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的肩头,没有发出啼鸣,只呆呆望着倚栏睡着的男孩。恰似海棠春睡,无香静默。
小耳朵走到了鸿煊面前,刚想开口唤醒他,瞬间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巴。男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顾盼生辉,一袭紫金色龙袍。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4章 龙钺宫(4)
章节字数:1809 更新时间:11-06-17 22:21
小耳朵吓得连忙噤声,大气不敢出。圣零鹭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小夜莺见有人靠近了鸿煊,也扑棱了几下翅膀,飞开了。
沉寂的深夜,候安阁前的青石路上,只剩下倚在栏杆上睡梦中的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
黑暗中,圣零鹭泽贪婪地凝视了鸿煊很久。
鸿煊的容颜低垂,皮肤细腻宛若白玉雕琢的瓷娃娃。也许是因为鸿煊内心格外空白,无悲无喜的原因,即便是在沉睡,只要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脸庞,就能感受到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香。这香味并不浓郁,却仿佛对鹭泽有一种蚀骨的魔力,令他瞬间心动,久久不能释怀。
鹭泽解下紫金色龙袍,披在了鸿煊纤瘦的身上。这才直起身,打手势唤来小耳朵,将‘紫薇金牌’放在了鸿煊的身边。
继而转身离开。
“皇上,不叫醒二殿下?”小耳朵察颜观色,见圣零鹭泽心情不错,便趁机压低嗓音问了句。
“传淑媛,让她来接煊儿回去。”鹭泽的声音比黑夜还要低沉,紫色的眸子里神情莫测。
小耳朵提醒道,“皇上,淑媛娘娘他们都还在内殿跪着,等您审生辰玉佩一案呢。”
“可是煊儿睡了。”鹭泽蹙眉沉思了片刻,终究是不忍唤醒睡熟的鸿煊,便颇冷淡地挥了挥手,“传旨让他们跪安吧。若淑妃还不肯罢休,让她明日再来见朕。”
“那千夜大人启奏之事?”
“传子蝉……”
圣零鹭泽与小耳朵的谈话逐渐模糊起来,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与脚步声后,鸿煊才睁开眼睛。
鸿煊并没有片刻的迟疑,起身以最轻巧的步子,追到了路口,看见了圣零鹭泽。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兴许男人会再次回头走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鸿煊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在他心里喊了千遍万遍的‘父皇’二字,在见到男人的时候,他再也叫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
即便只是高大的背影,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仿佛不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皇,亦不是次与他相见。他的背影很像‘梦’里的一个男人,他叫仲焱昭。宽阔的臂膀,高大挺拔的身材。而自己在那个‘梦’里,似乎叫仲昕……
鸿煊拼命地回忆着,绞尽脑汁却发现再也记不起来‘梦’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他双手捂着脸,蹲下。
十年里,他次遇见了令他心跳加速的事。
心跳加速,让他顷刻间大脑空白,记忆里那冗长神秘的‘梦’瞬间幻灭。
苍茫黑夜,紫色的小夜莺又重新叫着,飞回到了鸿煊的身边。拍了拍翅膀,用羽毛擦掉了从鸿煊指缝里滑出的晶莹。
仲焱昭……我圣零鸿煊在‘梦’里到底同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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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鸿煊吃完早饭打算像往日一样去南花园习武练字。在踏出房门之前,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紫金龙袍。那龙袍被他叠放在床头,里面裹着拥有至高权力的紫薇金牌。
就在这时,倾澜殿仪仗通报声响起:“大殿下驾到——”
不过几秒钟,焱昭神采奕奕的脸就出现在了鸿煊面前。
“哥,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鸿煊笑着迎他进屋。
焱昭朝椅子上一坐,拍了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没看淑妃的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尤其是当他看到你碎了的生辰玉佩后,那张脸……”焱昭使劲拉了拉自己的下巴,笑骂,“草,我当时差点笑出来!”
