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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削的唇瓣,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诉说著主人的无情。

    “呵呵……楚斜眉,你确实眼神有问题,这张脸怎麽看怎麽无情,你居然会笨得来招惹,终於……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

    “陛下!保重龙体!”如意心惊胆颤地靠近,不敢再碰触寒瞬,看著那顺水漂逝的血渍却心魂乱颤,这阵子陛下寝食难安,与各诸候国战事又紧,耗心耗力本就伤神,这时又……如此回宫,他可如何担当得起?

    当下怯懦低道:“事已至此无力回天,陛下身系寒斛运命当以国为重,千万保重龙体。”

    寒瞬此时已陷入巅狂之中,又如何听得进他所言,面沈如冰,凄冷无边。又拳紧握指尖入肉三分,那血渍滴滴滚落。

    笑声渐歇,却神情恍惚地道:“如意,回宫派人手来,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朕绝不相信。”

    “陛下……估算下来只怕噬心蛊发作已是月余,就算是尸体……也早已溃烂,只怕已是尸骨无存了。”如意犹豫地回道。

    噬心蛊固名思意,此蛊会一点一点地噬蚀人体五脏六腑,当破体而出时,人已经只剩空壳子了,再过了这月余哪里还有尸体。

    寒瞬冷眸怒瞪,杀机尽现,如意激灵灵一个冷颤,连连叩头接旨,跃上马背狂奔而去。

    他跟了陛下这十五年深得圣心,从未像此时一样,陛下居然因他一句劝慰而现杀机!楚公子在陛下心底的份量已远远超出他的豫想,只怕已是深入骨髓了吧?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陛下既然已对楚公子情恨深种,又何必要一再相杀?

    难道只因楚公子对陛下的不敬?陛下的气量……不至如此狭小吧?

    一路胡思乱想著,赶回皇城命边缘挑选一些禁卫军高手,思索著陛下的命令,想那绝崖高不可攀,这些禁卫高手与楚公子相比差之千里,没有一人有本事上得去,命他们准备了不少工具。

    又取了不少火药来,如若实再上不去,陛下怕还是要炸平那绝崖,虽然便是将皇城内的所有火药搬去也不可能真移平绝崖,但明知不行也不得不遵从命令。

    一路众浩浩荡荡地快马加鞭地赶到那绝崖处。

    寒瞬紫袍飞扬,冷然傲立,负手仰头,直视那绝天山崖,侧面冷冰如铁,俊魅惑人。

    流水潺潺泠泠不绝,落花飘舞飞叶迷迭,黑发随飞乱舞,飘扬间,冷眸内凄色如殇冷冽无情。

    如意确知道这看似无情的真帝,此时确是情孽缠身不可自拔。

    “恭拜陛下圣安!”

    一众禁卫军飞快下马跪拜,虽不明所然,却不敢多问,只照如意的吩咐十人一队皆各带云梯攀跃上绝崖寻找凸处将那云梯固定,再借力上攀照法而行,十人轮回上攀,待那数十人皆攀上绝崖,已是高入云层看不清身影。

    如意看著只觉这绝崖也不是高不可攀,至少他还是找到了上去的法子,正安了字心,却见那有人下来回禀:“陛下,那绝崖顶峰光滑如玉,无处可攀上不去。”

    寒瞬苍白冷硬的脸色再次下沈,冷酷道:“还有多高?”

    “约摸……还有百来丈……陛下,我等无能,皆不能一纵百丈。”那禁卫悄悄抹汗,如实回答。

    寒瞬冷冷仰头看著深入云海的绝崖冰冷道:“炸平它。”

    如意暗暗抹汗,看来陛下铁了心要看到楚公子的尸体,可是,要炸平这绝崖算真天方夜谈,不可行也。

    那禁卫也是狠惊一跳,怔然地跪著,不知该如何应命,求救的目光悄悄看向如意,如意苦笑,轻咳了声道:“陛下,要炸平这绝崖非一朝一夕之力能完成,陛下不如先回宫再从长计划。”

    待回宫就赶紧回禀太後,千万想办法阻止陛下。

    如意心底如是暗暗盘算著,寒瞬却冷道:“炸平!违抗圣命者斩。”

    如意惊得一呆,那禁卫也是一惊,迭声回是,立刻唤下人来在那崖底开始布施火药。

    如意暗自仗量四周,这麽多火药一旦点燃,威及方圆十里,他们身後是溪流,小溪对崖不远处又是山壁,根本无处可退,看陛下的样子也不似肯回避太远,一旦炸开岂不跟前灰飞烟灭?

