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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太大影响了。听愚弟一句话,就挽起裤腿,照他小腿上抽五十鞭得了。”

    “孟老弟怜他年纪小,可我却要好好治一治他的鬼心眼,到了刑堂还敢与我们斗心思,你看他浑身发抖,眼珠却是转个不听,说话也伶俐,男孩到了这个年纪,最好仔细管教一番,以后就能听话不犯错了。”

    夏安咬唇,不敢再多言。

    孟原义见他这般,更是怜悯,仍拦着道:“管教也不必拿软鳞鞭使,这孩子的内脏要是都被打坏了,以后可怎么活。”

    夏安看出孟原义好说话,但他不敢开口求情,尽管他听出软鳞鞭的巨大威力,连牙齿也跟着颤,可是拿着鞭子的那位好像不喜欢人动心眼,他若是再有什么举动,八成会死的更惨。

    “这鞭子我既已拿来,便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夏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孟原义,后者也是无可奈何。却又听成大方说道:“不过,我不往他肚子上招呼便是。来人,将他的裤腿挽了,仔细点,别弄坏了王爷的衣服。”

    腿上没什么重要内脏,打的重了,也不过伤伤筋骨,受点罪也比打伤了内脏来的好。夏安闭上眼,死咬住下唇。突然嘴里被硬塞入一块布巾,夏安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怕他疼极了咬舌自尽,不由得更是害怕。

    “放松,否则疼死你。”成大方空甩了两下鞭子,鞭风响脆。

    夏安跟着大抖了一下,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在心里默默顶嘴:有哪一个受刑的人,面对刑具的时候能放松的。你要是被绑上来,让我抽两鞭,看你能不能放松。

    不过很快,夏安就感觉不到恐惧了。疼,只有疼痛。人们都说十指连心,可打在小腿上也连着心呢。夏安忍不住惨叫,声声凄惨,孟原义别过头不忍再看,成大方倒是从容的很,每鞭之间停顿时间等同,每一鞭落下的地方也绝不重复。

    夏安很快叫都叫不出来,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数着,等到第五下他就只能叫唤了,后来也不知到了多少下的时候,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刑堂的小厮将捆绑的绳子解了,失去了支撑力,夏安往前倒去,幸亏孟原义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夏安努力睁开眼,往自己腿上扫了一眼,很奇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血肉模糊,反而只是皮肤有些红罢了。可是那么疼,怎么会没有伤口?

    可能是看出夏安的疑惑,孟原义主动解释道:“这是软鳞鞭,它厉害之处就在于,打人不伤表层,受了此刑的人,从外表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但是会加倍伤害内脏。好在你挨打的是小腿,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孟原义在夏安两条腿上都捏捏敲敲,夏安又痛的出了一身的汗,只听孟原义喜道:“孩子,筋骨都没问题,养上半个月就会好了。”又转头对成大方道:“成兄妙手,小弟佩服。”

    成大方淡淡的点头,道了声“过誉”,又对小厮吩咐道:“王爷可说了处罚之后送去哪里?”有不少人被送来,打的浑身是血后,送到后山去,山里的狗狼豹子等野兽闻着血味就出来进行一番争夺,这正是王爷最爱看的表演。

    小厮回禀道:“说是发落到思恩院去。”

    孟原义忙摆手:“一进去那里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受了刑罚的半大孩子。”

    夏安心里恐惧,思恩院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比他现在所在的院子还不如?他不想死。

    “王爷吩咐,我等焉敢不从。去,叫思恩院的人来领。”

    小厮得了成大方的命令出去请人。孟原义抿嘴思索,夏安被扶着坐到椅子上去,有小厮给他倒了杯凉茶,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要不这样,你先回思恩院去,我在王府认识一名御医,等天亮了,叫他去给你敷些药。思恩院的主管我倒也能说的上话,让你歇上两天也是不成问题的。”

    夏安听了,自是对孟原义感激万分,但他没力气多说话,只对孟原义点头说了个“谢谢”。

    思恩院过来领人的人一进来,夏安倒是吃了一惊。他坐在椅中胡思乱想了半天,就怕被押到一个还不如现在所住院子的地方。所以,当他看到阿福带着一脸的埋怨迈入刑堂时,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见过三位主管,奴才阿福是思恩院副管事,奉命前来领人。”

