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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男朋友的事实并没有阻止他继续频繁地与室友发

    生性关系。

    不知道是否与考试压力有关,于雷最近的性欲有些亢进。欧阳自然也是好的,但李明的

    风格更rough一些,比较符合他现在的需要。

    于雷最青睐的莋爱地点有两处,一处在学生会办公室,和欧阳,一处在熄灯锁门之后的

    小四教,和李明。这两处虽不那么安全,但在意象上却更有刺激性,而且这样的环境下

    所创造的那种极力压抑的呻吟声,是于雷所喜欢的。

    考试还剩下两门,团委的一把手就打来了电话。他这次果真动员了五六个京大在读的官

    宦子弟,说是二十三号由他来安排大家见见,一起吃顿饭。于雷晓得这个场面若是不去

    ,那性质可比拒绝入党还要严重,是要被他爸和大伯严厉批评的。

    法学院大一的课二十号考完,大二是二十二号,于雷让人定了二十四号的票,留两天在

    这儿陪欧阳玩玩。这一个月来他的心情十分的好,因为那个孩子天天都给他发短信,有

    时是三四条,有时是十来条,只要一刻不见,就想念得不行。

    他开始不后悔,而且欣赏他们的这段关系了。他知道自己被想着,被爱着,被惦记着,

    单是这样的感受,也可称之为幸福了,更何况他对欧阳的喜欢是没有疑问的。

    二十三号吃完那顿无聊饭,于雷便拎着行李去了欧阳家里,第二天直接从那儿走。他们

    家就在西城,离火车站没几步路。

    欧阳的父母看来是久闻于雷的大名了,对他分外热情,再三再四地感谢他一直照顾他们

    儿子。

    “应该做的。”于雷说。这倒是实话,只是意思和欧阳爸妈理解的稍有出入罢了。

    晚上他俩挤在了一处,欧阳他妈本来说要欧阳睡到客厅去的,但在于雷的竭力劝阻下,

    也就作罢了。欧阳头一回和于雷睡在了一张床上,兴奋得无可不可的,一会儿爬到他身

    上,一会儿从后面抱着他,耳鬓厮磨,唇齿相亲。于雷喜欢他的动作,熟练,却总带着

    点孩子般的羞涩——他知道这也不过就是一种姿态,但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欣赏。

    欧阳要求他进去,他们还没有完成过这种男人之间交合的最高形式——毕竟在学校里还

    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于雷亲了亲他的脖子:“你可别叫得你爸妈都听见啊,我不受理家庭纠纷的。”

    欧阳笑了笑,翻开三四层柜子抽屉,从里面掏了一个安全套和一管润滑剂出来。

    “看来是经验丰富啊。”于雷说。

    “是啊,都是为了见到你在做准备呢。”欧阳跳上床来,拿着润滑剂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

    他的准备果然是做得到位,这大概是于雷完成过的最顺利,最完美的月工茭了。欧阳达到

    高潮的时间居然还在他之前,那里的括约肌一阵阵地收缩,夹得他都有些生疼。

    他重新躺下来,拿了些纸,把自己身上擦擦干净,把手从欧阳脖子下面伸了过去,搂他

    入怀。他的呼吸都和成年人的不同,像小动物一样,一下一下的,惹人怜爱。

    大概这孩子真得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也或许是男朋友的这个身份让他感觉不同,于雷第

    一次在完事之后还和别人亲亲热热地聊了那么久。

    “哥,我以后怎么叫你啊?”

    “叫我哥呗,你不一直就这么叫的么。”

    “就是一直都这么叫,才要改动改动,要不怎么显得出咱关系亲密啊?”

    “那你说叫什么?”

    “我要叫你老公,老公~”

    “随你。”于雷笑了笑,“但我可不要叫你老婆,又不是没长机巴,怪别扭的。”

    欧阳也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你怎么叫我?”

    “豆豆吧。”

    “怎么像狗名儿?”

    “就是小狗的名字呀,要不怎么给你取呢?”

