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瞄了两眼,发现没熟人后又胆大起来,忍不住把手机再度拿出来,心跳快得不成样子。
——保持清醒,回来等我干你。
这个流氓!流氓流氓!施译搜肠刮肚,除了流氓两个字再也想不出其他贴切的词语可以给他定性。他红着脸抿着嘴角,——应该是你洗干净等我干你。
发出去了,心里有些忐忑,觉得自己跟杜唐这流氓比起来果然太嫩。杜唐很久没有回信,他又来来回回点开看了好几遍,反复确定是否发送成功,简直像强迫症!好不容易等到回信,杜唐竟然只说了个好字。这什么意思?哪次施译说杜唐今天换我上你,杜唐答应得不是这么爽快?结果到最后还不是自己被做得下不了床。
虽说现在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每次过程中心里像轮红日想要喷薄而出的渴望却怎么也藏不住,有时候他忍不住了,遵从本能地、难为情地、却又迫不及待地求他,“干、干我。”杜唐却又不愿意了,只说年龄太小,对身体不好,当然他会再添上一句十足流氓的话,“到时候会干到你哭。”
每到这个时候,施译都无比想要拜见拜见那个能反攻陈又涵的0之典范。
到了帝京酒店,人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林闻上来就嚷嚷着迟到者自罚三杯,接着整桌人都开始起哄。这次聚会是班里几个要好的人一起聚的,全班的聚会在三天后,所以面对着满桌子的熟人施译实在不好推脱,只好一口气干了三大杯啤酒,还好是雪花,度数算低的。
三杯干完以后施译赶紧吃东西填肚子,但脑子很快就晕了起来。他实在不会喝酒,以前也根本没怎么喝过,但本着维护男性尊严的觉悟,他硬是没表现出丝毫的不适。聚餐聚到后面已经开始捉对厮杀,各派人马火拼。路陆和林闻大概早就商量好了要灌施译,因此白的啤的红的齐上阵,施译喝到后面勉强能分清楚二和四的区别,林闻却嚷嚷着,“不行啊不行啊,小跳蚤酒量太好了,还没喝趴呢!谁来把小跳蚤干趴!”召唤一出,四方响应。施译一看大事不妙,捂着嘴说我去一下厕所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在洗手台那边往脸上泼了半天水,脑子才有点点清醒的迹象。他眯着眼看着镜子了的自己,又晃了晃脑袋,怎么看都还是有五个影子。接着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呼,他转过身去,“于、于念白?你、你怎么跑男厕所来了?”
于念白叹了口气,“你不是吧?才跟丢了两步,你就钻女厕所来了?”
施译愣了一下,摆摆手,“反正我没吃你豆腐,你、你别跟林闻那小子告状!”他一把扣住于念白的肩膀,“我、我偷偷告诉你!林闻他喜欢你!喜、喜欢好多年了!”
于念白哄着他,“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让你爸来接你,你再不走就走不成啦!”她从施译牛仔裤兜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出手机,施译还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傻笑,“你、你乱摸什么!小心杜、杜唐吃醋!”
于念白一边拨电话一边支住施译软得跟滩烂泥似的身子,嘴里不住哄着,“你站好,站好!”电话通了,于念白给杜唐简单汇报了下情况,杜唐让他十分钟后来大门口。
还有十分钟得混过去,回包厢是不可能的,不然非得被喝死不可。于念白左想右想,只好架着施译去了大门口,在台阶上坐着。施译坐下来也不老实,抓着于念白的手念叨着,“你千万别让……杜唐看见我这样!他会生气!”
于念白有意逗一逗他,“杜唐是谁呀?”
施译嘻嘻嘻地傻笑,“我爸!”自信地点了两下头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男朋友!”
于念白敲了他一个板栗,“我看你真是恋父恋出一定境界了!怪不得你爸找不到老婆!”
施译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我就是杜唐的……老婆!”又摇了摇头,“也不对!我是……”他张着嘴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什么东西来,还抓着于念白问,“你说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
于念白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等来了杜唐,赶紧把着小朋友往杜唐身上一推就逃之夭夭。
施译到后来已经完全迷糊得不成样子,嘴里还嘟囔着,“是什么呢……”手上感觉抓了个十分有弹性的身体,心里十分高兴,嘿嘿笑了半天,整个人往那边凑过去。昏昏沉沉间只感到那个人的手臂十分有力,将他往他怀里箍得很紧。但那个人死活不肯说话,跟个哑巴似的。施译不老实,非要逗他笑一下或者发出一点声音。
杜唐无奈,只好安抚他两句。谁知施译变本加厉,捧着他的脸就想往他嘴上凑,被杜唐躲开了,还闹脾气,“你喜不喜欢我?你快说!你…喜不喜欢我?!”
杜唐没回答他。
施译念着“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昏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结束~这张类似于过渡章节吧,接下来又得进入情结啦~果然我不适合无止境地甜么~
39
39、十指紧扣就是承诺了。
就像近视的人刚睡醒就喜欢伸手摸眼镜,施译刚醒来就喜欢摸摸枕边人,捏捏他的手臂,偶尔在胸膛上流氓一把,但今天手一伸,摸了个空。床的另一半早就冷了,估计杜唐已经起得很久了。他哼哼两声,手背盖在眼睛上,挡住从大开的窗户中投射进来的阳光。
“醒了?”
