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上,我把现在的灵魂再分一部分回比特摩尔斯。”龙沉寻禹想平息圣零鹭泽的怒火,忙说。
“放肆。”圣零鹭泽从龙椅上起身,走到龙沉寻禹面前,一手狠狠地扯起他的衣襟上领。深紫色的鹰眸里差点冒出了火来。来吐出仅仅两个字的时候,也仿佛要把面前的龙沉寻禹生吞少剥了似的。
圣零鹭泽知道龙沉寻禹可怕的地方。他是个性格非常极端的男人。他可以对一个人温柔如水,也可以瞬间对同一个人进行无比残忍的折磨!!不是因为龙沉寻禹有着高明的医术,也不是因为龙沉寻禹是个魔法师,而是因为龙沉寻禹的性格。而这样的两头极端的性格,正好适合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为自己所用。该杀人的时候杀人,即使是对自己的情人、亲人,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
他有极端的性格万万不能适用于鸿煊身上,可偏偏他还将最卑劣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比特摩尔斯,用最温柔的一部分灵魂来到了宫里陪千夜皇……圣零鹭泽想到这里,脸色阴霾,“滚回去。”
“我可以氢现在灵魂再分一部分回比特摩尔斯。”龙沉寻禹还想继续挽留着失控的局面。
圣零鹭泽脸色扭曲地可怕。
“念在你曾帮朕毒死过如妃,朕再说一次,”圣零鹭泽一字一顿,“滚。”
如妃正是圣零鹭泽的生身母后,十几年前,龙沉寻禹其实已经觉察到了千夜袅的连环计,知道在如妃的药偷偷下毒,陷害他龙沉寻禹。但是只因当时圣零鹭泽一句话,龙沉寻禹心甘情愿遭受陷害,心甘情愿家破人亡。因为当时圣零鹭泽并不喜欢如妃,想要她死,这么简单的原因。
士为知己者死。
龙沉寻禹一直把圣零鹭泽当成自己的知己。
一直到当他知道,圣零鹭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了摧毁天上的星辰种疯狂的举动之前,都把他奉为主子。
第70章 精虫糊脑
这几个月来,不仅仅是朝堂之上的一二把手千夜枭与靖显望两人觉察出来了圣零鹭泽的不太对劲,而且就连其余的尚会大臣们也发现其中确实有点蹊跷了。
件蹊跷的事:早朝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龙沉寻禹确实就任了[长月]的尚会一职,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凡在朝廷里混出来的有经验的老臣都会对此保持沉默噤声,不敢对圣零鹭泽的做法有任何异议。除了[长月]府上的数十名太医闹了一阵子以外,这件事情仿佛真的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可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长月]府里的太医们说什么也是积攒了几十年的经验与威望,龙沉寻禹的突然出现,宛若群龙突然有了‘首’,不掀起一翻波澜才是怪事。可偏偏真的并没有发生动荡。连千夜枭和靖显望都对此事袖手旁观。其实,身为当事人的龙沉寻禹是非常悲催的。他在圣零鹭泽的强势要求下,分裂出了两个灵魂。一个最温柔最善良的灵魂留在了比特摩尔斯,陪鸿煊;而一个最奸诈歹毒险恶的灵魂留在了朝廷之上,陪千夜皇?……这与先前龙沉寻禹自己的打算刚好相反。
第二件蹊跷的事:不仅仅是大皇子圣零焱昭被遣送到了比特摩尔斯,连淑媛娘娘也被遣送到那儿。诸臣这下更纳闷了——比特摩尔斯,若不是圣旨上写有这个地名儿,很少有人知道那儿。有人特意跑去考察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地方。而且也遇到了二皇子圣零鸿煊。这可不得了!如果说十年里不受宠的皇子,突然受了宠爱,况且这二皇子长得又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惹人喜爱的清秀少年,难道,现在乾坤倒转?再加上圣零君皓的死,皇上突然宠爱起了圣零鸿煊,难不成是将对圣零君皓的父爱转移到了圣零鸿煊的身上?如果再进一步推测……恐怕淑媛,就是下一个淑妃了!
