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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煌点了点头,皱眉道,“你也别太认真,说不准当年红叶谷仍有剩余弟子……红叶……虽然已经失踪多年,但她当年对有话的情谊,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吴秋严笑了笑,仍是含了些嘲讽,却又带了些叹息,道,“她与我二哥的……恐怕就连他们两人自己也说不清的。”

    他看着弟子将雪瑾雪莹压下去,顿了顿,又道,“这两人,……长的确实像她。”

    南宫煌摇了摇头,却也并不能反驳,只好岔开话题,笑道,“这次还多亏你!若非你告知我红叶谷有变,也无法来的这么及时,到时若真让圣焰教得了手,可就成一大笑话了。”

    吴秋严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奇异,刚想说话,却见远处一个南剑门弟子策马狂奔而来。

    他四处看了一圈,似乎也不知道要找谁,直到看见自家门主,赶紧下马一拜,问道,“门主可知,吴家……吴道明在何处?”

    吴秋严一挑眉,“你找他何事?”

    “带个口信。”南剑门弟子说道,吴道明本就站在旁边不远,只是他现在心急火燎的找苏聿,并没注意这边。

    吴秋严冷哼了一声,一伸手,指尖竟然凝了剑气,在南宫煌错愕的目光下,那道剑气猛然向吴道明急射而去,激的吴道明猛一回神,险之又险的侧头躲过,回头一看是吴秋严,正欲拔剑的手赶紧一停,简直哭笑不得。

    “……小叔!”吴道明无奈的叫道。

    “有你口信。”吴秋严简明扼要。

    南剑门弟子见状,知道了哪个是吴道明,干脆回头提高声音喊道,“那个找卜梅医生救人的,让我带口信给你,说他挺好的不用找!”

    “……”吴道明愣了一下。

    吴秋言在旁边听着,也一皱眉,横插一句问道,“那人怎么样?”

    “……哪个?”南剑门的弟子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哦,他……不怎么样。听说是活不了多久了。”

    吴秋言眉头皱的更紧。

    凌漠寒出了事,苏聿忽然带口信说挺好的不用找……鬼才信呢!

    这谎话说的太没水平!真没事,还能怕来见他们?!

    吴道明神色也一变,他急的不是凌漠寒而是苏聿,干脆与吴秋言说了一声便往卓州赶。

    他不知道苏聿要做什么,只隐隐知道,苏聿是宁肯自己死也不肯让凌漠寒死。

    吴道明简直是心急如焚!

    吴秋严皱着眉,与南宫煌再说了两句,又与吴家几人交待几句,干脆也骑马跟了过去。

    然而他们到的还是晚了。

    苏聿走的很快,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那天晚上,他抱着小姑娘哭了一通,然后找到了卜梅将他从床上拉起来,硬揣了一兜子的银子,连夜就走了。

    这事甚至连白洛枫与穆惟远也不知道。

    卜梅不喜与正道接触,看见吴道明简直就是没好气,也没什么可瞒的,三两句就将个来龙去脉讲清楚,吴道明听的直想拔剑杀人。

    吴秋言一把按住也要抢匹马去追苏聿的吴道明,皱着眉把他拉到一旁,冷道,“你去干什么?”不等他说话,又道,“你是他什么人?人家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生他养他还是从小把他看到大啊?有什么资格管?”

    吴道明紧咬着牙,发狠道,“我没资格也要管!上次便为他死,这次还要为他死……他凌漠寒凭什么?!”

    吴秋言难得一愣,“上次?”

    吴道明自知失言,但他实在不想解释,扯开吴秋言的手臂道,“小叔别拦我……”

    “我不拦你?”吴秋言冷哼一声,手指收紧,手臂非但没被吴道明扯开,反而又握的紧了些,疼的吴道明直皱眉,他还想再说,冷不防吴秋言一掌劈向他脑后,吴道明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吴秋言扛着人进屋,冲卜梅点了点头道,“给他点药,喝了能睡个十天半个月的最好。”

    “……”卜梅面无表情道,“我不记得我与吴家也有交情。”

    吴秋言冷哼了一声,“那个去送死的傻子是我们吴家的人,你不让他睡十天半个月,这小子追过去我可不管。”他瞥了凌漠寒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白洛枫与穆惟远,冷道,“你打的好算盘,只把什么冰莲告诉苏聿一个人?”

    穆惟远哑声道,“我不怕死,也不怕……为求一株冰莲而死。”

    “马后炮。”吴秋言嘲道,不听他继续说,只看卜梅,不耐烦的说,“真是屈尊降贵,你这用毒高手救起人来也还是有两下子。”

    卜梅冷道,“我想干什么,不用你管。”

    吴秋言一挑眉,伸手一指,他脚步极快,指尖带着杀气,刹那已到凌漠寒床前,一指按在他颈上,冷笑道,“卜大夫不喜正道,我也就不当正道。”吴秋言嘲道,这可是你们惯用的伎俩,“不过您动动手指的一点小事,何不帮个忙。若是不想帮,也是无妨,对我,也是动一动手指的事。”

    76第七十四章

    这屋里三人,没一个看清楚吴秋言怎么动的。

    卜梅面色恼怒之极,只得随手一指旁边的架子,阴冷道,“第三层,灰色的罐子。如果想要更强效的就拿右边,喝了保准你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吴秋言一挑眉,“扔过来。”