    阿福很懂规矩,说话有礼,比起院里其他人要强很多,夏安还是次知道阿福是院里的副管事,原先还疑惑就算在厨房工作和是家生奴才所以地位比别人高一点,但也不应该那么对他人颐指气使。

    当然,后知后觉的夏安也是次知道,自己住了小半个月的院子是思恩院,王府所有人眼中活不下去的地方。不过夏安活的很好,若不是今天脑袋发热半夜跑出来洗衣服冲澡,他也不会挨一顿鞭子,还可以每天过着重复枯燥虽劳累却安全的生活。

    “就是他。”成大方用下巴指了指夏安。

    阿福瞪了一眼夏安,道:“起来,跟我走。”

    夏安站起来,没立稳,摇晃一下又坐回椅子中。阿福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没有要上前扶的意向。这更让孟原义心疼了,他亲自扶起夏安,将夏安交到阿福手中。

    阿福不敢不受,接过夏安,又听孟原义吩咐道:“这孩子颇得我的眼缘,托你多照料着些。韩管事和我相熟,他那里我自会去说,以后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来找我。”阿福忙道谢,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刑堂主管欠了自己的人情,以后说不定能捡半条命回来呢。

    阿福带着人离去。成大方看了孟原义半响方道:“今日你做事太心软了。”

    “只是看那孩子可怜罢了。”

    一直没说话的刘子温主管叹道:“孟兄的小儿子若是还活着,此时也就这般大吧。成兄你多担待些吧。”

    “我自是不介意,只是这王府其他人会怎么看,孟老弟还是保存自身要紧。”

    “愚弟明白。”

    出了刑堂的门,阿福也没有放开夏安。夏安十分感激,要知道,他现在被人扶着走,每一步还像是走在刀尖上似的,疼的他冷汗直流。

    阿福瞧出了些端倪,问道:“刑堂主管对你用了什么刑罚,怎么不见出血,你的脸色倒苍白成这样?”

    “一种伤里不伤外的鞭刑。”

    阿福没深究,反倒对着夏安的脸仔细瞧了瞧:“不知是你今日受了刑的缘故,还是月色的问题,瞧着你的脸倒是没以前丑了,那些青青黑黑的地方颜色淡了许多。”

    夏安勾起嘴角,敷衍道:“大概是因为脸色苍白的缘故。”其实他入府那天摔的厉害,脸上青黑好几块,时间长了自然也消去了。但是住在大通铺上几日,亲眼看到几次男男相互解决,而且入府前王婆子也仔细叮嘱过要他在这方面保护好自己,所以他就每天早起些,往自己脸上糊泥灰和树叶汁水。今天洗衣服的时候先简单冲了把脸,虽不能完全洗去,但是自然没有平常脏了。

    两人回到思恩院的时候,天已蒙蒙亮,大伙都在起床,阿福领着夏安先去敲了韩管事的门。韩管事敲完铜锣,刚躺下,开门很快,看见夏安的脸色,惊讶问道:“你怎么了,呀,这是王爷的衣服吧,怎么到了你的身上?”

    夏安道:“我昨晚想洗洗衣服,顺便冲个澡,谁知正巧遇到王爷,王爷嫌我不雅污了主子的眼,便发落我到刑堂领了五十鞭。”

    “哎呀,五十鞭呢,不过看你倒还好。”

    阿福插话道:“哪里好了,成大方亲自执刑,都伤在里面了。”韩管事又是一阵唏嘘,不过没说别的话,也不将人往屋里让。阿福知道场子缺人,韩管事自己也不敢随意准了谁休息,便拿出孟原义的话来说:“孟主管亲自交代了,夏安得他的眼缘,要我们多照料。孟主管还说,会亲自来跟管事的您说呢。”

    韩管事听了,只好说道:“行,那夏安你就养两天吧。”

    夏安心中感激阿福,虽然阿福常常不给他好脸色,但是在一切事情上到底也没亏待他半分,反而还处处帮着他做了许多。

    午膳过后,孟原义带着王府御医进了思恩院。御医给夏安开了药方,孟原义交给阿福煎了,还塞给阿福一贯铜钱,托他这几日给夏安熬药。

    夏安握住孟原义的手,早就湿了眼眶,他没想到会有一个陌生人对他这般好。“孟主管的大恩大德,奴才若能相报,主管只管吩咐。”

