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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屑,字字斩钉截铁,凉的刺骨锥心。

    可能钟离真的没有喜欢过他,不然怎么会这么淡然的回答,难道这发生过的一切都是舒野自己逼他的?舒野失落却又平静的问,

    “那你跟我这样算什么?”

    “各取所需,”

    “取什么,我需要的是你,你的心,可我好像并没有取到,”

    “我没有心,也不可能给你,”

    “现在不可能,那以后呢?”

    钟离偏头避开他真诚而期望的眼神,过分期待一件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结果只会更叫人失望,他曾经也是那么的绝望过。钟离淡淡的回答,

    “舒野,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你我之间,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你从不和别人亲近,但我很庆幸我能和你住在一起,能做饭给你吃,能跟你说任何话,能抱着你睡觉,几个月来,我们能我自以为比任何人更了解你,你居然说,我们是陌生人?”

    钟离回过头加强了语气,

    “难道不是吗,除了疯狂的做过,我们之间还有过什么?”

    有他送给钟离的项链,有钟离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呼吸,有钟离给他解答时的温柔语气,有工作时他注视钟离的目光,还有钟离只吃他煮的鸡蛋面。那是从前,现在并没有任何!

    舒野点点头,裹着冰凉的衣服,狼狈的逃出了浴室。回到卧室,他重重关上门,随手扔下衣服,钻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当你认为你们已经算是相互依附对方,算是过着两个人的生活的时候,而对方只是抱着娱乐的心态,旁观你的真心,那种被戏耍的尴尬刻骨铭心。

    钟离出了浴室,进到书房继续写报告,深夜才回房休息。

    钟离的记忆,在每天早晨一起床就被定时格式化一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开门时发现对面的门早已打开,房间光亮整洁,唯独不见了舒野的踪影。他打电话给舒野,响了几声接通了,

    “你在哪儿?上班要迟到了,”

    “不用等我了,你先去吧。”

    电话挂断了,对方的声音还是很温柔,似乎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黄粱一梦而已。

    钟离一个人来上班,平时在车里,舒野说个没完没了,想躲清静还来不及,现在真的躲开只剩他一个了,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缺点什么。

    到了更衣室,他穿上干净的白大褂,戴上蓝色的口罩,提着五斤重的黑色化妆箱穿过幽暗的走廊,转进整容间。打开墙边的白炽灯,灯管闪了两下,照亮了灰白色的房间,银色的冷藏冰柜反射着呆板的亮光。已经有一个顾客在等着他的服务了,他打开柜子,礼貌的鞠了三个躬,打开黑色的化妆箱,弯下腰开始细致的工作。

    中午,一个人吃饭,还是不见舒野的身影。进了停尸间就不能随身携带任何电磁产品,所以手机也不在身边。吃完饭,他去拍照室找舒野,遇见正在忙着洗照片的龚德,

    “龚德,舒野呢?”

    “他今天请假了,你不知道吗?”

    “他有说请假干什么吗?”

    “没有,”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

    “好的,别说我来过,谢谢。”

    下午更觉得沉闷了,钟离头发里悄悄积累了一小溜汗珠,眉头也不知不觉皱成一堆,眉眼抑郁,似乎有些暴躁。手上的速度稍微快了些,化妆刷不小心把客人的唇线画歪了,他又擦掉重画。心不在焉,却又逼迫自己认真工作,额头上只是大写的一个字,烦!

    在了十年,他从来没觉得这间房如此沉闷过,空气凝成一团铅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熬到下班,钟离回到更衣室,件事就是给舒野打电话。舒野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你今天没来上班?”

    “嗯,”

    “为什么?”

    “我在收东西,”

    “收什么?”

    “钟离,我明天就搬出去了!”

    “”

    钟离的耳朵像被打了一棒,嗡嗡作响,愣着没说话。

    “回来吃饭吧,我忙,挂了。”

    钟离挂了电话,巴不得油门踩到底飞奔回家。一路上,鼻子酸酸的,不停的用纸擦,可什么都擦不到。到了门口,他的心跳得厉害,不知是爬楼梯的速度太快了,还是面对门里的人太过紧张。

    进了门,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就像普通家庭的日常晚饭一样温馨。厨房里的人端出几盘菜,和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

    “回来了,吃饭吧!”

    钟离关上门,坐到桌前,都是他爱吃的菜,他从没说过他爱吃什么,可舒野却记得。钟离拿起筷子,淡淡的问道,

    “你要搬走吗?”

    “嗯,我已经找好房子了,”

    “那么突然,要搬去哪儿?”

    “a小区。”

    a小区里和钟离在的小区是两个不同的方向。钟离随便嚼了几口菜胡乱咽下,

    “为什么搬出去?”

    舒野抬头看着他,好像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钟离没看他接着吃。舒野对此给出了正当理由,

    “当时是主管让我暂住在这里的,三个月了,既然我找到房子就不打扰你了,”

    “嗯,那什么时候走?”

    “放心,明天一早就走,一刻都不耽误你,”

    “那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麻烦了!”

    舒野大口吃完回了房间,关上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本来也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他的一切都已经花光了,而且不计成本的被投入了,覆水难收,亏的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舒野一个人站在窗口,夕阳斜下,残留的云霞也即将褪去,自从天住进这里,还没有好好看过窗外的风景。除了大片的绿化,开阔的视野可以望见城市的高楼大厦。有的地方已经打开了缤纷的霓虹灯,提示夜晚的到来,夜幕之下会有更多精彩的内容,交易、索取、游戏,接踵而来

    该发生的每天都在发生,不该发生的也正在发生,在这个世界上,仿佛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命运如此,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都没能逃出它的手掌心,就如我们再努力也挣脱不掉命运的枷锁,注定要带着这副脚镣进到坟墓里的。

    想想看,人生如戏何必当真,所以,一切又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了!

