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十八在崇白佯装慈爱的嗓音背后,还隐隐能听到崇文远惨烈尤如烹猪般的凄嚎。
“……”十八沉默了两秒,不急不缓地开口,“崇同学挺不错的。”至少还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让他单脚蹲一小时马步愣是没哼哼一声,“不过……既然将军你这样说了,我当然会对他更加严厉一些的!”
崇白呵呵地笑,似乎压根儿没看见自己侄子肿成萝卜的双腿,换了个姿势拿电话,又开口拉近乎:“叫什么将军啊,喊声崇伯伯得了呗,唐安那小子都快把你夸成一朵花儿了,以后文远在学校里还要多亏你照顾。”
十八想起崇文远在联邦大学大吼“崇将军是我亲大伯”的纨绔模样,困难地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崇伯伯。”崇文远那个德行,还要自己照顾?
崇文远也是个牛人,军训结束入校才多久啊?短短几天时间就赢得了联邦大学纨绔的好名声,乃至于在他两腿打哆嗦离开之后,所有任职一年级的教授们都腻腻歪歪地来宽慰十八即将到来的灾难性教学生涯。
只不过他们万想不到,十八会全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罢了。
联邦大学现在掀起了一阵风潮,那就是——蹲马步。
一年级课室外半数的草坪被挖开了,后勤队按照十八的指示在地面上打下了由高到低几千个大木桩,木桩直径,大概正好能让人并拢放下两只脚,从周五开始,就有人自觉地开始在课余时间上去蹲马步。
没办法,十八飞纸入墙的那一手实在是太馋人了!
偏偏他却在惊吓了所有人之后,又继续淡定地开始宣扬基本功的好处,就好像说的他那一身功夫全是练基本功练出来的似的。
崇将军严令禁止崇文远就医治疗,他下手挺狠的,轻轻松松让崇文远断了两条腿,乃至于崇文远不得不坐着轮椅重回联邦大学。
他在联邦大学算得上是个名人了,在高等学院时就是个混子,半数的兄弟又跟着他入了大学,低年级几乎就是他的天下,加上高年级的学长多半也都和他有些交情,剩下的多畏于崇家的家世不敢与他抗争,崇文远从入学开始,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全无挫折的。
可老天大概就是看不得他那么轻省,偏偏派来了个克星专门治他!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个南教授,看上去明明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怎么人家就混到了那么个地步呢?
崇文远的自信心一直膨胀地厉害,他古武天赋大概随了他大伯,悟性很高,进境更是飞快,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过了三级,就是崇将军年轻时,也不一定有那么厉害,除去惨不忍睹的文科成绩,这份实力,就算是拿去凯瑟隆梅拉,也绝对是优异分子了。
只不过凯瑟隆梅拉的学风实在太严谨,崇文远可没他那堂姐的本事,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如果真进了凯瑟隆梅拉,前途是更有保障了,可在毕业之前,估计人就被逼死了。
堂堂崇家子孙,还怕什么前途么!?
原以为进了联邦大学,这里合该就是他的天下,随便混到了毕业再回到军队,可不是如鱼得水吗
崇文远被迎面袭来的凉风冻得心都凉了,大伯骇人的铁棍子就好像上一秒才收起来似的,明明腿上早就遮了个严实,还忍不住憋着一股尿意——吓的。
他泪流满面地仰天长叹:
我这是撞了哪门子邪星啊!!
“崇大少崇大少,你被星际海盗打劫啦?”
迎面路过的几个面熟的发小儿,打了招呼以后,憋屈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然后就看到崇文远的脸色霎时黑了。
崇文远门牙咬得咯吱响:“是啊,最近要注意安全啊。星际海盗很猖獗呐!”
几个发小儿受宠若惊地直起腰接受了这难得的关怀,纷纷感动不已地点头:“这是当然当然当然,崇大少您安心养伤,联邦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你的星际海盗的!”
尼玛!崇文远心中泣血:不说海盗干的,难不成还真告诉别人,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大伯拎起来揍吗!?
十八第二次周四到达联邦大学时,却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礼堂外面那乌压压的独脚鸡是怎么回事?
近千名站在密密麻麻的木桩上摇摇晃晃的盛况可确实是太少见了,十八呆了一呆,文件袋夹在胳膊里沉吟一阵,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瞬间几声噗噗通通,三三两两掉下几个软脚虾来。
崇文远站在最远处的高木墩上,一跃跳了下来,脚伤还没好,一颠一跛地跑过来,站定后,依旧是那幅大爷样儿:“怎么?我是叫他们站的!”
十八眯起眼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笑开:“哟,我差点认不出了,这不是崇将军的内侄儿崇大少么?怎么,被你爷爷揍过的伤都好了?”
崇文远高傲的面具差一点儿绷不住,他往后倒退了一步,耳根发红,咬牙切齿地嘴硬道:“你……你在说什么啊?!”
十八心底暗笑。
殷木木蹲坐在阴暗的阁楼里,手握着那把被十八挂在客厅中,原本属于自己的宝剑,眼神很阴郁。
已经不是次……梦见那个人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地,随心所欲地远离这种生活?最重要的,如果这件事情牵涉到十八的安危那自己即便是死,也无法偿还这份罪孽了。
他想了想,提起刀,义无反顾地起身推开门下楼了。
托马特弯着腰在花园中除草,看见他下来,疑惑开口:“快吃饭了,你去哪里?”
殷木木垂下眼帘低低地回答:“嗯,出去一下……”
托马特手里拿着小花锄,叹道:“这孩子!”
从那以后,殷木木再也没有回来。
十八眉毛都愁白了:“他到底去哪儿了?!”
