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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过分了,东西南北中,说好听点叫群英荟萃……

    那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艰苦朴素的宫主大人,如果伙食费您老不报销的话,我区区一个玉衡殿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一想到手下拿来的六千九百两白银的账单,楼子莘肉痛地捏着手上的白玉扇。这才几天啊!鬼知道那位小公子会喜欢什么菜,但以凤冽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这银子肯定得像流水一般哗啦啦一去不复返……

    最他|妈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摇光,玉衡殿如今动静都这么大了,他居然愣是不作声!

    “殿主……”奉命前去摇光殿侦查的娑栎刚一回来,便看到自家殿主恶狠狠地捏着次心爱的白玉扇,顿时觉得情况不妙,硬着头皮开口。

    “有屁就放!”在自己的心腹面前,楼子莘本性暴露无疑。

    娑栎下意识地缩了一步,小心地开口,“属下没有见到摇光殿主本人,守卫说,摇光殿主已经失踪两天了……”

    “说要报复的是他,现在人都送到面前了,他|妈的居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生蛋了!”楼子莘心下火起,一个用力,只听得“啪”一声,手中的白玉扇断为两截,当下,楼子莘脸全黑了。

    娑栎咽了口口水,再看自家殿主看着手中断扇的表情,那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了。娑栎立马敛住呼吸,动也不动,努力装作不存在。

    “呵呵……”

    半晌,楼子莘突然挑眉笑了出来,甩掉手中的半截玉扇,大步踱进落薇厅。娑栎抹了把汗,怀疑地盯着那潇洒得诡异的身影。

    玉衡殿的每一人都清楚,他们的殿主只是看上去可亲,骨子里的变|态那是登峰造极的很。他生平只执着两样物品,一是花草,二是玉器。曾有受宠的美姬不小心碰过他亲手栽种的茶花,当下就被他活埋当作花肥。而这把白玉扇,更是楼子莘在蓝田寻了数月才找着这么一块璞玉,亲手雕刻而成!如今……

    殿主不会是被宫主气疯了吧?!

    听说殿主费尽心思培植的一株紫色曼陀罗就是被宫主捻碎的,而今……,殿主不会是被刺激得决定铤而走险了吧?

    娑栎再抹了把汗,虽然自家殿主确实是个深沉的主儿,但是一对上连自家殿主都说是“深沉、反复、无情、刻薄、小心眼……”的宫主大人,那简直就是善良与纯情的化身了。想来以自家殿主的理智,不会干出什么不明智的事……的吧?!

    跟随楼子莘近十年,不得不说,娑栎对他的了解可谓深刻至极。

    爱花被毁、爱物遭损,怒火已然中烧的楼子莘始终记得一点,凤冽辰道行甚于千年老妖,惹上他,绝对的尸骨无存。

    所以,这位本来就不可能善良的玉衡殿主十分不厚道地决定——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气、怒火……统统撒回肇事者摇光身上!

    “宫主,摇光不见了。”

    “哦?”凤冽辰夹了块五彩鹿肉丝放在楚央面前的碗中,漫不经心地开口。

    “以属下对摇光的分析,此人定是冲着小公子而来!”打蛇打七寸,深知这个道理的楼子莘一句话直接击在凤冽辰关心之处。

    凤冽辰抬起头,那一丝阴鸷令楼子莘一阵寒颤,难得怯弱地低下头,楼子莘一遍遍在心中数落,宁和鬼斗,不惹凤冽辰……

    以一脸标准的慈爱笑容拍拍楚央的头,打发自家儿子去楼子莘的私人花园折腾,凤冽辰这才敛了笑容,莫测高深地斜倚在椅背上看着楼子莘。

    “背着本座小动作不断,你玉衡殿倒是越来越嚣狂了啊……”

    “玉衡殿有玉衡殿的生存法则,这是历任宫主默许了的不是吗。”楼子莘恭敬地站在一丈之外,暗地里全神戒备。

    “本座讨厌麻烦的事,然而更讨厌被人算计,楼子莘,本座不介意天枢宫少掉一个玉衡殿,所以……”凤冽辰的神情一片冷凝,“别让本座看到,你跟摇光的恩怨,牵惹上楚央。”

    “宫主明明知道,牵扯上是必然的……”何况,您是真的打算要做个好父亲吗?!这样的决定,就算您自己相信,天下人却无人敢认同……

    “唔……”

    凤冽辰缓缓走向楼子莘,肆无忌惮的内力汹涌,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踏在楼子莘心上,待他的身影踏出落薇厅,楼子莘这才瘫软在椅子上捡回一条命。光洁的银质餐具反射出眼底的惧意,楼子莘愣了片刻,这才垂下眼睑。

    “殿主,您没事吧?”看到凤冽辰走了出去,娑栎这才敢踏入落薇厅,却见空旷的厅内,只有殿主一人神色不定地瘫在椅子上,唇边明显的血迹。

    摆了摆手,楼子莘叹了口气,“您说不牵扯就不会牵扯到么,我又不是摇光那疯子,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啊?”

