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血肉掉在男人身上,衣物,‘兹兹’声就像地狱的绝响,充斥在男人的耳边……
“唔!!……”男人闷哼一声,喉管一甜,嘴角便溢出血来。
凌非注意全被男人夺走!猛的被那大个子打了一拳,骨头都快要错位!再听到男人痛苦的声音,他觉得这三个人都他妈的该死!腥红的眸子顿时更加嗜血的红起来,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浴血的兴奋!心里,脑子里,全部全部都是顾君南苍白唇瓣的模样……
“啊啊!!饶……饶了……啊!”那个大汉最后被撇断了双手,求饶的话还诶说完,脑袋被一击击破!流出股股热血将灰白的水泥地彻底冲洗着……
“南叔!!”凌非迅速回到男人身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刚才恐怖的决断完全成反比,看到男人身上趴着个人,立马把那人刨到地上,结果听到‘撕拉’一声,本来被腐蚀药剂黏在一起的两人被分开,顾君南被烧掉一个大洞的小腹前被撕掉一大块肌肤,还有一个比手术刀要长不少的刀具插在顾君南的肚子上!!
男人被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是看着凌非那好像是伤在自己身上的表情,硬是张张嘴巴……
可惜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量的鲜血染湿了凌非搭在男人腿间的上衣,体温也随之流逝……
该怎么办?!
怎么办……
凌非次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拥抱顾君南给男人属于他的温暖,可男人身上的伤却不允许他那么做;想要把那刺入男人身体的到拔出来,可他知道没有专业医者,只会让伤情变得更严重!他想要……
想要男人不要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他!!
“对不起……”凌非嗫嚅了半天的唇瓣,最后轻轻吐出着三个字,沉重却还是压在凌非的身上,让他的生命也开始暗淡。
顾君南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头也有些发胀,可是听到这样的道歉,却毅然摇摇头。
凌非亲吻着男人的额头,这个时候已经不管男人是否接受,自己是否卧薪尝胆的进入男人的心,现在的凌非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本能让他温软的唇吻男人,本能让他压抑不了自己的情感!本能让他就是摈弃全世界也要让男人活下去!
“南叔,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去医院啊!”凌非向来充满磁性的悦耳声音此刻充斥着自我催眠,“不要怕啊,你还有我。”
顾君南看不到凌非的脸,在凌非把他抱起的时候,腹部的刺痛和无数灼烧的错觉让顾君南顿时晕厥过去,但在失去意识的同时,顾君南隐约感受到有滚烫的液体一滴滴的砸在他的眼角,然后缓慢的滑落隐秘于发际后……
67
佛曰:人世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
其尤甚者:贪、嗔、痴!
有一类人,便是这样,太过执着!只要有一点点希望的羽翼,便是碧落黄泉也不会放手!若是没有希望,就是做尽世间恶事也要创造出来!
所以,当凌非把男人从监狱带出来的那一刻,凌非想过很多种他和顾君南以后生活的,闹别扭的,幸福的,无数爱与被爱的场面,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令他措手不及的场面……
他贪恋男人的体温,嗔念顾君南的温柔,痴迷男人的一切的一切……怎么可以在他还没有和男人开始的时候就结束?!
谁都夺不走他的人!挡他者:遇鬼杀鬼!遇佛弑佛!
于是,当顾君南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非常温馨的房间,整体基调偏向暖色系,男人刚刚睁开眼,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花式漂亮的吊灯,落地窗没有拉完,一小束阳光散发着它特有的热量洒在顾君南的脸侧,给男人苍白的脸色染上淡淡的一层金色。
顾君南反射性的动弹一下身子,发现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依旧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床的质地很好,和被子都服帖的附在顾君南身上,浅淡的色彩是一片乳白色,男人的手垂在外面,原本蜜色的肌肤像是被什么人疼爱过分,变成淡一点的颜色。
手背上还扎着吊瓶,旁边的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的坠落,混入细长的胶管中,最后没入男人的血脉里……
“唔……”男人发出无意识的声音,就像是久睡初醒,小腹还有点点疼痛,刺激着男人空白还未完全激活的大脑慢慢回忆起自己还记得的最后一段场景。
嗯,是凌非……吧……
那一副难过的要死的表情,恍然出现在男人脑海里,耳边隐隐约约的幻听出凌非温柔到几近祈求的话语,好像还说要送他去医院啊……
那个白痴!
好不容易出来了,去医院不就又暴露了?!
顾君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究竟为何,更多的,想着凌非去了哪里……
大概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下意识的心理暗示,顾君南一想到自己拖累着凌非,让凌非原本完美的逃狱变得坎坷,便自责担心起来。
要是凌非入狱了,那他现在是在程权那里,还是又被卞晨抓了回去呢?
顾君南不知道……
他忽然想起顾泽了,想起小时候懂事早熟的顾泽,明明瘦弱不堪,却常常给他温暖的小模样。想起顾泽的死,最后又无奈的闭上眼睛……
男人突然不明白自己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了。是为了遇见程权,还是为了认识卞晨,亦或者是为了结识凌非再见证顾泽的死亡?
这些到头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太多太多的事情,分开来明明非常清晰,却在他这里绞成一团,到现在顾君南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或许就选错了路……
他从一开始就贱着还爱着顾泽,却由于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才想和顾泽划清界限,何必呢?顾君南觉着自己真的太决断了,这一世的顾泽到死的时候都说着那些缱绻的情话,他却念着上辈子的错来惩罚这一世的顾泽……
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自己活该!
