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笔生意,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怎么说推就推了?”
苏建军听了苏珍的话,也觉得苏晨这件事情有些做得迷糊,不过他相信儿子做这件事情总该有个理由,“晨小子,原来开分店的时候,你不就是冲着那家公司去的吗?怎么生意上门反倒推了?”
“爹,这件事情我有我的考虑。不是不想接,而是咱根本不能做。”
“为啥?!你倒是给我说说?别以为自己开了店就了不起了!”因为买衣服时遇到的事,苏珍还有些气不顺,说话也带着一股火气。
见苏珍越说越不像话,苏建军的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起来,李达发连忙开口,“说什么呢你?!这是做长辈的该和孩子说的吗?!”
苏珍也知道自己口气不对,可也拉不下脸来和苏晨道歉,只是黑着脸坐到一边不再开口。
李达发见她不再说话,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怎么了,虽说性格直,可平时说话也没像今天这样,“晨小子,你别和你婶子一般见识,她这人有口无心的。”
苏珍听李达发这么说,又要开口,被李达发一瞪,朝着苏建军努了努嘴,果然看到苏建军的脸色不太好看,便知趣的不再说话。把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苏晨和苏建军互看了一眼,父子俩心里都有了计较。
“爹,李叔,婶子,我知道你们都想咱们苏记的生意好,可是,寰宇这笔生意咱真不能接。”苏晨顿了顿,看三个人都在认真听,便接着开口,“那家公司有自己的食堂,之前从来没有从外边订餐的习惯。如果我们接了这笔生意,他们食堂那些人怎么办?上次胡老板的事情还没给咱们提个醒吗?我们苏记虽说这段时间发展得不错,可是毕竟根还很浅,这笔生意接下来,我们是能赚不少钱,可是肯定要得罪人,那么大的公司出来的人,又岂是胡老板那类人能比的?”
苏晨这番话说下来,三个人都有些明白了。李达发点了点头,“晨小子的顾虑对,这生意咱真不能接。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弄不好到最后还是咱吃亏!”
苏晨见状笑了笑,“虽说咱不能明着接,但是听那秘书的语气,寰宇的总裁对我做菜的手艺还是很满意的。我和她说了,以后我每周都会到苏记分店一两天,到时候,生意也还是有的啊。再说了,他们总裁秘书都常往咱们苏记跑,底下的员工就不想来看看?这么一来,既不用得罪人,也能在这块馅饼上咬上一口,不是更好?”一席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苏建军见李达发和苏珍回屋睡了,就把苏晨拉到屋里,关上了门。
“爹,有啥事吗?”
“儿子,你坐下,咱爷俩说说话。”
苏晨隐约知道了苏建军要说些什么,便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苏建军面前。
“儿子,爹今天听你婶子说那话,再看你李叔那做派,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苏建军顿了一下,点了根烟,见苏晨皱了眉头,吸了两口就给按熄了。他有段时间不抽烟了,可是今天实在心烦。“爹知道你李叔夫妻俩帮了咱们不少,咱们也记着他们的情,该还得就还,能帮得就帮,可咱也得留个心眼。”
“爹,李叔他……”
苏建军摇摇头,“这人啊,就是这么回事,你爹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你李叔和你婶子人是好,可谁又能保证就不会变?儿子,你爹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这苏记可以说是你一分一分赚的,现如今恐怕是有人惦记上了。”
苏晨沉默了,他不是完全同意苏建军的话,至少,李达发和苏珍目前还真没有这种想法,可目前没有,谁能保证以后没有?他知道苏珍今天说的十有八九是气话,但李达发做的那番动作,却又不能让他不多想。
“爹,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恩。”苏建军点了点头,“儿子,你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爹我这辈子吃亏就吃亏在这句话上了。咱们该承的情咱们记着,但是也不能过分了。”
苏晨知道苏建军这番话肯定有隐情在里面,他前世就一直觉得他爹的腿断得有些奇怪,一个建筑工地二十多号人聚在一起吃饭,怎么就偏偏只有他爹一个人的腿被砸断?而其他人事后对这件事都守口如瓶?在那年月,五万块也不是笔小数目,包工头怎么就给得那么干脆?而他娘拿了那些钱究竟去了哪里?连她娘家都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苏晨抬头看了看苏建军,看来他爹是知道内情的,不过,是什么原因让他把这个秘密藏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隐约透漏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苏建军父子俩这边有着计较,而李达发夫妻俩回到屋里也没睡踏实。
李达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实在睡不着,一个翻身坐起来,批上衣服,就坐在床头开始抽烟。苏珍被他的动作弄醒了,也翻身坐起来,“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折腾什么?”
李达发被她吓了一跳,手一抖,被烟头烫了一下,连忙哎呦一声把烟头按灭了。
“你还能睡得着?”
“我怎么就睡不着了?你今天怎么了?对我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哪惹你了?”
李达发恨不能捶这个女人一顿,“你忘记你今天和晨小子说啥了?你没见建军当时啥脸色?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真缺心眼?!”
苏珍也知道今天自己说的话有些欠考虑,被李达发一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我要是建军,我今天就能拿扫把把你扫出去!你心里想啥我清楚,你要真把那混小子弄来,别怪我翻脸!”
