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别动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十五)走了就不要回来
最近几天天气不好,连绵阴雨,大白天也是灰蒙蒙的,心情压抑到极点。就在前天晚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城郊一处电线杆的线路老化,经不起风吹雨打,从中间断了。正巧有一个中年男子骑车经过此处,断落的电线缠在他的身上,直接触电,于当晚十点十三分抢救无效身亡。
被电死的也是个死,像只烤乳猪躺在白色床单上。钟离给他化妆,僵直的尸体和冰库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身上的黑色电斑格外引人注目。电斑是电流击穿皮肤后烧黑变硬的部分,电斑的位置也是电流出入口。电斑面积比较大,直径八厘米,其中有一处在脖子到耳朵间,钟离用深色的遮瑕笔盖了三次,然后上深色的粉底才勉强盖住了烧糊的焦肉,可那淡淡的煳香味儿就盖不掉了。
遗体是钟离帮龚德推进来的,推进来的时候舒野刚为一个老人照完全家福。被电击男子的姐姐来见他最后一面,想和他照一张相片留念。他现在只有一个姐姐,还惦记着亲情来看他一眼,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了。舒野让他坐在一个单人靠背的椅子上,姐姐站在他旁边,把手担在他的肩上。咔嚓!最后一张照片被神圣的拍下了。
钟离没跟舒野说话,只是站在门口看他们忙活。照完了舒野轻轻唤了钟离一声,钟离装作没听见,和龚德一起把遗体推出去,舒野准备着道具迎接下一个顾客。快下班的时候,钟离叫上龚德去吃饭,没有邀请舒野,后来龚德也叫了舒野,舒野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随即发个信息给钟离:下班以后来照相室找我。钟离不回,但舒野仍然会在照相室等着他。
下了班,他叫龚德先走,陈师傅也随着去了,照相室只剩下舒野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修修改改。接近傍晚,周围鸦雀无声,听不到哀乐也听不到哀嚎,天色微暗,走廊上的灯也关了一大半。不一会儿,听见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不急不慢,向照相室靠近。钟离推开门,站在门口,
“有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真是麻烦,”
“你要嫌麻烦还来干嘛?”
“那我走了,”
“你敢!”
钟离还没出门就被叫住,
“急着干嘛去,找谁去吗?”
“有什么就直说,别话里有话的,”
“你觉得我话里有话是心虚了吗?你和龚德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你疑心病还真重,一天乱猜测不觉很无聊很幼稚吗?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也轮不到你管,”
“那你到底有什么吗?”
“与你无关,我不想再跟你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舒野黑着脸,看着钟离振振有词的样子,拿上包自己走了。钟离习惯了舒野的莫名其妙,没管他,自己找龚德他们吃饭去了。以为舒野气一会儿,就会去找龚德他们一起吃的,结果大家都吃完了也不见舒野。散了之后,钟离去附近找了一圈,也不见舒野的踪影,来到停车场,坐在车上给他打电话,次没人接,第二次也没人接,钟离想着舒野八成蹲在家里某个角落里赌气呢,于是开车离开了。
这种时候他大可转道回自己的家,省的看见舒野又要和他吵,吵的头都大了,可舒野还是没把他家的钥匙还给他,他也不会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出去睡,所以只有硬着头皮回舒野的家。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明显舒野就没回来过。钟离暂时解除警戒,换上衣裳,洗个热水澡,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天空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袈裟,夜幕悄然降临。十一点半了都不见舒野回来,钟离担心他大晚上的出事,手机反反复复的拿起来、放下去,最后不情愿的决定,再打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有事?”
“你在哪儿?”
“要你管,”
“你还回不回来,我要锁门睡觉了,”
“”
电话挂断了。
钟离气的把手机摔在桌上,自己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心里暗骂:舒野你就是个神经病,一天到晚发什么无名火,爱回不回,不回拉倒,我才懒得管呢,像我稀罕你回来似的,你不回来更好,我还清静了。心里骂归骂,但他不会真把门锁上不让舒野进来,只是气冲冲的关上卧室门睡着了。
凌晨一点多,一阵巨响的关门声惊醒了钟离,然后听到玻璃杯掉到地上破碎的声音。他开门出去查看,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睡眼惺忪的钟离,看见伶仃大醉的舒野趴在马桶边吐,真想没出来过转身回房继续睡。可钟离还是问了一句,
“你去喝酒了?”
“要你管,”
“我确实不想管,但你影响到我睡觉了。”
听了这话,舒野的火冒起了三丈高,感情自己只有在被他当傻子一样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他才会稍微说两句哄哄他,除此之外,舒野无论做什么,都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他靠在冰冷的墙边,把钟离的家门钥匙拿出来仍在地上,然后抬高声调说,
“真是对不起啊,吵到你睡觉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回你家去,我就吵不到你了,赶紧走!”
钟离捡起地上的钥匙,出了卫生间,在外面的洗漱台上接了一盆水抬进里面,眼睛都不眨的把一盆冷水泼在了舒野脸上,
“谢谢你还我钥匙,别忘了我的其他证件还在你那里,也请你一并还给我,我明天肯定走,一早就走,但现在请你先睡觉,别在这里发疯。”
舒野指着门口吼道,
“钟离,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好,听你的,”
“钟离,你够狠!”
钟离拿毛巾给舒野擦干,上前扶起舒野,却被他推开,
“你要么就干脆点,一次伤够我,要么就痛痛快快的和我在一起,别他妈每次伤害我以后又给我希望,这算什么狗屁,钟离,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爱着我?”
