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我正准备过去呢。”
“我送你去吧。”席炎过来扶住我转身就走,仿若根本没看见我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连眼角也没瞟人家一下。
“炎兄……别来无恙?”元敏踏前一步,颤声道。
“还好,没有被人斩尽杀绝。”
“炎兄,令弟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
“舍弟一介商人,他的事不劳世子殿下挂心。”席炎冷冷道,拖着我快速离开。
我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喔”了一声。“元”是国姓,小炎又称他为世子殿下,原来这个元敏,竟是派人来杀小愿的北定王的儿子!不过看样子……
“小炎,这个世子不象是坏人啊。”等走远后,我悄声问。
“他原本就不是坏人,只是他父亲太热衷于皇位之争了。当年我进京赶考时认识他,两个人还算是谈得来,不过为了小愿的安全,不能跟他再接触了。”
只是谈得来?我回头望望那个身形已渐小,呆立在原处不动的人影。看来这个北定世子暴喜欢我家小炎哩,因为有了过节,他居然难过成这个样子。
“爹……”
“嗯?”
“小愿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心脏顿时停跳。“没……没有啊……”
“爹……小天说谎时,是什么表现?”
“他说谎会脸红。”
“小愿呢?”
“小愿说谎时一定会摸下巴。”
“我呢?”
“你说谎就不敢看人眼睛。”
“那你呢?”
“我……”我一呆,赶紧放开被绞成一团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说谎,小愿……真的没说什么……”
“刚刚我那样推你,有没有撞痛?”席炎深深看我,目光温柔无比。
我鼻子一酸,扑进了席炎的怀里:“小炎,如果我仍是把自己当成你的爹爹,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想永远和你一起……”
席炎轻叹一声,揉揉我的头顶,“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想太多,所有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们一步一步来。”
“什么叫一步一步来?”
“比如步,从现在开始,只要没外人,我不再叫你爹了。”
“啊?”
“别急,你看啊,我仍然象以前一样待你,你也象以前一样的待我,什么都没有改变,变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打紧?”
“那……你想叫我什么?”
“这样吧,为了你不要觉得太突兀,我们找一个以前你听惯了的称呼。……嗯……我娘平时是怎么叫你的?”
“小呆瓜。”
“呃……这个称呼不行,那我爹呢,他怎么叫你?”
“小弟。”
“呃……这个也不行,外公呢?他叫你什么?”
“心肝儿……”
“呃……这个还是不行,对了,你师父,他是怎么叫你的?”
“宝贝儿……”
“>_<……”席炎脸色发青。
我赶紧安抚他:“你就在我的名字里挑一个喜欢的字叫好了。我的名字你总还记得吧?”
这时我俩已走到远离人群之处,席炎拉着我蹲下身子,拣了一个小树枝在地上划出“越陵溪”三个字,端详了一会儿。
“你喜欢哪个字?”我问。
“好多年都把这三个字埋得深深的,现在看起来都不象是你的名字了。”
我歪着头看了看,也觉得很陌生的感觉。大家以前都是乱七八糟地叫我,所以这个名字很少用过,想起来这三个字使用频率最高的地方,竟还是在当年钦命通辑追捕的书简和榜文上。
“这个溪字,已经拿来谐音当了我们的姓,我就叫你陵吧。”
“好啊,我师兄当年就是这么叫我的。”
“那你干嘛不早说?”
“你又没问师兄……”
“>_<………”
第三章
我们二人正聊着,听歌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喧哗声,我忙拉住席炎的手,急道:“一定有名角上台了,我们快去看!”
席炎微微一笑,一把抱起我,身形一展,如风般几纵几掠,就来到卓飞文的棚前。我俩立足方稳,定晴向台上一看,不由都吃了一惊。
站在台上的,竟是齐齐。只见他身如燕子点水,绕着几根台柱穿花般跑来跑去,后面跟着个青衣人,咬住不放地追。
“那人是谁?要抓齐齐吗?齐妈,你干嘛站着不动,快去帮齐齐啊。”我冲进棚里,摇摇小愿的手臂。
“关我什么事?”席愿板着脸道,“那是他四哥。”
“你在生气吗?气什么?”
“齐家老四一出现,那死小孩转身就跑!”
“那又怎么啦?”
“这说明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他四哥了!”
“齐齐认得自己的四哥有什么稀奇?”
