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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动了动嘴唇,沙哑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袁柯皱着眉头看着裹着薄被缩在床头的那个男人,拳头握了握随后轻叹一口气伸开手掌轻轻地搭在他的头上,“……对不起。”
从将他从车内抱到现在所住的宾馆,又或是从大床抱到浴室清理痕迹,那个嘴角始终弯着笑意的男人却只是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也不挣扎。
乖巧的程度,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占有他之后的愉悦,甚至隐隐开始后怕起来。
虽然他依旧是沉默无言,但是袁柯却能明显感觉到那人在被他所触及之际所表现的隐隐排斥,不着痕迹的遮掩动作却还是瞒不过身体突然的僵直。
他,很可怕吗……
忍住心底的几分莫名的酸楚与挫败,袁柯深吸一口气,以轻柔的动作将那人怀进自己的胸膛,优美的下颚弧线垫在那柔软的发丝上,袁柯淡淡开口,声音有着几分情绪的沙哑。
“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这么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
“驱使我这么做的……无法是我对你的感情,我知道……”他的语气顿了顿,抱紧了怀里的人,“我今天的行为是有些冲动了些……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你的身上有不属于我的痕迹。”
轻轻地在他发旋上落下一个吻,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有些放松下来,袁柯的唇角才缓缓勾起一个笑容,言语的温柔程度令人惊愕,与平时的强势毒舌相差万里。
“你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家,恩?”
怀里的人还是沉默不语,袁柯抿了抿薄唇只得请轻叹一口气,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拨了拨怀里那人耳边的碎发,眼眸里那丝掩盖在深邃眼色下的柔情像是能溺出水来。
“……别怪我,吴景,我只是爱你。”
他的声音是出乎印象外的温柔,却又带着独属他性格的执着,低沉而深情的嗓音,就好似最冷硬心肠的人恐怕也会与之动容。
袁柯是很认真地在说这句话,一字一顿,载满自己全部的感情,小心翼翼,重视,在乎,甚至是不明所以的痴恋。
无论是之前被纵使的告白也好,还是现在清醒的深情也罢,对于张重己或说者说是这段感情,他几乎是平生次这么直言不讳地朝人透露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从相识到相遇,从烟雾到隐生情愫,袁柯在这段感情里沉沉浮浮,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那片情潭,,或许他是曾厌烦过,或是懊恼不屑过,甚至也想爬上那所谓的石岸,只是到了最后却还是越陷越深,那种莫名的感情,几乎将他埋没。
平生次真正的动情,来的突然,在隐隐压抑不成之后,袁柯所爆发的感情自然是令人时时都招架不住。
袁柯其实很明白,在这段感情上,他就像只固执的只想往前冲的稚嫩蛮牛,爱的彻底,就算是得不到完全肯定的回应,他也会自欺欺人的继续。
怀里的人安静乖巧,袁柯的思绪却是矛盾相向,一边在不安怀里那人性情的突然改变,一边又在贪婪地甚至违心地享受此时这段独属他的时光。
就是因为得到了,才会越发的不安,总有一些人惧怕自己得不到,也惧怕得到了以后。
他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景。”袁柯霸道地环住张重己的身体,将他完全的限制在自己胸膛前,低哑的嗓音在他耳畔喃喃的同时,袁柯将脸颊埋进了他的颈脖处狠狠嗅着,“别离开我……”
怀里人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并非什么沐浴乳的香味而是那种淡淡而清爽的干净感觉,让袁柯很是喜欢,他不禁抱得更紧了一些,两人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而静默的氛围,意外的没有一丝唐突感。
张重己垂下眸子,感觉到靠着的那片胸膛因主人嗓音和呼吸而随之起伏震动,心底毫无波澜。
不知为何,袁柯越是在这时向他表白,他的心底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就越深。
张重己试问自己,他恨袁柯吗,答案却是否定的。
对于张重己来说,袁柯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他所排斥的,但是袁柯也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早该会来的进程,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对于自己的失望与厌恶。
他始终没有那个能力能将自己完全的自身之外,也没有选择的权力让他能够完全掌控这场游戏。
有时候张重己不禁会恍惚想着,也许那个所谓安排他重生的那个主神才是整场游戏的控制者,他看似是整盘棋的主导人,其实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最为让自己挫败的是,即使他如今明白了这场主导者的是非,他却依旧无法逃脱,甚至只能跟着所谓的系统继续去完成那所谓能让他重生的任务。
像是想通了什么,张重己轻吐一口气,抬起眸子轻轻推开了袁柯的怀抱。
“……?”
