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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夏同是如何知道他就在阿堵院呢,还叫何管事去谈话。还好他被王爷收监了,若是真的找过来,看到他一直找的堂弟竟然是一直恨着的人,会如何?夏安不敢想。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那次我问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事,你总能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了吧。”

    夏安松了口气,何管事要是一直追问下去,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奴才在院子里做事,您有什么吩咐,奴才不敢违抗。”

    “咱们院子要说需要整理清算礼单,其实一年也就那么几天。而我把你调过来,却是看重了你的算账能力。你难道没多想过?”

    夏安不语。何管事真如他所猜想般不简单。

    “本来我是不打算给你后路的,若过了考核期,你不愿意,那么王府后山的畜生就会多一份盘中餐。”何管事咳了几声,缓过气,接着说:“可是现在我发现,王爷对你颇为重视,其程度教我震惊,并且你与方少爷还有关系,我倒是动你不得了。”

    “管事,您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只要您要奴才做的事,不违背良心,能保证奴才的生命安全,奴才愿意为您效力。”夏安揪住衣角,欠了人情就要还,否则一辈子都会觉得自己有一部分是别人的。

    何管事满意地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既答应下来,今晚到二院去等我。”

    “晚上么?”夏安请求道:“白天不可以么?”

    “你晚上有事?”何管事奇怪道。白天还要处理阿堵院的活计,哪有时间,再说白天消失,太引人注目了。

    夏安苦笑道:“无事,奴才只是贪睡罢了。”

    “每日时间不会很长。你都是副主事了,以后不忙的时候,白天回屋打个盹也没人拦你。”何管事指指桌上的茶水,夏安起身给他拿过去。

    何管事润润嗓子,接着说道:“王爷病了,按理说,每院的主事都该去给王爷磕头请安。如今天乍一冷,我身子有些吃不消,你就代我到听风院磕个头吧。反正王爷也不见人,只要到院子里对着主房叩首就成。”

    夏安正愁怎么去见王爷一面呢,没想到何管事竟给了他这么好的借口。“管事,王爷生什么病了?”是伤口裂开了么?到底是谁,竟敢伤到王爷?

    “说是风寒。”何管事轻飘飘答道,看着夏安脸色好转了许多,却又说道:“但其实,府里许多人都知道,那次国宴,哦,也就是你被王妃下狱那日,王爷半路出宫,有失国体,皇上大怒,第二日将王爷抓到宫里,杖责三十方消气。”

    “你以为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降下这么一大笔赏赐。君主都是打一棍给一个甜枣吃的。”

    夏安内心波涛翻涌,前夜发现王爷的伤之前,他明明有好几次机会看到了王爷,还单独待在一起好长时间,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未曾发现。现在想来,似乎,这几日一直未见慵懒的王爷坐下来过。这么明显的差异,他居然没发现。

    那晚,他知道王爷受伤,仍坚持要用那个姿势,其实心里多多少少对王爷待自己的感情没有底气,想要去试探一下。看到王爷坚持下来,没抱怨一句伤痛,夏安心里的坚冰在一点点融化。

    可若是教他那时知道,王爷这伤本就是为他受的,他是无论如何,也再不会去怀疑王爷的感情。

    各院的管事都过来给王爷请安,人虽多,却都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王爷平时就暴躁,这时生了病,脾气绝对有增无减,王爷不肯见他们,他们皆是在心中窃喜,谁也不愿意往刀口上搁脖子呀。

    夏安进了院子,伸着脖子想往屋里瞧,可是门窗紧闭,什么也瞧不见。他动作极慢的下跪磕头,快速思考该如何能见到王爷。

    好巧不巧,微黄出来倒水,就看见夏安慢吞吞起身,眼睛一亮,掀帘回屋。夏安试图跟旁边的管事说话拖延时间,希望王爷身边能有认识他的人看见他,可所有人都不敢多在听风院逗留,夏安说不上几句,人都走光了,而且也一直没有新的请安的人进来。

    直到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个请安的人,他才不得不往外走。这时微黄却从后面追上来,笑道:“公子怎么要回去了,不进屋瞧瞧王爷去?”

