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不过,他们倒还真是从没见过冷绝逸拉下脸来安慰过谁呢,小初云是个。
“那、那个,小初云,要不要试试弹贝斯?”池青戈找不到别的话题,只好笨拙的没话找话。
闻言,楚晋和席巍也眼一亮,忙道:“对呀,要不要试试?吉它或是架子鼓也行。”嗯,这个话题比较安全,两人暗中踢踢池青戈,表示赞赏。
“对不起。”初云道歉,“让大家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冷绝逸看着初云,没言语,只是又握了握他的手。
“来吧来吧,玩玩,哪样都行哦。”池青戈抱着贝斯,耍宝似的摆了一个令人喷饭的造型。
初云微微一笑。
看到他笑,大家暗中松口气,决定下次不再在初云面前练习那首歌了。
祭奠自己
室内又静默了片刻。
“初初会什么乐器吗?”冷绝逸轻道,坐到一边,还是觉得心口有点闷。
“我能试试架子鼓吗?”初云看着席巍,“我正在学。”
“当然没问题。”席巍递过后腰别着的鼓槌。
“咦?想不到小初云竟然会学架子鼓,我还以为你要学也是学弹钢琴!”池青戈抓抓头发,这么精致的小人儿看着就像搞文雅音乐的,而不是摇滚或爵士。
“是学钢琴了,可是弹不好。”初云微笑,在手上转了一下鼓槌。
“哇哦,小初云,你转鼓槌的这架势挺有模有样的嘛!”席巍瞪大眼睛。
“是吗?”初云扬扬眉峰,坐到了架子鼓后面,调整一下高度,“我打的不好,你们可别笑我。”先声明一下,以免等会儿吓他们一跳。
“安啦。”楚晋摆摆手。
初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之前听到的冷绝逸他们演奏的曲子,开始在小鼓上面以单槌敲打着简约的节奏,渐渐的,加入了另一只鼓槌,节奏花式也开始繁复起来。
冷绝逸他们看的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席巍,下巴都垂到了胸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和听到的。
等初云落下最后一槌,按住脚镲,抬头便见到几尊白花花的雕像。他们怎么了,不会被自己吓住了吧?
“那、那个,小初云,你学了多久的架子鼓了?”席巍颤巍巍的走到初云身前,趴到鼓面上,仰着头,像是喝错了什么药水,或是癫痫发作。
“差不多一个月。”初云歪歪脑袋,“怎么了?”
扑通!顿时倒了几尊石像。
“一、一个月?”席巍结结巴巴的重复,不敢相信,自己苦练了那么久,才达到现在的水平,可是这个小子……
“上帝啊~~我今天才次见到什么叫天才呀~~”池青戈趴在地上感叹,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阿巍,我看你可以退休了……”楚晋安慰的拍拍席巍的后背,“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前浪可以瞑目了!”
“滚,要你废话!”席巍不爽的向后踢了一脚,呜呜,他遭受到等同于抹脖子的打击了!
“初初,想不到你打的这么好。”冷绝逸也是一脸震惊,真是难以置信。
“还好,一般般。”初云很谦虚。
“你这叫一般般?那我不要活了……”席巍假装哭鼻子,趴在鼓面上,抱着脚镲不停的抽噎。
“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冷绝逸不客气的踢了他屁股一脚,席巍则立刻还了他一下。
“那个……”初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啦,伙计们,该去吃晚餐了,为了庆祝邂逅小初云,大家要不要去吃烤肉?”楚晋提议。
席巍和池青戈顿时跳起来,“要去要去!”
“你们不装死啦?”楚晋挑挑眉,斜眼看看两只。
“你才装死!”席巍和池青戈扑过来,一人给了楚晋一拳。
“烤肉怎么样?”冷绝逸轻声问初云,并伸手拉他起来。
初云点头。
于是,一群小伙子们就跑去烤肉店大快朵颐了。
……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就是周末了。周五下午放学后,初云本想去离鸢那里练鼓,却再度被冷绝逸劫持,然后又被他们打包带着走。
“我们这是去哪?”初云看着车窗外滑过的景物,怎么越看越眼熟?
“找一个老师,我们最近写的一首曲子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头,所以要找个专业的老师给指点指点。”楚晋回道。
“那个老师的架子鼓打的超棒,小初云或许可以跟他学几招哦。”池青戈用自己背着的贝斯顶顶初云的肩头。
“你们说的老师,不会叫离鸢吧?”初云眼看着公车驶过的路就是他每天要走的那条,因此,便有如此猜测。
“哎?原来小初云认识离大哥吗?”几人都很惊讶。
“原来如此,难怪。”席巍摸着下巴,明白了,原来小初云已经得到高人指点了。
“真的是离鸢啊。”初云觉得这世界还真小,到处是熟人。
突然,他一偏头,刚好见到公车内的电视上,播出了天气情况,画面最上面醒目的11月21日,猛然提醒了他明天是个什么日子。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冷绝逸看看电视,又看看初云,发现他似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明天是11月22日吗?”初云轻声问。
“是啊,怎么了?”池青戈好奇的看看他。
初云轻轻摇摇头,垂下了眼睛,握紧扶手,忽然觉得很累。
明天,是廖伊凡的生日,也是他被卖入某地下组织开始恶梦的那天,是个让他想忘都忘不掉的日子。
“初初……”冷绝逸担心的握住了初云冰凉的小手,无法用言语安慰他。明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为何初云的脸色这么差?