顾君南的心思没有女人那么细腻,却在这时候忽然感慨着,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把自己圈的更紧的样子。
因为顾泽的死,所以对于程权,男人总是心有芥蒂,知道程权对他的好,却不想接受。
所以,程权心机再深,对男人的好再完美,都应了句老话:活人比不过‘死人’。
窗前的风铃被轻轻的吹响,奏起清越的独奏,不知是几月的天空也湛蓝的万里无云,顾君南向来是个有计划的人,想到什么就会一直做下去,很少会因为谁改变主意。从前,也就是上一世,顾泽强势霸道的爱,让顾君南配合着做一个弱者,被他保护;刚重生时,顾君南做一个好哥哥,努力带着顾泽不踏足黑道一步;后来男人想和顾泽保持距离,平淡的和程权在一起。
他一直都做的很好,可是现在,顾君南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大概……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顾君南望着窗外,平凡却充满成熟韵味的脸上露出点点迷茫,还没等男人从心海意识中回神,一串平缓却稳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那脚步声在极其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顾君南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场面,最好的方法就是装作还没有醒来!所以立马闭上眼睛,如若不仔细看那随着胸膛微微起伏的薄被,男人的样子真是跟死了没有区别。
‘咔’的一声,门把被转动着打开,再轻轻关上,脚步声逐渐的近了,顾君南没有特意的去感知来人在哪里,但来人的一举一动顾君南却都感知得到。
“南叔,我回来了。”低沉暖暖的语气,好像是在和‘卧病在床的妻子’说话一样,“今天想不想醒来?……没关系,不想的话就再睡一下吧……”
是凌非!
男人差点没有听出来!
随着凌非亲吻男人手背后,凌非就褪掉外套,整个人慢慢的把外衣外裤都脱了就掀了被子进去,温暖的躯体就像是个天然的火炉,自觉的把顾君南揽到怀里,再吻着男人的眉眼,浅浅的笑了笑,然后闭着眼睛,自说自话。
是的,当初顾君南受到那么严重的伤,不送医院简直是不可能的!凌非从不觉得自己的前途势力可以比得上男人的生命!
就是被抓回去,即刻就被击毙,凌非也认了!但是他忍受不了自己死了后,有混蛋碰顾君南!想都别想!!
因此,那家店的店主,老姜就倒霉了。
被凌非威胁着将顾君南送往医院,人要是死了他也就别活了!连店都关了不说,还把那三个半死的人给得罪了,钱全部都是他垫的不说,等顾君南的伤势稳定后,那个凶神恶煞的青年也走了后,他还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准备把东西收拾收拾换个地方重操旧业,结果回去的天就被不知名的一伙人蒙着头绑到了龙虎会的地界!
等老姜看到那个头上手上都还缠着纱布的四哥,他算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古典风格的大堂内只有一个人坐着,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气氛异常肃穆,老姜哆哆嗦嗦的哭丧着脸想要解释,可刚开口,就被打断。
坐着的青年就像个阴冷的毒蛇,居高临下的视线将老姜整个人束缚的动都不敢动一下,顿时冷汗如雨。
“那两个人在哪儿?”青年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更加阴沉。
老姜被压制着跪在地上,急忙解释:“四哥被打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真的!相信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两个人……那两个人走了!”
“……”卞晨没说话,眼睑轻轻一颤,身边站着的大汉就上前一巴掌扇了上去!老姜的牙顿时被打掉几颗,和着血一下子喷出来!
“啊啊!唔……真的!真的……我……我就是送他们去医院,然后……然后过了三天他们就走了!”老姜一把老骨头,这一巴掌可扇的不轻,“您……您……放了我吧!我和那两个人没关系!”
卞晨凌厉的眉皱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站起,看都没看下面一脸悲惨样子的老姜,淡淡的对旁边的人道:“我要知道那两个人去哪儿了。”然后迈着长腿离开。
龙虎会的傀儡老大魏峰属于外强中干的类型,野心却非常大,刺猬一样的短发凌乱的竖在头上,听着卞晨一如往昔的冷漠声音中罕见的怒火,不禁失神,最后等卞晨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才轻蔑的笑了一下,眼底的深意越来越深……
魏峰走上去,坐到刚刚卞晨坐的位置上,想象着自己真正站在势力顶峰时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一边欣赏着手下毒打老姜,拷问老姜的场面,一边摩挲着手掌下的实心扶椅,一边揣测卞晨找那两人的用意。
他这些年,从一个小头头,被卞晨选中,一跃成为三大帮派之一,龙虎会的老大,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异常困难,他要让卞晨那只狐狸相信自己完全没有能力造反,还要在卞晨面前点头哈腰,完全听从卞晨的命令,这些年他受够了!
龙虎会的傀儡老大他也做够了!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这个位置会真正属于他!他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瞧,那只狐狸已经露出尾巴了,用不了多久了。再加上那个人和国外黑帮的势力,自己的位置迟早会坐稳!卞晨那只狐狸就等着被挤出这个黑暗帝国吧!
想到最初见到那个人的场景,魏峰一下子陷入回忆,好像连四周殴打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眼前浮现出那人绝美的脸庞,还有那双狭长漂亮的眼……
那张脸长男人身上真他妈的浪费了!
不过魏峰也不打算放过,等合作结束了,可以摘来尝尝鲜。
被魏峰惦记着的某人,此时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一头漆黑柔顺的黑发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