了。

    不过,白刚刚的命令既然是直接给他们两人的,勇和莫还是仔细检查了其他雄性绑的情况,不出所料,这放水放得真是很没水平,无语的二人组只得自己上前“帮忙”。

    雄性们见不能侥幸过关,这才悻悻地将绳索和兽皮勒到了合适的程度,至少不再松松垮垮一拉就掉了。

    一切妥当之后,大家静静地伏在密密的树枝之下。

    远处河岸停靠船只的地方渐渐响起尖锐的呼啸声,雄性们有些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的神色却非常淡定,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尚在他的掌握之中,那边交战的双方肯定都不知道他们这群冒出来截了胡的人。

    大家见白神色如常也都渐渐心思安定下来,白天雌性们陆续清醒了过来,“唔唔”几声挣扎不动之后,都显得十分恐慌,显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明之前他们睡在了船舱上,居然醒来就被蒙上了双眼绑了起来。

    雄性们各自凭借本能的强大发挥在安静中安抚各自的准雌性,似乎感觉到周围人并没有敌意,雌性们渐渐安静下来,白的眼光却始终在天空逡巡。

    等到远处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许久之后,太阳已经西斜,白才下令开始进食,雌性们次被松了绑,放下了眼前的兽皮,有的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和身边的雄性来。有几个雌性却通红着脸,试图避到一边解决个人问题。

    这种情况,雄性们没有干涉,只是其中确实有趁着方便试图逃跑的,迅速被各自的雄性追上前拎了回来,却让一边的白皱起了眉头。

    而田带着的那个雌性明显衣着远远优于其他的雌性,正在对着田大声说着什么,他甩开了田的手就想独自离开。

    白冷冷地开口说了一句雄性们都没听懂的话,那个雌性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白。

    白又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雌性骇怕得面无人色,本来脸上几分居高临下的神色全都不翼而飞,但他还是颤抖着跟白争辩着什么,白神色不动,只淡淡说了几个字,那个雌性就完全呆滞了。

    田似乎有几分不忍,白是领袖,这个雌性却尚还不是他的契侣,对他也没有半分情谊,他当然不能当面为了这么个雌性反驳白。

    但白转身不再理睬这个雌性时,田还是试图上前笨拙地安抚起这个雌性来。

    其他的雌性显然各自来历不同,却也和那个雌性完全不一样,看到同伴逃跑未果被拎回来却没有处罚之后,他们都安静地认清了现在的处境,身边的雄性没有半分欺负他们的意思,相反举动间还相当呵护,但也没有放跑他们的打算,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选择妥协,他们当然也只能暂时认命。

    这顿饭也只是一些雄性们之前吃剩下的烤肉,但经过这么几天的消耗,食物并不怎么够分,雄性们还是把食物优先分给了旁边的雌性,也许是求偶的强大本能作祟?即使是对刚刚试图逃跑过的雌性,雄性们也没有吝惜食物,他们好像本能知道如何去讨好未来的伴侣,大部分神色茫然而惶恐的雌性们脸色都好了许多,至少都能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来了。

    吃完了饭之后,大家原地休整,白只让雄性们看好了自己的雌性,不允许随意走动与发出声音。

    天黑之后,白下令雄性们变幻了兽形,趁着夜色,雄性们需要负着雌性和盐袋全速前进。白有言在先,雄性要是不肯绑住自己的雌性也行,但队伍绝不会为这些雌性有任何的停留,哪怕黑夜中这些雌性有丁点危险,也绝不允许伸手救援。

    白的命令听起来格外冷酷,可这些雌性对他来说还不是他要庇佑的族人,他绝不会为了外人而轻易改变原有的计划安排,如果一路上再像刚刚那样需要雄性们去逮这些雌性回来,不定得发生多危险的状况。

    雄性们此时就能看出分歧来,对于自己未来的另一半,这种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有的人选择绑了,有的人则十分犹豫,有的人却十分有信心没有半点绑的意思。有意思的是,有几个雌性仿佛明白了白的意思,主动伸手要求绑了,那个衣着最好的雌性居然是其中之一。

    白看到这一幕只是挑了挑眉,不做任何干涉,他可以因为雄性们在队伍中的表现而给他们挑选这些雌性的机会,但最后日子怎么样,这些雌性能不能融入嚎谷,也要看这些雄性自己的表现和他们这些准契侣之间相处的情况。

    这种情形不过是个考验,那些一心一意想要离开的雌性,身边的雄性要是没有这个魄力绑住他的话,倒不如扔在半路上得了,带回嚎谷还给阿曛添麻烦。至于这种捆绑会不会让雌性误会雄性,淡定的大猫无所谓地觉得,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哄不过来,活该这雄性一辈子没有雌性。

    在白目光的扫视之下,雄性们的决断还是挺快的,绑的、不绑的都已经执行完毕,犹豫不决的也已经下定决心付诸了行动。大猫心中对于自己这批下属能力性格的认识也默默更新完毕。这种时候,往往能看出一个人性格的特点与处事的能力。

    兽人们收拾了衣物,清理了痕迹,迅速在勇的带领上踏上了回嚎谷的陆路。

    白自己却在最后压阵,不时清理痕迹,观察后方情形。

    这样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了好几天之后,白才下令大家好好休整,恢复了应有的作息,毕竟前面的路途越来越艰险,猎食者渐渐多起来,虽然勇选择的路径可靠安全,但安全也只是相对的,后方的危险已经渐渐摆脱,再在夜间负着这么多雌性赶路,风险太大。

    这一路上,白的原则从来没有改变,每天出发前,绑和不绑都由雄性自己决定。有的雄性本来没绑的,也渐渐绑了。有的本来绑着的,却渐渐松开了。兽形虽然绑个人挺不容易,但如果铁了心要去做,也不是做不到。

    而路上,确实跑了一个雌性。他是次白天赶路中途休息的时候跑掉的,尽管这个雌性在天就有逃跑的意图,他的雄性却没有绑住他。估计他是看前几次都是晚上赶路,晚上逃跑危险而白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