    夏安喜道:“我可以进去么?”

    “当然,王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第58章 亲密关系

    浅色帷幔层层叠叠,一室兰花香。王爷的寝室,布置的典雅,倒有些女儿闺房气息,不似王爷残暴骄纵的性子。

    夏安只去过听风院的书房和正厅,这里还是次进来,免不了多看两眼。

    微黄笑道:“公子快进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可别教王爷等急了。”

    夏安抱歉一笑,快步随着微黄往左走。微黄依次打起帷幔,又陆续放下。还未走近,就听见容离的声音:“夏安,快进来。”微黄便不再往前,躬身退下。

    掀开最后的帷幔,就见容离坐倚在床头,面容苍白,却仍带着笑。夏安眼一红,停下脚步不说话。

    “过了年就十八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说掉泪就掉泪。”容离略带责备口吻地说道。

    夏安撇撇嘴:“谁哭了?”

    “行行行,你没哭。”容离软下来,招手叫夏安过来。“杵在那儿给我挡风呢,还不赶紧过来床边坐。”

    夏安走过去,被马上被拉着躺倒在床上。“你干什么?”他不是要做那码子事吧,天啊,他后面还疼着呢。“诶,你别脱我裤子。”

    “我看看你伤口好了没有?”容离虽在病中,可力量仍不是夏安能比。三两下就把夏安下面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容离的脑袋贴过去,细细观察,还用手扒开看了看。惹得夏安低声吼他。“还是有些红肿,微黄,把药拿进来。”

    一直用手撑着身子,防止自己压倒容离的夏安听容离叫微黄进来,立刻慌了神,不再乖乖配合,挣扎着要起身。

    容离把他塞到床里面,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扯过一半给他盖住身子。

    “王爷,奴才送药来了。”微黄并不敢擅自进去。这位名叫夏安的公子与其他公子不一样,不是指是否被王爷收房的区别,而是王爷看夏公子的眼神,与看其他人都不一样,眼里面带了温度,不再是冷冰冰。

    “进来。”容离说话的时候,伸手揪住了小夏安。这让试图连脑袋都往被子里钻的家伙顿时老实下来。

    容离接过药,仍让微黄退下。他掀开被子,就要去搂夏安的腰。夏安急急说道:“我自己来。”

    “好。”容离撒手,双目放光,喉咙不争气的滚动。

    夏安跪着撅起屁股,正要伸手去弄,却见容离的眼睛正闪亮亮地盯着他看。脸一红,将被子全被扯过来,然后整个人都钻进去,挖了药往后送。突然白光一闪,容离的大脑袋钻了进来。

    “王爷,你出去。”夏安恼道。

    “你叫我什么?”容离试图转移话题。可惜夏安不上当,身子一歪,拿脚冲着容离的脸轻轻一踹:“走开,不许看。”因他心中仍有些忐忑,故动作不甚流畅。

    容离却不躲不避,明明踹的十分之轻,他竟惨叫一声,着倒下装死,睁大眼盯着夏安瞧,一动不动,打定主意非看不可。微黄听到叫声,在外问道:“王爷,可需奴才进来伺候。”

    “不用,不过传本王的令,有一天夏安要是敢谋害亲夫,微黄你就把这家伙给我垫棺材底。”容离说完,自己笑的打滚。

    夏安气极,碍于微黄在帷帐外,不敢说话。一口咬住容离的耳朵,闲下来的手去呵容离的痒痒。

    “饶命,大侠饶命。”容离笑的脸都要抽搐,赶紧求饶。夏安怜他病着,没多折磨。

    “药都弄我衣服上了。”容离捉着夏安袖子蹭。夏安说道:“哎呀,不要,我就两身衣服,那一身被王爷弄到地上去,这件脏了就没得换了。”

    容离道:“你不都是副主事了么?怎么不去裁衣房做几件新的,整天穿着二等小厮的衣服满院子的晃,成何体统,待本王与你全部扒下。”

    “容离,不要闹了。”夏安死死摁住色狼的爪子,肃容问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许再乱动。”

    “呦,还没进门,你就管起相公我来了。为夫遵命,娘子你到底上不上药,需不需为夫帮你呀?”容离唱戏唱上瘾了。

    “药我收下了,回去再抹。”夏安钻出被子,等容离垂头丧气地钻出来,问道:“王爷,可是那天让你的伤口裂开了?”