    就站在架子旁边的白洛枫伸手拿过来瓶子抛过去。

    吴秋言一手放开吴道明,弹开瓶盖闻了闻,哦了一声,“倒没骗我。”

    说完,抓起吴道明,向外一掠就从窗外跃了出去。

    他收苏聿为徒,虽然并没教导几日,,但好歹有份情在,对这一结果,说不愠怒是不可能的。

    然而既然是苏聿所选,他也无法阻拦。

    只是吴道明想追过去,这就又不一样了。

    他好歹是吴道明的小叔,好歹把这孩子从小看到大,虽然有的地方也看不顺眼,但却不能让他去陪着苏聿一起送死。

    人有亲疏,本就如此。

    卜梅几人没心思追他,上前确认了凌漠寒没再受伤,便互相看了两眼,叹了口气。

    没一个时辰,淮水摆脱淮海帮众人也到了诊所。

    几人愁眉苦脸如丧考妣,想等到一月之期再做打算。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圣焰教只有副宗主与其手下亲信来红叶谷的原因并非是为了保守行事,保存实力,而是他们还另有目的。

    比起各大门派,他们更想要的是魔教手中的圣物。

    紫极堂主并右护法秦山发信,魔教众分教遭袭,与前几次不同,这次圣焰教不止是要找东西,且来势汹汹,见人杀人,好像疯狗一样逮谁都咬,教主不在无人统筹,主坛请三人及教主快些回朱雀峰。

    三人读了信后,半晌没有说话。

    “你们回去。”淮水将信纸叠了叠,“我一个人在这儿,够了。”

    教主不在,听左护法的。淮水此时脸上全无笑意,这话说出来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白洛枫与穆惟远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得忧心忡忡回山。

    半月来,淮水待在卓州,几乎每天都有信鸽来往送信,皆是魔教分坛主坛的情况。

    然而这一天敲窗户的却是一只苍鹰。

    卜梅正看着窗外,见着苍鹰猛地蹦起来就去开窗。淮水听见声回过头来,苍鹰嗖的钻进窗户,落在桌上。

    教主的苍鹰他怎么能不认识?

    虽然这只鹰毛色不复平常鲜亮,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嘴里还叼着个细长的花朵。

    卜梅眼神一亮。

    “冰莲!”他几乎毫无怀疑,伸手拿过来看了看,这株冰莲,在神山上只开了两瓣,这两瓣都有些蔫了,软塌塌的耷拉着,但卜梅仍是如获至宝,都来不及和淮水说一句话,双手捧着去了里屋。

    淮水知道他赶着制药也并不拦,只是摸了摸蔫搭搭的苍鹰,苍鹰有气无力的啄了他一下,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半天,淮水猛然会意,带着它就往厨房跑。

    他心里一边高兴一边担心。

    苏聿呢?

    是因为鹰飞的快而先让它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能下那座什么神山?

    他其实并不怎么信什么以命换命,只觉得是冰莲难采。

    苍鹰见了厨房,光看见肉块就恢复了点元气,猛地一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吞。

    十多天没怎么吃没怎么睡,饿死它了!

    淮水斜靠在门边,目光缓慢的转向里屋的制药房。

    冰莲共十二瓣,茎切五段,根取十须,药分三味,循序渐进,才可拔出毒素。

    十二瓣同冰水一起煮沸融尽,与八味辅药熬煮,后煎,成汤药十二剂,即四副,一日三顿,四日后,将茎根清水同煮,先煎,辅药去六味,只剩两味。茎根药效浓劲大,可成汤药十八剂,六副,一日两次。这么一折腾,已经十二天过去了。

    十二天,苏聿没回来。

    凌漠寒虽仍旧未醒,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卜梅将熬过的药渣堆在木桶里,放热水,借水中剩余的药力运气,辅助冰莲的药效驱逐毒素。

    热水冒着白烟,氤氲中原本清色的水逐渐有些发黑,凌漠寒闭着双眼,原本就皱着的眉忽而一紧。

    那一股侵入心脉最深的毒素经不住药力与内力催动,终于受不了猛地向外窜去。

    卜梅脸上直冒汗,内力源源不断的向外输,过来两柱香的时间,却见他身形一顿,却是内力实在已经用尽了。

    凌漠寒身体一抖,禁不住向前倾倒,猛地吐了口鲜血。

    这是将毒真正逼出来了。

    卜梅心情总算略略放松,他正要站起,却忽的发现原本还冒着热气的水面却忽然开始结冰,卜梅只觉得一股极冷极寒的气息从凌漠寒身上传来,只一瞬便把他冻得唇色发青。

    卜梅大惊。

    冰莲性冷,但按理已经其他草药调和,本不该如此。

    卜梅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也没来得及抵抗,那股冰寒却又忽的就撤了回去。

    “……”

    冻冰的水面缓慢融化,卜梅有些目瞪口呆,赶紧起身去看凌漠寒。

    却见凌漠寒伏在桶边,睫毛轻轻一颤,一丝墨黑从其下慢慢现出。

    “……教主?”卜梅讶然叫道。

    凌漠寒慢慢睁眼,他的目光初时还有些涣散,但不顾一会儿的功夫,他皱了皱眉,很快便看清了眼前是谁。

    然后,听力、触感都慢慢恢复,只是却还使不上力道,他尝试性的想要动一下手指,却只觉一阵剧痛,呼吸都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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