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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龄二十,自称是江湖侠女,不过同意她这个称号的除了她父亲外目前还没有第二个人。”

    林大小姐刷得一剑劈了过来,守在一旁的侍卫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一个一跃而起接招,嘭嘭嘭打成一团。

    我定睛一看,“喂,怎么又是阿大在打,你们老是欺负他。”

    “我们不是欺负他,主要因为阿大还是单身嘛,有跟姑娘认识的机会我们都会让他的。”袖手一旁的侍卫阿奇道。

    福伯哼了一声:“上次庙会上硬说太爷撞到她的那个娇蛮小姐,你们怎么争着上,不肯留给阿大认识呢?”

    “那个姑娘长得漂亮啊,跟这位大小姐不一样……”

    我再定睛看了看,确实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不由有些担心:“福伯啊,她许了人家没有?脾气急人又不好看,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就变成我乌鸦嘴了。”

    “两年前许配给青云帮的二少爷。”

    “喔,那就好。”

    “一年前又解除了婚约。”

    “为什么?”

    “青云帮的大少爷跟大少奶奶出门游玩,回家晚了,天黑了走到城郊,大少奶奶累了,大少爷就抱着她走,遇到这位大小姐,硬说人家孤男寡女夜行,必是拐带妇女,不由分说,把不会武功的大少爷打断一只胳膊……然后就退婚了……”

    “>_<………那位大少爷比我还倒霉啊……”

    这时阿大已打掉大小姐手中的剑,也不进逼,护在我身前不动。

    大小姐气得浑身乱抖,又没办法,只得冲着那小歌女道:“快来,我带你逃走!”

    她凶成这个样子,小歌女哪敢跟她逃走,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几个侍卫忙过来安慰。

    “去去去,”我赶开阿奇等人,招手叫阿大,“来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菱……”

    “阿大,这位是小菱姑娘。小菱,这个是阿大,他是本地人,绝对知根知底,父母原来在老街卖豆腐,现在都去世了。阿大在衙门里做事,今年二十三岁,未婚,月薪二十两纹银,还有其他一些杂项收入,在西巷口有间二进的房子,人很老实的,不爱说话,但跟同僚关系处得还不错。你还想知道些别的吗?”

    小菱红着脸摇摇头。

    “阿大你呢?有什么想问的?”

    阿大的脸比小菱还红,也摇了摇头,偷偷看了她两眼,抿着嘴笑了笑。

    “小菱你哪的人?住在哪儿?”

    “徐州的,逃荒来这里,在东市口王家大娘家赁了一间屋子。”

    “一个人?”

    “嗯,爹半年前病死了。”

    “那你平时要是没事的话,我家阿大来找你一起出去爬爬山逛逛街买买东西什么的不介意吧?”

    小菱极轻地摇了摇头。

    “阿大你现在有事吗?”

    “有啊,要保护太爷您……”

    “有阿奇他们就够了,用不着你了,你去陪小菱姑娘逛逛扬州城吧。”

    “可是大爷有命……”

    “大爷的话和太爷的话你听谁的?”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当然听大爷的。”阿大果然毫不犹豫地答道。

    “这件事你听太爷的没关系,回头如果大爷责怪的话,就由……嗯……由福伯担着!”我拍着胸口勇敢地道。

    福伯:“>_<………太爷………”

    阿大迟疑了一下,又悄悄瞟了小菱一眼,向楼梯口挪了一步。

    小菱通红着脸,没好意思动,我轻轻推了推她,她顺着挪了一步,阿大再挪一步,她也慢慢的跟上一步,阿大一高兴,连走了好几步,小菱羞答答跟着,阿奇在一边想笑,被我一掌拍了回去。

    林大小姐双目惊呆地睁着,象个木像一样立在楼梯口,半张着嘴。

    “对不起,借过。”阿大温和地道。

    大小姐呆呆地挪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低着头出去了。

    我见林湘芸愣愣地,不忍心地过去招呼道:“林小姐,过来喝杯茶吧。都告诉你我没调戏她了,你就不信,白打一场,累了吧,坐坐坐。”

    林小姐被福伯拉着,也就坐下了。

    “不是我说,你这孩子心地很好,可就是脾气太急了一点,以后凡事先想想再做,有话在舌头上滚两转儿再说,就会好一些了。”

    林湘芸看了我一眼,突然眼圈一红,不知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伏案大哭。

    我和福伯想着也没什么好劝的,只得让她哭。哭了一阵,大小姐一抹脸,又昂起了头,一把从桌上点心碟里抓出两个蛋黄酥塞进嘴里,狠狠地嚼。

    我心疼的也差点哭出来,我一次才准吃半个,她一口就吃两个,真是没天理啊。

    吞下点心,女侠重新振作起精神,一抱拳道:“这次得罪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您,告辞!”说完挺着腰板下楼去了。

    “其实这孩子很有个性嘛,长相多看几眼也很耐看的,将来一定有好归宿。”我一面感慨一面看着碟子里仅剩的一个蛋黄酥。

    “很快就到中饭时间了,不许吃。”福伯道。

    我扁扁嘴,再喝喝茶,继续看楼下的人流玩,约摸到了中午时分,听到楼板咯吱呼咯吱响,阿发的声音传来:“三爷,你小心跌倒。”

    福伯迎向楼梯口,席天与齐齐的身影慢慢冒出来。

    “小天,齐齐,玩得高不高兴?”我问。

    席天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抬起头,白嫩嫩的脸蛋两边挂着泪痕,小嘴一扁一扁的,看见我,眼泪在眶里打了个转儿,“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我怀里。

    “这是怎么了?”我抱着小儿子,问齐齐和阿发。

    齐齐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愤愤之色,气呼呼地说:“那个死女人,她欺负小天!”