    那个名字像是没经过于雷大脑一样,直接就从嘴里跳了出来,或因为它是与亲密最挨近

    的单词吧。

    “也好,这样你就是全世界唯一这么叫我的人了~”欧阳很高兴。

    于雷哄着他睡着了,把手抽了出来,躺到了自己的一边。他不习惯睡觉的时候和别人有

    身体接触。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和他的交往从一开始的不经意,变成了一段真正的关系。寒假

    里,他们每天都彼此发短信问候,说早安,说晚安,给对方送去祝福。谁说这不是快乐

    呢,可那总是与陈可不一样的,他经历了那样一段波折,再没有什么能与之相同。

    由于春节来得迟,今年的开学便更晚些,几乎就是要到了三月。他的情人节是在上海家

    里,和父母一起度过的。人就是这么古怪,在没有情人的时候会颠颠地跑到千里之外,

    有了情人,却又怠惰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就不爱欧阳,只是那个孩子给他的幸福太

    安逸,没有为之胆战心惊,绞尽脑汁的必要了。

    新学期上来,于雷跟着欧阳把otss上大大小小举凡是爱凑热闹的人物都见了个遍。大家

    目睹这对神仙眷侣后,无不啧舌,接着又感怀身世,在版上一顿唧唧歪歪的。欧阳看来

    是很享受这种为人所钦羡的乐趣,鼓捣着于雷也去申了一个叫torpedo的id,两个人在上

    面就真成了情侣档了。

    于雷平时是不太上这个bbs的,他官方论坛去得更频繁一些,因为课程、院系、学生会和

    诸社团的版都在那里。他偶尔去一趟otss,若是看到欧阳或他师兄的帖便跟一跟,别人

    的事情就很少掺和了。

    那天他正无事做,在网上闲逛,学生会版上突现一未见之id,曰:赤脚灰姑娘。意象很

    美,于雷便点击其上,看她的信息。id是刚注册的,应该就是版上某个人的马甲,签名

    档里留了一句话: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于是发消息问她是谁。姑娘很快回道:你大姐。

    于雷本道是陈言,那签名档倒也符合燕姐目前的心境,谁知一番确认下来此女竟是二五

    黑牛娴。他不住地“靠”出了声来:大姐,罢了,便您这个体型,得啥样的肩膀才抗持

    的住呢?

    最近一阵好玩的事还不只这一件。那天他和刚认识没多久的某副省长公子聊到一块,省

    长公子说了一桩团委里发生的大事。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晨,一把手带着愉悦的心情,哼着小曲儿,走进了小白

    楼。来往的干部、学生见到了他,都恭敬地微微低头,叫道:书记。他嘴角微微瘪着,

    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往走廊深处他的办公室走去。

    待推开了门,一把手见地上躺着一封信,他费力地弯下腰将它捡起,气管由于受到脂肪

    的压迫,把一张白白净净的胖脸憋得通红,可等到启封一看,那已成猪肝色的面部顿时

    又变得煞青。信纸是带着京大信头的高级货,雪白雪白的纸面上仅书有只言片语:

    京大团委及书记:

    祝贺你委正式更名为猪头部,阁下荣升猪头三。

    中国专业猪头鉴定社北京市委组织部

    一把手在学生的思想工作阵线上奋斗了十年,获得上级嘉奖无数,如今突然听说自己竟

    是猪头三,心中的郁忿便如刚被开塞露化得开了的屎橛子,顿时喷薄而出,团委的一干

    工作人员对此都有所耳闻。

    至于是谁制造了如此上佳的创意,并付诸实施,就只有少数的几个在圈里混得极开的哥

    们姐们晓得。

    一把手好男色,早已如某洗发水的神奇功效一般,是全国皆知的秘密了。只是这位有志

    于朝政途发展的极有培养前景的好同志居然时常对身周面目俊朗的男性明目张胆地上下

    其手,实在令观察家们意外。

    而那位“组织部”的领导本是今年学生会主席团的候选人之一。前面已经说过,今年的

    学生会竞选关系着全国学联主席的着落,因此大家都卯起了劲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位“