    斜瞥了眼娑栎,楼子莘有些幸灾乐祸,“你说,咱们的凤大宫主如果要做一个关心下一代的父亲,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娑栎这回不仅仅是疑问了,他完全听不懂自家殿主的话了。疑惑地求教,却见自家殿主哼着小曲看似心情不错地开始用餐,这下,娑栎乖乖地闭嘴了。

    百毒不“亲” 卷 第8章 关于信任

    章节字数:3440 更新时间:09-11-26 15:07

    本就觉得餐桌上氛围很是诡异,被打发出来的楚央,自是没有回去的打算,一个人沿着长长的檐廊漫无目的地走着,楚央心里很困惑也很郁闷,他看不透凤冽辰,郁闷的是,他觉得在凤冽辰面前自己真成了他儿子,一个渴望父爱的小鬼。

    凤冽辰所展现和给予的一切,他困惑却……眷恋……

    这种认知令楚央心情很不好,甚至有些沮丧,他们才认识十天,他就无法拒绝凤冽辰了。如果……凤冽辰只是一场游戏,那自己真的会……

    死无葬身之地……

    楚央停下脚步,空茫的眼穿过重重绿荫,落在同样空茫的蔚蓝中。

    凤冽辰出现时,看到的便是这让他心中一恸的一幕。直到多年以后,凤冽辰才明白,那一刻的痛印刻在自己灵魂之上,永生再也无法磨灭,那是他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白色的凤槿花成片地飘落,一身白衣的楚央站在落花之后,茫然的表情无声地悲泣,如同他身后鲜艳泣血的蔷薇。

    心中扯痛。凤冽辰明白,他对楼子莘动手,并不是因为他眼中明显的天下无人会相信自己会真做一个好父亲,而是,他的恐慌,他在担心,担心他的央儿并不相信他。

    缓缓走上前去,凤冽辰抱住那似乎随时会萎散在风中的小家伙,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下、两下……

    脉脉的温情,坚实的拥抱……

    楚央将头死死埋在凤冽辰怀中,紧紧攥着他的前襟,泪无声地大朵滚落。

    凤冽辰叹了口气,默默地拍着楚央的后背,帮他顺气。直到怀中抽泣声也止了,凤冽辰这才抬起楚央哭花了的小脸。小家伙似乎发泄累了,沉沉睡去,精致的小脸上布满惹人怜惜的泪痕,长长的睫毛如雨后的花瓣,颤动着一抹晶莹。

    凤冽辰俯下身,舌尖轻轻卷去那一滴残留的晶莹,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凤冽辰看着揪着自己衣襟沉沉睡去的小脸,唇边绽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我的小东西,你就这么对我没有信心吗?”一手搂着人,一只手轻轻刮着楚央的小脸,凤冽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小笨东西……”

    凤冽辰次涌上为人父的复杂感,理智告诉凤冽辰怀中的小家伙对自己过于特殊,而理智也同样告诉他,只有这个小东西才能触动心底深处的柔软,若是失去这份特殊,他凤冽辰日后绝对会后悔。

    维持着俯身的动作,看着眼前的精致小脸,凤冽辰挑眉,“危险么?”

    “那又如何!这世上,有什么是本座不能掌控的!”

    这般想着,立志朝着优秀父亲方向发展的凤冽辰开心地抱着自家软乎乎的可爱儿子回房午觉去了。自傲如他,自然护得住令他动了心的小家伙,至于小家伙对他是否信任,他凤冽辰没有这自信谁有?!

    不过……

    凤冽辰摸着自家儿子温润如丝绸的长发,一边梳理着小家伙的性格,郁闷地发现,自家别扭的儿子可能……实在不怎么容易讨好。看上去可爱的紧,可内里也同样凉薄的很,不是自私,因为看得太透了,对什么都抱着本质的疏离。所以信任这种东西,就更稀有了。

    “儿子太聪明也不太好啊……”

    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稚嫩容颜,凤冽辰低低地发出感慨,猛然觉得这话很是熟悉,细细一想,凤冽辰脸黑了。

    这话不是四岁那年自家死鬼老头子说自己的吗,而后,那家伙就被自己整死了……

    凤冽辰唾了一口,作为人父,那老头子那么差劲,怎可能比得上自己,再说,小央儿是流着自己的血,就算聪明也是随自己。

    想到将来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会亲近别人,凤冽辰满目杀意。他可爱的儿子自然要乖乖呆在他身边,至于他的信任什么的,“只能属于本座……”

    (泥:-_-|||按照遗传学说法,你的基因有一半来自你家差劲的老头子……

    凤冽辰:[似笑非笑]哦?所以呢?

    泥:没什么[抹汗]……不过,您老确定您这样的占有欲是对儿子……

    凤冽辰:[笑]不是吗?

    泥:[墙角,画圈圈]……)

    楚央是渴醒的,谁让他睡前排出了那么多的水分,只是枕着的怀抱太温柔太舒服了,楚央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他在挣扎,谁让他打心眼里就不敢相信凤冽辰,而且,怎么说他也是一心理年龄23+7的人了,抱着一二十四岁的男人哭的那般惨兮兮的,像什么话!

    最重要的是,他拿什么脸面再面对凤冽辰啊……

    正无限懊恼加纠结中,楚央的小脑袋被人抬起,俊美异常的脸一寸寸放大,含着笑,那薄情的唇轻轻掀起。

    “要喝水?”

    楚央呆呆地点头,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待凑到他嘴边,已是温度合适的温水。

    “乖,张嘴。”轻柔的如同哄小宝宝的语气,楚央更傻了,乖乖地张开嘴,任一副满意表情的凤冽辰给他喂水,而后,修长的手指横过来擦去唇边的残余。

    “小央儿真乖。”说话的人满意地拍拍那傻愣愣的小脑袋。

    点头。

    “也很可爱。”说话的人凑上前吻了吻那傻点的小脑袋。

    点头。

    “央儿傻了?”说话的人挑了挑眉,笑的魅惑众生。

    点头……

    “你才傻了!”火鸡就是火鸡,永远不知道善良二字的写法!楚央郁卒地生着闷气,这只死鸟明明就是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