苏珍被李达发说愣了,呜咽一声就哭了起来,“李达发,我苏珍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是,我是惦记在乡下和他奶奶过的儿子,我是想把他接到城里来!可我有错吗?!你看看晨小子,当着小老板,交的是有钱有势的朋友,咱儿子凭啥就只能呆在乡下种地啊?!”
“你给我闭嘴!你忘记咱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拉了咱一把?是谁给了咱们一碗饭吃?是建军父子俩!还有,晨小子当老板,交有钱有势的朋友,那是他自己能耐!咱儿子是什么样的我比你清楚!苏珍,我话放在这里,这事你最好只是想想,要是真敢做出来,可别怨我不顾念夫妻情分!”
说完,披着衣服就走出了门,苏珍想儿子,他不想吗?可他儿子和苏晨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初在j城的时候,也不是没接到他们夫妻身边过,可刚接过来几个月,原本好好一个孩子就学会了偷东西!问了才知道,原来是羡慕班里的同学穿得好,吃得好。李达发为这件事情狠狠揍过他几顿,可这孩子记吃不记打,打完了,仍然去偷,开始还只是偷着拿包子铺的钱,后来竟然去翻同学的书包。李达发因为这件事情被学校老师叫去,当时三四个学生家长在场,他被人家当孙子一样损,他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后来不顾苏珍的哭闹,硬是把儿子送回了乡下,托他奶奶管着,每个月给家里寄钱。眼看着儿子快十八了,高中都没念完,只能在家种地,苏珍就想着把他接过来,在苏记给他安排个活,和李达发提过几次,李达发都没同意。
在外边呆了好一会,天边都开始放亮了,李达发才批着衣服回了屋。苏珍还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哭,李达发也没有耐心去管她。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四个人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对于为什么没有睡好,却没有一个人提起。
第十四章
自从和苏建军谈过之后,苏晨若有若无的开始注意起李达发和苏珍,去苏记分店的次数也逐渐多起来。由于寰宇国际的原因,也没有引起李达发和苏珍的介怀,毕竟,他过去,当天的营业额就会增加不少。一段时间下来,苏晨还真发现了不少问题。例如苏珍就牢牢把持住了分店进货的渠道,进货款全部要经过她的手。苏晨查过账,没发现账目有太大的问题,也就没有提出来。把分店交给李达发经营是他自己的主意,如果这个时候单提出来进货的事情,却是不太好开口的。不过,不久后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却引起了苏晨的警觉。
那天,苏晨到了苏记分店门口,正在锁自行车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店里的争吵声。听声音似乎是苏珍和徐娟。苏晨有些诧异,苏珍的性子一向直爽,和人吵架不意外,可是徐娟这小姑娘的却不是不能忍让的性子,今天这两个人怎么会吵起来?这时候李达发从里边出来,里面两个人吵得他烦心。看到苏晨,就知道这事情要坏,果然,里面清晰的传出了徐娟的声音。
“凭什么要我叫你老板娘?!不过和我一样,是个打工的!平时摆摆派头也就罢了,看在李叔的面子上,你吆五喝六的,大家都不和你计较。现如今竟然还想把你自己儿子弄进来?你问过晨哥了吗?人答应你了吗?!”
“你有胆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我都不怕!我在苏记干活,拿的是晨哥的工资!可不像有些人拿着人家的钱,还惦记着人家的店!”
听了这些话,苏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达发,李达发一张黝黑的脸已经臊得通红。
“晨小子,你别误会,是你婶子想把李亮接到城里来……”
苏晨摇摇头,他没兴趣听李达发的解释,该知道的,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也没进店里,转身骑上车就走了。李达发跟在后边叫了几声,也没见他回头。
一路憋着气,回到苏记老店,苏晨在刘霞诧异的目光下,黑着脸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连晚饭也没出来吃。苏建军接到李达发的电话,大致知道了今天在分店发生的事情,听李达发支吾的语气,苏晨八成是给气到了。叹了口气,这人呐,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啊。
苏建军提前关了苏记,让刘霞先回去了。他下厨做了碗鸡蛋面,端到苏晨房门前,敲了敲门,“儿子,开下门,爹给你做了碗面,还扣了两个荷包蛋,热乎着呢。”
苏晨本不想动,却也不忍心让他爹在房门外站着,只能坐起身,理了理头发,打开了门。
苏建军一进门,就把面放到桌子上,回头把灯打开,然后把苏晨按到椅子上坐好,筷子塞到他手里,“这么暗,也不知道开个灯!快趁热吃了,你这年纪挨不得饿!”
苏晨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苏建军见他这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苏晨的肩膀。
“儿子啊,爹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再难受再生气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爹,你说,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苏建军摇头笑了笑,“小子,你今年才多大?才经历多少?才这么点事情就受不了,将来可怎么做大事。”
“爹,你早知道会这样?所以之前你才会和我说那些话。”
苏建军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催促着苏晨快把面吃完了,凉了就不好吃了。等苏晨吃完,他把碗拿出去,回来就见苏晨支着头发呆。苏建军知道苏晨这段时间以来,做什么事情都顺顺当当的,偶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肯定会或多或少的钻牛角尖,可这是苏晨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一道坎,任何人都帮不了他。做生意的人,谁不是摸爬滚打中走过来的?谁又能保证一生顺遂?他自己当年吃过这个亏,他只能在旁边多提点,希望苏晨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
“儿子,你知道吗?爹小的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能饱饱的吃上一顿高粱米饭,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晨听苏建军提起这个话头,不知道他爹想说什么,却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