    “哪个死女人?你从头说好不好?”

    “是这样的,”齐齐坐下来,喝了口阿发递给他的茶,“我和小天正在逛街,遇到一个叫楼京淮的人,正陪着几个人在酒楼上吃饭。那个姓楼的看见小天,很高兴地叫他上来一起玩,然后我们就上去了。桌上有五六个人,姓楼的介绍说都是什么扬州…扬州有名的石头……”

    “是扬州名士。”

    “差不多,那个死女人也在,另外还有她爹,她爹是江浙巡抚,这官儿大么?”

    “比我家小炎大,算是小炎的上司。”

    “姓楼的让小天坐在他身边,给他夹菜,跟他说话,那个死女人就不高兴了,提议说是太无聊,要来行酒令对诗,非要小天也参加。”

    “小天怎么会对诗?”

    “是啊,小天对不出来,那个死女人就笑他,说什么席大人状元出身,席二爷也算风雅儒商,怎么席家老三笨成这个样子……”

    “小天就哭了?”

    “开始没哭,那姓楼的帮小天,说他年纪太小,慢慢会好的。”

    我看看小天,觉得自己没楼京淮那么乐观,我估计小天就算到了八十岁,多半也学不会对诗。

    “后来他们继续谈诗论文,姓楼的作了一首诗,我和小天都没听懂,但大家全说好,那个死女人也和了一首,大家还是说好,有个人说姓楼的和这死女人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小天就有些想哭了,后来连姓楼的都夸那死女人是难得一见的才女,所以………”

    “他就哭着回来了?”

    “嗯。”

    这时席天从我怀里抬起泪痕斑驳的脸,抽抽噎噎地说:“爹,我们不玩了,我们回家念书吧。”

    我叹一口气,拿手巾擦擦他的脸。我可爱的小儿子,平时最怕的事情就是念书,想不到为了在楼京淮那里挣面子,竟也会主动要求去念书。爱怜地朝他一笑,我抬头向一直站在楼道口的那个人说:“我家小天的确不擅长诗文,若你喜欢才华横溢的书生,就不要再来找他了。”

    楼京淮松开握着栏杆的手,走过来把小天搂进自己怀里,苦笑道:“我从认识你那天起就知道你不会做诗,但我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如果你在意,以后我绝不在你面前谈论诗词歌赋了。”

    “可是……”席天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朋友都好聪明……只有我那么笨……”

    “谁说我的小天笨?”京淮拧拧他的脸,“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做出来的事情,笨得让人不敢相信。小天,如果有一天你变得象那些人一样聪明,会见风使舵,会计谋机心,会趋炎附势,会巧言令色,会说一套做一套,也许我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喜欢你喜欢到心口发疼了……”

    “你心口疼吗?”席天着急地伸出小手替他揉着,“要不要看医生?”

    “不疼了………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不会疼了……”

    “那……那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小天……”

    “京淮哥……”

    我赶紧猛咳了几声,提醒这两人目前尚在公众场合,不宜太过激情。席天红着脸挣开楼京淮的怀抱,回来我这里,担心地问:“爹,你嗓子不舒服?”

    “没有,”我拍拍衣袖站起来,“中午了,爹饿了,谁要跟我一起吃午饭?今天我请客。”

    也许是为了补偿席天受的委屈,也许是为了讨好我这个当爹的,楼京淮热心地推荐了几家有特色菜肴的酒楼给我,挑挑选选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以素斋闻名的一品堂。

    “你们可别客气,我难得请一次客,爱吃什么点什么,千万别替我省钱啊。”我挺胸抬头当先而入,虽然脸上还罩着帽纱。

    店小二听见我说话,殷勤地迎上来:“几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客满了,恐怕还有一阵子才能有空座呢,怕饿着各位,不如另请……”

    我一把掀开帽纱的下沿,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凶凶地道:“这是什么意思,大爷我有的是钱,快给大爷腾一个雅间出来!”

    那小二不卑不亢地一笑,躬身道:“公子说哪里话,您是小店衣食父母,怎么敢得罪?确实今天不巧了,您来迟了些,这满座的客人都是客人,您叫我赶谁也不好,是不是?”

    “我管你赶谁?反正大爷今天在这儿吃定了,还想在这地面上混的,快照大爷吩咐的去办!”

    我威风凛凛地说完,小声问楼京淮,“觉得怎么样,一般的恶霸都是这样说的吧?”

    楼京淮忍着笑点点头。

    “公子您开玩笑了,”店小二把手巾朝脖子上搭,冷冷一笑,“我们一品堂全靠来往的客官们帮衬才在扬州这地面上小有薄名,到现在为止,还真没碰上不赏脸的客人。”

    “大胆!敢跟我顶嘴,阿牛阿发,给我把这个店子砸了!”

    阿牛应了一声,上前几步。阿发则陪着笑问:“太爷,真要砸?”

    “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