    容离闷闷道:“伤口倒没什么,只是我中毒了。不过,没什么的,你别急,别哭,真没事。我请了一个神医老头,特别厉害,一眼就看出来毒症,放心吧。”

    “你还没把膳食房下毒的家伙收拾掉?”也太能忍了吧。看着一个要谋害自己的人在身边,居然可以冒着危险不除掉。夏安都替他着急。

    容离坐好:“没,杀了他,肯定还会有新的细作混进来,与其到时候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还是让他多逍遥几日好了。”

    “那你每天都不在府里吃饭么?”要是每次都单单不吃特定的几道菜,岂不更让人起疑。同样,王爷若总是不在府里吃饭,也会招人猜疑。夏安猜不出来王爷是怎么做的。

    容离道:“从我出生,想要下毒害我的人太多了。后来搬出府,下人们惧怕我的性子,皆是战战兢兢,不敢犯错,卿睿看的也严,若有二心,能杀则杀,杀不了就远远支开,倒也一直无事。可自从王妃嫁进来,她陪嫁的人光明正大地插进王府,府里的事情才多了起来。”

    “刚知道他们要下毒的时候,我和卿睿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府里吃饭。可是后来总进宫,反倒不好,便请了位神医住在府里,每天吃解毒的药,便不惧怕下毒了。哈哈,此神医可不是你养的那只神医。”

    夏安疑惑道:“却为何还是中了毒?”

    容离看他急的不行,心里舒服的很,吧唧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香吻,才大模大样地开口:“我是装的,不做点样子出来,怎么能引大蛇出洞呢?”

    “混蛋,你骗我。”夏安恼怒地推开容离。

    容离捧着屁股叫道:“可是我是真的伤口裂开了,都是因为你,为你努力才裂开的,你要对我负责任。”

    “好了好了,你别叫了,让人听见可怎么好。”夏安要去堵王爷的嘴。

    容离抓住送上门来的猎物一阵啃咬,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说过要咬回去的,咬死你。”

    不疼反而酥痒,夏安抿嘴笑。

    “容离。”夏安倚着容离的肩膀,终于开口问:“方夏同是不是给关起来了?”

    “是啊。那晚我听微黄说你出了事,就往你那里走,结果在阿堵院的门口看见他正要过去。我想,你肯定不想见他,就让暗卫把他抓起来扔地牢里去了。可我绝对没有派人打他折磨他。”就是到现在也没给他吃饭喝水,谁叫他敢打本王的心肝宝贝来着。

    夏安听了又是放心,又是感动,当下主动献上一吻:“你真好,容离。我不想见他,但也不想他受到伤害,还是你了解我。现在把他放了好不好,他还要做生意,很忙的。”

    “好,听你的。”就亲在脸颊,容离欲求不满啊。刮刮夏安的小鼻头,笑道:“你既不想见他,那我吩咐门口的守卫,以后再不让他踏入王府一步。”卿睿也真是的,这么危险的人物也能往府里放,万一把他家夏安拐走了这么办?

    “嗯,多谢。”夏安将头靠着王爷肩膀,自言自语地说道:“曾经我希望他能赎我出府,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倒不仅仅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而是我觉得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赎身出府,对不对?”

    容离挑眉道:“你要离开我?”

    “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容离最恨他这么犟:“我可以给你自由,但你不可以离开我。我送你另去一处宅子,让你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如何?”

    “容离,你知道,若不是非求你不可,我是不愿意让你帮我的。”夏安认真道。

    容离问:“怎么才算是非求我不可?”

    “比如,威胁到我生命。”夏安垂眸,不知何管事会让他做什么,若是教他背叛容离,他再去求容离将他打发回内院,哪怕再次从飘香院倒泔水的下人做起也无妨。

    若是不伤害容离,不违背良心,他愿意去报恩。如果因此生命受到威胁,他也会去开口求容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