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是我楚斜眉不知道的?你们主子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楚斜眉挑著锦袋抛掷著把玩,一面睨睇著青年询问:“他还有什麽吩咐吗?”
“没有!那个,楚公子,别误会啊,陛……那个,主子不是叫我来跟踪你,我哪是您的对手啊,想跟也跟不了,主子也是这样说的啦,主子的意思是叫我来帮忙,看楚公子有没有什麽要吩咐的。”
青年期期艾艾地说著。
“哦?那为什麽偷偷摸摸地跟著我?连递个锦袋还装模作样?”
楚斜眉挑眉笑问,什麽帮忙?送封信而已,寒瞬终究还是不相信他罢了。
“那个……主子还吩咐过,轻异不要打扰楚公子,他说……嗯 ……”
青年吱唔地顿住,很为难地笑笑,楚斜眉却追问:“他还说什麽?”
“主子说……唔,楚公子是他的人,碰不得,恩不但碰不得,就是看也要少看些。”
“恩?”楚斜眉怔愣,心底甜气一丝丝上冒,满面红光,“他真这麽说?”
“恩恩。”
青年猛点头。
楚斜眉打量著他,也不知在琢磨什麽,一会颦而笑,一而又是叹气地摇头,最後眉弯眼笑地问:“你叫什麽名字?当的什麽差?”
“啊,小的边缘,是禁卫军一品带刀侍卫首领,不过已经被撤职了……这次是小的最後一次执行任务了。”边缘哭丧著脸委屈地说。
“被撤职?”
“主子登基那天不是有刺客麽,小的没用,抓不到刺客,所以被撤职了。”
边缘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看得楚斜眉头痛,暗想,原来这人还是因为自己丢了差事的,那待这趟回去,帮他说说话看,他……连自己是他的人的话都说得出来,这个面子会卖给他的吧?
当下拍拍边缘的肩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丢个差事有什麽了不起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更大的官儿呢。”
“真的吗?”边缘眨巴著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楚斜眉,被他灿烂的笑容刺得晃眼,点头道:“不错,楚公子是主子身边的人,说的话一定是准的……”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4
边缘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自得其乐,这厢楚斜眉打开锦袋,内里一张纸笺,淡香清雅,与离开那夜寒瞬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想必这信是他亲手写好放进锦袋的。
楚斜眉捏著信纸陶醉了好一阵子才展开信。
僚僚十四字:
待君安车泰然至,扶琉已入月煌宫。
“切~”
楚斜眉看罢,眉头紧了紧,有些失望,哼唧著:“就不会多写几个字麽?……知道陛下金笔娇贵……至少也留个名儿嘛……”
嘴中说著,手下把信折好装回锦袋揣进怀里。
月煌宫是靳鑫皇宫中殿,寒瞬笑他这般悠闲的赶路法,待他到了锦帝面前,锦帝早已入主月煌宫了。
“楚公子,主子吩咐了些什麽?”
边缘思量完自己的未来,觉得说不定真的如楚斜眉所说前途无限,当下笑咪咪地询问楚斜眉主子分派了什麽任务。
“没什麽!叫你侍候好本公子!”
楚斜眉悻悻地瞪了他一眼,扬声道:“快马加鞭,三天内赶到车护城。”
“不是吧!!!!!”边缘大惊,哭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楚公子,宽限两日吧~~至少给我点喘气的机会啊……”
“还喘气,事儿没办好,眼睛都不让眨了,还喘气儿呢!省省吧你!赶路!快!”
