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位大魔王还有严重的洁癖和占有欲,凡是自己的东西其余人是碰不得,甚至有时候严重得连看一眼都会引来他的皱眉和狠戾的眼神。
袁家上下的仆人无不一被他骂过亦或是险些被开除的,相对于服侍这位脾气暴躁的二少爷,仆人更愿意在其他三个少爷手下干活,这也导致二少爷的生活打理都暂时交给了能力较强女仆阿丽来负责。
但是大魔王惹不起啊!!!
二少爷虽然俊美得像天神,那脾气却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她也是迫不得已才硬着头皮上的好吗?
要是老好人吴总管在就好了,以往这种棘手的事情全都推脱给他的……
阿丽愣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视线转移到了张重己身上。
这不正好有个人选么,她怎么没早点想到呢!
阿丽眼睛咕噜地转了个圈,面带伪善的笑容开口道:“你是叫吴景是吗?”
“啊,是的。”张重己早就在那女仆看向自己那算计的眼神的时候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却选了将计就计,对他来说这个是一个能摸清袁柯的好机会。
“你明天也要上班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服侍二少爷,怎么样?”
“真的吗?”张重己睁大眼睛,带着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不用谢。”
到时候被被赶出去了别来找我就是了。
阿丽冷哼着面上却还是假惺惺地笑着,那亲切的样子像是张重己是她亲生弟弟似的。
对此袁城只是在阿丽提出这个意见时轻轻地蹙起眉头,却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一边懒散的袁元是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祝你们好运咯。”
张重己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袁元为何要说这么一句话,而阿丽却像是怕张重己反悔一般,面带亲热地扯着他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张重己被她拉扯着上楼梯的时候,略带不安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两兄弟。
袁元大大方方给他一个笑容,而袁城从刚才蹙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看似平常的两个人,张重己却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位置。
袁元朝他笑,并非是什么对他有好感,反倒就是因为没有任何感觉才会这么轻松地对他展开这么阳光的笑容。
身为袁家的人,不会不知道袁柯的那人的个性,就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不在乎也不重要,所以没有出手‘救’他的打算,反正没有一个下人不被二哥训骂过,早晚也是要接受的,这时留住他又有什么意思?反而会错过一场好戏。
袁元他……大概会这么想吧。
而袁城也是一样。
他虽是皱眉,神情有隐隐的担忧但最终没有留下张重己,也足以说明在他的心里张重己也绝非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至少张重己和袁柯两人相比,他们两者皆选袁柯。
袁家兄弟,果然是一根藤么?
张重己默默冷笑着,瞥过袁元,在上楼的转角之处将视线落在了袁城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突如其来的烦躁感。
他撇了撇嘴,很快转开了脸。
低着头跟着走进二楼走廊的里间,张重己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神之际却是直直地撞上了走在前面那人的背部。
“你干什……啊,没事吧?”几乎就要张口骂出来的阿丽似乎察觉自己还没达到目的,硬生生地将那几个字咽下去换上了假惺惺的笑容,“走路小心点哦。”
“啊,对不起。”如今的张重己因心情烦躁而语气冷淡,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却是一点歉意也没有。
这一刻,他烦躁地不想伪装。
这一幕被阿丽看在眼里却是觉得这人终于是暴露本性,哼哼,果然楼下那番单纯姿态全是做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反正在吴管家不在的时候,袁家管辖下人的就是她最大,怕什么。
“你,去看看二少爷怎么了。”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阿丽一副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张重己。
“可是……”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但是我可是很忙的,再说让大少爷看见你连这点事情也解决不了,你觉得你还能在袁家呆多久?好好干,懂了吗?”
说罢,好像是处理了什么杂事般拍拍手掌,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张重己便步伐轻快地噔噔噔下楼了。
自以为是的女人,早晚被赶出袁家。
张重己冷哼一声,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红色木门。
嘴角拉起一个弧度,张重己勾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门口。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袁柯英俊而有些臭的脸。
他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好像是睡裤的样子,上身□□着,完美的身材比例,流畅的人鱼线和倒三角无不展示着这个男人的健美。
“…怎么是你?”袁柯的眉头像打了结,看着张重己的眼神不是一般的阴冷,“阿丽呢?”
“二少爷,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张重己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抬了抬眼镜框,镜框后的黑眸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或许我可以为你解决。”
“叫阿丽过来。”冷瞟他一眼,袁柯就要把门关上,张重己却眼疾手快地挡住了门档。
“二少爷,您还记得那个赌约吗?”