    孟原义也不推辞,顺着道:“好啊,你快些养好身子,才能帮我做事。”

    “嗯,我的身体一向好的很,病也会好的很快的。”夏安皱皱眉,突然握住孟原义的手紧了些,孟原义看向他,只听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孟主管,奴才还有事相求,您好心肠,就请再帮我一次吧。”

    孟原义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说吧,可是要我安排你出思恩院,这倒费些事,王爷刚贬了你进来,怎么着也得等风头过去了。”

    “不是。”夏安摇头,拽着孟原义的手不放:“奴才是想请御医大人再为我的一个朋友瞧瞧伤,他伤的很厉害,一直高烧不退。”说完,见孟原义只是看着他不表态,心中一急,忙哀求道:“奴才知道这样麻烦您太过厚脸皮,可是奴才们出不得王府请大夫,御医也不给瞧,要不是真没活路,奴才也不敢开口求您。真的,求求您了。”夏安急的要下床给孟原义叩头。

    孟原义伸手按住夏安,转头对御医说道:“还得麻烦王御医一次,既然来了,就都给看看吧。”

    王御医笑道:“怪不得你疼这孩子,脾性像你。”

    夏安大喜,赶忙求着阿福去把正在劈柴的郑大叫进来。阿福叹了口气,出去叫了郑大。郑大一瘸一拐的进来,听夏安说御医要为他诊治,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忙挽起裤腿给御医瞧。

    “是被大石头砸上去的,到现在有半个月了。”郑大跟御医报告自己的伤情。

    御医沉吟半天,才慢吞吞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的烧,可吃过药?”

    “受伤第三日就开始烧,吃过药,自己去山上采的,那药用我们家乡的土话叫做墨尾巴,能退烧,但是我吃的总断顿,到现在也没效用。”

    御医又是沉默片刻,直让夏安和郑大心里忐忑不安,御医慢慢给出了结论:“这腿是要不得了。”

    郑大呆了一呆,急道:“使不得,我们这院子您是知道的,要是残了就会被送到后山喂狗,我不想死啊。”

    “可是留着腿,迟早会危及生命。你若是再早上几天,我还能……唉,都是命啊。”御医也是无可奈何。

    一室静默,最后郑大勉强给出笑脸送客:“算了,我不治了,麻烦各位了。”

    御医却是医者仁心,道:“我帮你配副药房,还能缓些时日,钱财方面无需操心,药也用不到什么好的,王府里都有。”

    第5章 夏安自荐

    在床上躺了两天,韩管事亲自来“请”夏安去上工,没办法,王妃入府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月了,酒池肉林还没有修建好,王爷已经不只一次的表示不满了。韩管事忧心忡忡道:“怕晚过王妃进府的时间,王爷会把咱们都送到后山去喂狗。听说上次你去过后山了,你也瞧过了,个个都有半人高,站起来比人还高。”

    夏安哪里见过,他就近把尸体刨个坑给埋了。

    “阿福也去帮忙了,郑大我没让他去,他的身子我听说了,可是连我也不能随意出府,府外之人也不能进来,大夫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若是不忙还好,现在我实在是没办法。”

    夏安沉默了一阵,道:“我明日就去上工。管事的,王府让亲人进府探亲么,郑大赎身得多少银子,凑个钱将郑大赎出去吧,再穷也不能看着人活生生的死去啊。”

    “傻孩子,进了思恩院还提什么赎出去。”

    夏安忙问:“什么意思?”他可是一心想着出去呢。

    “你可知道郑大只不过是与王府签了三年的劳约,如今早到期了,就是说,郑大现在根本不必在王府效力。可是郑大进府第二年,得罪了王爷宠爱的一个男色,被贬了进来。这一进思恩院,就等于进了王府的死牢,谁也不敢往外放,郑大就再出不去了。”

    “王府欺人太甚。”夏安毕竟年少,还不了解这世间黑暗。

    韩管事叹道:“谁说不是,那男色早失宠了,现在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不得迈出一步。可怜郑大就要客死他乡了。”

    夏安眼皮一跳,问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