    组织部”的仁兄原是常代会的,于雷见过两次,的确是出落得一表人材,绰号“小潘安

    ”,也难怪乎一把手对他垂涎三尺。

    垂涎归垂涎,若是能彼此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一把手是个色胆包天的货,那

    小潘安又是个刚烈不肯善从的主。那天在办公室,书记的毛手刚想越过屁股往前滑去,

    就被小潘安顺起身边的垃圾桶来了个大盖帽,烂苹果香蕉皮稀里哗啦地盖了他一头。一

    把手从此便对小潘安怀恨在心,后来在候选人资格审查的时候,借着一个由头,说他有

    一门通选没及格,便把他打入冷宫,彻底地灭了人家一腔逐鹿中原的兴头。这也便成了

    一把手最终沦为猪头三的起因。

    这样的事情,当成笑话看看是好的,可若是开到了自己的头上,成了笑话的主角,便十

    分不妙了。于雷还就真碰上了这么档事。

    校会还在那边选着,院里也没消停。今年法学院负责学工的领导察纳雅言,决定在院内

    试点“大民主”,海选学生会主席。于雷自然是院里属意的人选,在即将成为下一届学

    生会生力军的大一小孩心目中又极有声望,于是他在报名之初便被大家所一致看好,竞

    选团队的成员也多是学生组织中的骨干分子。

    那些本有些心思一决高下的,如今见于雷果真报了名,也就退却了。可人最怕便是不识

    相三字,一曰不识人相,一曰不识己相,且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不识人相吧,

    便容易犯晕,老感到自个儿高人一头,于是谁谁都不看在眼里;这不识己相吧,就容易

    犯傻,总觉着自己是个人物,一笑一颦便像西子,举手投足皆如天人,实际上却是二得

    可以,接近于痴愚。

    法学院一位于雷的师兄,便是这样的一号人物,也拉扯了十来号乌合之众,欲与于雷分

    庭抗礼。选就选吧,院里好容易搞出个大民主来,若最后变成独角戏,好事者也会觉得

    怪没劲的;可也是该上于雷倒霉,偏这位师兄又是一位愤怒青年,要挨在六四那会儿,

    现在没准就已经在美国讲国内的民主运动史了。

    这位愤青不但对官味极其敏感,一旦嗅着便如辑毒犬闻见了海洛因,狂吠不止,而且还

    有严重的被害妄想,总觉着权势者之间暗藏猫腻,以打压他这位草莽出身的英雄。只是

    他没有想到,英雄固然是不问出身的,织席贩履的广大劳动人民个个都有成为帝王将相

    的潜力,但并非人只靠编制竹席,贩卖屐履,喊几声“宁有种乎”,就可以成为英雄的

    ,有的时候不但不会成为英雄,反而会沦成狗熊,猪头三等等,也不得而知。

    资格审查刚结束,愤青的宣传海报就出炉了,黑黑白白的,像张讣告,贴得到处都是,

    上书:不要精英政治,要草根民主,支持***就是支持你们自己!

    于雷见报大晕:还当成真事一样玩起来了!若真有人瞎了眼投票选这位容易激动、好说

    大话且啥事都不曾干过的青年,那就非但不是在支持自己,而定然是在拿大嘴巴子抽自

    己,大棍子抡自己了。

    即便于雷把这事当笑话看了,他手下的参谋干事、狗头军师却咽不下这口气,嚷嚷着定

    要打一张回去,压一压他们的气焰。尤其是候任文艺部长欧阳寒,差点就是要抄吉他照

    人脑门砸下去了。

    海报当然是要打得,但于雷很明智地提出了两点要求,一是不要制造对抗气氛,二是要

    避免过度渲染选举的重要性,好像没了学生会大家就活不下去一样,重要的是创意,说

    什么话是次要的,不说都行。

    于是,他的竞选小组由院会文宣部的丹青大师挑头,奋战了两个晚上,全部手工制作了

    二十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