“没事……”初云还是摇头。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
下了车,来到钢琴教室,离鸢见到初云竟然和冷绝逸他们一起来的,便笑道:“小初云,原来你认识这几个臭小子啊?”
初云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像以往那样和离鸢拌上两句嘴。
“小初云,你怎么了?”离鸢颇为担心,“是哪里不舒服吗?”急忙就要探上他额头,手伸出去,才想起初云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于是转而扒上自己的头发,无奈的轻叹。
“我真的没事。”初云努力扯出一抹笑。
“不想笑就别笑。”冷绝逸突然粗鲁的一把捧住初云的小脸,用力揉了两下,然后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按住,将他的脸埋进自己胸膛,“想哭就哭,没人敢笑话你。”
初云震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手抓住了冷绝逸背后的衣服,揪紧了,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着。
没有哭泣的声音,但是,在场的几人都知道,初云哭了,可是那种无声的流泪更让他们揪心,尤其是看着初云这么沉静的小人儿在哭。
不知过了多久,初云才松开了冷绝逸的衣服,胡乱的用手背抹着脸,鼻音有些浓重的道歉:“对不起。”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哭出来,本来以前的他已经流不出泪了。
“好些了吗?”冷绝逸有点僵,说不清心里究竟是啥滋味,感觉很堵。
“小初云,给。”离鸢递过来一条温热的毛巾。
“谢谢。”初云急忙将毛巾敷在了脸上,闷声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已经没事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暗忖,一般的小孩子会说“我失态了”吗?初云究竟几岁了啊?简直像个沧桑的老人。
“真的没事了吗?”离鸢还是有些担心。
“嗯,离鸢,再操心下去,你就要变成真正的欧吉~桑(老爷爷)了!”初云努力调试自己的心情,不想再让大家担心。
“你说什么,臭小子。”离鸢斗着胆子揉了一把初云的头发。
“吉~桑!”初云努努嘴巴,“我去洗毛巾。”快步溜进洗手间。
剩下的几人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直到初云出来。
……
冷绝逸和离鸢他们围在一起讨论曲子的事情,初云坐在角落的三角钢琴旁,侧头望着窗外,思绪有些游离。
明天是他的前生廖伊凡的生日,邵穆云知道,而且很难得的每年都会给他过生日。
现在想来,似乎也只有那天,邵穆云才会给他一个亲密的怜吻,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被爱着。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一种施舍的爱的假象。
目光恍惚的移回,落在了面前的黑白色琴键上。
邵穆云喜欢听他弹琴,每次都会很认真的听着,陪着他直到结束,然后会说,弹的真好,简直是天籁。
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按了一下琴键。
钢琴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共鸣,初云的眼神更为的迷离,仿佛他现在就置身在回忆的长廊,以往的一幕幕光影般的滑过眼前。
轻柔的乐音一串串的飘荡着,初云不知道冷绝逸他们已经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讨论,呆呆的看着他,特别是离鸢,因为之前他们一直认为初云是个钢琴棒槌,但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棒槌,反而弹的相当好。
突然——
“那一天,你收回了给我的阳光;
没有了你,我渐渐的憔悴枯萎;
就像深秋的蝴蝶,已经没了翅膀去飞;
雨在下,分不清是我还是天空在流泪……”
低哑的嗓音轻缓的唱着,初云微微阖着双眼,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好像是在祭奠一般,任由哀伤缠绕着全身。
“这一切,我可以无所谓错与对;
也不后悔,只是觉得可笑可悲;
就像冬天的蝉蜕,已失去了对生命的追随;
泪在飞,那是我化作秋蝶在起舞最后的安慰……
往事成灰,记忆的泪,
抛却了一切,重生轮回,
温暖的阳光谁会再给,
还是依旧孤单的徘徊;
你是我的阳光,
给我炽热无悔,
扑入你的胸怀,
这一生,
我不会再流泪伤悲……”
两行清泪缓缓的顺着初云白皙的小脸滑落,他仰着头,阖着眼睛,没有去擦拭,只是当最后一个音符散去后,他轻轻喃了一句,“生日快乐,廖伊凡!”
没有人有任何的动作,都只是静静的望着那个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小人儿,为他的歌声琴音沉醉,也为他的哀伤而悲切难过。
“咦?我刚才怎么了?”初云猛然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轻搭在琴键上,一回头,就见旁边又愣住了几尊石像。
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湿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流泪了,于是急忙用衣袖抹抹,湮灭掉丢脸的证据。
“初初……”冷绝逸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虽然刚才初云的声音很低,但是他仍然听到了一个人名,似乎是叫廖伊凡,那是初云的谁?因为明天是那个人的生日,所以初云才会这么的失常吗?
“小初云……”离鸢也是呆愣愣的,“你不是说你不会弹琴吗?”这哪里是棒槌,根本就是钻石原石!
“好美的歌声,刚才的曲子真好听……”池青戈呢喃,还处在陶醉之中。
楚晋和席巍相视一眼,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无语。
“对不起,我……”初云垂下小脸,今天的他,有点失控了,陷入了往事不可自拔,是不是吓到他们了?
“初初!”冷绝逸箭步过去,一把拉起初云,紧紧的拥住了他。无法用言语安慰的话,那就用行动吧。
“别怕,就让我抱一会儿……”察觉到初云的轻颤,冷绝逸低语,又紧了紧手臂。慢慢的,感觉怀里的小身躯渐渐平静了下来。
“谢谢……”初云闷声道,真的很感谢!
“明天,是我的一个朋友的生日,可他已经不在了,所以,刚才的歌,是给他的祭奠……”初云轻声解释,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