袁柯挑眉看着他,冷笑道:“怎么,后悔了?”
张重己笑了,嘴角的弧度很淡却带着几分认真:“我和您打赌,会成为你袁家上下仆人之中做得最好的,您不让我帮您解决问题,那又怎么知道我到底做得怎么样?”
“……”袁柯眯起眼,凛冽的视线打量着张重己,而后者却没有丝毫退缩,直直的目光依旧认真带着暖暖的笑意。
“你也就嘴巴厉害了点。”冷哼一声,袁珂松开门框插着兜往里屋走去。
张重己看着那未被关紧的门,嘴角弧度扩大。
“那么二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房间的地毯掉毛了。”袁柯对着床边那白色碎毛的舒适毯子撅撅嘴巴。
“就、就这样?”张重己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道竟是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是怎样?”袁柯抱胸架坐在柔软黑色床单铺面的大床上,皱着眉头却像是有浓重的烦心事,“还是你觉得这事不够重要。”
的确不是很重要。
张重己心里这么说道,实际上却是蹲了下去将毛毯卷起来。
“那么就换一块吧,二少爷。”
“我就喜欢这一块。”
“……”张重己抬起头看着他。
“我,就,是,要,这,一,块。”袁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睥睨的视线讽刺而不屑,
“如果没办法,那就滚吧。”
我没办法那个自以为的女人就有办法了么?
张重己这么嘲讽着,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故意刁难自己?
没有说太过多余的话,张重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轻轻道:“时候不早了,二少爷早些下去用餐吧。”
袁柯看着他,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你准备怎么做?独一无二的东西你还能变出一个?还是……”袁珂蹲下身,用手轻抚过那毛毯,随手抓起一撮细碎掉落的软毛,像是蒲公英一样朝张重己这么轻轻吹过来,“找些胶水把这些碎毛黏上去?恩?”
嘲笑的语气像是在玩弄一个无知的孩童。
“如果要是那样就好了,如果二少爷不介意,我或许真的会这么做喔。”没有丝毫在意他的语气,张重己站起身来,唇边的笑意淡淡的笑着,就像一束向日葵,乐观而让人心底渐生暖意。
就好像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他嘴角这个笑容。
袁柯似乎是没料到他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后嫌弃地嗤笑一声,吐出两个字:“蠢货。”
“二少爷还是早些下去用餐点吧,您还要去公司上班不是吗?”
“嘁——你可以滚了。”烦躁地挥挥手,袁柯刚想转身之际突然又顿住了,“你等一下。”
“有什么事,二少爷。”
将床上的几件衣服扔到张重己脸上。
“这些衣服洗了,要干干净净,懂吗?”
“……”
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张重己讽刺道,表面却是安稳地应了一声“好的,少爷”。
“滚吧。”
垂下眸子,张重己拿着毯子乖乖地退出房间,在袁柯不经意的时候将手上的那串简洁漂亮的红绳丢到了进门处的角落里,随后还不忘轻轻地关上房门。
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张重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了楼梯便看见已经换了西装的袁城站在大厅,闻声楼梯的踢踏声他便抬头望过来。
“袁大哥。”
抱着毯子走到他身边,张重己软软地叫了一声。
“他,”袁城语气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对你如何?”
在镜子前熟练地打好领带,袁柯抓起一旁衣架上的西服挂在手边就准备出房门,关门之前反射性地打量自己房间之际却意外地瞧见了角落里那唐突的红色。
那是什么东西?
袁珂皱眉,走过去蹲下用两手指像是什么垃圾一般轻轻捏起。
是一条简单却很漂亮的红绳手饰,中间挂着一小颗穿孔了的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克制一个字。
“什么狗爬字。”
袁珂嘟囔着,不禁眯眼提到了眼前。
这是……景字?
好不容易看清了小石头上的字,袁柯脸色开始臭起来。
是那个蠢货的?
竟然用这么娘炮的手链,竟然还把这种没品位的东西丢在他的房间,把他的房间当成什么了?
眉头皱得更紧,袁柯冷笑着将那红绳抓在手里,一手拉开了房门。
本想凭着这没品位的东西把那蠢货打发出袁家,却不料刚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一个清澈的声音说道:
“二少爷人很好,并没有为难我,唔,虽然看起来有点凶巴巴的,但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声音带着轻轻的笑意,像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