鸿煊不以为意,“下次不要把宫外那些脏话带进宫里,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被人听到后,难免又要造事。”
“好好好!听你的!”焱昭一把拉起了鸿煊的手,又故作神秘道,“今天师父说了,给我们放一天假。带我们出宫。”
拉鸿煊的手,只是焱昭平日里表示亲昵的习惯动作。
之前,鸿煊并不感到有何不妥。
但是现在,鸿煊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焱昭人虽聪明,但从来都不会对鸿煊设防,更不会多去猜疑其中的蹊跷。还没等鸿煊回答,焱昭一个眼尖就瞅到了床边惹眼的紫金龙袍。又问,“昨晚见到父皇了?”
“嗯,昨晚睡着了,他怕我着凉吧。”鸿煊说话时舌头一转,将‘父皇’二字愣是改成了‘他’。
“看来父皇还是很疼你的,这我就放心了!”焱昭拍了拍鸿煊的肩,“走吧,师父说这次出宫去[文月]尚会关戚栾的府邸一趟。”
鸿煊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是昨晚他同子蝉穆青说了什么……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5章 银镜
章节字数:1539 更新时间:11-06-18 21:46
正直盛夏,即便是清晨的朝阳,也并不温柔,带着锋芒初露时的耀武扬威,过不了多久就已经将地面炙烤地滚烫。
大街上,车水马龙。这里是威切尔帝国的首都,名叫贝弗利。而这条大街是贝弗利最繁华的地方,是众多朝官上朝时的必经之地。它直通皇城正面‘七杀门’,左通皇城‘奉渊门’,右通‘奉溯门’。三路交叉之处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两侧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大街左右人群如过江之鲫,人声鼎沸,店铺酒楼更是鳞次栉比,喧嚣浮华。
鸿煊骑着马走在大街上,手握缰绳,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享受着难得的出游。既然这次是子蝉穆青带他们出宫,那定是父皇的意思。
想到这儿,鸿煊便踢了踢马腹,追上了前面骑马的子蝉穆青,心情颇愉悦,问“师父,他昨晚找你了?”
“他?谁?”子蝉穆青转过脸看了看鸿煊,一时没有明白。
鸿煊踌躇,小声道,“父……父皇。”
子蝉穆青恍然大悟。
他暗自佩服鸿煊的心思谨慎,这大街上耳目混杂,称呼皇上时要避讳。而他子蝉穆青从成为‘七杀隐’成员之一的时候起,活动的时间仅限于夜晚,白天多半在屋中睡觉,根本无暇悠闲出宫晒太阳。而隐退后就一直被圣零鹭泽扣在后宫,除了晚上偶尔带两个宝贝徒弟偷偷溜出宫爽一把之外……
子蝉穆青想到这里,怂了。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自己的心思还不及一个十岁的鸿煊细致。
然而,子蝉穆青若知道鸿煊真正不愿提及‘父皇’二字,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细腻考虑周全这个原因,他会更怂。鸿煊仅仅是不想叫圣零鹭泽‘父皇’,自从见过鹭泽的背影,鸿煊便觉得这样叫他很别扭。
“部长昨晚确实找我,谈了关于关戚栾尚会的事情。”
鸿煊与焱昭何其聪明,很快就明白子蝉穆青口中的‘部长’便是皇上。
“本来打算到他府上再说,既然二少爷问了,就直接把部长的指示告诉你们。”子蝉穆青咳嗽了几声,神色严肃起来。“尚会这件事责任关系重大,旁观便可,不许插手。部长已经命千夜大人负责此案,两位少爷谁若插手其中,受伤流血是小事,丧命暴毙的话,”子蝉顿了顿,挠了挠脑袋,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后抬眼重新看向身边的两兄弟,同时压低嗓音别有意味,“龙颜可能会怒啊。”
子蝉穆青的声音不轻不重,话语却极有分量,鸿煊和焱昭两人听后,面面相觑。
不知不觉中,三人来到了关戚栾的府邸。
跪在地上请安的人群里,排的便是刚刚继承父业的[文月]尚会关戚栾,他还是一个年纪尚浅的少年,一袭黑色素衣。他的头深深地低下,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清楚他的模样。三人下马,焱昭挥手道,“尚会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少年抬起头,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鸿煊这才发现,他的紫眸里布满了血丝。按照等级,连太子都要对尚会敬三分。鸿煊本想走上前去扶他起来,又想起了路上子蝉穆青的话,圣零鹭泽有旨,不得插手此事。便犹豫着收回了脚步。