楚斜眉得这麽个免费劳力,路边缘端茶送水勤快非常,见识过他一瞬千里的轻功後更是崇拜无比,若不是谨记他家主子的吩咐,看都得少看,他连暖床的事都想做了。
昭阳宫
灯火通明,
大殿内皇後红著眼睛跪在殿内哭泣道:“陛下明察,敏儿一向明白事理尊兄敬弟,万不可能指使人伤害大皇子,这事其间一定有什麽误会,陛下一定要察明还敏儿一个清白。”
她身後寒敏苍白著小脸,垂著头一言不发。
另一端,包著头的大皇子寒柯和何妃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二皇子自己都承认了是他白天在书院里和柯儿发生了冲突,所以支使人打伤柯儿,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和柯儿做主啊。”
那厢皇後哀怨的眼神默默掉泪,神形樵悴。
寒敏直挺挺地跪著一言不发。
寒瞬头痛挥手示意何妃母子闭嘴。
身在皇室,他有著切身体验,他是一步步踏著兄弟的鲜血坐上这个皇位的。
而今,他要面临的是他的儿子们一步步走上他的老路子,为了皇位,兄弟相残。
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他犯下的罪孽都落到了他的儿子身上因果徇环。
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敏儿,你有什麽要说的?”
寒敏恭敬地跪著,抬起头直直注视著寒瞬,清脆的声音回道:“回父皇,儿臣无话可话。是儿臣支使人伤了大哥,我认罚,只是……请父皇勿要把儿臣的过错牵涉到旁人。”
他这旁人,是指与他有密切关系的人,在皇宫内,无外乎他的母亲,近侍,太傅。
寒瞬怔了怔,想不到他倒是有担当,不想牵涉到身边人。
身在皇城内想有朝一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首先就是要无情。
这是寒瞬的切身体验,如果当年不是他冷心无情先下手为强,今天也许就轮不到他做这个皇位。
这是很自然的规律。
寒敏纵然聪慧谦和,却稍嫌多情了些。
但嘴上说来,却不由自主地柔声道:“知错能改就好,既然皇儿已知错,父皇罚你思过三月每日一章礼运篇。”
“陛下!”何妃不依道:“怎麽能这麽轻易的惩罚就算了?您看柯儿,脑袋还在流血呢。”
“兄弟之间打打架有什麽?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这样吧,柯儿和敏儿明日起搬到昭阳殿来,朕要亲自从旁督促。”
“陛下!”
一句话落,四座皆惊,从古自今这样的例子还是头一个。
皇後与何妃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寒敏与寒柯也是惊震不已,愣愣地瞪著寒瞬。
寒瞬却是在心底苦笑。
方才还说什麽要兄弟越打越亲热,自己却又做出更残忍的举动来。
原先还只是暗斗,现在他把敏儿和柯儿放在身边,不摆明了在说,太子之位在这二子之间选择,这下岂不成了明争了?
等皇後等人散去,寒瞬一身疲倦地回到内殿。
如意回凛著水温调好了,可以下浴池了,一边为他宽衣,心细如发。
却觉空荡荡的。
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
兄弟间就是要越打越亲热……
……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什麽兄弟情,就是普通的父子情也没有,先皇待他不冷不热,谈不上亲热也说不上相厌,总之平淡如水,没有过多的牵挂。
他虽有四个皇儿一个公主,却也素来不与他亲近,大约是因著他冷酷无情的真帝名号,多少都有些怕他,平素绝不会与他亲近亲近。
泡在温水里,昏昏沈沈地想著,他这辈子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大约就是楚斜眉缠在身边的那几日。
这样想著手指颤了颤,睁开眼看向如意:“那香药最晚多久发作?”
“回陛下,最迟一个月。”
如意正给他揉搓著长发,听他问起,连忙欠著身在池边跪著。
一个月?他离开有十五天了吧?该到了……
寒瞬无意识地计算著,沈吟许久又道:“那药,对他有效吗?”
“回陛下,应该有的,这世间万物都相生相克,所谓百毒不侵不过是指一般的毒物对他不起作用,但这个香药是从海外来的,中原人闻所未闻,这个药又没有解药,就算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也难逃此毒物。”
寒瞬听到这里,闭上眼睛沈下水里,吓了如意一跳,呆呆跪在池边,小心翼地唤:“陛下,您……是不是後悔了……”
哗啦!