短短的几天时间,贫民星也去找过了,平民星也去找过了,虚世界竞技场更是拿了名单一个个核对过去,但殷木木却就像从未出现在这世上一样,眨眼之间人间蒸发了。
甚至在离开的前一天,十八才刚刚教过他一套新的刀法,而他也是,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结果这样一夜之间,就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搞什么飞机?
十八暗自气闷,这个徒弟的悟性他还是很满意的,假以时日,拥有这样天赋的他成就一定不会比自己小,可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难道是自己对他不够好吗?
十八完全没有联想到阴暗谋杀之类的,反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殷木木太冷淡了,也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很容易因为长辈的冷淡谋生出叛逆心来。
“真是糟糕了……”十八蹲在楼梯上抓着头发暗叹,“小孩子身上没带钱,到底会去哪里啊!!!”
十八一颗父爱满盈的心——碎了。
好吧,也许殷木木的这个决定,咳咳,是对的也说不定呢?
不管他如何焦急,总而言之,殷木木就这样不见了。留下了后办的光脑,转账给托马特二十万家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可怜的十八愁白了头发也没能找到自己可爱顽皮的小徒弟,于是只好把满腔怒火转嫁到那一群调皮的死小孩身上。
“南……南教授!!”
校门口的新生眼尖地看到门口黑气压靠近的人形炸弹,吓得一下子僵直了身体颤声大叫,腿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盯着十八的反应。
十八冷冷地抬起头瞥他一眼:“迟到,扣二十分。”
“o(>﹏<)o不要啊!!!!!”新生在心里这样泪奔着,十八越发阴郁,“还有问题吗?”
新生剧烈地摇头,看着十八的背影渐渐走远,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墙敦处,掏出通讯器开始发简讯:“各部门注意!南教授来了!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尼玛!劳资的二十分!!
联邦大学一瞬间动了起来,特别是必修轻功系的学生,一瞬间几乎趴倒了一半。
真的不能怪他们胆子小……这一个月来,他们已经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个……南教授的可怕之处,先不说那叫人闻之色变的低气压,被他扫过一样,透心凉的战栗感就能持续到两个小时之后……
天哪!那瘟神今天还心情不好!!死定了!
崇文远茫然地看着周围一圈死死盯着自己的战友,麻木地开口:“看我干嘛?”
“崇大少!!!”堪称史上最贱的大班长涕泗横流地飞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您心地善良有勇有谋最善于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啊!!”
崇文远缩了缩:“我腿抽筋还没好呢……”
“谁的腿抽筋了”大门口传来一阵阴郁的嗓音,周围的气压一下子低沉起来,就好像有一团乌云伴随着这句话挤进了礼厅中,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转过身去,对上十八诡异的眼神,众口一致:“没有!”
崇文远:“……”有的有的!好不好……
十八脸色更黑:“那还站着干什么!现在开始点名,一分钟内不到的蹲一个半小时马步,下课后练习三个小时蛙跳加行军拳!”
“……是!”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大家都出来调戏我了外套都被扒烂了~~
好羞好羞,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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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是的吧?才几天没见啊怎么半条命都没了似的?”
南齐瑾拿手触了触桌子上正在加热的果茶,烫的缩了缩,好奇地看着死狗一样趴在桌面上的崇文远,眉头高挑——
自己活了那么大,还没见过小霸王吃亏呢,听说前不久他还被老爷子打得不轻,崇祯在自己面前抹了好几把眼泪,今天一见,怎么伤好了,人却更没精神了?
“别提了别提了……”崇文远虚弱地叹了两声,“你一定想不到我活在怎样一个地狱里……三千个引体向上……三千个啊!!”
崇文远不知死活撞到了十八的枪口上,自然讨不了好果子吃,但不可否认的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坚持到了现在,已经非常有成效了,崇文远甚至觉得,在这样继续下去,四级的大门已经隐约可见了。
在四肢强大力量的支持下,跟以往毫无不同的招式使用起来,也有飞跃性的破坏力。
南齐瑾想起不久前听到的传闻,倒是笑了笑:“我听说了,你们那儿来了个新教授是吧?真有那么牛?我说那教授多大了啊?你不会揍他吗?”
崇文远大哭:“我要是揍得过就好了!!南教授比你还小呢!尼玛你说我开学天逃得什么课啊!我贱不贱啊干嘛要逃那一堂课啊!”
崇文远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后悔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极尽狗腿之能在次见面时就猛拍南教授的马屁,给他留下一个稍好些的感观,自己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地做人了……
崇文远拽过南齐瑾的袖子楷去自己的鼻涕,坚定地掷地有声地毫不犹豫地灌下了一壶刚开的果茶用以忏悔自己曾经的年少冲动:“哥们儿!你听着,老子从今往后要做一个合格的马屁精!”
南齐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挂着好奇的笑:“南?他也姓南啊?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是吧,居然被崇大少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不会是个大美女吧?”
崇文远深吸一口气:“是个大帅哥,特帅特帅,反正在我眼里,他已经超越了凡人的帅了!”
南齐瑾嘴角抽了抽:“你别告诉我你要去当同性恋……”接收到崇文远诧异的眼光,南齐瑾故作放松地吁了口气,撇嘴又加上一句,“还好不是,同性恋恶心死了。”南齐瑾默默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口,垂下的眼帘闪过一道深沉,忽然想起,那个在记忆中越占比重的曾经。
虚伪的同时被自己的虚伪所伤害,这大概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吧?
崇文远叹口气,看出他的情绪低落,又笑着开口:“反正你见到他的面你就知道了,我听副校长说过段时间和凯瑟隆梅拉的校学会又要办了,今年很有可能会推举南教授去你们那儿。”
南齐瑾微微挑眉:“他有那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