    心里琢磨著该怎麽样劝寒瞬回宫,那厢,一干禁卫已经将火药布施好,牵著引线慢慢退过来,看来就将完成了。

    寒瞬却站著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神情间居然有一点温柔闪过。

    当下兢兢颤颤地开口道:“陛下……”

    刚说了两字却见寒瞬眸光一沈,冷眸微眯,激动浮现,随著寒瞬的目光看去,自那绝崖上飞扑下一只黑鹰,硕大的身形俯冲而下直逼寒瞬。

    啸声尖锐响彻云霄,厉爪在阳光下几乎是闪闪发光。

    如意脸上血色退尽,惊声道:“护驾!”

    那几十禁卫军纷纷扑纵过来团团围住寒瞬拔剑而待,却见那黑鹰将到达地面时猛然一个回旋又高飞数丈,呼啸著在寒瞬头顶盘旋。

    这时寒瞬才看清那黑鹰爪下绑著一截木竹筒。

    立刻命禁卫军和如意退开。

    那黑鹰极有灵性,盘旋数圈後见寒瞬身边人群散去,杀气消退,又尖啸一声扑飞下来落在寒瞬面前。

    寒瞬伸手去解那竹筒却手指颤抖,反而打上死结,那黑鹰似乎也嫌他太慢不太耐烦似地扑著翅膀嘎嘎地叫,又飞腾到半空嘎嘎地盘旋了数圈,在寒瞬焦急的眼神下才又落下地来。

    寒瞬自怀里取出那柄匕首小心地割断绳索,取下竹筒,那黑鹰立时又冲天而起,嗥翔而去。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4

    竹筒内是一封简书,苍劲的字体龙飞凤舞,狂狷傲然,一如楚斜眉的傲气不羁。

    “陛下可还记得,楚斜眉曾说到次回宫……

    乌太医曾送了个十九皇子尸体回宫,那一天,我其实是跟著那个假十九皇子的尸体一起回宫的,我去见了我的母亲,我答应她永远不再回寒斛皇宫,就做一世逍遥闲人,那以後我再也没有对皇宫好奇过。

    直到老头被毒物反噬……我答应别人,要看著老头活成老怪物才准死……所以我要朱果。

    我原先以为凭我的本事,哪怕是悄悄把整个皇宫搜个遍也不会让人发现,而朱果自然也是探禳取物一样简单,何况当时正是先皇病重时,整个皇宫都笼罩在忧伤中,正是戒备松懈时,我知道朱果在你手中,却不知道你把它躲在何处,我当时恨不过,就想让你当众出出丑,便故意在你登基当天闹了一场,随後我一直隐躲在你身边,看著你震怒地大发雷霆,於是便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纯粹为好玩。

    我对你没有恨,无论你信不信。

    所以我渐渐被你的冷傲吸引,我无法自制地沦陷在你的冷酷中,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我没尝过心痛的滋味,曾经我想,即便是你让它痛了,也就过了,人世於我而言没什麽可畏,我不怕死。

    可我没想到当它真正被你伤得千疮百孔时的痛是那麽的锥心刺骨,那是有如万蚁钻心的痛,即使是幼时为治三阴绝脉而施针逆转经脉也比不上这种痛。

    我不能再傲笑而过,不法再坦然面对你眼中的无情……

    可是我居然没有後悔……

    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呢?

    原来爱一个人这麽难,我无心多求,可心口却在滴血,得不到你的安慰,我就无法呼吸。

    楚斜眉已完全败在陛下手中,败在你的无情之下,生若失你不如死,所以我不悔。

    陛下既然要楚斜眉死,楚斜眉又怎麽舍得违愿。

    陛下……珍重。

    楚斜眉绝笔”

    没有咬文嚼字的文绉,直白情呈於纸上。

    寒瞬看得心颤,呼吸渐渐浊重。

    我明知道你的残忍冷酷无情……

    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它跟前你缠绕飞舞……

    楚斜眉……你确实很蠢,既然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麽还要送上门来?!

    “陛下!”

    如意远远地惊呼,奔至寒瞬身扶著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眨著眼,怀凝自己得了花眼症,陛下……是在落泪?

    这……简直是笑话!