寒瞬从水中跃出,冷酷道:“朕怎会後悔!他十八年前就该死!朕只後悔当年没有亲手杀了他,以至於……”
以至於受了那些折辱。
寒瞬走上池岸不待如意动手,扯过锦衣一披湿淋淋地就回了寝殿。
如意呆了下,颤巍巍地低下头。
他在寒瞬身边十五年有余,次看到样的寒瞬。
确切地说是自从楚斜眉出现後,陛下的情绪波动得非常厉害。
以前的陛下总是冷酷的不带一丝感情,但现在的陛下常常莫名其妙的生气大发雷霆。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15
扶琉将士骠悍,骁勇擅战,而靳鑫又崇文轻武,战况不言而明。
楚斜眉一路狂奔猛赶,还拖著个边缘,却也真的三天赶到了,此时扶琉已攻近归燕河,接近靳鑫皇都了。
当天夜里,楚斜眉就迫不及待地提枪上阵,闯入军营直奔帅帐。
灯火通明的帅帐,方圆一里都没有闲杂人等,楚斜眉一靠近便有个浑厚低沈的嗓音道:“何方高人?”
楚斜眉结结实实在吓了一跳,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什麽真正意义上的劲敌,因为他那身武艺真正是诡异绝世,天下少有。
却在这个扶琉军营中遇上个耳目这麽聪慧的人,这人一定是不出世的高手。
这样一想,楚斜眉登时兴奋大起,如大鹏展翅般地直扑帅帐。
也在那一刹,帅帐内一杆金枪破帐而出,迎上楚斜眉那扑天盖地的凌乱掌法。
一眨眼间,两人对了七七四十九招,招招新奇,式式险峻,两人不由惺惺相惜,月光下错身而过,站定脚步。
四面如潮水涌出的士兵将帅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没有人上前阻止他们交手。
楚斜眉迎月而立,俊秀的面容,飞扬的眉目,似笑非笑的唇瓣,修长挺拔的身姿,一身黑衣,却也显得风流不尽。
方才与他交手之人手持金枪,身材健硕槐梧,穿著软甲,一张脸英俊逼人。
两人视线相交,短浅地交流著目光,尔後那人大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进请进,阿四,上茶。”
楚斜眉回以大笑:“在下冒昧前来,多有打扰,抱歉!”
说罢,随著那人进去帅帐,挑帐帘的那一刹,前方那人回马一枪,直取他腰间大穴。
楚斜眉身子如鱼滑出,轻飘飘地绕过金枪进入帅帐。
那人纵声大笑:“好敏捷的反应,好迅捷的身手!好!很好!太好了!”
“锦帝陛下过奖了,楚斜眉不才,能遇上陛下这样的高手,实为生平一大快事。幸会幸会!”
扶琉锦帝主战,这帅帐之主自然便是锦帝无疑。
楚斜眉拱手抿唇而笑,他这人逍遥自我,这一世,曾言,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更不跪帝王。拱一拱手,於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尊敬。
幸而锦帝似乎也不是在乎虚礼的人,请他入座道:“前些日朕接到消息说,寒斛出了位绝世高手,有朕当年一夫闯关之勇,朕正想认识认识,不想机会这麽快就来了。楚公子所来何事?”
“送信。”
楚斜眉含著笑,取出那封朱漆信交给锦帝。
锦帝扬扬眉毛,奇怪地咦了声,接过信,那信上的清香登时令他变色,霍然问道:“你带著这信有多少时日?”
“恩?大约……半个月左右。”
“啊!”锦帝脸上露出婉惜之情,拈著信的手指轻轻一抖,那纸笺上似有香粉洒落於桌上杯中,香气浓郁,而杯水却由清澈变得浑浊。
楚斜眉不在意地笑:“我知道这上面有毒。”
“恩?”
锦帝吃惊地瞪著他,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既然知道信上有毒还带在身上昼夜不离。
“我不怕。”
楚斜眉弯唇而笑:“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他明知道这些小把戏拿我没办法,却还总不死心,恩,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既然信已送到,在下便要告辞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