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才送到,禾汀也回到了家中,她让冷君池回去,没必要参与禾家的家务事。
冷君池耸耸肩,反正禾汀也不会吃亏,就任由她去了。
果然,正要准备入睡的禾家傲和云秀琴听见外面的响动,披着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从医院回来的顾洵和禾云如更是不解的从房间里走出,禾清也好奇的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下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禾家傲看着工人将家具搬进来,脑子一热,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华叔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是大小姐订的家具,是要换掉房间里的家具。”
禾云如已经听禾清提起过,禾汀要要回自己房间的事情,她原本想着自己就是不让,禾汀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是她居然买来了新家具,一个房间自然是不算什么,可是她这样分明是给她添堵!
顾洵脸色难看,他知道禾汀想要干什么。
“都这么晚了……”禾家傲偏袒禾云如,他若是不站出来说话,怕是会被云秀琴唠叨死。
怎么说也要先过了今晚再说,而且禾汀简直是乱来。
谁知,他话才说了一半,禾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寡淡的笑容,沉声道:“爸,作为一个商人要言而有信,你说过的房间今天会给我腾出来的。”
说着,她眼角瞥了一眼禾云如,冷眸如冰。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禾家傲自然是拗不过禾汀的。
“不用,反正也不用你们费心,有这些工人和仆人在呢。”禾汀云淡风轻的说道,“就是麻烦云如和顾洵暂时先住到客房了。”
“姐姐,我才出院……。”禾云如一脸的哀切委屈。
禾汀耸耸肩,不以为意的问道:“所以呢?”
禾云如脸色微变,她没有想到禾汀会反问自己。
她咬着唇瓣,一脸的不情愿。
虽然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过就是一间房间,可是整个禾家除了禾家傲和云秀琴的房间,就只有这间房间是最大的。
而且论资排辈,只有禾家真正的小姐才能住。
禾汀就是吃准了禾云如的小心眼,所以才会故意为之。
顾洵有些看不下去,“禾汀,云如的病还没有好,不能折腾,这几天先这么住着吧。”
“咳咳!”禾汀故意清了清嗓子,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顾洵,这里是禾家,不是顾家,你是禾家的女婿不是禾家的儿子,你觉得你有资格要求我吗?”
此言一出,众人哑口无言,大厅陷入一片寂静。
顾洵被禾汀说得面红耳赤,可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
他暗暗咬牙,禾汀口齿伶俐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禾汀蓦地一笑,“所以就请二位移驾客房吧,我收拾完也要休息,毕竟我不想云如那么清闲。”
禾云如气得全身发抖,若不是碍着面子,她一定会冲下去和禾汀拼个你死我活。
“你太欺负人了。”禾云如有火不能撒,所以转变策略,开始装可怜。
禾汀不以为意的一笑,对华叔道:“先把房间搬空,然后这些东西搬进去。”
“是。”华叔才不会在意禾云如是怎么想的,带着几个仆人直往三楼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生平次,顾洵觉得自己非常的狼狈,而禾云如更是怒不可遏,可是为了维持在顾洵面前的温柔形象,她只能端着。
禾汀冷冷的笑着,这些人终究被名利所累。
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的等着。
禾云如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她发誓一定要出掉禾汀,一定要!
华叔指挥着仆人们将房间腾了出来,而顾洵和禾云如被迫只能住进了客房。
禾云如气得全身发抖,脸色发青。
而顾洵,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着烟。
禾汀的回归让所有人的心里非常不舒服,或者说,她的回归扰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一切都偏离了自己的预想。
他双眸如墨,望着山脚下璀璨灯火,一道锐利的光芒在眸中一闪而逝。
禾汀站在门边,看着华叔指挥着众人将房间原有的家具搬出,腾空,又将自己买来的重新归置。
对于华叔这种接受过管家培训的人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小case。
而且他指挥起来得心应手,不亦乐乎。
十五分钟之后,房间整理完毕,华叔让女仆将窗帘被单全部换了新的,然后转身对禾汀笑道:“大小姐,可以休息了。”
禾汀嘴角微微一抿,淡然道:“我不住。”
“啊?”华叔有些愕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禾汀淡淡一笑,“华叔明天把房间的地板壁纸地毯,还有浴室的瓷砖浴盆全部换掉。”
那两个人用过的东西,她是不会用的。
华叔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禾汀却轻轻地摆手,“不用,我去酒店住,什么时候房间收拾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可是这么晚了。”华叔有些担心,毕竟禾汀是女孩子,这么晚还出去会有危险。
禾汀轻声笑道,“华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禾汀了。”
在暗夜,她才是主人。
华叔看着禾汀幽冷的眸,心中一片凛然。
他从禾汀回来就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却独独忽略了禾汀的神色,如今留意才发现,她确实是变了。
从前的她,那双眸清澈明亮,如今却带着深深的寒意,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华叔微微有些心疼,明明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姑娘,身上却背负着常人所不能及的仇恨,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我去叫车。”华叔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用。”禾汀摇头拒绝,她习惯了独立,不想再像从前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小姐。
她不要做大小姐,也不要做小公主,她要做女王!
一个强悍到让所有人畏惧的女王!