    一众禁卫军惊诧万分地低伏下头不敢深看,只是心下都是惊疑,这真是我寒斛真帝?

    昭阳宫内,灯火通明。

    夜风撩起轻纱窗,几缕明紫飘浮,人影在纱帐後晃动。

    檀烟嫋嫋弥漫整个室内,伏在玉案前的人静坐著,腰背挺直,僵硬如石。

    手边翻开的册子静止不动,手中的朱砂笔也是纹风不动,但那滴淌下来的墨渍却悄然在册子上染上鲜红。

    如意在门外伸著脖子看了又看,终於忍不住进殿悄声低唤:“陛下?”

    寒瞬恍惚回神,茫然回视如意,自他眸中看到自己的呆滞神情,眸光浮动,寒气森森。

    如意吓了一跳,赶紧垂头弯腰退下。

    寒瞬随著他退下的背影,眸色再次陷入恍惚中。

    眼前挥之不去的笑脸,狂傲地挟制著自己求欢的声音撒娇似地伏在自己身畔不肯退开。

    缠绕著他的发一声声地叫著陛下,追著他问些无穷无尽的无聊问题,冷眸扫去,不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开怀,分明就不求他的答案,而唯求一眼。

    此时想起往日种种深觉那一语一笑间情深许许,沈沈压人,竟是让他心痛不可自抑,原来那人对他自始自终都深情无悔,可笑他却有眼无心,未能体会其心意,枉负一腔深情,此时再来悔恨。

    眼睛酸涩沙痛,不得以放声大笑,恍惚地起身,落落踱进内殿,冷清的殿内叠影重重,被风撩的纱帐飘浮晃动,帐下空荡无人。

    那笑脸一生一灭,时近时远,仿佛奈何桥的幽魂飘荡,频频向他招手。

    他便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踏去,向那深渊前行,阴冷的寒气扑面袭来,灭顶的气息卷袭而来……

    “陛下!”

    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吼自殿门传来,寒瞬恍惚地睁眼去看,如意煞白著脸奔过来拉扶他,颤抖道:“陛下,您怎麽会溺在浴池里?这水凉,快上冷更衣吧。”

    寒瞬才惊醒过来,他半个身体浸在水中,湿淋淋的一身,紫纱皇袍湿濡地粘在身上,发丝垂在唇边滴著水珠。

    脸色微微一变,转眸看向水面,却又仿佛一张狂狷的笑脸自眼前晃过,身体一颤,伸手去捕捉,居然拽著拉扶他的如意一起又跌进池中。

    如意扑在水里咳了几声,急急忙忙地爬起来扶著他急促道:“奴才该死,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快来人……”

    寒瞬脸色一凛,冷冷甩开如意的扶持冷道:“都退下,朕要沐浴。”

    “啊,可是……”如意焦急地看著寒瞬,这水温冰冷,虽说已是初夏,但万一著了凉,他可担当不起。

    “朕要沐浴,你听不懂麽!”

    寒瞬冷眸往上一挑,冷怒地低吼,挥手将如意甩出半丈,“都滚出去!”

    如意不敢再多言,连忙叩头退下,到得殿门外才苦苦地咬著唇,思索该如何是好。

    自从楚公子死後,陛下性情大变,有时呆怔地出神,整夜不眠,有时一个人独自歇在内殿居然会低笑出声,偶尔还会惊叫著楚公子的名字。

    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会崩溃。

    如意冷冷打了个寒颤,叫了个小太监吩咐了声,便又悄悄回到内殿门口守著。

    《轻狂一笑帝王受》兄弟年下帝受25

    寒瞬浸在冰水中静坐无声。

    长发铺在水面,随波浮动,一缕缕地缠绕在胸前。

    发下掩盖著的面容苍冷冰傲,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耳边时尔响起楚斜眉的声音,唤著陛下……蛇一样缠绕著他。

    垂下眸,水面上显映著楚斜眉俊俏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眸子直直盯著他笑个不停。

    濡动的唇瓣欲语还休。

    “楚斜眉?”

    他低叫,震动的胸膛牵动水纹,那张脸便立时碎成千片。

    寒瞬狠狠一颤,脸色越见苍白灰冷。

    伸手想将那碎裂的脸片片拾起,却散得无影无踪。

    “楚斜眉!”

    低声疾呼,却也只唤起残破的一眸,挑眉勾唇,像是有无尽的嘲讽,讥诮地冷疑著他。

    狠狠伸手打碎那邪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