钟离起身,
“以后别再问这些问题了,我不想回答,别逼我,”
“好,那等你想回答了再告诉我。”
第二天,钟离像往常一样起床,发现身边不再有另一个人的余温,还真有些不习惯。走到客厅,发现舒野蜷缩在沙发上,他拿了毯子为舒野盖上,轻轻的关门离开了。殊不知,躺在沙发上的人彻夜未眠,直到听见关门声,才终于落下一串滚烫的泪水。那些以为能强留住他的自信原来只是空穴来风,在舒野以为他已经快要离不开自己的时候,那个男人再一次逃走了!
舒野知道,钟离真的离开了,千方百计想要留住的人,最后被他一句话赶走了。始终是自己强留的他,他要是愿意留下,才不会为了那一句话就离开的。但值得肯定的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钟离,却害怕把一个爱字说出口。确实,要克服一个对自来最大的障碍去说爱,然后再次将自己陷进一个痛苦的圈套中,真的太难了!
以前,我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一方爱上了,是不可能幸福的在一起的;但现在,就算两个人相互爱着,也不一定会在一起。因为两个人各有所思,对未来的顾虑反而成为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你站在那边,我站在这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起慢慢的下沉!
(上半部完)
嘿,说你呢,咋地,看完就想走啊,我写得容易吗我,必须给个收藏下载来安慰下我被掏空的身体啊!
我是下半部的分割线-------------------------------------------------------
(十六)腹黑杀手
钟离今天的工作比较棘手,要处理一个死于被谋杀的年轻女子。死者是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之前有一个男朋友,是某化工厂的实习生。她刚进公司不久,因为长相清秀,赢得不少男士的青睐,因此她的男朋友怀疑她出轨,一念之差起了歹心。
那天她正准备睡中午觉,她男朋友来找她,只说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可几个小时后,邻居报警称有浓烈的煤气味儿,警方赶到现场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定为煤气中毒致死。可后来,女孩卧室的床头柜上,一个被打开了的空矿泉水瓶,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痕检还在就近的地面上发现少量细微的油斑,经法医检验后,警方迅速逮捕了女孩的男朋友。
在空瓶子和油斑中均检出高浓度甲氟磷酸异丙酯,也就是沙林,是一种神经性毒剂,常态下无色无味,溶于水,却比水挥发的快很多,若人直接接触沙林几分钟内就可致命。嫌疑人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找来高纯度沙林放置于空矿泉水瓶,中带到死者的卧室,离开前隔开煤气管,待沙林发挥作用后,煤气浓度也加重。他猜到,若警方赶到定会先开窗透风,于是剩下的沙林就随煤气被吹散,不易被人察觉,而且女孩死亡的症状和煤气中毒症状很像,若不是地上细小的油斑,也许女孩就这样枉死了。
因为沙林会通过皮肤粘膜进入体内,所以女孩送来的时候,皮肤已经有被腐蚀的现象。钟离一边低头清洗伤口,替女孩恢复原来的样貌,一边想着,这年头,有些男人还真是极品,疑心重、神经质、腹黑变态。刚走了一个舒野,现在又来了一个,大家都是极品男的受害者,算是同病相怜了!
化完妆,推去照相室照相,当然不是钟离亲自推过去,也不是舒野亲自过来推。自那次挑明话后,他们就彻底和对方撇清关系。以前偶尔碰面还会点头示意,现在是彻底避开对方,就算遇上也装作没看见,只苦了龚德在中间来回跑腿。每次见到舒野,钟离的心就跳的厉害,感觉全身的酥软下来,没有力气,但和舒野陌路后,钟离又些失落,毕竟是自己一手造成今天的局面的,也是自己,让舒野一个人承担太多本不属于他的过错。
还记得吗,在白天能装的若无其事,却逃不过夜晚的扪心自问。好久没听到肉x体的声音了,不知道他们可好。
“哎哟喂,他们两个怎么又分开了,你说我该往那边跑啊?”
“往那边跑都一样,搞得两头不是人,”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装什么装,”
“你别说,前两天我还偷偷去看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喝酒了,一进屋就满地的瓶子,我差点都没地儿落脚,”
“那男人肯定难过才喝酒的,但这瘦瘦的男人不喝酒,你说他是什么个想法啊?”
“我猜瘦男人肯定也难过,不然也不会偷偷把那条项链拿回来,还每天捏着它睡觉,他难过,只是不说,”
“哎哟,你这新来的小姑娘,虽然嘴巴被割了,但也说的很中肯啊!不错,是这么个理儿,”
“得了,你们几个看着他,我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陈师傅今天轮休,陈师傅不在,就只有龚德和舒野两个人,是要比平常忙一点。可偏偏越忙,就越爱出岔子,早上才上班不久,舒野就被家属指点了一番。
“我说你会不会照啊,你看看,这里照的这么模糊,都几次了,你的手拿不稳相机吗?”
舒野直接把相机递给龚德,转身就跑了出去,龚德连忙解释,
“别激动别激动,他这两天遇到点儿事,理解一下,俺给你们照,照到满意为止,好不!”
龚德跟了舒野一段时间,舒野也亲自交了他不少的东西,应付一下还是可以的。只是,陈师傅不在,舒野也不见了,只剩龚德一个人,又要推人,又要照相,又要洗照片,忙的团团转。刚转去防腐间推人,看见是钟离的人,连忙吐苦水,
“钟离,你见到舒野了没,今天陈师傅请假回家了,刚舒野和别人怄气也跑不见了,只有俺一个人,来回跑可累死俺了,”
“没见到,怎么了,平常都不会有这种问题的,”
“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俺发现最近舒野身上总一股酒味儿,今天照相更是连相机都拿不稳,被说了几句就跑了,俺前两天还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他说没有,劝他少喝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