施译被吓得一个激灵,一扭头,却看见杜唐就抱着小提琴坐在窗台上,手指按在琴弦上,看施译转过头来看他,他拨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施译慢腾腾坐起来,靠在床头,“渴。”他用大拇指揉压太阳穴,但头还是晕得要命。
杜唐却不给他倒水,仍旧自顾自拨着琴弦,半晌后,他把小提琴往脖子上一架,仍然是那首意气风发的茨冈狂想曲,但被他拉得跟锯木头似的难听。
施译双手捂住耳朵,大嚷,“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你干嘛!”
杜唐还是不停,两分钟后,曲子结束,施译这才结束了魔音穿耳的悲剧待遇,他撇了撇嘴,模样儿还挺委屈,“你干嘛,心情不好?”
杜唐嗯了一声,将琴收进琴盒里,“你小时候拉琴就这水平。”
得,原来是报复社会来的。
“有话快说!”施译慢吞吞把运动裤往腿上套,套完一个裤筒,又套另一个,人也不离床,只是挺了挺腰,就把裤子提了上去。他从小就有这毛病,刚起床那五分钟简直就跟蜗牛似的,干什么都是慢动作,要是拍下来,都不用暂停就能分出一帧一帧。穿好裤子,他盘腿坐着,两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杜唐。
“昨天你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不是吧,真突然跑出来个爷爷?”
杜唐点点头。他没打算就这事瞒着施译。对方都找上门来了,昨天那出戏只是做做样子,等于是先提个醒,意思是这人我老头子找到了,也要定了。这种情况下,他再被动地用谎言欺骗施译,只能越弄越糟。
“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我是孤儿呢!”施译心里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像是反射弧太长,昨天的消息今天才在心里掀起涟漪,心里湿湿热热的,有些柔软。
毕竟是血亲啊。
杜唐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我答应过施文,不能把你交给施家。”
杜唐今天还真是有问必答,这乖乖配合的样子让施译不由得有些怀疑,“为什么?”
“因为想让你当普通人。”
施译愣了一下,没好气道,“是啊,我还真是普通啊,亲、爱、的!”
又是同性恋又是乱n,杜唐明显被他噎了一下,有些郁闷,无话可说。
“所以呢?现在被发现了,你要怎么办呢?”
总算问到正点上了。
杜唐调整了坐姿,背着光面对着施译,看上去面容有些严峻,“你愿意回去吗?”
这问题来得有些突然,施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什么区别吗?”
“回去,和留下来,只能选一种。如果回去,我们就只能结束。”
施译急了,怎么一上来就是生死题?杜唐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心里不知怎么感觉怪怪的。杜唐一向很护着他,根本不会舍得拿这种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二选一来让施译为难,他既然会这么问,那就说明,这个问题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施译一时间又是无奈,又是感动,“你舍得让我自己决定?”
杜唐站起身来,走到施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仍然是逆光的角度,施译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什么话也没说,浑身也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仿佛一只很温顺的羔羊,匍匐在他脚边,等着他的裁决。
施译踌躇着,“真的只能这么选?没有第三条路?”
杜唐站着没动,只是低着头看着他,那目光近乎温柔。
施译往后一倒,两手反向撑在床垫上,凹下去深深一块,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又看看杜唐,再转回去看天花板,拧着眉头,像是很苦恼。
杜唐却往床边移了一步,虽然站姿表情都没怎么变,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变了,像是有一种淡淡的疲倦笼罩全身,“我知道了。”他点点头,一手抚上施译的脸颊,缓缓摩挲,大拇指轻轻擦着他的嘴唇,而后突然发力,施译一惊,还没有所反应,整个人就被杜唐狠狠推倒在床上。他欺上身来,张嘴吻住施译,凶狠得好像啃咬。
施译的嘴唇很快被他咬出血来,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口腔间,那感觉很不好受。他呜呜地抗议着,却很快被杜唐更凶狠的舔咬所淹没。他的舌尖在施译的口腔间戳刺,施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大口喘气,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流下来。
施译去推他的胸膛,杜唐的两只手臂却像铁桶似的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
施译心里叹了一声,身子柔软下来,卸去抵抗,温顺地由着杜唐。这样吻了一会儿,杜唐像是感受到了施译的温柔,也缓下来,两个人嘴唇含着嘴唇,以这样“学生”的方式静静吻了一会儿,才分开来。
他静静看着施译的脸庞。
施译被他看得受不了,抓过杜唐手掌,将他放在自己掌心里,固执地将自己五指插入杜唐的五指间,单方面地扣住。杜唐微微弯了弯手指,却并没有扣下去。
施译眉一横,“你怎么一点也不配合!”
“怎么配合。”他的声音听上去感觉有些艰涩。
施译叹了口气,只好把两个人握着的手举起,伸在两个人中间,又举起另一只手将杜唐的拇指轻轻扣下,“都告诉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又不听,我都还没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杜唐微微别开眼,“没激动。”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犹豫,不知道该选你,还是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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