第三件蹊跷的事:这几个月以来,后宫的血案已经消停了下来。又重新选了很多的秀女进宫,以补所缺。可是,当一切都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候,后宫连续两位秀女竟然怀了龙种。圣零鹭泽并没有给她们名号,连晚上的临幸,也只是脱了衣服上了床,绝对不会与任何一个女人过夜。圣零鹭泽向来怜香惜玉,所以,他的巨大的改变让六宫里的所有妃子都以为是自己失职,夜以继日地化妆描眉,锻炼身形,保养皮肤,时刻保持极妍的美资……于是每天都会看到许多太医拎着医药箱往后宫跑去的匆匆忙忙的身影——别说,定是一些妃子寻了一些变美丽的偏方,以身试险,到最后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才召的太医。
御书房。
圣零鹭泽拿着奏折,奏折的封面是由黄金线织成的,极软极柔。这应该是最上等的奏折,龙沉寻禹站在殿下,心里想着——只有千夜枭或者靖显望这种等级的大臣才能递交的奏折。
半晌,圣零鹭泽才放下了手里的奏折。
龙沉寻禹忙趁机开口,“这段时间来,皇上仿佛不怎么过问六宫的事情。”
“怎么了?”
“皇上,这么做可不是办法。”龙沉寻禹说,“听说昨天,二皇子的来信,让皇上非常不满。”
圣零鹭泽挥退了闲杂人等,这才从龙椅上起身,叹道,“他竟然没有生气。”
毫无来由的话语,但是龙沉寻禹听懂了,“皇上以为,两位秀女怀上了龙种,就会让二殿下发脾气吗?”
圣零鹭泽‘咚——’地一拳砸在了九天擎龙大柱上,脸色阴沉。“难道他不该发脾气吗?难道他还能坐得住吗?难道他还不该乖乖回宫吗?难道他就这么喜欢呆在比特摩尔斯吗?!”
“皇上,你这是……”龙沉寻禹真的对圣零鹭泽的想法不敢芶同。如果想让鸿煊回宫,下一道圣旨自然能把他绑回来。旁观者清,龙沉寻禹说,“你这明明是在跟二殿下过不去。”
“朕就是在跟鸿煊过不去。”圣零鹭泽眉毛一横。
“那就用圣旨让他回来。皇上还在不放心什么呢?”
“让他回来?当然,朕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回来。”圣零鹭泽说,“你根本不懂鸿煊,龙沉寻禹。他听话极了,朕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朕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但是你不知道,朕看他的眼睛,总能看出他眼里的那股子叛逆……朕知道,那骨子里的叛逆,迟早会爆发出来。用皇权制压?不不不!朕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朕现在只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不要再去被迫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朕不想看到他眼睛里的陌生的眼光,朕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若他的眼神有一丝的不纯粹,你们一个个跟在他身边的奴才们,都是死罪。”
龙沉寻禹低下了头。
圣零鹭泽竟然在自己面前谈起了‘不强迫’鸿煊。
果然不仅仅是吃惊。
如果两人之间仅仅是父子感情倒还罢了。可是,龙沉寻禹是知道的,两人的关系,很快就会从父子关系深化到明恋的关系。鸿煊这种冰雪聪明的美人,若换成自己,早就将他纳入怀里了。更何况是吃尽了山珍野味,独爱鸿煊两辈子的圣零鹭泽呢?
比特摩尔斯。
龙沉寻禹的宅院内。鸿煊穿过了走廊,敲开了母后淑媛伊娜的房门。自从伊娜来到比特摩尔斯之后,她的病情已经有了些微的好转。这与鸿煊天天陪她出门散心是离不开。
“娘。”
为了避讳,鸿煊已经改了称呼。他看见了坐在镜子边,精心装扮的妙龄女子,年轻而精致的面庞,沉静带着忧伤。鸿煊不由得喊了一声。话语里,无不撒娇的意味。鸿煊其实很喜欢撒娇,温和里还带着翩翩君子的风流气。
“这么美。”
鸿煊噙着笑,赞美道。
伊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用梳子梳着发梢。
此时的比特摩尔斯,已经进入了深秋的节气。但是因为被清水环绕着,空气还很潮湿,温和。鸿煊将带来的手套交给了伊娜。
“这是我前几天请人做的一副手套。今天做好了,你看看,喜欢么?”
“煊儿,又让你费心了。多少钱?”