“他认得他四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我“哦”了一声,赶紧躲到席炎这一边,免得被飓风尾巴误扫到。
此时齐齐已踩着台前的棚子顶绕了一大圈儿,又跑回台子中央。齐家老四显然轻功不及他,追得喘吁吁,半弯着腰叫道:“……小……小攸……不许再……跑了……”
“你不追我,我自然就不跑了啊。”齐齐扬着脸得意地说。
话音未落,我陡觉空气气流的方向有所改变,一抬头,一道灰色的人影已无声掠到台上,齐齐大惊之下纵身跃起,却被灰影人手一扬,如牵线木偶般向左前方连扑几步,恰恰地倒进他四哥怀里,被紧紧捉住。
“严国师这手隔空控物的气功,当真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啊。”卓飞文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我们身边,悠然道。
“严国师!我家的事跟你什么关系,你干吗乱出手?”齐齐怒道。
“皇后娘娘有命,若见着攸少爷,须得帮着延少爷才是,我做臣子的,焉敢不从?”
齐齐又气又急,双足乱踢,一口向他四哥咬去。可是齐四少爷齐延虽然轻功不济,其他的功夫却是远远胜过了齐齐,一反手便将他制的动弹不得。
“区区苏州赛歌会,竟引得当朝国师严康来此,怎么想都有点邪门。”小纪在一旁道。
“严康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听歌的。”卓飞文微笑着说,那种笑容跟福伯有了八卦故意只讲一半吊人胃口时的鬼笑如出一辙。
小纪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卓飞文一把拉住他,柔声道:“你别生气,我不卖关子就是了。严康到这里来,为的是消失已久的湛卢古剑。”
此时齐齐已尖叫着被拖下了台,拖进不远处一个棚子里。严康也身影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背心发凉,竟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席炎紧紧搂着我,低声道:“回棚子里坐吧。”
我们刚刚坐定,福伯带着小天喘着气跑进来,问道:“没事吧?我们刚刚看到……”
“没事,齐齐是被自己四哥带走的。”我笑道。
“可是爹,齐齐失忆啊,在他四哥那里,会不会很害怕?”我超有同情心的小儿子说。
席愿怒从心头起,啪的一声,将棚中的桌子打成一堆木块。
“席家真是藏龙卧虎,想不到一个女仆,功力竟如此惊人。”卓飞文手捧抢救出来的茶碗感叹道。
“喂,你到底要不要说湛卢古剑的事?”小纪瞪他一眼。
“你要听,我当然说。”卓大盟主甜言蜜语,“湛卢古剑是百年前剑神所铸的利兵神器,每次出现,都会引起江湖的血雨腥风,直到几十年前落入公认的江湖高手未未子手中,风波才平息。”
“你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
“自然有别人不知道的。那未未子纵横江湖半生,最后却是与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至交好友一起退隐江湖。他只收过两个徒儿,大徒弟便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叶玄生,”卓飞文得意地拨拨头发,“他就是家师。”
“叶玄生是你师父?”小纪吃惊地问。
“没错。家师在十三年前收我为徒,将毕生武学传授于我,他常夸我资质极佳,百年难遇,品行端正,为人侠义,心胸宽阔,善始善终……。”
“既然你是未未子的徒孙,那么湛卢古剑竟是在你手里?”
“没有啊,师祖的这把剑并未传给我师父。”
“那你讲这么一大堆干什么?”
“我主要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下我的情况………”
“>_<………”
卓大盟主低身躲开小纪一巴掌,道:“别急别急,我继续说。湛卢古剑,师祖传给了他最宠爱的小徒弟,只是我小师叔得剑之后,很少在江湖上出现,不过你也许听过他的名字。”
“他既然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我怎么可能听说过?”
卓飞文微微一笑:“当朝国师严康十七岁出道江湖,纵横天下,或莫能敌,就是我师父,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为何近十来年却消声匿迹呢?”
“听说他是在追捕……啊!!??”
“你想到了?”
“难道……十八年前那个震动京城,屡破皇室高手围剿,并将严康打成重伤的钦命逃犯越陵溪,就是你小师叔?”
“不错。当时小师叔逃亡已久,体能不支,而严康却帮手甚多,气势正盛,这一仗虽是两败俱伤,但严康只需回深宫休养十几年便可恢复,而我小师叔就算侥幸不死,恐怕武功也已尽废。我师父闻讯后百般追寻,也没有半点消息,想来小师叔多半已是死了。”
“你小师叔………是为了什么被皇室追捕?”
卓飞文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刚准备把茶碗放回桌上,却想起桌子早已是一堆木块,只得仍是捧在手中。
“爹,你也喝口茶,福伯从外面端来的。”
“不想喝……”
“松子糖要不要吃一颗?”
“要……”
席炎喂我吃糖,大家安静坐着继续听卓飞文讲陈年旧事。
“我小师叔的父亲,就是我师祖那个唯一的平生至交,他曾收养一个女儿,名叫颜未思……”
“当年的江南才女,后来嫁进东宫为太子妃的那个颜未思?”看来小纪知道的八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