面对袁柯类似疑惑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张重己只是垂下眼眸淡淡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袁柯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沙哑道:“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的房间,有事打我电话。”
话毕,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床头柜的餐点盘上,顿了顿语气继而道:“记得吃点东西。”
张重己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与神态,与那略带柔情的担忧视线对视几秒后才缓缓点了点头。
随着“啪嗒——”一声,房间门自动上锁的声音,宽敞的房间只剩下张重己一个人,他抬头看着精致花纹的天花板,随后竟然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无知无畏,却莫名的没有温度。
他掀开缓缓直起身子从床上下来,身体上的酸楚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但很快他还是踱步来到了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儒雅且嘴角笑的温柔的男人,无语。
对视了几秒,张重己闪了闪眸子,随后才似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点在镜子里面男人的心口位置,而镜子内的倒影也随之动作,一面镜子,似乎里外却不是同一个人。
张重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镜子中的男人,白皙皮肤,黑宝石般的眼眸,樱花色的嘴唇,隐隐还能看见颈脖与锁骨间殷红的啃咬痕迹,暧昧十分。
“吴景的存在,是为了张重己。”
似乎是催眠般的喃喃,又像是给予自己的安慰或是誓言,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之际,眸中已经是一片笑意。
就算是被人主导着这场游戏,他也不该认输,就算是该有的全部都失去了,他也该得到他所应该有的胜利。
怎么会现在才明白呢,在这个世界上,太过于把重己的心情牵扯到吴景身上,最后困扰的只是自己而已,说到底,还是他在这场戏码中入戏不够深。
张重己这才发觉这次重生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与张重己无关,也无吴景无关。
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张重己正在宾馆浴室里洗漱,手掌心勺起的冷水扑上面颊,使得他的神智越发清醒冷静。
抿紧嘴唇,张重己极力忽视双腿间的不适,擦着眉峰间的水珠慢吞吞地走进卧室,一眼就瞧见了放置在枕头上闪烁不停的手机。
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墙壁上的时钟,张重己勾了勾嘴角抓起了手机,映入眼帘的号码意料之内。
“啧,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耐心啊。”
慢条斯理地接起手机,张重己脸上放松而悠然的表情与开口的语气截然不同。
“啊,导演……实在是非常抱歉……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今天不能去现场了……”
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自责的歉意,真诚的语气搭配上那真实表情的嘲讽模样竟是异样地没有该有的违和感,只是一通电话,一个声音,他便将一个不安而恐于责怪的男人演绎的入木三分。
如果说以前的张重己在心里是很明确的将吴景与张重己两者区分开,那么如今彻底想通的他已经学会在渐渐融入,一个不是张重己却带有张重己独有色彩的吴景已经在方才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的那一秒起,慢慢地,慢慢地,刻进骨子里。
什么吴景,什么张重己,到头来不就是一个人么?
他又何必这么刻意地区分开来,说好听点是不想迷失了自己,演了这么久的吴景,若是一直在这么下去,才会被那所谓不存在的表象吴景所迷失。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彻底地变装为那个吴景,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整个剧组为了你的角色等了多久了吗?”
张重己唇角弧度渐渐扩大,听着耳边手机里那嗓门粗犷而分贝惊人的吼声面不改色,只是声音开始渐渐地冷然起来,嗓音还是听着那么温润的舒适,只是却莫名带了几分隐隐嘲讽的笑意。
“啊啊,真的是很抱歉呢,导演……不如这样,如果您实在想要赶戏,那么就把我pass了吧?对于演戏,实际上我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你……!”对方似乎也没料到这头张重己如此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噎住了,缓了几口气才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牌吗?”
眯起眼,张重己语气顿了度握住手机的手机轻轻挪开耳边,嘴唇抿了一下轻轻道:“真的很抱歉,导演。我知道整场戏会因为我的缘故会拖延许多,但是请务必同意我今天想要休息的请求,我想导演也不想看到我在戏场上因为身体不适而造成什么不愉快的拍摄吧?”
张重己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最后一句虽是在询问但是却带着一股对方难以拒绝的魔力,果不其然,在闻言张重己说完这段话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时间只剩下电话里兹兹的电流,让人感觉莫名的刺耳和烦躁。
半响后,那头才缓缓深吸一口气,粗犷的嗓音带着几分意外的妥协:“好吧,我可以让你今天休息,不管你今天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明天请一定要把今天欠缺的戏份双倍补上。”
电话那头说话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轻叹一口气又似乎是在无奈的自言自语:“谁叫谢律君只有一个呢。”
伴随着电话挂断的“嘀嘀——”声,张重己无声地笑了。
演绎场且次明显带有张重己色彩的吴景,完美收场。
将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张重己端起床头的点心,小切了一块含进嘴里,眼神沉了沉最后还是慢慢咀嚼下咽。
吃了二分之一,张重己动作迟缓地钻进被窝里,不是他不想动作利索只是依照他现在这种被狠狠蹂/躏过的身子实在是难以做到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天知道只要他一抬腿就会牵扯到臀部的肌肉,接下来的动作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僵硬。
拾起丢在一边的手机,张重己靠在床头抿唇拨打出了一个电话,中途几乎只是“嘀——”了几下,那头便被快速地接起,紧接着是属于袁柯的磁性嗓音。
“景?”似乎对于张重己这次主动拨打的电话而感到惊喜,袁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愉悦,“怎么了?”
“你在上班?”张重己漫不经心地揪着被子的一角,耳边敏锐地听见那头隐约讨论的细碎声响,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