鸿煊笑煞,“钱又不是问题。只要娘喜欢就好。”
“呵。”伊娜将羊毛织成的暖暖的手套放入怀里,笑得很甜。
若是一个陌生人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绝对不敢相信两人是母子关系。明明是母亲照顾十岁的孩子,现在反过来,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会跑到镇上,为母亲准备过冬的手套与装置。
“今晚我帮娘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不知娘想听哪出?”鸿煊搬了凳子,坐在了伊娜面前,温柔而鼓励的眼神里,有光亮在闪动着。
伊娜摇了摇头,“在宫里娘也没听过多少出戏。随便好了~”
一个冷宫里的妃子,当然不懂,也无福消受这些诸如听戏这种充满雅兴的享受。鸿煊脸色微微一凛,忙笑着圆场,“昭君出塞。里面有一个女戏子,长得跟娘一模一样,漂亮极了。”
“你一个孩子,不要见到一个姑娘就称赞她漂亮。娘还好,不懂你的人,会以为你心怀不轨,觉得你没有教养。”伊娜捏了捏鸿煊的小脸蛋,话语里三分责备七分宠爱。她一个从北陵国来的公主,十五岁出嫁,继而就瞬间遭受了冷落,连戏台都没有见过……即便是微笑,清醒的眼眸里也没有出现过一抹激情。
就在淑媛和鸿煊正谈的畅快的时候,焱昭站在屋外,隔着一堵墙,敲了敲窗户。
“砰砰。”
鸿煊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
“哥。”
几个月了,鸿煊长高了不少,但是依旧及不上焱昭在身高上猛窜的势头。他现在看着焱昭,需要抬起头,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鸿煊,我、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谁?”
“小六。”
鸿煊脸色一沉,“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就在鸿煊想关门的一刹那,焱昭的手臂猛地扣住了门板,他仿佛势在必得,“鸿煊,你不帮我?”
“不是我不帮你。他不是普通的猫人。”鸿煊说,“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从龙沉寻禹那里要来了一包春药。”焱昭抖了抖手里的白色的药包,“我知道小六性子倔,只要用药,绝对能改善他的体质。”
焱昭的手段,鸿煊早已见怪不怪。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焱昭引以为傲的迷药,“小心小六的药劲上来,你没要了他,他却要了你。”这句话,宛若一盆冰水,狠狠地泼了焱昭一身。
焱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鸿煊的提醒不无道理。小六虽然生得俊俏,但是绝对不是娇软无能的那种小猫人。而焱昭能看上小六,也出乎鸿煊的意料。因为在鸿煊眼里,焱昭虽然男女通吃,但是只喜欢一种类型的,就是卖弄风骚的美女娈童。
“我去问龙沉要迷药,先让他全身动弹不了再说。”焱昭一拍脑袋,风风火火地就要离开。
鸿煊哭笑不得。忙拉住焱昭的袖子,“哥,小六他有喜欢的人了。你没必要强硬插足。”
“那又何妨?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焱昭嘿嘿地笑了一声,话音刚落,便转身将鸿煊搂在怀里,两人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焱昭半带暧昧半带打趣地问道,“鸿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鸿煊微微一怔。
焱昭竟然突然问出这种话,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哈哈!”焱昭爽朗地笑了起来。
鸿煊推开了焱昭的胸膛,对焱昭提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脸色如常,“不要去找小六。”
“哎~!”焱昭叹了口气。“鸿煊,我就这么点兴趣,你也制止我去做。我在比特摩尔斯,呆的要发霉了。可是父皇就是不肯让我回去?能找的乐子都找过了,就剩下小六还没碰。”
“你被精虫糊脑子了。”鸿煊怕这些话会吓到淑媛伊娜,忙关上了身后的门,同焱昭一起走了出去。
焱昭跳上了花园里的假山,坐在上面,格外惆怅,“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宫?”
鸿煊皱眉,半晌才说,“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让你来比特摩尔斯。”
“估计是惩罚吧。”焱昭不由自主地说。
“惩罚?”鸿煊也跟着坐在了假山上,听出了焱昭口中的疑惑,“父皇想惩罚你,才派你来比特摩尔斯呆着?”
焱昭心里暗呼大事不妙,竟然被鸿煊发觉了。慌忙坦白解释,“当时父皇叫我去龙钺宫,搜出了我身上的银镜。”