    舒野打开窗户探出头去,深呼吸一口夏末黄昏微润的空气,发现吐出来的气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呼不出来,干痒烦躁,憋的难受。

    华灯初上,远郊的晚风转凉了,却怎么也凉不过他的心!

    (十一)开窍

    搬出来后,舒野依旧正常工作,早点只需要准备单人份,午饭和陈师傅、龚德一起吃。晚饭就是一碗面,他很少有心情去买菜做饭的,有时能免则免,这样的生活简单便捷。他偶尔会碰上钟离,擦肩而过时,两人都只是形式的点头问好。半个月来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正眼看过对方。

    这天下班,舒野和龚德一起吃饭,龚德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和一直低着头的舒野聊天。

    “舒野,你和钟离不是住一起吗,怎么最近没看到你们一起回家了?”

    舒野听到那两个字,猛地抬头,随后又愣了愣说道,

    “哦,之前主管叫我暂时住在他那儿,我现在找到房子就搬出来了,工作又不在一起,所以经常也遇不到,”

    “是这样啊!”

    龚德左右看看,又遮着嘴巴,像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哎,俺听说钟离对人冷的很,除了工作时间会和你简单的交代两句话,其他时间想和他说上话难天上去了,我还以为你受不了他才不跟他住一起,”

    “没有,其实他挺好的,只是性格太内向太孤僻了,好了,我饱了,还有事先走一步。”

    离开钟离的这段日子,他次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是如此漫长,能熬过每一个孤独的白天,却熬不过每一个没有任何期待的长夜。黑暗的侵袭挖掘着千疮百孔的心,白天若无其事,夜晚却像一只受伤的狗,只能自顾自舔舐着流血的伤口。

    舒野一个人回家,回到家还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可他纵然有再多的思念,也只能寄托秋风,横扫落叶时,带走他满腔的忧伤。

    他最受不了的不是思念的寂寞孤独,而是听到钟离两个字。每每听到这两个字,他都仿佛从一个无限循环的噩梦中突然惊醒,竖起耳朵听关于他的所有话题。别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舒野都牢记在心。分开之后,他也不打听钟离,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专心的听别人口中谈论的钟离。随后自己又不能容忍那么在乎他的一切,外表是排斥的,内心却是默默接受的懦弱。

    今天,照相室来了个客人,是个 20岁出头的女孩子,全身成青灰色。让人觉得离奇的是,她的脚背立的很高,绷的很直,像踮起脚尖跳芭蕾舞那样。送来之前,陈师傅告诉舒野,

    “这个女孩是个舞女,那天凌晨下班回家,她还穿着红色的舞鞋和服装,案发现场还发现她手里捏着一块方镜,她无意间犯了一个禁忌,十二点之后切忌照镜子,否则很容易招来脏东西,因为那些东西的脚是踩不到地的,所以他们可以贴上你的脚底,控制你,或是让你看见幻觉,更何况她走的那条小路以前发生过命案,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是死于心梗,但我猜她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吓的引发了心梗的。”

    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一秒还在台上展示自己曼妙的舞姿,下一秒就不明不白的上了黄泉路。以为未来会万众瞩目的,可能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睡不醒。

    下午,钟离负责画她的妆,画完后推到了照相室,她的父母看到她的遗容,连连点头,

    “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那么文静,眉毛那么清秀,怎么现在就突然醒不过来了呢!女儿啊,你快醒醒吧,别吓我们啊,呜呜。”

    你要是现在醒了那才是吓死所有人呢,到时候又得多几条冤魂。你就安心去吧,我相信你去的地方绝对比人间幸福,多想人想去都没得去呢!舒野出神的想着。

    龚德和陈师傅在一旁安抚他们,钟离上前嘱咐了几句,

    “她已经出现了尸僵,所以脚背只能保持立着的样子,你多用几个支架撑起她的腿,让她一只脚屈膝、另一只脚平放,扶她靠在背景墙上,你从侧面照就可以,”

    “嗯。”

    舒野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仔细听着背后男人的一字一句,吐出的气吹进他的脖子里,气流是温暖的,可心却是凉的刺骨。

    拍完照,陈师傅他们推着尸体去了大厅,只有钟离和舒野还站在照相室里面。舒野背对着他整理道具,钟离主动开口,

    “你最近还好吗,怎么瘦了些?”

    “挺好的,就是天气热吃不下什么东西,你呢?”

    “老样子。”

    的确和以前一样,要是有变化,钟离就不会这么无所谓的和他讲话了,至少连声调都没有起伏。

    “那你忙着,我走了。”

    等钟离离开,舒野的一记重拳落在了墙上,心中的怒火再次被平静的体温话语所点燃。他讨厌钟离的故作虚伪,想冲出去提起拳头,狠狠的揍钟离一顿,问问他,难道他忘了他说过什么了吗,为什么还要再来说这些话干扰他。还是他想看看没有他,自己会有多狼狈吗,钟离你真当我是个笑话来嘲笑是吗,真是懊恼!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种情况可不是狗血的巧遇,而是冤家路窄。加完班,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