就在鸿煊收回脚步的同时,焱昭大步迈了上去,扶起了关戚栾。
鸿煊诧异,不知道焱昭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文月]分教司法律刑罚。所以当鸿煊跨入主堂时,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晃眼的银质明镜悬挂于七彩釉梁之上。屋顶很高,光线很弱,鸿煊费力地踮起脚尖仰头观察,也只能看清楚大概。
他好奇的不是镜子本身,而是固定圆镜的七彩釉雕花描金横梁。他隐约中看到房梁有磨损的痕迹。就在鸿煊全神贯注之时,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白光闪过,镜子反射出一道银辉。
鸿煊本能地用手去遮掩,瞬间感到有湿湿的液体滴落在了手背上。
“是血……”鸿煊看着手背上的一滴嫣红,倒抽一口冷气。眯起眼睛再度朝明镜望去,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6章 黄金楼
章节字数:2125 更新时间:11-06-19 04:50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鸿煊抬首望了望房梁。又非常谨慎地确定整个主堂再无旁人之后,便一脚踹上雕花红柱,轻飘飘地向上纵跃,双臂便攀在了高高的房梁之上。
手指触摸到一层厚厚的於灰,在攀沿的时候搓下不少。惹得鸿煊不得不眨了眨眼睛,又抖了抖脑袋甩掉阻碍视线的灰尘。下一秒钟,他的身体便如灵蛇一般,身体弯曲成了优美的弧度,在双臂的支撑下荡起。双手松开房梁的同时,一个利落的向上后空翻,双脚稳稳地踏在了七彩釉雕花描金房梁上。
头发上依旧沾附着些许灰尘,鸿煊顾不上抖掉。他不仅要注意门外的动静,与关戚栾谈话的焱昭与子蝉随时都可能出现,而且还要格外的小心,毕竟血正是从银镜上垂直低落的。
就在鸿煊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迈着谨慎地步子靠近银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声,一个与焱昭差不多岁数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鸿煊脸色大变,忙猫下腰趴在了横梁上。暗自庆幸多亏了这男孩脖颈间系的一串响铃,否则论他鸿煊的功力,恐怕等他走进屋里才会发现。
小男孩没有发现藏在房梁上的鸿煊,只用一双格外机灵的淡紫色大眼睛环视了四周,发现没人后,非常泄气,转身忿忿地离开。
“千夜二少爷,您在找什么?您可千万别乱跑,万一又找不到您,您让奴才怎么向老爷交代?”鸿煊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原来刚刚进来的是千夜家的二少爷。千夜枭膝下无女,却有一对双生`子。哥哥叫千夜皇,弟弟叫千夜希。刚刚进来的应该是千夜希。
可是,为何千夜希看上去年龄这么小?他记得去年这一对双生`子已经过了16岁成年礼。
“你不是说二殿下来这里了吗?为什么我找不到?”门外又传来了赌气的声音。
“说不定二殿下又出去了,奴才再陪您去找找?”
“哼!不找了不找了!小爷饿了,出去吃饭。”看来这个男孩脾气不小。
“二少爷,老爷派您来查案子的,难道就这样……回去?”
“呐,小四儿,你说是小爷的肚子重要呢,还是案子重要,嗯?”
“是是是,当然是二少爷您的肚子重要。”
“哈哈哈!反正哥哥也要回来了,让爹交给他吧。判案子这件事情好费脑子喔!小四儿,爹给了我们多少经费?”
仆人的声音颤抖而绝望,“一……千两……”
“够了够了!去黄金楼,小爷要把上次赌输的钱,连本带利全部都赢回来!”
鸿煊透过窗户,目送着千夜希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离去,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重新站起了身子。继续朝银镜走去。
就在距离十厘米的地方,鸿煊停住了脚步,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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