禾汀离开禾家,半路拦了计程车。
她坐上车子,对计程车司机说道:“去梵蒂斯。”
计程车司机点点头,立刻发动了车子,用了三十分钟将她送到了梵蒂斯酒店。
她来到梵蒂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她直接来到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门前,伸手按了门铃。
房间内,冷君池刚刚洗完澡,他围着浴巾去开门。
当他看见正在门口的禾汀的时候,神色微微一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过了三个小时,又看见了禾汀。
而禾汀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只围着浴巾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身材颀长肌肉线条明显,八块腹肌很是傲然。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发梢还有挂着水珠,从前他都是把前额的刘海往后梳,整个人看起来冷傲不驯,可是当他把刘海放下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软萌软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揉揉他的头发。
“禾汀?”冷君池被禾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禾汀被冷君池一唤,这才回神,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她这是怎么了,居然真的伸出手去摸冷君池的头。
“咳咳,我想……”禾汀想要解释自己为何来这里,轻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然,冷君池却一把抓住了禾汀手,而后弯下自己的身子,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笑吟吟道:“喜欢摸就摸吧。”
生平次,禾汀窘了。
她看着自己被冷君池按在他头顶的手,抽回来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
沉思良久,她微微一叹,胡乱的揉了揉,低声道:“我只是想要擦擦手,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而已。”
冷君池扑哧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两颗小兔牙很是可爱,笑容中带着一抹天真,让人别不开眼睛。
他知道禾汀这是在害羞,不过害羞的反应还真是独特。
“进来吧。”冷君池给她让开了路,等到禾汀走了进来,他随手关上了房门。
禾汀转过身对他说道:“我在你这里借住几天,等家里那边装修好,我再搬回去。”
“没关系,你打算长住都可以,省得咱们午夜寂寞不是?”冷君池冲着她挑了挑剑眉,邪魅一笑。
禾汀冷哼一声,“抱歉,我午夜寂寞只想解刨人,怎么你想要无私奉献?”
冷君池嘴角抽了抽,笑道:“这个没法无私,不过暖床什么的,我可以。”
“滚!”禾汀就知道冷君池会没个正经,随手甩出手术刀。
冷君池反应更快,他抄起沙发上的靠枕挡住。
冰冷的手术刀直直的插入靠枕,刀刃穿出靠枕,刀尖对准了冷君池的鼻尖。
冷君池轻轻的放下靠枕,深吸一口气,好险。
“我去睡了,你若是午夜寂寞可以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不用顾及我,晚安。”禾汀邪邪一笑,转身走入之前用过的房间。
冷君池额角有青筋暴起,他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呢!
——
翌日,清晨。
禾汀睡到七点就醒了,她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发现冷君池也很早就醒了,而且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正在享用早餐。
他动作优雅,看见禾汀坐到旁边的位子,他将手里烤好的面包抹上果酱放到了禾汀面前的盘子里。
禾汀拿起面包咬了一小口,而后抿了一口咖啡。
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自然,不知道的会以为是相处多年默契十足的夫妻。
“还要去医院吗?”冷君池吃完最后一口面包问道。
他侧首望了一眼禾汀,发现她鬓边的碎发有些凌乱,随手就替她整理下。
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禾汀的发梢的时候,二人的动作都有些停滞。
良久,禾汀才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冷君池悬在半空中的手,瞥了一眼沉声道:“你敢摸我!”
冷君池展颜一笑,凤眸促狭,“我的手有、点、脏。”
禾汀真想把手里的面包糊他一脸!
“冷君池,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的,我发誓!”禾汀恶狠狠的瞪着他,望着他帅气俊脸上的邪魅笑容,她恨不得真的把他做成标本。
“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中,我心甘情愿。”冷君池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
“那你就等着吧,正好我打算重新弄一个新的实验室,恭喜你成为里面个陈列品。”禾汀冷眸微眯斜睇着他。
冷君池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吃过早餐,二人一同离开梵蒂斯。
冷君池开车送禾汀来到医院,禾汀临下车前,他一手按住了禾汀的肩膀,“晚上一起吃饭?”
“不用了,早餐就面对你,晚餐还要面对你,腻了。”禾汀冷眸闪起促狭之色,却一脸正色的说道。
“女人啊女人,口是心非。”冷君池轻轻的松开她的肩膀,笑嘻嘻道,“下班我来接你。”
“再见。”禾汀知道他是听不见去,而且一意孤行。
禾汀下车,目送冷君池离去。
她才转身梁爽就从一旁跳了出来,“哇,禾医生,你男朋友啊,好帅啊,还开豪车蛮有钱的样子嘛。”
禾汀淡淡的看着梁爽,非常认真的说道:“首先他是个有钱人没错,但是他不是我男朋友,还有不要到处胡说!”
她可不想被人板上钉钉,好不容易隐藏了禾家大小姐的身份,却又传出什么冷氏集团总裁女朋友更加奇怪的身份来。
梁爽“哦”了一声,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可要给我封口费哦。”
禾汀冷眸微眯,她拿出手术刀比划着,语气薄凉,“这个可以吗?”
梁爽心中一凉,尴尬的笑着,“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是不会说的。”
禾汀冷冷一笑,她收回手术刀,淡然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语毕,禾汀走进了急诊室办公室。
梁爽站在办公室的门前,欲哭无泪,禾汀刚刚那个眼神分明是认真的,她好像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